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的不行了,沈少卿,我还未出嫁就已经被…你给我留些脸面好不好?就当没欢喜过我,我对不住郴哥哥一回,只能拿了自己身子来赎罪,我不想再对不住你,我已是不知道用什么来还你的情了。”
沈止捂住了她的嘴,并未言语,只将人搂在怀里,等着怀中人情绪渐渐平稳,就牵着她的手去了竹屋处。
慕容卿跟在他身后,心里却打鼓得很,她搞不明白,沈止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反应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难道不应该在意才是正常吗?哪个男子不在意这事儿?可他现在就是不在意啊?不在意的话不就是不在意她吗?
话说得再好听也盖不住事实啊!
慕容卿晃晃脑子,觉得自己真是不清醒,差点儿要被沈止这份不在意整得又动容了一回,那她才是这世上最最最最蠢的傻瓜。
她想到此,甩开沈止的手扭头就走,因着走得急切了,踩着了寝衣下摆,她惊呼一声捂了肩膀拢了衣裳。
只见寝衣垂落,露了一片肩膀,粉色蒲公英烂漫处她的腿间衣裳又被吹起。她的皮子细嫩,肩膀处的两处印记,牙印,就还能窥见痕迹。
沈止眸色暗了暗。
慕容卿这才注意到他今夜竟不是寝衣入梦,而是穿得整整齐齐的一身黑衣。
比起他的整齐,她眼下这幅模样简直就是放浪形骸。
沈止扯了她胳膊将人扯到身前,他盯住那牙印,声音发凉:“他咬你?”
慕容卿紧咬下唇,陆郴伏在她颈侧的那一幕就又映入眼帘。她闭上眼,并不想回沈止的话。
下一息,她的肩膀处就有些濡湿。
沈止的手扶住了她的后背,并无克制的两人直接倒向了草丛里。
他在确定那牙印被他覆盖以后,半撑起身子看着仰伏在自己怀里的人。
她面色潮红,双眼哭过荡漾着水汽,发丝凌乱处,被泪打湿,缠黏在一处。她胸口起伏不断,肩膀那两处红痕,又在无声唤着他。
沈止不通情事,可却也不是一窍不通。他手背几乎青筋暴起,仍克制着去抚了慕容卿的碎发。
“没事的,那不重要。”
慕容卿哭嚷:“你撒谎!你明明就不欢喜我!你才会不在意!怎么会有男子不在意!你根本就是为了和郴哥哥别苗头!我不要做你们的争抢之物!你们都不是好人!”
沈止蹙眉,只得又伸手捂了她的嘴。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可我的怒气,是该冲着他去,我为何要对你显露?你是被他伤了的那个?对不对?我怎么能再伤你?且比起男子来说,女子才是最注重这事儿的不是吗?”
“卿卿,我晓得你难过,可别再用那些话伤自己了可好?你那些话,难道是想我跟着你一道去嫌弃你吗?”
慕容卿呜咽不断。
“卿卿,不难过好不好?待我归京我就去求皇上赐婚,再等批命一破,我就带你去游山玩水。再不沾染上京事可好?”
她的泪太烫手,滚在他心上,教人发疼。
沈止去吻她的泪,在要起身之时,慕容卿却揽住了他的脖颈。
情难自禁处,再一回神,已是衣裳半解。
第057章 荒唐梦(二)
慕容卿觉着自己的心, 好似泡在了沼泽之内。她和陆郴之间的事儿,她无法对爹娘说,无法对伯伯婶婶说,无法对她二姐说;许是大哥和好友在的时候, 可以说道说道。
但大哥不在, 好友也为了自己的事儿忙着。
她没了可以倾诉的人,就在那沼泽里头越陷越深。
她很惶恐, 这半月里头陆郴说她下贱那句话就跟斧子一样, 一遍一遍往她身上劈。所以愈发诚惶诚恐,哪怕故作无事也无用。
她自己躲在角落舔伤口, 舔不好。
这么多年,每次出事儿的时候难过的时候, 会有大哥会有姐姐会有好友,以前还会有郴哥哥, 都会帮着她治好伤口。她还没有学会, 没有学会自己要怎么处理。
慕容卿晓得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该学着自己去面对, 可她好害怕。
这点害怕与贪心的懦弱,教她此刻极度贪恋了沈止的安抚。
温柔着, 仿佛自己是他最珍重的宝贝。
慕容卿不晓得如何去表达了自己很不安这件事儿,她焦躁着额角都起了细密的汗珠。
沈止想去看慕容卿的面容,侧躺了身子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她的寝衣已经褪到了腰间,就那般似落非落地挂在腰际,勾勒了曲线反而惹眼。
她很白, 捏着她肩膀都能感受到这份白里的细腻。并不瘦弱, 稍稍丰满又有着一种小鸟依人的娇态。那双盛满雾气泛着委屈望着你的大眼睛,让沈止想到了山中乞怜的一种猫儿。
他本很有些冲动, 可两人衣衫不整到此种地步,他心里的旖旎倒化成了怜爱。
沈止哄着她:“可还有哪里不高兴的么?那盒妆奁待我归京就还你可好?”
慕容卿吸着鼻子,瓮声委屈地嗯了一声。
沈止抿唇,嘴角微微勾起:“可还有哪里不痛快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不介意?”
