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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浓呼吸断了线,用力喘着,好半晌才看着他肩膀上的血后知后觉点头,他语音里说的是让她补偿他,不知怎么变了。
晋聿这时抓她手按了回去,倾身吻她,在她唇边含糊地教她。
她紧张学不会,或是总做错,他一阵阵地磨咬她唇瓣,在她唇边继续指导。
好半晌,他忽然按着她后脑用力吻住她,吻得她无法呼吸忘记换气,迅猛而急促的吻过后,他放开她,抵着她额头喘息。
秦意浓茫然地张着五指不知道该怎么办。
晋聿取了纸巾擦掉她手里的东西,清洁好她再为自己清洁:“睡吧。”
“什么?”秦意浓懵了一下。
“早上的飞机,你睡不了几个小时,”晋聿把她拥在怀里,有意无意地抚她长发,两根发丝落在他指间,“下次继续,不然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又为她定了可以响铃的闹钟:“我和你一个航班回去,安心睡。”
第20章
◎一寸寸地在她脸上落下轻吻。◎
夏家的夜很长,长到好似被人偷走了时间,无人入眠。
夏流萤一身青色真丝睡衣怔怔坐在沙发上,江初去端了温水来俯身递给她:“老婆你先喝点水,冷静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夏流萤回过神来,推开水杯,双眼红得厉害,眼里含着用力忍耐的泪光,“你只见过她一次,沈子敬也说她和她妈妈长得像,你却凭你的直觉认定她是我们的女儿,那夏叶繁算什么?江初,我们养了二十二年的夏叶繁算什么,我们疼爱那么多年的女儿算什么?”
提到女儿,夏流萤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江初,因为繁繁性格不像你的种,你就要怀疑繁繁不是你女儿,你怎么不怀疑我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对任海港吃了一辈子的醋了,你怎么不怀疑她是我和他生的孩子?”
江初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眼看老婆一串串眼泪砸下来,他心里也疼得紧,跪在地上哄她:“萤萤,你别说气话,我没怀疑你,我只是猜测她和繁繁可能弄错了,我就取一次样本,你让我验这一次,好不好?”
“如果没弄错呢?”夏流萤满面泪痕:“江初你还怎么面对繁繁?你作为亲生父亲你怀疑她不是你女儿,你会内疚一辈子江初!”
江初握着她双手,轻轻叹息,逐渐哽咽:“可是萤萤,如果真的错了呢?如果她是我们的孩子,如果她是你生下来的孩子呢?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而她每次经历那些事情时,我们又都清清楚楚,从我帮沈子敬订下那套房子,从沈子敬刚搬家和她做邻居起,沈子敬说邻居家有个长得像你的小女孩很可怜,家里重男轻女,她挨了很多打,她做错事没有饭吃,沈子敬只能让沐琛和小妹去偷偷给她送饭吃,她被篡改志愿,她努力转专业,终于转成功,她父亲进监狱她不得不放弃梦想,她从小到大的事,我们什么都清楚,我们却什么也没……”
“别说了,”夏流萤泣不成声,“别说了。”
夏流萤夜里着凉,早晨发了烧,江初陪在她身边端水喂饭吃药,后悔不该在她的逼问下说出他这些天来一直在想秦意浓可能是他女儿的事。
那天沈子敬虽然在电话里说了秦意浓和她母亲长得有些像的事实,也说她和夏叶繁出生日期与地点都不同,他还是无法控制地推测仍有抱错的可能。
取样本验DNA或是联系当年的医院,拿出确切的证据,他心里不断涌出这些想法。
夏流萤没有困意,只是身上没劲,怔怔地看着空气出神。
江初知道她有多爱孩子,她承受不了夏叶繁不是她女儿的假设,也承受不了亲生女儿在别人家受了那么多苦的假设。
他了解她,深知后者会更让她痛苦崩溃。
“好了,”江初蹲在床亲她脸,拇指摩挲她额头,“我们以后不谈论这事了。”
夏流萤拉住他手:“但是我相信你的直觉,不能不谈。”
“嗯?”
“你问问我妈那边,看有没有可能是我爸生前还有别的孩子,或是我妈有没有可能还有孩子,”夏流萤抬眼说,“或许真的有血缘关系。”
江初协助查过那么多案子,他有很准的直觉,她在感情用事之后,恢复了一点理智,她轻道:“你想取样本就取吧。”
她知道江初的职业让他只信证据。
江初明白她的意思了。
如果为了弄清楚这事的前提是怀疑那孩子是她侄女或外甥女,他们对小女儿就不会有那么多愧疚。
夏流萤脸色苍白憔悴,江初安抚她:“我去问,这段时间你别想了。等我弄清楚了,第一时间跟你说。”
他又忽然失笑:“让我去问妈,你怎么不问,我就是挨骂的体质。”
夏流萤迅速扯出理由来:“丈母娘对女婿都好,妈不会骂你。”
江初笑着哄她说好。
但他没说,那孩子不仅像她,也像他。
又过许久,夏流萤却轻颤着声音问:“那孩子也像你,是吗?”
“不像,”江初怕看到她哭,摸着她头发说,“一点都不像。”
从仲州出差回来的这几天,秦意浓白天跟夏时衍开会拉投资,晚上回宿舍给戴安娜做非遗手作礼物的中英文介绍,并重新做了包装。
其中软木画是晋聿付的款,她不敢转账给他,怕他不高兴而惩罚她,她便在送戴安娜的礼物上更用了心些。
藏密财神雕塑前,她每写好一份介绍,都会对着财神拜一拜。
保佑自己多赚些,等和晋聿结束这段床伴关系,该还给晋聿的钱,都要一并转过去。
这晚刚整理好七份礼物依次放进礼袋里,收到沈沐琛的信息:“打拳吗?”
