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咱妈跟小区里哪个人关系不好,都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谢琼觉得有必要会会这个许晓平,转头看着他笑道:“看来这两天咱们俩有必要回趟家了。”
第14章 正面对决
赵惟城了解父母的性格,现在他们都不在家住,夫妻俩晚饭时间肯定是到处串门,不到睡觉时间不回来,他这么一想索性直接跟谢琼说:“那就今天去吧,我们吃完烤肉再去,刚好时间差不多,去早了家里恐怕没人,白天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家。”
谢琼应下,坐上自行车,揽住他的腰,“还是你了解爸妈,那就今天吧,现在去烤肉店!”
“坐稳了,准备出发。”
赵惟城骑车载着她前往烤肉店,离得近,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休息日向来是油田最热闹的时候,自行车在店门口停下,谢琼发现里面顾客不多,有些怀疑,“是这家吗?”
赵惟城看了一眼店招牌,“是啊,地址也对,名字就叫炭火烤肉店。”
“那可能是新店,知道的人还不多。”
谢琼不再有怀疑,走了进去,刚进门立马就有服务员领他们到座位上坐下,热情推销起来:“咱们店讲究吃肉就吃原汁原味,纯炭火烤肉,能最大程度激发肉的香味,两位看看来点什么?”
油田烧烤店比较多,烤肉店倒是没见过几个,想到又是赵惟城同事推荐的,口味应该有保证,谢琼再一看店里装修精致漂亮,心里期待更大了,拿到菜单以后信心满满点了厚花肉、藤椒鸡肉和炙烤排骨,蔬菜点了口蘑和韭菜。
赵惟城另外加了份松板肉和腊肠炒饭。
每个人桌子中间有一个圆形烤盘,右侧放了筷子和蘸料,谢琼自己调了份蘸料,没一会儿服务员就把他们点的菜端了进来,“排骨熟得慢,我们先烤排骨和厚五花肉。”
谢琼看了赵惟城一眼,静静等着,随着时间流逝,炭火熏烤下的五花肉散发出迷人的肉香味,腌制过的排骨更是诱得人食欲大开。
服务员帮他们把肉切块,两个人满怀期待各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谢琼嚼了嚼,一股奇怪的味道,还以为自己期待太大导致有落差,当着服务员的面也不好意思跟赵惟城讨论,只用眼睛看了看他。
赵惟城想可能只是五花肉不好吃,试试别的,接着让服务员烤松板肉,这个味道倒是好点了。
可接下来每样都各有各的难吃,腊肠炒饭太咸腥味重,排骨太甜调料味重。
一顿饭吃下来,确实不如预期,等到结账时更让两个人咂舌,谢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看了遍菜单,“你说多少?五块三?”
收银员笑着解释:“是呢,炭火费一人三毛。”
赵惟城付了钱,这才意识到肯定是被林平山给坑了,出门后跟她说:“我就说不应该信他!大意了!肯定是他吃了觉得不好吃让我们都过来试试。”
谢琼知道他这个同事,确实不怎么靠谱,她笑笑,“算了,先去爸妈家吧。”
晚上油田主干道上都开有路灯,一路过去很顺利,他们走到家门口正好赶上程献英要出去,看到夫妻俩过来急忙走了过来,“今天咋来了?”
“进去说。”
赵惟城把车停下,一家人进了屋到客厅坐下,程献英看他俩这样心里直打鼓,“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琼直接开口问道:“妈,你知道咱们小区都在传我不当裁缝了吗?”
程献英点头,“知道啊。”
谢琼说话破了音,“啊?你知道?”
“这是假的呀,不知道谁乱传的,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程献英一听心里也委屈,“这我哪知道啊,我本来还想问你来着,好好的裁缝干嘛干着干着不干了,是你爸跟我说你是个有主意的,做什么事情肯定是自己想好了才做的,让我不要管你们年轻人的事情,管多了又容易吵起来,我才忍住了没问你。”
要是之前,程献英肯定是忍不住要问她怎么回事的,但是今年跟大儿媳的关系每况愈下,她从中吸取到教训,想着确实要给小辈一点自由,别管太宽,这才没问她。
现在看儿媳反应她才知道被忽悠了,又问她:“不过你真没打算不做呀?”
“假的,我只是暂时不做了。”
谢琼这下全都明白了,难怪谣言传这么快,连她婆婆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做了,旁人一问,只会更确定谣言是真的。
程献英来了气,“不是,你没打算不做那是哪个丧良心的乱传谣言?”
