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乌荑大方给她转了五千过去当作占卜费,林倚清看得眼睛都直了,险些发出尖锐爆鸣声。
“我从来没发现你像今天那么酷过。”林倚清笑得眼睛只剩条缝,恨不得抱着乌荑猛亲,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模样,“天呐,下本书我一定写你。”
“大可不必。”乌荑婉拒。
把飘飘然的林倚清打发去洗澡后,她终于得了喘息的空隙,把口袋里的银行卡和纸条都拿了出来,想了想,先打开微信打算让工作室的人分批次打钱过去。
结果还没翻到助理的联系方式,就见荆向延的消息飘在置顶聊天框里彰显存在感。
【八秒:还在,一点事在处理,很快就结束了。】
【八秒:不过那幅画我还放在郦城的民宿里,过几天得过去拿。】
【八秒:到时候我去见你吧。】
乌荑挑了挑眉,回了句好。
对方很快就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八秒:哟,大忙人,还以为我要守着手机独自坐到天明呢。】
【aw:不敢不敢】
乌荑忍俊不禁。
【aw:你什么时候过来】
【八秒:过两天吧,还不着急,虽然我也挺想见见我的金主的。】
金主?
乌荑疑惑,这是又从哪里来的新称呼?
【aw:?】
【八秒:有人说我是你的情人,没名没份的那种】
附赠委屈表情包。
【aw:所以?】
乌荑好整以暇。
【八秒:真不给我名份了?】
第50章 乌梅
乌荑调笑着问他想要什么名份, 愉悦间是好久都不曾感受到的轻松。
她整个人侧坐着靠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眸弯弯,到最后嫌打字麻烦, 直接打了语音过去,怀里还抱了个抱枕, 时不时轻轻捶打或者指尖缠绕着枕头的尖角。
荆向延佯装苦恼:“真打算给我啊?嘶,那我得好好想想, 不把本金讨回来我可就太亏了。”
乌荑忍俊不禁,陪着他又说了会儿话。
没说两下, 荆向延就话锋一转,表示自己过两天的飞机会直接飞到嘉陵落地,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出机场的那秒就想见到某人。
“某人?”乌荑故意板着脸, “某人又是谁?”
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浓郁。
“某模特小姐, 我来找你续签合同。”荆向延同样陪着她用正经的语气回答。
“知道了。”乌荑轻咳两声, 两人静默的这段时间, 平缓的呼吸声都透过话筒传进自身的耳内,她略不自在地抬手摸了摸耳朵, 觉得有点痒。
她本想就这么挂断,但片刻后张了张唇,莫名地心脏有些悸动,脱口而出一句:“路上小心。”
她这话说得很小声, 如果不细听就很容易忽略。
纵然这样,但在乌荑说出口的那秒还是很快后悔了,她有点懊恼, 脸颊悄摸着爬上了一抹不明显的红晕。
如果有撤回键,乌荑会毫不犹豫。
并且从电话那头听到的似有若无的笑声, 她可以肯定荆向延绝对听见了,这让她颇有点羞恼,警告性地喊了句他的名字。
荆向延倒是收敛了,只是笑还没消去,憋着笑道:“有您的叮嘱,我哪敢不小心啊。”
乌荑觉得自己就像煮熟沸腾的开水,热气腾腾地往上冒,止都止不住,最后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把航班号发过来就把电话挂断。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揉了揉有点热意的脸颊,嘟囔了两句。
他最好真的信守诺言。
接下来两天,乌荑基本就陪着林倚清在剧组里跑,演员的妆容一连改了三四次才定下来。
期间也被林倚清拉着吃了不少瓜,原定演男三的演员不是上次剧本围读姗姗来迟的那位,他是开后门被塞进来的,定妆过程中又非得说配角的比自己精致,闹了两天后不知道他背后的金主跟导演说了什么,无奈之下导演只好让男二给他让妆。
拍完和大致修完男女主的定妆照,乌荑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准备把剩下的工作留到明天。
才刚刚收了没几下,就见还穿着戏服的男三演员走了过来,满脸不情不愿道:“这周日有空吗?江姐想见你。”
江姐?
听他这么说,乌荑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然后意识到他口中的江姐应该就是那天跑到房间来领人的女人,并且看样子也和向玉凛认识。
“为什么见我?”她不理解,只见过一面,也称不上是有多熟吧。
“我哪里知道,”他话里话外都藏不住的酸溜溜,“反正我话是带到了,你要不要去随便你,我晚点会把地址发给你。”
乌荑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蹙眉,快要来不及了。
她没时间在跟这人纠缠,丢下一句再说吧,就迅速抓起手提包,恰好迎面撞上林倚清,把包塞到她怀里后又说了句帮忙把她的相机带回去,接着就急忙离开。
留下林倚清抱着托特包和男三演员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这么着急忙慌的,赶着谈恋爱呢?
