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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_分节阅读_第255节
小说作者:八条看雪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62 MB   上传时间:2025-01-27 21:25:58

  前一天落入眼里的那些灰烬似乎又烧起来,秦九叶的眼中血丝密布。

  “我哪里奢求过一直顺心,我就只求这一次、就这一次都不行吗?!难道我就不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女子的质问声回荡在屋内,带着几分病中的沙哑,令人不忍细听。

  不知过了多久,秦三友才轻轻叹出一口气,声音也弱了下来。

  他很少这样说话,像是犯了错一般。

  “是阿翁不好,阿翁没能给你一个院子,没能给你一个家。但是阿翁会陪着你的,不论日子过成什么样,阿翁都会永远陪着你的……”

  “可我不要阿翁和我一起吃苦!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明白吗……”

  长久以来积蓄的委屈倾泻而出,女子哽咽得再也无法说下去,她小声啜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看得她面前的老翁低下头去。

  窗外的雨声又渐渐稠密起来,像是这升米小民的糟心事没完没了。

  秦九叶醒后没多久,秦三友便匆匆离开了。

  按他的原话说,多留这一会也没什么用,秦九叶自己就是郎中,照顾得好自己,何况新笋就要下来,有这闲工夫还能往返绥清跑两趟生意。

  自她离家在外谋生,聚少离多总是如此。

  只是这一回临别前,秦三友的话似乎比以往多了不少,短短几步路,总是要停下来再说上两句,一会说起丁翁村那几个老病秧子,不放心金宝一人看家,叮嘱她还是尽快回去一趟,一会又让她不要太操心果然居的事,不要总是嫌金宝不灵光,凡事只知自己操劳,没见过哪家做大的药堂累死了自家掌柜。

  最后的最后,秦三友拉过她的手,垂着头、似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嘴唇蠕动片刻后才低声道。

  “金银再好,也是攥在人手里的。人若是都没了,银子又有什么好?”

  他说罢,一根根掰开她有些僵硬的手指,固执地将几块温热的东西郑重放在她手心。

  “这些你先拿着,回头买些吃食补一补身子。咱们不需要许多银子,够用就成了。”

  秦九叶低头看去,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把碎银,有大有小、有方有圆,不知是攒了多久才攒出来的。

  秦三友拍了拍她的手心,示意她将那银子收好,临走前最后说道。

  “阿翁只想你好好活着。就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握着那把碎银,秦九叶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在屋檐下站了很久。

  她的嘴半张着,似乎是要说些什么的,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只能目送着自家老翁挑着担子消失在市集人流中。

  “秦姑娘醒了?身子可还好?”

  高全的声音突然响起,秦九叶回头一看,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立在院门前。

  行伍出身的人向来机警,对方显然不可能是方才察觉她的动静,却直到此刻才选择现身,便是有意留些空间给她。

  秦九叶活动一番手脚,抻了抻躺了一天一夜的腰背,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有精神些。

  “只是先前淋了雨、又有些疲累,现在已无大碍了,还要多谢高参将看顾。就是不知昨日同我一起……”

  她话还未说完,高全已经颔首作引路状。

  “秦姑娘不必对在下言谢,都是督护安排的。他眼下人应该就在听风堂,姑娘是否要随我去见他?”

  她没开口提李樵的名字,对方却仿佛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偏偏只提邱陵,这位高参将不止察言观色的能力了得,言语间分寸的把握也胜过陆子参不止一筹。

  秦九叶自知无需再问,当即点点头跟上对方。

  梦醒了,该面对的还得面对。她的头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多一刻也无法在那张病榻上躺下去,因为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她要尽快洗清李樵身上的嫌疑,弄清楚老唐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雨水打湿了她的鞋底,幽凉如此刻烦忧心绪一起从脚沁入身体,秦九叶带着一身风雨踏入了听风堂。

  老唐的离世带走了这院中的烟火气,使得它回归了原本神庙的荒凉寂寥,四处都透着一股阴冷潮湿。

  大庐酿佐河鲜的滋味似乎还在某个角落徘徊,那鳌蟹作宴的承诺却再也无人回应。

  回想起五月初五那天的种种,她突然觉得老唐那时便已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才会有了那场没头没尾的热闹。毕竟他那样抠门的人,平日连抹锅底用的猪皮都舍不得扔,怎会突发奇想要请人来吃饭?