程献英说话直接容易坏事,赵惟城没把他们的怀疑对象说出来,只说了一半,“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只知道谣言是从我们小区传出去的,妈,你知道咱们小区都有谁当裁缝吗?”
“我们小区?”
程献英想了想,“咱们小区总共就俩裁缝啊,加上小琼三个,五栋的贺海媚,还有就是八栋的许晓平,就她们两个。”
谢琼决定直接出击,“妈,你能领我们去拜访她们吗?”
“可以,走吧。”
赵惟城提前叮嘱她,“您到时候可别太激动,什么都往外说。”
程献英摆摆手,“放心,你妈我又不是傻子。”
在婆婆的带领下,三人先去了最近的贺海媚家,贺海媚住在三楼,程献英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理由,上前敲门,“老贺呀,是我。”
程献英在建设小区名气可不小,都认识她,她声音洪亮,说话有口音,一听声就知道是她,贺海媚丈夫侯大鹏过来开门,“献英大姐,快进来。”
“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我们这?”
晚上来访肯定有事。
贺海媚也在家,正在卧室咯吱咯吱踩着缝纫机,听到声音走出来,同行相轻,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愣了下,“哎哟,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这不马上过冬了吗,去年我们家地暖不太热,今年我想着提前过来问问什么情况,要是哪个地方坏了好赶紧换掉。”
程献英看看谢琼和赵惟城,笑得慈祥,“这不是我今年刚做了手术嘛,眼睛和腿脚都不太好,他们俩怕我摔了,晚上非要跟着。”
贺海媚笑了,“这俩孩子孝顺,是你的福气呀!”
侯大鹏是小区地暖的负责人之一,听了她的反馈非常重视,“这样啊,我明天马上安排人去你那检查。”
心态再好的举报者突然看到她出现肯定也会紧张,谢琼仔细观察贺海媚的反应,看她神态自若,丝毫不回避她的眼神,看她望过来还主动问起:“听人说你不做裁缝了?”
谢琼回道:“没有,暂时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
贺海媚轻声道:“也是,你跟我们不一样,有正经工作,现在还怀着孕,又要上班又要做这个确实累,费眼睛,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谢琼点点头,“现在会机绣的人少了,听妈说您的机绣技术很厉害,我只学了点皮毛,以后想跟您多学习学习。”
贺海媚之前在服装厂做过一段时间,后来跟丈夫来了油田又在这边缝纫工作社做过,最近几年才出来单干,笑着说:“随时欢迎,前些年机绣可是必学的,现在都没人知道了。”
谢琼附和:“发展太快了。”
程献英看儿媳问的差不多了,主动告辞,“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们休息了,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侯大鹏还跟她保证:“明天一定去,到时候家里留个人等着。”
程献英说了声好,下楼梯的时候跟夫妻俩小声嘀咕:“应该不是她吧,不像。”
谢琼也觉得不像,“去下一家吧。”
八栋距离也不远,一家三口很快走到了许晓平家,家里居然没关门,里面很是热闹,听声音有好几个人在,程献英象征性敲了敲门,走进去扫了一眼屋里都有谁:“你这家里热闹呀!聊什么呢?”
许晓平急忙站了起来,再一看她身后还跟着谢琼和赵惟城更慌了,“程大姐,你怎么来了?”
