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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廉纤是被手机闹铃连环call吵醒的,扭头一看,枕边无人——韩佑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家务活劳作。
温廉纤揉揉眼睛,强迫自己快一点清醒过来,然而,昨晚的夫妻生活就像一杯烈酒,入口挺柔和,没想到后劲奇大……
挣扎半天,还是呈“大”壮般瘫软在床上。
韩佑听闻卧室里的动静,走进来唤她:“起来吃点东西?”
温廉纤翻了个身:“不想去上班。”
韩佑好脾气地笑了笑,来到床边摸她的头发,耐心劝说:“你是老板。”
兢兢业业地小温总难得暴露内心真实想法:“……就是不想去上班。”
她鼓了下腮帮,有意放大身体的不适感:“身上好痛。”
“哪里痛?”
“哪里都痛。”
“那我帮纤纤揉一揉?”
说着,韩佑坐在床边,将手探进被窝。
他先前忙着做早饭,拆掉了右手的绷带,又沾了水,手心手背都凉嗖嗖的,温廉纤被碰触的那一瞬,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使劲往被子里躲。
韩佑却像是开玩笑似的,不依不饶寻着她。
温廉纤蹙眉,轻斥了声:“韩佑!”
男人这才笑着停下追逐的动作:“既然不舒服,就在家休息一天吧?情有可原,纤纤不是无故缺勤的。”
得到了丈夫的支持,翘班的罪恶感顿时减少许多,温廉纤“嗯”了声,刚想说点什么,又听到韩佑的关切声:“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和小唐说一声?”
“我自己和她说。”
“好。”韩佑点点头,“我煮了皮蛋瘦肉粥,休息好了,就起来吃一点。”
眼见对方起身要走,温廉纤用被子半蒙住脸,开始甩锅:“都怪你。”
还有半句话她没说:自己的腰和腿,确实到现在还酸着。
尽管如此,温廉纤还是得承认,昨晚的体验感很好,如果真把韩佑送去铂金马那种地方,肯定能当头牌。
想想觉得不对:韩佑没犯错,干嘛要把他送去那种地方……
还是不对。
犯了错也不能把他送去那种地方便宜别人……
再说了,韩佑事事依着她、帮着她、哄着她,能犯什么错呢?
就算是被无理取闹地添加“罪名”,他也是只笑眯眯地接锅:“是,都怪我。”
温廉纤窃窃自喜,抿了抿唇。
只是下一秒,韩佑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他抬手碰了碰温廉纤的唇瓣,任由几缕发丝垂落,荡在额前,眼神中满是蛊惑与期待:“那纤纤今天在家里休息,有的是时间,想怎么惩罚我呢?”
昨晚囤积在卧室里的暧昧尚未散去。
今日的份额又开始累计。
温廉纤不用照镜子都能猜到,自己的脸颊此刻是什么颜色。
她躲开那束逼人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我肚子有点饿了,你先出去吧,我起床洗漱就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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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不再似往昔,连带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都多出几分滋味。
温廉纤吃完早餐,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她端着碗筷走进厨房,当即便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吸引了注意力,使劲吸了吸鼻子,终于分辨出气味的来源:岛台上放着一只装有腌萝卜的密封罐。
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还有话梅、柠檬片和小米辣。
想要开罐尝个鲜,却被韩佑阻拦:“刚腌下去,得等一段时间。”
前几天才说起想念庄青裁的独门秘方腌萝卜……
温廉纤抿了下唇,知道这是韩佑特意为自己做的。
她打量起正在收拾锅具的丈夫:“我妈收藏的那些腌小菜秘方,都传给你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温大小姐故作不满:“她也太偏心了吧?”
韩佑将锅具放进洗碗池,解释道:“妈可能是觉得,就算教会了你,你也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做,还不如直接教会我。”
这倒也是。
她被说服了,刚准备点头,又听见韩佑强忍笑意的控诉:“妈还说,你们温家人身上流淌着和厨房灶具‘势不两立’的血液,总想着和基因对抗,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温廉纤:“……”
她想起了家里那些不幸死于温皓白之手的电饭锅、平底锅和微波炉,嘴角还没扬上去,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熬出的五彩斑斓黑色糖汁和克鲁苏版海鲜烩饭。
都是基因的错。
温廉纤撇撇嘴,一边拧开洗碗池的龙头,一边和韩佑搭话:“所以,以后家里只能是你做饭、我洗碗了……啊,这怎么,啊?!”
