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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359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魏统领若是不嫌弃,便将我这个药僮带走吧,就当是交差,安谏使会理解的。”

  她此话一出,那魏统领还没开口说什么,金宝已经哭嚎起来。

  “你果然是不打算要我了!阿翁一走,你就不管我了,甩手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啊。就算我将你回来的事告诉了隔壁村的薛老头,你也不该如此狠心……”

  “司徒金宝。”她连名带姓地唤了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可看到对方懵懵登登抬起的那张脸,无数叮嘱托付又咽回肚子里,最后化作一句提点,“方二姑娘兴许也在,你就当去陪陪她了。”

  金宝花了半刻钟便擦干了眼泪,又花了一刻钟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袱,先前那点坚持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秦九叶知道这谎言早晚有一天会被拆穿,到时候又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可她又对那一天完全没有烦恼,甚至隐隐有些期盼。因为真到了那一天,一切就真的都结束了,自家人小打小闹一场实在没什么大不了。

  魏统领最终离开了,带着金宝和大半村民赶在太阳落山前离开了丁翁村,那些村民似乎有些预感,家中养的鸡鸭牲畜是一只也不肯落下的,就这么吵吵嚷嚷地消失在那条土路的尽头。整个村子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除了零星几户留守的人家外,便只有破篱笆墙后的果然居还亮着光。留在村里的大都是上了年纪或身体折腾不起的,他们都是果然居的常客,就算大半个村的人都走了,只要果然居的药庐烟囱还冒着烟,对他们来说便安心过百八十个兵爷看家护院。

  秦九叶送完最后一副药,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短短月余没有掌柜亲自照看,药柜角落已经积了一层灰尘,懒惰的药僮没有好好清理炉膛里的灰,烂了的桌脚就那么歪斜着用,能凑合一天是一天。

  少年的身影安静忙碌着,小小药堂在他手中神奇般迅速复原。

  “好了,别忙活了。陪我坐坐吧。”

  秦九叶终于出声,李樵顿了顿,随后放下手中活计、乖乖坐到了她身边。

  窗外飘起小雨,寒气顺着门缝透进来,好在炉膛里的火越烧越旺,炉上的药釜咕噜噜地沸腾起来,这小小药庐又恢复了过往生气,若是不踏出这几间破烂瓦房、离开这名为果然居的破落院子、望见外面荒凉寂静的世界,竟会令人恍然觉得:这不过是漫长岁月中最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

  秦九叶望着红彤彤的炉火,享受了许久这近乎奢侈的宁静,手在裙边磨蹭了好一会,才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身边的人。

  “本来早就该给你的。谁知东西才做好,人却跑了。”

  对于一个出入江湖、刀尖行走之人来说,神兵利器才是最好的礼物。但她没有神兵利器,她只有一把刀鞘。

  递出去的东西迟迟没有被接过,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有些心虚地指着上面的花纹控诉道。

  “我可没让那王婆刻什么花啊叶啊的,我只让她刻一只燕子,其余的都是她自己发挥搞成这副鬼样子。你若嫌弃,丢进炉子里当柴烧算了。反正是比着青芜刀的样子做的,送给旁人也用不上。”

  “阿姊说要回村,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吗?”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他的手指在那样式质朴的刀鞘上拂过,带着七分渴望和三分小心,“为什么要刻燕子?”

  “咱们不是在春天相遇的吗?”她笑着看向他,声音中些小小得意之情,“而且燕子只要筑下巢,每年春天都会回家。我想你永远记得,刀要归鞘,人要回家。”

  她说完,许久也没等来对方回应,这才后知后觉抬手、摸了摸升温的脸颊,就着那温度在那把刀鞘上摸了摸,假意在欣赏那王婆的手艺。

  “这是我第一次送人刀鞘,不知道那王婆手艺是否有她夸的那样好。你试一试,若是不合适我回头去找她。她的铺子就在城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冷不丁手中多了件沉甸甸的东西。

  “阿姊来帮我试。”他定定望着他,视线比炉膛中的火焰更加炽热,“师父的刀只有你能碰。”

  青芜刀以轻灵迅捷著称,在那少年手中时像一道银色的风、没有重量,可实际握到手中秦九叶才发现,这刀比她想象中沉得多,压在手心的一刻便能让人明白杀器的沉重,还有执刀意味着什么。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迟疑,抬手轻轻覆住了她握刀的手,引导着她将刀尖送入那把刀鞘之中。尖锐锋芒一寸寸被吞没,就像满身血污的他走入她的怀中。

  “从今往后,不论青芜刀何时出鞘、因何出鞘、出鞘几时,它都会回到这把刀鞘中。”