从横店到机场也就十几分钟左右,算是近的距离了。
乌荑边跑边打车,值得庆幸的是今晚没有很堵车,她内心焦急地盯着屏幕的时间,生怕赶不上。
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偏偏在飞机还差几分钟落地的时候,机场外头堵车了。
乌荑扶额头疼,心下无奈,只得先付了钱,选择下车跑过去,好在也不远,跑个七八分钟就到了。
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接到了下飞机的亲朋好友,乌荑站在大厅内环视了圈也没发现荆向延的身影,皱了下眉。
是没看到她,先走了吗?
正这么想着,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
乌荑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眸时就撞进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幽沉的眸色里似乎还带着些许埋怨。
他穿着黑色及小腿的风衣,拖着行李箱的手因天气的寒冷而变得十分苍白,更凸显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上没被袖子遮住的皮肤露出了点青筋脉络。
明明才几天不见,头发又长了些,额前的刘海几乎快要遮住眼睛,脖子上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正好掩盖住了口鼻。
一时间,周围的时间流速似乎都慢了下来,乌荑怔怔地仰头与他对视,也不知道他这几天里经历了什么。
瘦了,她心想。
外头天气这几天降温,六点过后就逐渐寒冷。
方才乌荑一路迎着冷风跑过来,鼻子的嗅觉被其侵蚀,没恢复过来,暂时闻不到别的气味。
可神奇般,在扭头看到荆向延的瞬间,在他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秒,她鬼使神差般轻轻嗅到了从他身上散发、传过来的清冽气息。
很熟悉,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你.......”乌荑薄唇轻启,她忽然有些卡壳,不好意思问道:“等了我很久吗?”
“也就两分钟,没多久,还以为你不来了。”荆向延把手从行李箱的把手上放开,取下自己的围巾,动作小心翼翼地围到了乌荑脖子上,顺道伸出食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外面多冷啊,起码也穿得厚点吧。”
“还说我,你手不也是冰的。”乌荑抬手捂住被他戳过的位置,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不过没什么杀伤力就是了。
围巾上还留着荆向延的余温,在包裹着脖子的瞬间,他的气息裹挟着温度也缠绕了上来,太过熟悉的味道并不会惹来身体的反感,反而接受良好,跟得了皮肤饥渴症一样,光是味道并不满足,大脑甚至发出指令想要触碰眼前人的皮肤。
“可能跟你待久了,会传染吧。”荆向延似真似假地说了句,又一本正经道:“不过这样也挺好,说不准以后你手到了冬天就不冷了,跟我互换。”
“这是交易?”乌荑歪头。
“你是拍照拍傻了吗?”荆向延好笑,纠正她,“这是祝福。”
乌荑愣了下,她皱了皱眉,有一堆想问的话,但瞥见对方含笑的双眸时又问不出口。
这是祝福吗?这是诅咒才对吧,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出于对童年的记忆,她其实对荆向延这句话的信任度不高,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是祝福。
从小不管是外婆还是谁,说得最多的也是—手凉的人多半薄情。
这话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已经无从考据了。
但那时的乌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可直到今天,有人轻轻捧起她的双手在怀中取暖,笑着跟她说,如果能交换就好了,以后的每个冬天你都不会寒冷。
心脏好像因为这句话而悄悄颤抖了下,很酸胀的情绪,有千言万语想说,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一秒,她听见了心跳的回声。
震耳欲聋。
“祝福.......?”乌荑的围巾被荆向延拉高,她没动弹,定定地看着荆向延的动作,说得艰难,却又重复了遍他的话。
“嗯,祝福。”荆向延一手拉过行李箱,另一只手自然地去牵乌荑,边走边道,“现在我手冷了,帮我暖暖。”
乌荑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她不动声色地握紧了两人交握的双手,感受着对方逐渐温热的掌心,边将围巾拉高遮住口鼻。
两人径直回了民宿,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将近八点半。
前台见到两人也不震惊,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在看到两人要上楼梯时才想起来件事,连忙追过去提醒说,房间里可能会有点惊喜,让他们好好找找。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但也没有在意,估计也在能接受的范围程度内,也就没说什么。
在走到房门前,乌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牵着的手完全就没分开过几分钟,包括刚才走上楼梯的时候。
........
她突然有点窒息了。
“怎么了,要反悔啊?”荆向延偏头朝她挑眉,慢悠悠道,“可惜,来不及了。”
乌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见房卡刷动,房门被推开,她被连带着往房间里踉跄了几步。
屋内还没开灯,漆黑一片,视线受阻带来的不安全感将她笼罩得死死的,无意识抬起手想要碰到点什么东西,让她能得到点可以依靠的安慰,手无助地在空气里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