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稷淡淡笑了一声,歇息不过片刻,又往上去。
又一个多时辰,三人迈上山顶,苏皎眼中落满失望。
没有,还是没有。
颓然和慌张席卷了她,她怕……
他们才晚去了片刻,她娘能去哪呢?
“难道还在那小院?还是真顺着河跑了?”
她焦急的不行,徐稷安慰着她。
“也许夫人已经躲去安全的地方了。”
可伤成那样,再安全的地方也不安全。
“先下山吧。”
“大人可要歇息?”
徐稷看向她,一夜的忙碌与疲惫,她憔悴得很。
眼中心疼一闪而过。
“先回去吧。”
他看着苏皎踉跄的样子,犹豫许久,还是启唇。
“路远,可要我背你?”
话说出来,他耳侧已经红了,眼神躲闪。
谢宴脸色顿时一黑。
“不用……”
“不用你,我背她。”
苏皎三两步往下去。
“大人快些。”
却是将他忽略了个彻底。
谢宴心里闷得很,可起码她也拒绝了徐稷。
他凉凉瞥去一眼,抬脚就踹。
徐稷足尖一点越过他,施施然跟上了苏皎。
才走了几步。
“大人。”
暗卫往这边喊徐稷。
“可有消息?”
“没有。”
“苏姑娘,不如你先回,我随着暗卫再将那半边搜一搜。”
“我一起去。”
苏皎顿时跟过来。
“不必,暗卫已搜过一轮,我去跟着也不过是更确保一些,姑娘不必再折腾。”
“这怎么能让你一个人……”
“我再去一趟,姑娘先回去歇息,万一明日早起,还要在城中找人。”
这话却劝着了苏皎。
徐稷离开,苏皎顺着路往下,谢宴追上她,去攥她的手。
苏皎抬手避开,他再碰,苏皎便冷冷看去。
“我怕你摔。”
苏皎抬步往下。
谢宴只能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话。
火把举了一两个时辰,零星的火在风中摇曳,终于一阵大风吹来,彻底吹灭了。
月亮隐去云层,霎时一片漆黑。
苏皎握着火把的手一僵,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脚下杂草丛生,她努力分辨着路,走的慢了些。
山中渐渐开始听见动物怪异的嘶鸣声。
她浑身顿起不适,步子加快——
“啊——”
短促的叫声被她很快咽下去,但谢宴还是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摔哪了?”
“没有。”
苏皎推开他。
“让我看看。”
谢宴不由分说,攥着她的脚踝撩起裙摆。
夜色里也看不出什么,苏皎只感觉一阵刺痛,想必是崴着了。
她摸索着碰到脚踝,手一用力,顿时将那错位的地方掰了回来。
清脆的声音让谢宴白了脸。
“皎皎——”
苏皎已晃了晃脚踝,推开他往下。
“伤哪了,你让我看。”
“哪也没伤。”
淡淡的声音,谢宴心中一噎,但看着她的背影行走如常,只能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跟着她。
“火把灭了,让我抱你回去成吗?”
他会轻功,比走路事半功倍。
苏皎只当没听到。
“你分明是怕黑的,何必因为眼前的是我,就非要强撑着?”
谢宴又气又心疼地揉了揉眉心。
一路的吵嚷,本就让苏皎心烦意乱,她蓦然回头。
“谢宴,回你的京城不好吗?你别在此处再扰乱我了。”
淡淡的话如同尖刺一般,他攥紧指尖。
“我没有,我真知道你怕黑。”
苏皎无力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怕黑。
“苏夫人忌日那晚,你一个人守在小佛堂,后来火灭了,你跑出来,崴了脚,第二天还起了高热。”
谢宴生疏地解释。
高热?
苏皎顺着他的话,慢慢想起,那似乎是前世的事了。
还是他们……早就不说话之后。
她身子一僵,又往前走,没搭他的话。
谢宴就继续道。
“我不仅知道你怕黑,还知道你那次的高热足三天才消,后来每晚你的宫中都彻夜点着灯。
高热你也不许太医去看,后来自己医好的。”
“你着人监视我?还是我的和鸣殿有你的人?”
“没有,都没有。”
谢宴摇头,望着她。
“是我自己看到的。”
他似是怕她不会信,又接连开口。
“我知道你怕黑,还知道你每年在苏夫人的忌日都要独自在佛堂跪一夜,你碰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坐在和鸣殿的廊下读你娘给你写过的信,有时候还折一些祈福的长明灯。”
这些说的都是她前世独自在和鸣殿做过的,连宫女都不知道,在她心有猜测的刹那,谢宴已经开口了。
“我前世……偷偷去见过你好多回。
见过你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知道你总是戌时就睡,天不亮去采晨露,冬天留着雪水煮茶,夏日的时候,和鸣殿有一个秋千,对不对?”
第60章
他们从前这么好的时候,……
(大修替换59章
,请回看以保证剧情连贯)
苏皎没说话,心中情绪翻涌,她蓦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