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蔑地说:“就跟你爹没射过你似的。”
接着,不远处的余温钧和巡警只听到后面传来扑通一声,重重的落水声,岸边原地只剩下两双皮鞋。
贺屿薇在旁边拼命地摇着手。
真的不是她推的!
耀眼的夏日阳光铺衬在荡漾的海面,如同碎糖块般,每个细微角度都发着透明折射的光。而与宁静和谐的气氛不符的是,即使双双落海,男人们依旧跟两条灵缇犬般来回扑打,叫骂和撕咬。
巡警着急地跑过来,吹起脖子上挂着的口哨,再用无线电要联系救护人员。
两个年轻男人抬头看到呼喊的警察,才慢慢地往岸上游,就像两条落水狗似敏捷跃出来,西装和衬衫紧贴在身上,
贺屿薇赶紧从斜跨包里把餐巾纸递过去,他俩一个擦着头发检查手表,一个擦着衬衫检查手机,各自的表情却毫不尴尬。
“阿sir,你把他抓走。”余龙飞不耐烦地跟警察说。
“哟,全身上下嘴最硬。”
余温钧一直远远地负手站在树荫下,看他们没事,就带着玖伯和老龚继续往前走。
“薇薇?”
贺屿薇答应着,边加快脚步跟上余温钧边不停扭头,在她身后,李诀和余龙飞还在被香港警察教育。
配上大海和碧空,简直像一幅风景画。呃,这是有钱人的日常plo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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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玖伯得回内地解决另外一些工作问题,带走了余龙飞那几箱脏衣服,余龙飞说在香港住两晚再回内地。
贺屿薇则顺理成章地跟着余温钧一起去澳门。
依旧是私人飞机,直接停在澳门酒店的停机坪。余温钧这一次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直接将贺屿薇安排进他的套房。
贺屿薇提着随身行李,她面容通红,根本不敢去看其他人的表情,却听到余温钧问:“你不是应该跟在哲宁身边吗?”
李诀就在他们身后,也低着头。
一个戴着黑眼镜的大男人,收起在别人面前的凶悍,叫了声余董后就垂头垂脚地站着。
余温钧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李诀:“我最后的话说得很清楚。很多人做事,是觉得这事差不多靠谱了,想赌一把就做。但你最好要用非常清晰的逻辑把这个事弄明白,再决定。”
僵持不下时,有人来接余温钧开会,他嘱咐保镖把贺屿薇送到房间,李诀却开口:“我带薇总去赌场逛一圈吧。”
贺屿薇扭过头,身后并没有他人,她思考片刻,这才意识到李诀居然是在叫自己。
神奇的称呼。第一次,她被人叫“总”,为什么不应该叫“贺总”?
余温钧微微一哂。
他伸出食指,警告性地点了点李诀,就放贺屿薇跟李诀走了。
*
这是贺屿薇第一次来赌场。
澳门的富丽堂皇和纸醉金迷比起香港,是另外的风景。老虎机和各种琳琅满目的转盘机器在各个角落,还有荧绿色的牌桌玩21点,荷官在专心致志地发牌,赌客则眼也不眨地盯着牌面或骰子。
离开香港前,她把身上所有剩余的港币都用来交房费,如今,贺屿薇也正在思考各种赚钱之道。
路过卡通标志的老虎机,她停住脚步。
一个穿西装的赌场服务人员立刻热情凑上来,介绍机器介绍场地,还给她端了一杯橙汁。
贺屿薇被这种主动和热情搞得头皮发麻,迅速溜走。
赌场连接着一个大型商场,商场里有条人工河流,她不停地迷路,不停地兜圈,远远跟在她后面的保镖看不下去了,把她带回酒店的顶楼。
余温钧到深夜才回房间。
他把西装脱下来,第一句话跟打哑谜似的:“明白了吗?”
