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慕容卿说了个大红脸。
她难免想,她两腿之间只有尿尿的地方,连缝隙几乎都瞧不见呢,哪里有什么牢笼。她好奇,想整明白这事儿,这片刻已是打定主意等梦醒就让喜鹊给她找点春宫图来看看。
沈止猜不到她在想什么,而是去牵了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心:“你这会儿心里可否是真好受了?”
慕容卿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那在我回京之前,你赶着子时前后入睡,我在梦里等你,给你将上京外头的事儿说了,听个趣儿。”
“子时吗?太晚了吧。”
沈止道:“那亥时一刻如何?”
“这个时候可以。”
“你记得每日炖些木瓜牛乳来用了,对你身子。”沈止面上儿淡淡红晕,“就是多吃些这东西,以后可以让怪物乖些。”
慕容卿这话真听进了耳朵里,牢牢记在了心上,完全没记起来自己不打算嫁人那茬儿。
“还有你该好好学了八段锦,延年益寿,疏心通气。”
慕容卿挠挠头:“沈少卿,对不住,我以前还觉着你学问不好呢,没想到你懂了这许多。就是我练了八段锦,也能让怪物乖些是吗?”
“昂...那倒是无甚干系。”沈止捏了捏她手心的肉:“最迟年关,我就会回京,你躲着些陆清川,待我回来,我就向皇上再提亲。”
从前对这事儿义正言辞的慕容卿眼下第一反应倒不是不愿意了,她道:“皇帝伯伯才不会答应你。”
她语气娇俏,眼尾嗔意十足。
沈止看向了别处,轻声道:“那你呢?”
“我也不愿意,我才不嫁你,谁要帮你关怪物。”慕容卿快速说完起身就要往了高处走。
她经过这么一回,对沈止厌恶不起来,沈止这回都没亲她,就光用嘴给她擦眼泪了。上回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嘴儿他这回倒没做了。
慕容卿不敢拿手摸嘴唇,就用牙咬了咬,心里腹诽自己,真是个好色的。
她在前面走,沈止却没起身。
两人身影渐渐消失。
梦也醒。
沈止今夜被慕容卿弄得是有些惨,在荒郊野外的山洞里醒了之后,口干舌燥,连个冷水澡都洗不了。
他看了看自己那东西,自嘲一笑,暗道真成亲了估计得被慕容卿磨死。
第058章 心狠毒
第二日一早, 喜鹊伺候着慕容卿起身,见其气色都好些了,笑道:“郡主是梦见了什么好事儿,这笑藏都藏不住。”
慕容卿想到梦里沈止, 捂着嘴偷偷笑, 然后凑到喜鹊耳边小声嘀咕:“是梦见了好事儿,不过不能和你说, 不过你去帮我找两本春宫图可行?”
喜鹊耳朵往后一躲, 狐疑盯着慕容卿。
“哎呀,你这般看着我做甚。”慕容卿被喜鹊盯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再教她给自己穿衣服,自己边理衣裳边道:“皇后婶婶整日操心, 男女之事我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吧,你们几个也是, 都不上上心, 害得我啥也不懂, 被吓了半个月。”
这话一出, 喜鹊脸色就更奇怪了,她觉着自家郡主就算因着月事来了晓得自己无事了, 也不该一宿梦后就知道了自己其实并未和陆修撰发生什么。
她是高兴郡主不糊涂了,但为何呢?总也有些蹊跷。
喜鹊道:“郡主恕奴婢多言,之前奴婢是不晓得郡主误会了这事儿,从昨个儿郡主反应才多少猜出来些。郡主你是如何明白了其实自己是误会了呢?”