  一阵刺耳的金铁碰撞声响起,秦九叶回过神来,向天井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听出她脚步声的少年竟不知从哪追了出来,身上依稀换回了果然居的旧衣裳,没有开口说话、只急切地向她走了几步,又蓦地停住,定定望着她。

  刺耳的摩擦声也跟着停下,秦九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被上了镣铐,一副不行,连套两副,走动起来铁链重得能在泥地上拖出一道沟来。

  “秦姑娘?”

  骂骂咧咧的陆子参举着刀从账房追出来,看见秦九叶的瞬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连忙收起刀来。

  “秦姑娘其实不必亲自前来。你方才病了,唐掌柜又是你的朋友……”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便教屋内邱陵的声音打断了。

  “你若觉得身体还撑得住,便进来看看吧。”

  对方话一出口,秦九叶心下不由得泛起些许感激之情。

  在发生了这许多事后,他仍没有将她看做累赘,仍愿意相信她的能力和立场。而她能做的,便是履行当日接过玉佩时的承诺。

  她深吸一口气、三步拾阶而上,三步间眉眼间最后一丝病气也褪去,待跨入那账房中时,眼睛只剩坚定的光。

  房中依稀还是从前乱糟糟的样子,只房顶破了个大洞,桌案上有些散落地瓦片和纸张,雨水积得到处都是,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暗红色,雨水将血迹边缘冲刷模糊,但仍可看出触目惊心。

  老唐的尸身就停在一旁,为了保持现场原状几乎没有被挪动。

  “我让高全在府院看着些,知晓你心系听风堂一案,醒来后定会追问。”邱陵边说边将视线投向她身后的李樵,“凶案现场就在此处,虽说审案大都需在刑部地牢,但若能现场对线倒也直接痛快。”

  秦九叶连连点头,自知此举对眼前之人来说已算得“法外开恩”,当即直奔主题道。

  “在下虽比不上江湖中断门派之争的高手,但这些年也没少同落难的江湖中人打交道,兴许帮得上忙。”她边说边望向屋中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踟蹰片刻后才开口道,“不知仵作验过后可有些定论?”

  早在湖边的时候,秦九叶便已明确一件事:若想证明李樵清白、尽快找到真相,确认老唐的死亡时间是重点。若人是在听风堂起火前后被杀害的,那即便对李樵这样的高手来说,亦不具备充分的作案时间,所有嫌疑自然不攻而破。

  然而她能想得到的事,身为查案督护的邱陵又怎会不知?闻言当下直言道。

  “天气热,那天又下过大雨,现场痕迹被破坏得很厉害,验尸已是阻碍重重,仵作只能推断出大致的遇害时间。”

  第一层希望落空,秦九叶抿紧嘴唇,迅速调整好状态又继续问道。

  “那有关行凶之人的身份,可能从现场或尸体上判断一二?”

  邱陵深深看了她一眼,还是抬手将盖尸的白布一揭而下,残酷痕迹瞬间显露。

  “如你所见,凶手是从屋顶直接闯入的,整个行凶过程都在这间账房内,从尸体情况和现场落雨痕迹来看,应在昨夜子时刚过不久。死者致命伤在喉咙下一寸,这一刀刺穿了他的喉管与血脉,他与其说是血竭而亡,不如说是被自己的血呛死的。府衙仵作不是江湖出身,只能分辨出死者身上乃是刀伤,更多的并不能判断。”

  邱陵的讲述声在狭小的账房内响起,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那是对行刑者不约而同的愤恨,也是对逝去之人抗争到最后一刻的敬意。

  痛苦已经结束,老唐静静躺在那里,虽然缺了一只耳朵,却“睡得”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踏实安详。

  秦九叶面沉如水地听完,深吸一口气后郑重挽起袖口,得到允许后亲自上前查看起尸身。

  “从削去耳朵与指骨的刀法来看,切口干净利落,几乎是贴着骨节入刀,显然是个砍杀老手,锁骨这处伤却显然有意避开要害。伤在此处人不会立刻毙命,但会清晰感觉到骨头吱嘎作响、血从伤口流出,死亡带来的压迫感也会因此放大,却又动弹不得、无法自救。至于凶器……”,唐慎言灰败的面容近在咫尺,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如实说了下去,“从两处贯穿伤形态以及凶手入刀的角度深浅判断,凶徒乃左手持刀,凶器应当是刃宽两指左右的长刀无疑。”

  她话音落地,一旁的陆子参已经冷哼出声。

  他将一早“收缴”的青芜刀拿了出来,话虽对着秦九叶说,目光却在李樵身上徘徊。

  “不知秦姑娘口中所说的刀,同这把刀是否一致?”