  不论他去到何处、经历什么,他都会回来的。就算身死魂灭,他也会乘着风回到这个院子、回到她身边。

  最后一点寒光被温润刀鞘收走的瞬间,他心底的炙热也再难遮掩。

  青芜刀坚硬而冰冷,少年的唇却柔软而炽热,两人身下是当初她将他捡来时临时安放他的床铺,当时她一心只想着从他身上赚些银钱、好奇他身体中的秘密,眼下他将自己敞开、任她索取探寻,她却心生了胆怯。

  他的“招式”太过凌厉,短短数月间已超越教他的“师父”,她有些招架不住,只想叫停这场突如其来的“切磋”。但对方知晓只要自己足够耐心、一定能等来爱人的回应,他也坚信自己的心足够炽热,可以融化一切迟疑与不安。

  “阿姊,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他的眼睛带着魔力,他的温度可以烧干一切理智,有关他的一切像是原始古老的诅咒,无声却震颤着她的灵魂,令她身不由己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他听到了她的答复,满意地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细碎的吻夹杂着灼热的呼吸,淡淡的药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迫不及待要用自己的热切将她填满,让她没有闲暇去思索外面的纷纷扰扰。

  “我们不要走了,好不好?就像现在这样,一直守在这间房子里,做什么都好。”

  在果然居相守一生吗?那当然是很美好的。可是……

  秦九叶眨了眨眼,终于从对方的蛊惑中清醒过来。

  “不行,我和苏沐禾说好了,要一起研究野馥子的事。还有许秋迟那边……”

  她话才说了几句,已经被他堵了回去。

  他的吻变了滋味,从缠绵变得强势,强势中又透出难以掩饰的彷徨脆弱,让她想起在兴寿镇的那个傍晚。彼时她没有细细分辨他那番举动背后的含义,眼下却突然能毫不费力地读懂了。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饥寒交迫、蛮横护食的小狗。沉迷于索爱的少年感受到了什么,渐渐不动了,半晌沉沉压在她身上,喘息着将头埋入她的颈间,垂下的发丝在她胸口堆叠出挫败的形状。

  不管他多么认真、熟练、志在必得,到头来还是会败在她手上。

  “……为什么?我的全部都属于阿姊,阿姊为什么不肯将自己的全部都留给我?”

  为什么要为那些不值得的人耗尽心血?为什么要因为旁人的苦难而让自己深陷危机?为什么要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摆在他们长久相守的计划之前?

  女子眨眨眼,故作遗憾地叹息道。

  “亏我先前还在邱陵面前帮你说过好话。”

  他终于抬起头来,执拗的眼睛化成一汪春水,目光碎琉璃般洒落她满心满眼。

  “阿姊说了什么?”

  “我说你同他不一样,不论我决定去哪、是去是留,你都不会质疑我的选择。可这才一转眼的工夫,你便和他一样,要我留在原地不动。”

  他闻言抿了抿嘴,半晌才低声道。

  “我和他不同。他有父亲和弟弟,有邱家阖府上下,有跟随多年的部从参将,有不论何时都会爱护他的昆墟师长。可我只有阿姊。”

  这话说得有几分偷梁换柱、强词夺理,但秦九叶却不忍驳斥。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是否也渴望着这种不遗余力、毫无保留的爱呢?她占有着这少年炽热完整的心,却要告诉他除了这一切,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虽然,她至今也说不太明白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而他太在意她、看重她,他不止将她当做补全自己残缺人生的一部分,而是将她当做了生命的全部。如果放手将意味着永远失去她,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手。

  “眼下你或许只有我,但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富足、拥有很多。没有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当做生命的全部。”

  “那阿姊当初教会我一切的时候就该告诉我这些,不是吗?为何要等到……”

  为何要等到他已没有退路、为什么要等到他已无法独自在黑暗中前行、为何要等到他已尝过那糖糕的滋味,才告诉他这一切。

  少年的质问带着几分痛心,像是在指责一个恶劣的负心人,她怔怔望着他,半晌才低下头去。

  “或许是因为……很多事我也在慢慢学习。”

  从前她的生活确实教会她很多、磨砺出了她的底色,但那时的她毕竟没有经历过江湖诡谲、没有经历过离乡万里、没有经历过百年难解的谜题……没有经历过最后一位至亲的离去。

  “我们既然已经出了城、回了果然居,为什么不能将外面的事都忘了,就只守在这里、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九皋是我家、丁翁村是我家,连家都没有了,我们又要如何过自己的日子?”

