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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有个朋友偶尔会过来我这边,我嫌麻烦就把备用钥匙给他了。”荆向延单手支着下巴,说着还皱着眉头啧了声,“早知道就不给了,更麻烦。”
乌荑想起在他公寓的那个女孩子,见那熟稔程度,估计平时没少发生,倒也难怪。
“吃完要不要去天台?”荆向延问她。
意识到他说的观星真不是说说而已,乌荑掀起眼皮看他,望着他弯弯的眼眸,片刻后忍不住问道:“你这房子......”
这么偏远,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
“我母亲留下来的,这套房子都是她设计的。”荆向延笑笑,“她比较喜欢天文,所以在天台放了台天文望远镜。”
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荆向延第一次向自己说起他母亲。
乌荑顿了下,他母亲去世的消息她在高中时有听过,当时还听闻荆向延父亲伤心欲绝,然后忍着悲伤以妻子的名义把她未完成的公益事业继续做了下去,还用她的名字给资助的小学命名。
唯一令乌荑没想到的是,这套房子是他母亲的遗物,那么仔细想想,他的不常来和不为人所知的原因好像也通了。
“她比较喜欢下厨,不过缺点是会在里面多放三勺盐。”荆向延眨眨眼,“这样会给人的印象比较深刻。”
闻言,乌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有点复杂和一言难尽:“......那你第一次给我煮的那碗面?”
荆向延满脸无辜:“放了啊,不好吃吗?”
“......”
好吃你个仙人球。
最后乌荑冷着脸让他自己尝尝他做出来的难以下咽外加咸度过多的面条,说好的观星也没去,起身去了浴室漱口。
怪不得,乌荑闭眼深呼吸,胸口仿佛还堵着口气。
本以为是他进化了,没想到是自己免疫了。
等出了浴室,她还是觉得自己喉咙里还留着盐巴的味道,一抬眼就见荆向延手里拿着纱布和药站在她面前,讨好的笑了笑,十分谄媚和心虚。
乌荑瞥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当作没看到径直走到床沿坐下,面无表情地捧起手机回了两条林倚清的消息,接着自己的袖子就被人轻轻扯了扯。
她淡淡看了眼,荆向延乖巧地蹲在她面前,双手把纱布递上,小心翼翼道:“作为赔罪,我帮你换药好不好?”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见人不回答,知道这是默认,荆向延边观察着她的神色,边轻手轻脚地把她手上的纱布拆开。
一不小心纱布牵扯到伤口的皮肉,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让乌荑蹙眉吸了口气,听到这声,荆向延动作一僵,不敢动,等确认乌荑没什么大碍后才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接着把这些纱布全部拆开。
刀划过去的伤口很规整,也很狰狞,这么深的一道,要不留疤是不可能的,很难祛除。
将荆向延凝重的神色尽收眼底,乌荑的神色平缓了点,反而轻声安抚道:“留疤也挺好的,长个记性。”
他默不作声,沉默着替她换药,再重新绑好绷带。
流程走完,荆向延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乌荑叹了口气,道:“大不了,我也像你那样在这里弄个纹身。”
听她提到纹身,他原本要起身的动作都愣了下,欲言又止的表情在看到乌荑面色如初后又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早点睡就走了。
这变化得有点快,乌荑没搞懂,一头雾水。
是因为自己提了纹身?
这是什么禁词吗?
她心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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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睡醒后荆向延才告诉她要去参加谁的婚礼,新郎叫薛书烨,是他好友。
乌荑点头表示知道了,下午出门前还顺手带上了自己的相机,荆向延瞥见了也没阻止。
婚礼举办的地点在薛家包下的户外花园,快冬季了,天黑得也快,明明才不过五点,就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周遭的路灯都开了起来。
招呼客人的除了新郎官以外还有他父亲,包括站在两人后面跟自己朋友聊天的薛书娅。
她今天穿着素雅的礼服,一颦一笑之间哪里还有昨天质问乌荑的那股劲。
“诶,向延。”薛书娅注意到来人,眼前一亮,连忙低头跟父亲说几句后就大步走了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请柬给你发了两份都没收到消息,还以为你不来了。”
“没有,刚结束画展,太忙了。”荆向延也笑着点头回他,完全没有薛书娅出现在他公寓里的事而连带着膈应薛书烨这个做哥哥的。
薛书烨似乎也想到这点,脸色的尴尬一闪而过,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我替你骂过书娅了,她还小,不懂事。”
荆向延笑容不改:“我知道。”
得到这句回答,薛书烨松了口气,看见站在距离他跟荆向延十步开外的乌荑,也客气地朝她点点头:“向小姐。”
乌荑微微颔首便当作回应。
“对了,向小姐有空的话可以去后面看看我妻子,她应该比较想见你。”薛书烨友好道。
妻子?
乌荑挑眉,把目光投向了并不与她对视的荆向延,看来他是知道这件事,故意喊自己过来的。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反正来都来了,更何况人家新娘子点名要见,她又不可能不给面子。
于是干脆把相机递给荆向延,道:“我过去,你拿着。”
荆向延应了声好,目送乌荑转身离开,却不料回神扭头就对上薛书烨打趣和八卦的表情,碰了碰他的手臂,好奇道:“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心里装着白月光,死活都不跟别人谈恋爱的吗?”
