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聿仔细看了两眼她母亲:“你和你妈妈长得像。”
“嗯。”
事实上,她只和母亲杨悦长得像,她没有任何地方像父亲。
哥哥秦胤则是更像父亲,简直是父亲的翻版。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从来得不到过父亲真正的喜欢,父亲永远都在偏爱哥哥,母亲也是。
但也因为她和杨悦长得像,她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母亲的女儿,直到转系成功后,她偶然一次拿家里人的样本跟自己的样本做DNA比对实验,才知道这个秘密。
她是谁的女儿?可能是远亲的吧。
在最初时,她想过寻亲,但在那一段痛苦的日子之后,她没再想过去寻亲。
她总想着,如果亲生父母足够爱她,总会主动来找她。
如果亲生父母不爱她,她去找了,兴许她还要面对再次被抛弃的结果,她何必自讨苦吃,经历过一次不爱她的父母,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悠长的步行街,秦意浓被晋聿牵着慢走慢逛。
晋聿拎着她买的东西,她另只手拎着晋聿的花草灯,有某个瞬间觉得他们好似是情侣。
情侣就是这样约会逛街的吧,她想。
又逛了半个多小时,秦意浓终于逛得满意想提议回去,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提自己要回酒店和唐画一起住的话更妥当,好似怎么说都不妥当。
在秦意浓犹豫间,晋聿打电话叫司机开车过来,挂了电话说:“时衍和谨峋通宵喝酒,唐画今晚住美容院。”
秦意浓微怔,试图找出她必须回酒店住的理由:“唐姐她……”
“安知行陪着一起做脸。”晋聿看穿了她心思,断了她的后路说道。
市中心酒店高耸入云霄,顶楼可俯瞰整个经济前沿发达的仲州,月上窗前,周边浮云似幽蓝色的水波浮动。
窗纱遮住了摇曳的月色,室内由暧昧与朦胧的灯光点亮,秦意浓穿浴袍坐在床前的沙发凳上看软木画,长城上的每一块细小砖瓦都是从栓皮栎树下刻下来做的拼接,精巧的木雕,磅礴的长城,巧夺天工的非遗艺术品。
同时,她忍不住支起耳朵。
站在她身后落地窗旁的晋聿正在通电话,每字每句都蜂拥般钻进她耳里。
“又咬伤人了?
“关好ta,或是安乐死。
“国内不能养。
“戴好嘴罩送回来也不行。
“锁住ta,饿着ta,让ta疼。
“小心ta会短暂地讨好你欺骗你。”
秦意浓听得微微屏住呼吸。
Ta到底是人还是动物,会是夏卿吗?
忽然她心慌得厉害,无意识起身向外走出卧室。
他也总是让她疼,好像是为了让她长记性,或是为了让她怕他。
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她,有冷意逐渐逼近她,她从后颈开始逐渐蔓延到后脊感到僵硬,像是被危险逼近时条件反射的想逃离,也像是怕被他给锁住。
腰际猛地被搂住,整个人被他旋转撞进他怀里,她的一声惊呼也撞进他怀里。
晋聿一手卡她腰,一手按她后颈,迫她抬头:“又想跑?”
秦意浓被掐颈,不得不仰头看他,感到他有点动了怒,慌乱解释:“我去取包里面的手机,我想问问唐画明早几点去机场,我没听到你过来。”
秦意浓忽然被转了身,他在她身后拥上来,她两只手腕被他左手攥住高高举起。
“晋……”
她紧张。
接着她长发被拂开,衣领被扯开,他压着她,俯首埋下吻咬她的颈,再发不出声音来。
秦意浓从弓背到仰头,两只手腕被攥得死紧无法挣脱,被他推到了墙边,身体剧烈颤抖,唇边溢出连续的呻咽,快要没了进气,头顶天花板仿佛在剧烈旋转。
直至秦意浓腿软得快站不稳,晋聿才放开她,捻着自己晶莹的指尖,转她过来面对自己,为她系好浴袍:“我为什么弄你?”
秦意浓垂眼,腿还在抖,失神地大口呼吸,地毯上的图案好似在此起彼伏的突起与凹陷。
好半晌,她才渐渐稳住呼吸站稳了脚,她轻道:“我没有要走。”
晋聿作势要再扯开她浴袍带子:“秦倔是吧。”
秦意浓忙按住他手,不敢再让他弄:“别……”
她迅速寻找自己的类似过错,呼吸滞了两秒,找到了:“因为那天早上我在酒店不告而别。”
她稍顿,改口说:“我敲了门的,敲门跟你说了。”
“敲门但不敢等我出来。还有吗?”