  “九皋不在了,我们还可以去别的地方,为何偏要是这里?邱家、昆墟、金石司,外面的人那样多,为什么偏偏要你来做这些事?老天在宇内升平、四海祥和的时候让我们吃苦受罪、从未想过我们,需要拯救天下的时候又凭什么让我们挺身而出?对我来说,阿姊就是全部,我只需要守住阿姊就足够了。阿姊难道不是如此吗?”

  他浅褐色的眼睛定定望着她,渴求、脆弱、爱慕被揉碎其间,仿佛只要她说出一个“不”字,他便会当场在她面前破碎开来。

  她望着那双眼睛,心底某个角落莫名一动,随即下意识开口问道。

  “今天在钵钵街的时候,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吗?”

  她的敏锐直觉胜过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总能穿透他重重伪装、直取他的弱点。他很了解这一点,所以一直在心中为这一刻做着演练。

  那朵纸花明明已被他撕毁,却好似仍压在他腰间,像一根毒刺折磨着他的身心。纸花传信的人没有落款,他也不认识那上面的笔迹,但某种强烈直觉已经给了他答案。

  那是丁渺的传信。

  那个面目模糊、与他有仇、在背后谋划了一切的丁渺。

  信的内容很简答,冬至为期,血债血还,如若不从,便会来找他身边的人。他不知道丁渺还藏着什么阴谋,对方究竟是如何做想对他来说也一点都不重要。但他不能置她于不顾。他的业债本就应当由他来偿还,如果是他的过往将她卷入其中,那么即使对方相约他在地狱对峙、清算旧债,他也必须要赴约。

  他对那信上面的要求有多不屑一顾,在那人群中失去她后的恐惧便有多强烈。他想,如果她不再回到那城中,他便带着她逃得远远的,逃到谁也找不到的远方。但她终究不肯这样做,他也只能选择去面对。

  或许当初琼壶岛上的另一种结局就是他无法躲避的命运。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轰隆而过、不过转瞬之间,紧缩在袖中的手缓缓松开,再抬起头时他已恢复正常。

  “我只是因为找不到你有些气恼。”

  女子没说话,目光在他眉眼间短暂停留,似乎在思索他是否还有未尽之言。

  但他终究错过了最后的机会。片刻后,她已收回视线,玩笑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初在那宝蜃楼的时候,你不也撇下过我吗?这便算是扯平了。”她说完这一句又沉思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你若不放心,便一直跟在我身边不就好了?以你的身手,还能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呢?”

  她有意夸赞他,他听了却没有半点欣喜。

  “阿姊未免太自信了些,你怎地就笃定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笃定我会对你说的一切言听计从?笃定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深信不疑地认同?”他拿出了初见时的疏离,疏离中又透出一股狠劲,一口气说完后就背过身去,“阿姊要做什么与我何干?你若执意要回城中,我们便分道扬镳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为了留下她,他不惜使出浑身解数。即使这样可能会令她伤心。

  许久,他听到她轻声叹了口气。

  “如果这就是你心底的真实想法,我也无法勉强。”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与她紧贴的肩膀一空、她的温度迅速抽离。

  炉膛里的柴火似乎暗了些、该翻一翻了,秦九叶欠了欠身子,手还没摸到立在一旁的烧火棍,已经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了。

  “不,不是的。”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不出的委屈与不甘,“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只是不想你走。”

  他实在高估了自己,他分明连片刻的分离、误会与冷落都无法忍受,竟还想着欲擒故纵那一套。他比她还要笃定自己会败下阵来,因为从来都是他在祈求,祈求神明给他的恩赐能够长久、再长久一点。

  她轻轻拉过他环在身前的手,坚定不移地与之十指相扣。

  “我答应你,就这最后一回。这次结束,我们就回到村里、回到果然居,永远永远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阿姊今天为什么要回村里?”他闷声开口,尖锐得容不下她丝毫回避,“难道不是因为阿姊也隐隐有种预感,这最后一回只怕很难结束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伤感与疲惫,至少此时此刻不想如此。

  “不会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的声音坚定一如往昔,他彻底安静了下来,像是明知道自己被骗却仍选择执迷不悟。他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得驯服乖顺,对方便越会心怀愧疚。果不其然,她一点点挪到他身边来,用那张打了补丁的被子将自己和他一并裹了在被子里,带着几分讨好地开口问道。

  “你想做什么?今晚算我这个当掌柜的大方一回,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他得逞了,故作懵懂地抬起头来问道。

  “寻常人家的夫妻晚上睡觉前会做什么呢?”

  她也没同旁人做过夫妻,怎会知晓夫妻之间要做什么?不过夫妻之间,不就是……

  秦九叶愣住了,脸上染出一片红色,只能用那烧得正旺的炉火作遮掩。但她迟迟开不了口,他已心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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