慕容卿被问得一紧张:“我又不傻,你这话问得, 你快去就是了, 多找些来,越多越好。”
喜鹊倒不是没门路找到春宫图, 只是心里起了疑。不过慕容卿没糊涂了,她也高兴,寻思年纪也差不多了,能多些晓得这些也好。
还是听了话去办。
再等洗漱之后,慕容卿就带着黄鹂去寻了皇后。她一副笑眯眯模样,倒让皇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慕容卿乖顺,歪在软塌上给皇后捏着腿:“婶婶,我无事了,害得你担心我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我想着就在宫里住到年关再家去,多陪陪婶婶,到时候可别嫌康宁烦。”
皇后对于慕容卿从蔫儿了吧唧的模样转变成这会儿的红光满面也有些疑惑:“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可是想通了什么?”
慕容卿也不晓得,反正她就是高兴。
“可是想通了自己亲事了?”皇后到这时候才正儿八经问了她:“卿卿,你可还想嫁给陆家那小子吗?”
慕容卿猛摇头。
“嗯?为何?”
“我和郴哥哥一处,总是伤心,我不想伤心。”
慕容卿之前说了那许多,皇后都没听进去,觉着不过是小儿女家的脾气闹闹就过去了。可这句话,她却听进了心里,她看着卿卿长大,这小丫头良善,温柔,整日笑眯眯。
她生产前后情绪低迷,郁郁寡欢,连着皇帝和自己娘家都有些受不住,是卿卿这个小丫头整日陪着她。
那么个小姑娘,人还没桌子高,见她不吃东西,还要喂她。
皇后那会儿就盼着,头一胎生个如卿卿一般的女儿就好了,可惜没能如愿。
从不留恋伤心的慕容卿,却三番五次的和她说同陆郴在一起难过,皇后忍不了。
再一想到慕容卿高烧时候,那副憔悴模样,皇后也说了同皇帝一般的话:“世间男子多,美男子就更多,既陆郴不好,再寻了其他的也可,多寻几个也无妨。”
慕容卿听得咂舌,她觉着自己这小身板,她身上的牢笼估计也只能收服一个怪物,搞不来那么多。
皇后又道:“沈家麻烦些,虽说沈家小子长得也不差,但他娘亲是个难相与的,能不选沈家最好就不要选。”
慕容卿问:“沈少卿的娘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物?”
皇后语气略有些凉了道:“聪慧,狡猾,有谋算,心也狠。她出身不过是耕读农家女,却能嫁给沈氏这样的千年世家,且沈六当时还是沈氏倾覆了大心血培养的人物,这般说你可领略一二?”
“我只觉得沈夫人太厉害了些。”慕容卿腼腆笑了笑:“康宁运道好,投身到了娘亲肚子里,又□□娘带大,这才享受了这样的舒服自在日子。”
“如若我是农家女,我大概就会乖乖种一辈子地,可没那么大本事带着本家一道发达了。女子不能当官,能走的路不多,若是能和男子一样的话,康宁觉着沈夫人说不定也能当了厉害的官儿,恐还会带兵打仗,当个女将军。”
皇后眼神柔和下来,抬手给慕容卿捋了捋鬓发:“你若当真嫁了沈家,楚阳该是欢喜你。”
慕容卿摇摇头,笑着言语坦然:“康宁寿数太短,不想耽误了谁家公子,也不想让谁为了康宁伤心。”
这话说得皇后鼻子一酸,人人都是盼着能记着自己的人更多些,能牵挂着多些,只卿卿,总想着在活着的时候,去对旁人好。
皇后想起皇帝之前同她说的,沈灼渊曾说有法子能破卿卿批命,心里起了主意,打算找了机会好好问问。
慕容卿在皇后宫里用了午食之后,就回了幽若宫。她心思放松完全不管因为自己几句话,让后续陆郴和豫王盘算娶她的事儿被皇后一掺合变得寸步难行。
后事暂不提,只说八月十八这日,慕容卿窝在寝店内抱着个锦盒看了一下午的春宫图。
喜鹊原以为她家郡主会恶心那画上东西,没想到她家郡主竟看得津津有味。还没避着她和黄鹂,让喜鹊都有些受不住拉着黄鹂去了外殿守着去了。
其实如果什么都不明白,慕容卿乍一看这东西确实会觉着恶心了。可沈止那说法,先说了怪物,让她以为男子身上那东西真就长得青面獠牙,真见着了,发现比她想得好上许多,心里就能接受多了。
且喜鹊寻来的都是上好的风雅之作,慕容卿见画上的男子面色当真痛苦,被女子收服了怪物之后又当真快活了,就愈发理解了沈止那话。
慕容卿便就觉着人可真是辛苦,吃喝拉撒睡已是麻烦了,还得受此房中事所扰所累。有些人盲婚哑嫁,互相不欢喜可如何是好?那可还会太平?