“我哪里来的白月光?”荆向延莫名其妙。
“不是你自己喝醉了说的吗?”薛书烨不服,有一种要把他喝醉了说的话全抖落出来的干脆,“你还说她救过你,如果不是她,你压根不会喜欢画画。”
一想到荆向延提起那个女孩时的满眼温柔,薛书烨打了个寒颤,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人脸上居然会出现那样的表情。
稀奇。
“不过吧,”他完全忽略了荆向延鄙视的眼神,继续苦口婆心道,“你跟向小姐是不可能的,谢家那边都隐约透出来点意思了,就是不知道她本人怎么想。”
她本人怎么想?
荆向延不信乌荑不知道这个消息,但没听她提过,大概这个信息在她看来还不如摄影记录重要,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大概也只会满脸不耐烦。
想到这里,荆向延忍俊不禁。
这段谈话传不进乌荑的耳朵里,她问了几个侍从后才找到去化妆室的路,轻轻敲了门,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这才推门而入。
白色的婚纱拖尾几乎长到门口,华丽又不失庄重。
里面忙碌的化妆团队正在忙着给新娘上妆和打扮。
哪怕听见开门的声响也没有分神。
倒是坐在化妆镜前的新娘本人在镜子里看到了乌荑,对视而上的这一秒,她没错过乌荑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第25章 荣幸
新娘将乌荑的反应尽收眼底,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见妆容都差不多弄好后就摆摆手让房间里的化妆团队都先出去。
随着房门打开又合上,化妆室的空间内只剩下了两人独处。
乌荑皱着眉, 望着镜子里新娘姣好的容貌,不确定地试探性出声道:“......夏漾?”
闻言, 夏漾起身回头,身上的婚纱也随着她的动作摆动, 长裙拖地,双肩裸露在外, 配上精致的妆容,俨然就是等待步入幸福婚姻的新娘。
但让乌荑意外的不是新娘子是夏漾, 而是她为什么会选择喊自己过来,这么想着, 她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我想见见同学, 这也不行吗?”夏漾挑眉, 选择对她这个问题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 她也很明见地没有把乌荑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那为什么又只请我一个?”乌荑不理解。
她高中时期对夏漾的印象也只限于同班同学之间,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 对于她有时突发的敌意,她也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夏漾说是想见同学,可班上四十多个人,怎么就偏偏选了她。
沉默两秒, 乌荑冷静发问:“是因为荆向延?”
“别误会,我对他可没什么感情。”夏漾站在全身镜前满意地抚摸自己的婚纱,跟以前张牙舞爪的那个她完全不像, 边说还不忘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随口道:“虽然我以前是追过他, 但也只是闹着玩而已。”
乌荑眼皮一跳,重复了一遍:“追过他?”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她一时没在脑海中及时回忆出来,闪过很多疑问。
高中毕业后她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夏漾,再次见面也是上次被向玉凛拖着去参加聚会的时候。
其次就是现在,而她跟荆向延的初见是在一年前,想不出来这两人产生交集的时间线是在哪里。
眼看乌荑陷入头脑风暴,神色沉着,夏漾只觉得畅快,心情舒服了不少,于是轻轻哼了声,傲娇道:“我可没有跟你抢人的意思,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碰不到书烨,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是挺感谢你的。”
随着又一句话的落下,乌荑思绪更理不清楚了,头疼。
夏漾的话无疑把她带到了一个死胡同,混乱间顺着她的话答了下去:“谢什么?”
“谢一切。”夏漾转身,她望着乌荑迷茫的神色,笑了笑,脸上也没了重逢时忍不住的那股阴阳怪气,而是真心实意说:“如果重来,我也不后悔当时和你较劲的选择。”
说到这里,乌荑倒是隐隐约约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疑惑:“为什么和我较劲?”
“你知道吗,以前班里很多人都说你清高,谁也不搭理,除了林倚清。”夏漾的语气又不自觉带了点阴阳,“我和你针锋相对那么久,哪里想到居然在你那里什么也不是,当时在酒店外,连我的名字都差点没想起来吧?”
见状,乌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低说了声抱歉。
她并非记不住人,只是大多时候觉得没有必要。
就像高中时期,她知道班上有不少人会在背后嚼舌根,可她全都不想理会,在没对向荟妍死心前甚至巴不得愈演愈烈,最好闹到人尽皆知。
直到那次被请家长,见到了舅舅,他听完后也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先是赞同了下她的态度,然后轻声说:“阿无,清者自清且泰然处之是好事,可也要明白流言可畏。”
“反正对你,我也习惯了。”夏漾并不在意,说的是实话,话锋一转,不明意义地道:“不过见你和荆向延走得那么近,这倒是更让我意外,毕竟高中时候我也没想过你们会变成今天这样。”
“高中?”乌荑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夏漾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记得了?荆向延高中也在二中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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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薛书烨打完电话从另一侧走过来,站在荆向延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我老婆说等下就把向小姐给你送回来。”
在看见荆向延点头后,他张了张口,犹豫几秒又闭上了,这幅纠结,想八卦又不敢的模样让荆向延多看了一眼,好心道:“怎么了?”
“你真没有白月光啊?那你说的高中......那?”薛书烨疯狂询问,荆向延并不常喝酒,在他面前也就醉了那么一次,偏偏还守口如瓶,嘴巴严得跟什么似得,只说了句高中后就死活不肯再开口。
这就导致他天天冥思苦想,甚至都把年段毕业册翻出来找照片,愣是没给他找到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