稍有分神,动作就没了章法。
自龙头里喷涌而出的水流顺着碗沿四下飞溅,将温廉纤的居家服前襟全数打湿。
韩佑眼疾手快关掉龙头:“没事吧?”
温廉纤摇摇头:“没事,但我的衣服都湿了,你别靠那么近。”
他充耳不闻,拥着她远离洗碗池:“纤纤总是湿漉漉的。”
想起昨晚弄湿的床单,温廉纤听不下去了:“你胡说什么呀。”
谁料,韩佑又飞快圆上了话:“廉纤小雨——果然是人如其名。”
温廉纤这个名字,确实取自于此。
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当事人松了口气:“喔,你是说这个啊。”
韩佑将想心思的妻子抱坐到岛台上,寻了纸巾,细心擦拭她胸口的水渍:“不然呢,纤纤以为我在说什么?”
温廉纤没再吭声,由着对方伺候,只是渐渐地,原本并拢的双腿却因他的跻身不得不分开,身侧的两只手也被迫撑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她略显无措:“你要做什么?”
韩佑又近些许:“……来讨惩罚。”
自己只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他怎么还当真了?
眼睁睁看着对方将她的裙摆卷上去,紧接着,俯下身。
温廉纤急了:“我只是……”
鼻尖轻触柔软,打断她的解释。
某些极力压抑的东西,终于在这个清晨再度得以释放。
韩佑按着妻子的膝盖,仰起脸,虔诚地凝视着她:“希望廉纤小雨,淋湿我。”
第16章 016 “韩佑就差不会生孩子了”……
当温廉纤情不自禁伸手去抓扯韩佑的头发时,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昨晚还是有所保留了,明明唇舌才更折磨人。
依稀记得,父亲曾翻译过阿波利奈尔那首名为《雨》的诗, 其中有一句:
『你听,
根根红线自天而降,
自上又自下,
困束住你』
将细雨译为红线。
她曾被这个比喻小小的惊艳, 但也只是浮于文字表面, 直到来到多雨的城市,才渐渐领悟到雨天的诗意与浪漫。
雨丝悄然无声。
心跳却骤然加速。
就像此刻, 只要一低头, 就能看见韩佑湿漉漉的鼻尖和唇瓣, 还有甘愿伏低时的眉眼……温廉纤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像是被春风吹拂掀起涟漪的湖面, 又像是摇晃过后肆意冒泡的汽水。
韩佑被淋湿了。
而与他一同被淋湿的,还有不知何时就藏于她身体里的种子。
只可惜,这场雨短暂又细密,并不能尽兴。
至少,韩佑没法尽兴。
温廉纤能够觉察到他逐渐加重的喘气声, 双手的力道也越收越紧。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直到听见妻子勉强张口说“可以了”“不要再继续了”“我撑不住了”, 才站直身子, 单手搂住那软似无骨的腰, 将温廉纤抱下岛台,柔声劝她再去床上睡个回笼觉。
温廉纤的呼吸乱得不成样子,会错了意:“现在还是白天呢……”
韩佑倏地笑了:“嗯,不做。”
答非所问, 却直中要害。
被戳穿心思的温廉纤讷讷重复一遍:“喔,不做。”
居然还有点儿遗憾。
韩佑很克制地亲吻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抚:“纤纤不是说自己浑身都痛吗,怕你吃不消。”
昨晚只做了一次而已,倒也不至于吃不消。
温廉纤绷紧唇线,很想反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乖顺地躺进了被窝:再意犹未尽,她也抹不开面子直言“其实也没有那么痛”“我吃得消”“再做几次也没关系”。
安顿好温大小姐,韩佑出了趟门,说是要去附近的生鲜超市采购这两天的食材。
温廉纤没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