秦意浓回复:“不打。”
想了想又撤回,回复:“打,来接我。”
沈沐琛:“我怎么那么稀罕你呢,还接你。”
又发:“给你叫车,等着,一会车牌号发给你。”
秦意浓背着运动包到球馆时,沈沐琛正在打沙包。
抬头看见穿运动服扎高马尾的人,沈沐琛抱着沙包停下,对她挥手:“手套给你放那了,先热身,再戴手套过来。”
又朝斜前方吼了一嗓子:“滚一边去,别在那偷看!”
吼的是球馆里的几个教练徒弟,每回秦意浓来,几个臭小子都过来偷看。
秦意浓顺着沈沐琛的视线向那边看了一眼,有个小伙子瞬间整张脸红透,抬臂挡脸转身跑了。
秦意浓感冒加上工作忙,有段时间没练,热身的时间长了些。
身体发热、活动开筋骨后,她钻进围绳走到沈沐琛面前提出问题:“如果有人掐我后颈,我怎么避开?”
沈沐琛其实一听“后颈”这个词就头疼,他都打不过晋聿,让她怎么教她打晋聿?
上次她在外面胡说八道,晋聿就借着练拳的由头把他给练了。
沈沐琛抬手指她身后门:“你这样,出去右拐有家烤肉自助,你吃到两百斤,他就掐不住你后脖子了。”
秦意浓静了静,既然没用,她不想努力了,摘手套还给他:“不练了,直接请你吃饭请上次的罪,我发工资了。”
沈沐琛不像她似的那么热爱吃饭,手套扔回她怀里:“过来练,试试看吧,但这几招都是对普通人有用,对他可能没用,大多数情况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
秦意浓若有所思点头:“知道了。”
重复练习让她抬高肘部转身下压击打对方软肋和心口的动作,熟练以后提高速度才能在需要反击的时候条件反射迅速反击,秦意浓练得认真,看架势好像被晋聿给打压得不轻。
沈沐琛看了半天,问:“毕业论文让你压力很大吗?”
他还是想不通秦意浓为什么去招惹晋聿,猜她暗恋晋聿,又不像,哪有暗恋人家还来球馆学如何反击的,剩下的理由就只能是她压力太大需要释放。
为了改毕业论文,孟见鲸和另外两个室友白天回学校过,她没碰到过她们,但她们应该准备得不错,至于她自己,她差了学分,就算毕业论文弄好了,她也毕不了业,所以她根本没弄论文。
“有点大,”秦意浓很多时候不喜欢解释,只喜欢转移话题,“饿了,去吃饭吧。”
秦意浓脸上出了汗,皮肤衬得红润水透,喘息得急,运动内衣的胸口起伏剧烈,沈沐琛移开视线:“去洗澡换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秦意浓请沈沐琛吃饭当上次的赔罪,沈沐琛没讹她,最后秦意浓结账才一百多。
开车送秦意浓到她校门口,沈沐琛降下车窗,手臂搭在窗外,抬眼问她:“晋聿给你造成困扰了吗?如果真的不舒服,我可以找江教授和他谈谈,会有用。”
秦意浓望向一直跟着她的车,隐约觉得,好像她才是占主导的那个人。
如果她真的想结束她和晋聿的关系,她只要混入人群从这个城市消失就可以,晋聿不会花费时间精力去找她和缠着她。
秦意浓摇头,从包里拿出在仲州买的冰箱贴递给他:“忘了给你。”
是仲州地标,沈沐琛失笑:“我在这里面吃了好多次饭了。”
秦意浓看了他一会儿,作势收回,沈沐琛伸手抢走:“走了。”
关上车窗,沈沐琛车跑得飞快。
秦意浓转身走向校门,收到了晋聿的信息:“今天戴隐形眼镜了吗?”
秦意浓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想起上次在时衍科技撒的谎,先回道:“戴了。”
晋聿:“我记得沈老的单位需要体测达标,需要视力好。你什么时候近视的?”
秦意浓:“去年。”
“怎么近视的?”冷不丁一个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秦意浓被吓得身体一挺,汗毛直立,回头看向他:“晋先生?”
校门口的路灯下,他穿西装的身影站在那里,单身插兜,双眸漆黑如墨,轮廓深邃。
明明周围绿意盎然,他却像矗立在冷峻的极夜最北纬。
“您怎么在这?”秦意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尽力保持冷静。
晋聿从灯下走出来,停在她面前:“路过。”
他身上的沉香气息好似带了极夜的冰雪味道。
秦意浓仿佛身处沉稳又凛冽的雪夜,无意识地轻轻屏住呼吸。
“怎么近视的?”他抬手为她提起微敞的衣领,闻到她身上洗过澡的香气。
他手指擦过她领口肌肤,秦意浓紧抿唇忍住颤栗,努力平静胡说:“熬夜看手机。”
“摘下来我看看。”晋聿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湿巾递给她。
秦意浓安静须臾:“我不近视,晋先生,对不起。”
晋聿搂着她腰将她提到狭窄昏黑的胡同里。
远远向胡同里看去,只见一个穿西装的宽阔背影站在那边,他身后有一个及他腰高的古式酒桶,酒桶旁边地面上露出一个运动包,他头微垂,背影看似是在打电话或是在抽烟。
晋聿完全遮住了秦意浓的身影,垂眼掐着她的腰:“自己说,有几次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秦意浓沉默着,已然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跟她翻旧账。
他一直派人跟着她,手下的人将她今日的行程汇报给他,诸如秦小姐和一个男人又打拳又吃饭,那男人还送秦小姐回学校,他的脸面和权威被她无意踩在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