沈止略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奈,他是该说因为前世经历过了?还是说比起她的眼泪和曾苦求不得看着她身死的惧怕?还是说能有机会娶她,就已经是老天开恩?
如果没有重来一世,恐是这会儿他已经提剑杀去了陆家。
“你说话呀。”
“你为何不说话。”
慕容卿恼了,抬手就要挠他。
其实这挠人,换了她大哥她不敢;换了她二姐她更不敢;换了陆郴她连这个胆儿生都生不起来。
但她就是敢在说沈止面前嚣张。
沈止没惯着她,他口舌不厉害,索性身体力行做给她看。对这丫头有时候做比说好使。
慕容卿一声惊呼,她都没看清楚沈止是怎么动手的,那布帛撕裂之声就在耳畔响起。
随后便是沈止用碎布条覆住了她的眼睛。
风,轻且柔。
他的手就从耳畔处摩挲到了她的心口。
慕容卿心口砰砰直跳,她一激灵就要坐起身,沈止则整个人都抵住了她。
“你为何入梦还要随身带个棍子。”慕容卿声音哽咽,“你难不成怕你动手会伤了我,所以拿个棍子要打我吗?”
她哭腔难耐,索性将脖子亮了出来:“你咬好了,咬死我你们都省心。”
这显然就是气话。
随后就是笑声。
沈止越笑声音越大,慕容卿被他笑得很怒,正要起身,沈止就解了外袍往慕容卿身上一披。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很可笑吗?”
“有些。”沈止抿着笑:“你可晓得到底什么才是,男女之间那事儿?”
慕容卿侧过头:“你把我当傻子吗?还是我脑门上写了傻子二字,自然是心口贴心口,娃娃就会从脚底心爬进去。可我不能有孕,才会没有怀上。”
沈止扶着她的脑袋,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用额头抵了她的额头。他的鼻尖很挺俏,那鼻尖磨着她的鼻尖,稍稍摇头蹭了蹭:“傻子,男女之间不是那般的,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卿卿。”
这般就对了,沈止料陆郴也没脑子发昏到那种地步。卿卿才十五,身子都还没长好,他就算是气急也该不会拿女子清白开玩笑。
慕容卿脸色有些懵。
沈止又去蹭她鼻子:“陆清川吓你的。”
慕容卿还是有些懵。
沈止轻叹一声,放开了慕容卿那傻乎乎的脑袋,他撩开自己的下摆,指着自己两腿之间道:“男女之间,是男子这里长了一处怪物。”
他咳了一声,撇开视线又去指了慕容卿的□□:“而女子这处有个牢笼,只要你愿意帮欢喜的男子,就可以将怪物关起来。”
慕容卿听得半懂不懂:“那然后呢?”
“然后就世间太平,男子不会整日睡不着,女子也收复了怪物,让彼此间情意更好。”
慕容卿眉头皱在一处,语气狐疑:“我怎么从来不晓得我身上还长了那么个厉害东西。”
“只有和欢喜的人一处亲密时对方才能瞧见,你自己瞧不见。”
“那你的给我看看,我从没听说我大哥身上长了什么怪物。”
沈止也不晓得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他不想慕容卿在这事儿上稀里糊涂地总受了陆郴欺骗。也是他老二争气,被慕容卿盯了几眼,那布料就被撑了起来。
且那小帐篷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慕容卿身子一歪,语气信了大半:“真有啊。”
沈止用下摆盖住,脸色一如往常地沉静:“是。”
“所以我和郴哥哥之间没事儿?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就是吓我是吗?”
“你不能让陆清川再碰你半个手指。”沈止指着她的心口,“你这里,就是会让怪物长大的...”
他琢磨了下措辞继续道:“养料。”
慕容卿拢好衣服,背过沈止,她脸上藏不住事儿,即便背对着都能从那一角的侧脸瞧出她在笑。
她一时没管了什么怪物牢笼的,只陆郴没欺负她,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她不是下贱女子,也不是人尽可夫的坏姑娘,她也不是心脏着就好了那背德之事。
既陆郴说她的那些不算数,那就是气话,是不用当真的,是陆郴被她不想嫁给他那事儿气糊涂了。那就是陆郴脑子不清醒了,与她关系不大了。
慕容卿心里大石头这才算彻底放下,当真是雨过天晴。她理好衣裳,回头挽了下头发,很有些不好意思道:“夫子爹娘都没教过我这些,劳烦沈少卿了。”
因她言语时候,眼睛还时不时朝着自己两腿处瞥,沈止索性单膝半坐了。
“不要好奇,男子肮脏丑陋,你真见了这怪物庐山真面目,会被吓到。”
慕容卿纠结:“那你们男子也太辛苦了,身上长了个怪物,还只能靠欢喜了的女子去关了它,那若是你欢喜的女子不欢喜你呢?”
沈止语气淡淡:“那就被折磨一辈子。”
慕容卿还是控制不住眼睛,老想去看,她尽量忍着,语气有着放下之后的落寞:“所以郴哥哥是真的欢喜彩练和青女,才让她二人帮他。”
沈止觉得慕容卿这么想也无什么错处,遂点了点头。
“那你呢?沈少卿,为何宁愿受怪物折磨也不愿纳了通房?”
“许是我这怪物比较固执霸道吧,它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