她抬手推开长翊,一路奔上了二楼。
越靠近那血腥味越浓重,长翊不敢亮剑,更不敢碰着她,一路拦人不得,眼看着要靠近谢宴的屋子。
“吱呀——”
徐稷从里面出来。
“小皎来了。”
他面色如常,甚至朝苏皎笑了一声。
“他在里面处置苏士呢,猜到你要来,让我出来迎你。”
没事?
苏皎眯着眼。
“你不是说怀辞哥不在这吗?”
长翊闷声不说话。
“进来看看?”
徐稷笑了一声朝她伸手。
“里面可有人等着你很久了。”
苏皎别开脸。
“我是来找你的。
先走了,怀辞哥,你待会记得去苏府,我娘想见你。”
徐稷心下松了口气,才一转身——
“夫人!”
长翊的惊呼中,苏皎大步越过徐稷,一手推开了房门。
霎时,一张遍布了红血线的脸映入她眼中。
她顿时浑身一凉,脑子嗡鸣。
“出去——”
谢宴甩出的力道被赶来的徐稷拦下。
“小皎——”
“皎皎?”
谢宴猩红的眼看过来,一身绛紫色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手腕处的皮肉开始溃烂,他才动了一下,又捂住手背背过身。
“出去,皎皎。”
少有的声严厉色,苏皎却如同僵住了一般,下意识往前走。
徐稷拉住她。
“别靠近……”
苏皎甩开他的手奔了过去。
“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蛊是哪来的?”
她死死地看着谢宴,又要上前,反被他衣袖一甩拂开了。
“你走。”
苏皎眼中骤然一恼。
“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你出去。”
谢宴依旧不愿让她看到这副模样。
“好,我走,你便在这疼,我要是再来一回我就不是苏皎!”
她蓦然转身往外,迈了两步,便听见了隔壁屋子传来狰狞的嘶喊。
“有几个,到底有几个!”
“你也陪着我死吧,女儿。”
晚上的话又在脑中回响,苏皎彻底停下,她哑声看向徐稷。
“是盒子对不对?
是苏士下的蛊?”
她想起谢宴疯了一般地看她的手,又逼问苏士的话。
有几个?
是说有几个蛊。
徐稷不言,苏皎骤然身子一软,勉强扶住桌子站稳。
是啊,她早该想到的,谢宴那会的神情那么不对劲。
他还非逼着她走
。
苏士来了一回,怎么可能毫无防备。
心里一阵阵生恨,苏皎拔步拿了桌上的匕首。
“我杀了他!”
“小皎。”
徐稷死死拽住了她。
匕首掉在地上,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了全身。
她认得那蛊的,前世在暗室里,她中的就是这蛊。
哪怕后来被谢宴转走了蛊,暗室里那几个时辰的生不如死,她也历历在目。
被谢宴困在东宫的那些天,他送来的医术里也有关于西域蛊虫的孤本,她想起前世那一遭,得闲也看了些。
所以一看谢宴的模样,她就知道了是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怀辞哥。”
冲击骤然涌上心头,苏皎竟有些无措。
“谢宴知道,对,他知道,不是有别的西域人给解了蛊吗?
他肯定知道!”
苏皎匆匆将门关上,继而跑向谢宴。
屋内剩下他们两人,他此时的情绪已经比方才稳定,见她过来,还是躲开。
“别看了。”
“有办法对不对,前世是怎么解的?”
苏皎定定看着他。
“没有。”
谢宴别开眼。
“那个人今生早被我找人杀了,没有人能解。”
“那你也知道办法!”
“我不知道。”
谢宴喊徐稷。
“带她走。”
“谢宴!”
苏皎一恼,眼中干涩起来。
“你就当我已经离开了不行吗?我今日就出去清水县,你当我回了京城做太子,我再也不来扰你。”
这怎么能一样?
苏皎想吵他,最终却只是无措。
她恨他,怨他,但没想让他死。
“你不说,我自己去找,我让人回京城。”
苏皎起身往外。
“找不到的。”
脑中一阵阵发昏,脸也愈发疼起来,他背对着苏皎笑了一声。
这么笃定的语气反而让她猜到了什么。
“前世引蛊的事有其他我不知道的,是不是?”
她忽然回头看他,哑着嗓子问。
谢宴默。
“说。”
他还是没吭声。
“不就是引蛊吗,我也会,你等我找个东西……”
“东西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