程献英从贺海媚那出来,联想她前段时间经常问起儿媳的近况,越看她越可疑,这会儿可不客气了,理由都懒得找,“忽然想起你来了,过来坐坐。”
谢琼进屋一看,客厅一张大方桌,桌上有糕点有茶水,坐了五个人,这是开茶话会呢。
许晓平招呼他们坐下,一一倒茶:“欢迎欢迎,快坐。”
这一桌坐着喝茶聊天的人里面不少有认识谢琼的,看到她主动打招呼,“这不是谢裁缝吗?听说你不做了,怪可惜的。”
谢琼乐了,施施然坐下,表情故作严肃,话里也带了怒气:“都谁说我不做了裁缝了?谣言啊谣言,再说我可生气了,只是最近工作忙没时间想休息了。”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谢琼拿着勺子搅和杯里的茶水,闹出的动静颇大,手指一用力,一根铁勺的勺柄就这么在众人眼睛的注视下慢慢弯曲成一个弧度,她故意提溜起来,惊呼出声:“哎呀,不好意思,手劲有点大。”
许晓平脸煞白,“没事,我再给你换一个。”
赵惟城佯装愧疚,立马开口担下责任:“许阿姨,这多不好意思,多少钱我们赔你。”
第15章 惧内
许晓平心知夫妻俩来者不善,这是合起伙来故意演戏给她看呢,忙道:“客气什么,一个勺子而已,不值钱。”
“再不值钱也是钱啊,我从来不做欠人钱的事,亏心,夜里会做噩梦睡不着。”
谢琼顿了下,又特意补充:“同理,别人也别想着平白无故从我这捞到什么便宜,没这么好的事,睚眦必报知道吧,你咬我一块肉,我必定要咬得更狠,一两块肉不解恨呢。”
“哪怕咬个头破血流也不在乎。”
许晓平努力维持了一晚上的笑容顷刻间褪尽。
谢琼长了张圆脸,眼睛大大的,瞧着很有福相,人又年轻,因而从她嘴里说出这番狠话极具冲击力,茶桌上的人听了这话不禁心惊,姿态不自觉畏缩起来,看向程献英,“看不出来,你这儿媳妇是个厉害角色啊。”
程献英也是第一次见儿媳妇如此锋芒毕露的模样,一时间同样有点被吓到,但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调整好状态,帮着谢琼说话:“这算什么厉害?跟这样的人相处才好呢,直来直去,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要我说,那种背后搞阴招的人才是真厉害,那种人表面跟你笑嘻嘻玩的比谁都好,背后猝不及防捅你一刀,这样的人你碰到了才是倒大霉了!”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齐齐点头,“确实啊,那种人你真碰上了就知道心有多坏了!”
许晓平这下是真后悔了,她跟谢琼没怎么接触过,之前谢琼跟赵惟城结婚的时候她知道新娘是裁缝,心里也没有太在意,想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翻出多大风浪,之前在科新小区吃得开不过是仗着有个在物探院当主任的父亲的脸面,邻里都是熟人有活不好意思不找她罢了,谁知等谢琼嫁进来她才知道这个新媳妇有多厉害。
其实谢琼缝纫技巧倒不是说有多么了得,主要是她非常有设计天分,在大城市读了大学又会英语,见过世面,做出来的衣服款式新颖别致,穿上身一看就跟油田其他裁缝做的衣服不一样,很独特亮眼。
关键收费还便宜!没什么杂费,只有一个手工费,又跟她住一个小区,这样一来生生把她的生意彻彻底底挤压没了。
就算谢琼做得慢,顾客也愿意等她,宁愿在她那排几个月也不愿意在自己这做,甚至有顾客直接拿着谢琼做的衣服来问她,能不能做一件一样的,这对许晓平这个老裁缝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谢琼要是全职裁缝许晓平还能咽下这口气,偏偏谢琼在采油厂有正经的别人羡慕不来的工作,还要来抢她们的生意,许晓平阴暗嫉妒的情绪慢慢滋生,这才想到了写举报信这一招,没想到这招这么有效,谢琼果真不在接单了,她的生意也有所回流,许晓平再接再厉,私下里暗戳戳引导顾客散播谢琼不再当裁缝的谣言,看这么久谢琼还没发现,她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只是时间未到。
许晓平看着她欲言又止,谢琼基本上确认事情是她干的,看敲打的差不多了,想着谣言竟然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那就从这里解除,依茶桌上这五个人的传播力度已经够了,她又重申一遍:“我最后再说一次,不做裁缝的消息是假的,未来大家有制衣的需求欢迎来找我。”
茶桌上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好好好。”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谢琼也不想继续待下去,大方掏出一块钱赔给许晓平,拉着赵惟城起身离开,“妈,我们回去吧。”
一家三口出了门,许晓平这时急忙跟了出来,看着谢琼道:“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许晓平是相信她说到做到的,她很识时务,知道遇到谢琼这样的硬茬,再玩心眼吃亏只会是她自己,诚实坦白:“你不做裁缝的谣言是我传出去的,对不住啊,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谢琼冷冷看着她,“只有这个吗?”
“还有呢?”
既然能查到谣言的出处,恐怕早就能猜到举报信和谣言之间的关联了,许晓平在她犀利的眼神下无处遁形,只能全部交代:“还有举报信的事情,真对不起。”
因为这事,谢琼这大半个月可没少折腾,她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说对不起就完了?”
许晓平低下头,“那你说想怎么办,赔钱还是赔礼物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