没想到他这么能翻旧账,秦意浓轻道:“还有演播室录制那天,也不告而别了。”
不等他作声,秦意浓主动说:“以后不会了。”
她*向他怀里依:“真的不会了。”
晋聿这才又为她系好浴袍,声音仍低沉,但缓和了些,拦腰将她抱起去门口取包:“以后看着我的眼睛说了再见再走。”
“嗯,”秦意浓迈在他怀里的声音微抖,“记住了。”
抱她回到卧室,两件浴袍甩落地上,晋聿抬手关灯揉了揉她的发,让她先发信息。
秦意浓这边的床头亮着花草灯的浅浅黄光,她背对晋聿侧躺着,问唐画几点去机场。
唐画很快回复:“正要跟你说呢,今晚夏总喝多了,明早应该起不来,我给我和夏总的航班改签到了下午,你不是要给高三生补家教吗,你早上先自己回去。我们也是高三过来的,知道时间紧着用,理解你,没事。”
唐画又将航班号和时间发给了她一遍,早上8点至11点半的航班,提醒她:“早点去机场安检,别错过了。”
秦意浓计算洗漱时间,从晋聿酒店回到自己酒店的路程和在自己酒店收拾行李的时间,再加上去机场的路上时间,可能需要五点就起床。
按亮手机屏幕,此时凌晨一点。
有晋聿在身旁,她怕吵醒他,不能设闹钟,调了静音放在枕下,想着今晚不要睡太沉,要时刻提醒自己睁眼看时间。
她琢磨着事,不知不觉好像过了很久,忽听到身后人问:“甜点都吃了吗?”
秦意浓悄悄热了脸:“都吃了,谢谢晋先生,谢谢老夫人。”
黑暗里,晋聿的声音像漂浮在她身体周围,他问:“最喜欢哪个口味?说出来一个。”
他声音严肃,似老板让员工必须提出方案一样。
她想了想,挑出一个听起来用料没有那么贵的:“芝士。”
晋聿嗓音有了些缓和:“知道了,以后再让她做。”
秦意浓忙要回头看他,但两人躺在床上,她紧张,快把脸埋进被子里,低着头说:“不用,不用麻烦。”
身后好似有道灼热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像刚灭掉的裹着黑的火把,没有光亮,但余温高烫。
“转过来,”忽听到身后人说,“忘了第一晚你是怎么做的了?”
秦意浓整张脸瞬间红透,红到发烫。
第一晚就是这样,两人躺在床上,她自顾着按她被摔碎的手机,试图开机对付用,而他也没打算碰她。
秦意浓徐徐转过来,像那一晚一样慢慢靠近他,顺着他下巴逐渐吻到他嘴角。
吻他嘴角时,眼睛一直在花草灯里寻他的神色。
“为什么亲我?”晋聿问她。
那一晚,他也是这样问她,声音更冷。
秦意浓伸手去搂他,同第一晚一样回答他:“因为我喜欢您,晋先生。”
是她搭错神经主动撩他的开始,也是被他纠缠做夏卿替身的开始。
晋聿瞬间翻身反客为主,也同那晚一样,他重重地吻她,就像怎样都吻不够,天旋地转乱了时间。
她还是不太擅长接吻,他辗转着陪练,一次又一次地侵略,呼吸如枝叶交错,如藤蔓缠绕,花草灯上应着两个人抵死纠缠吻得难分难舍的画影。
“手给我。”许久,晋聿忽然说。
他上次什么都没说,直接强势地抓了她的手过去。
这次还算有了提示,在提示后抓她过去。
他揉着她的手,从她掌心,到虎口,到每一根手指,指尖,他指腹轻轻地在她指甲上划圈,或轻或重地揉捏。
每换一个位置,她身体就跟着颤一下。
“怎么认定我喜欢你手的?”
终于,他出声问。
他声音贴着她的额头,逐渐吻落到她鼻尖,侧头落吻在她嘴角:“嗯?”
秦意浓说不出话,身体颤巍得嘴唇都忍不住抖。
“因为,您教过我。”
在那一晚。
她听到了他教学后的急促声音,她觉得他应该是喜欢的。
他又开始继续把玩她的手,或揉或捏,逐渐改成圈住她的食指、无名指、一根又一根。
她头皮发麻得厉害,仿佛他随时都会折断自己的手,又好似他随时都要把她的手变成他的、属于他的。
终于,他握着她的手按了下去。
“那就复习一下吧。”他低低地说。
秦意浓的脸又一次烧着了,红到发烫,呼吸极度不匀,她压低下巴快要贴到锁骨,猛地又抬起头,颤抖着向前咬到他肩上去,眼泪不断从眼角渗出来。
他没手推她,也没手搂她,任由她咬他。
她虎牙很尖,他那晚就知道,也因此知道她没那么冷淡与听话,她很会隐藏情绪,倘若揭开她的假面,她骨子里有倔强也有热情,更有最难训养的烈性。
许久,她长长的颤抖后松开虎牙,他声音微喘,嗓音低哑:“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