她自己琢磨着,估摸男子与女子都会被此折磨得无法好好过日子,竟就可怜起了画里因为父母之言嫁人的姑娘了。
慕容卿明白了男女之事为何,转念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自己也不是陆郴与沈止,而是宋令仪。
她嫁的人是个年过半百的男子,她本就心傲又细心敏感,那这之于普通人的折磨,于她来说岂不是成了变本加厉。
慕容卿顿时没了再探究画中事的心。
她想着沈止如今出京办案,等入梦见着他,和他说道说道能不能打听到宋令仪的消息。如果阿令日子难过,他武功好,偷摸将人带出去,再给上一笔银两,她想凭阿令的聪慧该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思及此,慕容卿叹了口气,觉着自己这念头也该同杜若说上一说,听听好友什么想法。她也不耽搁,让黄鹂去差宫人让杜若后日进宫一趟。
喜鹊想岔了,心里还调侃慕容卿这是自己学会了点东西,就迫不及待要同好友说。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儿。
夜里,慕容卿乖乖爬上床,赶着和沈止约好的时辰就入了梦。
这会儿是亥时整。
梦里并无日夜流转,慕容卿在桥边跟鱼说了半天话,都没见着沈止。就当着她以为沈止头一回就要爽约了,沈止才姗姗来迟。
慕容卿见那白雾之中身影,笑眯眯小跑上前,她还没来得及言语,就见沈止面色苍白,脖颈处更有一道紫痕,教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沈止冲她笑笑,随即直挺挺朝着她倒了过去。
慕容卿下意识扶住,可身子承不住他身子重量,两人就齐齐倒在了溪水边。
“沈少卿!”慕容卿喊他,伸手去推,结果触手冰凉,她一下子以为沈止死了,伸手去探他鼻息。
微弱,发凉。
慕容卿蹙眉,心里急归急,却没有乱。她爬起来给沈止检查身子,先去瞧了那恐怖紫痕。
紫痕之中有个小豁口,没流血,可还肿着。
那小伤口很有些恶心,慕容卿皱着脸,直接上手就要去挤。她当着是不是沈止被什么虫子咬了,中了毒,就跟挤燎泡一样,挤出来应该就好了。
可她什么都没挤出来,反而是伤口处不知道是什么的透明汁液教她手指也犯了紫。
慕容卿心虎得很,寻思挤不出来就不挤了,甩甩手就去看沈止身上其他地方。
好在他身上除了这处紫痕,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慕容卿正想着如何办呢,这梦里没有大夫也没有药草的。她寻思梦里玄妙,说不定随便什么东西都是宝贝,便抓了把草就要往沈止嘴里塞。
沈止牙关紧,慕容卿不敢用发紫的左手去碰他嘴,一只手不好处理,塞了半天才塞了一小坨。
慕容卿眼也越来越花。
“这毒在梦里都能中?沈...”
她声音越来越小,等安静时,已是趴在沈止胸膛处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离京几千里开外的楚地茨县郊外,一群苗疆打扮的几个男子正在树林里到处搜寻。
其中一个瘦高个用了土话骂了句:“这都能让他跑了?”
另一个胖墩儿呸了一句:“娘的!咱们得抓紧些,这小子悬赏金越来越高,再拖日子还不知道引来什么能人,今夜要是错过,往后怕是轮不到咱。”
像是这几个男子的带头人呵呵一笑:“那毒虫我养了五年,饶是沈灼渊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绝熬不过今夜。”
“继续找!找到就把他头割了去换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