  陆子参说罢,不由分说将刀塞到秦九叶手中,像是逼迫她当场抽刀出鞘、划清她与那少年的界限。

  秦九叶捧着那把沉甸甸的凶器,心又跳得快起来。

  先前情况紧急,她压根没有好好瞧过李樵手中的刀,此刻定睛一瞧才发现,这刀同她在琼壶岛仙匿洞天中看到的刀似乎根本不是同一把。而彼时邱陵也在现场,就算此事背后另有隐情,但眼下在不知究竟的情况下,她显然无法以青芜刀现身琼壶岛的时间来为李樵脱罪。

  十根手指因紧张而蜷缩起来,秦九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仔仔细细将那把刀从里到外查看一番,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那把刀的刀柄上。

  “敢问陆参将,现场可有喷溅而出的血迹?”

  “当然。”陆子参答得飞快,翻出随身小本子上一早记下的细节递过,“雨水虽破坏了门口的血迹,但屋内仍有迹可循。凶徒给出致命一击后还曾抓起房中纸张擦拭手上鲜血,足见其冷酷心狠至极。”

  “烦请陆参将离近些看,这把刀的刀柄处是否沾有血迹。”

  秦九叶说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把青芜刀的刀柄上。

  雪亮的刀身与刀锷隐约可见血迹,唯独刀柄上干干净净,尤其是纹理细微处。

  “杀人者最后一刀伤及血脉,抽刀而出时势必会被血溅到。可若刀柄上都无血迹,又怎会因溅上血迹而用纸擦手呢?”

  秦九叶一口气说完,陆子参顿时有些语塞,一旁的邱陵却在此时冷冷开口。

  “若我没记错的话,昨日我在城外找到你们二人的时候,地上有些散落的带血布条。若在握刀的手上缠上布条,那么即便有血喷溅过来,也不会在刀柄上留下痕迹。”

  在查案断案这件事上,他的心思深沉细腻得吓人,即便是在昨日那样冲昏了头的情况下,他仍然留意到了现场的种种细枝末节,

  秦九叶一时说不出话来,她身后的少年见状终于打破沉默道。

  “在喉咙处开洞放血,可以破坏发声处,使其无法发出太大的声响惊动旁人,却又不至于丧失说话的能力。这确实是庄里杀手讯问消息时惯用的手法。”李樵说到此处抬头望向邱陵,声音中有种毫不遮掩的坦荡,“但下手之人若找不准位置或处理不当,便会溅出血来,不仅现场一片狼藉,刀柄也会因此沾血,不利之后握刀。此人杀人的刀法确实利落,但在讯问之事上还不入流,与我相差甚远。”

  邱陵盯着对方那张年轻气盛的脸,不由得气极反笑。

  “你似乎对自己精通杀人之术这件事很是满意,不要忘了你也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习的确实是杀人之术。不只是我,天下第一庄、乃至这天下绝大多数武者都是如此。邱督护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军营中习的不也是杀人之法吗?”

  “我习的是如何杀尽天下□□凶徒之法。”

  “我看督护还是先擦亮眼睛为好,不如改日让我阿姊给你抓副清肝明目的方子喝一喝。”

  眼见两人一言不合又要陷入势同水火的境地,秦九叶连忙开口插嘴道。

  “除去凶器与物证,弄清楚杀人者的动机也很重要。”

  她早已看出,仅凭凶器与伤处的比对虽并不能就此断案,但如今这江湖中能有如此身手的杀手本就不多,李樵确实是关系最为紧密的那个。而辨明老唐究竟因何招致这杀身之祸,或许是为李樵洗脱嫌疑的最好方法。

  陆子参闻言在旁边适时补充道。

  “唐掌柜是做江湖消息生意的,若与人结仇倒也不是不可能。高全在屋内还发现了他收拾好的行囊,账房内亦有黑火燃烧的痕迹。他当时应当已有所察觉,准备远走高飞,只可惜……”

  秦九叶静静听着,一时间并未开口。

  自听风堂设立以来,唐慎言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听风堂,更没有离开过九皋城。可这次赏剑大会,他却破天荒地走出城、来到了璃心湖。彼时秦九叶以为对方不过是心痒这大会上的一手信息,所以才亲自出马。

  可如今想来,听风堂从来没有哪则消息是他亲自跑出来的。

  所谓“听风”,便是“等风来”。

  他之所以会跑那一趟,或许是因为心中早有预感,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最后再看一眼他放在唇舌之上、念叨了一辈子的江湖。

  只是如果唐慎言就是唐啸,想杀他的人或许不止一个,关于他的赏金更不会是最近才挂出来的。既然风声一直没有停下,他又为何先前没有动作,偏偏选在此时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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