贺屿薇却点点头,明白了。
她明白余温钧话里的含义,他所说的人是李诀。
在贺屿薇的印象中,黑眼镜秘书颇为凶悍,身上还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但是,李诀做事比余龙飞靠谱多了。
然而,“靠谱”这个印象到赌场后彻底逆转。
李诀塞给她一沓的硬币筹码后,双瞳通红,一猛子地扎进赌场,不见踪影。而仔细想想,李诀那天晚上看赛马也是脱离他们几人,独自一个人待到很晚。
黑眼镜秘书,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
他站在赌场里痴迷忘我的表情,贺屿薇曾经在不同的人
脸上见识过,爸爸看到空酒瓶的脸上会流露同样的贪婪。
她只是万万没想到,余温钧居然放任这种人在身边。
“如你说的一样,赌就像毒,很难戒。”余温钧也微微叹口气,“李诀很小的时候就沾赌了,他得生存。至于我为什么用他。还有句话,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很多时候,人是需要掌握弱点才能共存。”
不知道什么时候,余温钧也开始会在她面前说一些很危险的平淡发言了呢。
贺屿薇坐在他对面的高脚椅上,看着余温钧找出杯垫,放置在大理石的餐桌,又从冰箱里拿出瓶装水,握着杯身,狭小的瓶口里流出冰冷透明的液体,汩汩地倒在玻璃杯里。
余温钧的动作永远不疾不徐,很是赏心悦目。
她问:“你会玩老虎机吗?”
“打打麻将或许可以应付。但,我从不赌。”
他在酒店用的餐具居然也是自带的,余温钧回来之前,保镖带着贺屿薇又刷了一遍。
他身边人干活都挺利索的。
那天晚上在观光大巴上,夜色太黑没有看到来人的脸。潜意识告诉贺屿薇,绝对是李诀发现了自己和余温钧的那层危险隐秘的关系。
余温钧还在继续:“自从李诀跟我回家,他就没上过一次牌桌。这小子……他要是重新沾赌,就不能让他跟着哲宁,哲宁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定时炸弹。这一次让李诀在澳门好好玩几天,当作考验吧。”
贺屿薇半懂半不懂地哦了声,她再问:“那你带我来澳门,也是为了考验我吗?”
余温钧轻轻蹙眉,他终于凝视着她:“又在说不过脑子的傻话。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
“嗯,奖励我通过会考?”
“不。带你来澳门,是为了奖励我自己。来,把这两杯水端到泳池边。”
第96章 露
为了使赌客更沉溺赌局,赌场内酒店的自然采光以及和窗户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让人不宜察觉时间的流失。
甚至于,分不清白天黑夜。
之后的一周,如果是白天,余温钧会出去开会。如果是晚上,他就去练箭和游泳。
剩下的时间,这个男人身体力行地用贺屿薇来“奖励”他自己。
贺屿薇原本规律的睡眠变得断断续续。
刚住进酒店的第一天,床头就摆着一大束进口佛洛依德玫瑰。刚住进来的夜晚,玫瑰是紧紧收缩的,骨朵里的花瓣害羞地旋转拧在一起,花瓣间结合紧密,枝头上也有生机勃勃的绿叶。
经过数日,玫瑰全开了,粉、美、香、大,但变得太娇弱。花瓣外缘的肌肉变得有心无力地脆弱,稍微一碰,整束花都不堪重负的乱颤。
贺屿薇只知道,每次醒来,自己都处在这所顶楼套房不同的地方,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她实在好累。
说话都不想开大音量,像是学游泳却被迫被灌了过量的水,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控制着肌肉,就很努力地夹了两下,瞬间,有很奇特的酥痒感觉,随后又是酸胀无力的感觉蔓延。
过了一会,余温钧才在她耳边低声问:“刚刚是不是夹我了?”
还没等她回答,余温钧便扳过她的脸,又开始重重吻她,他大拇指和食指带着点力道压在她脖子上,他舌头一直摩挲着她口腔,贺屿薇全身的小动作都被限制住了,只剩下两人肌肤贴合处在暴戾反抗。
所有液体混乱地飞溅着。
他随后松开她,边抚摸着她极速起伏的胸口边看着她的眼睛,轻描淡写地吐出甜蜜的字:“薇薇,我喜欢你。”
贺屿薇无法理解话语里的意思。
余温钧的呼吸,声音,热度,他所施加的一切太强烈,只剩下不停地抽泣。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忍受多久,唯一能明确的就是无论多久都要忍受下去。可是,贺屿薇真的到了很多很多次峰值,她每次想直接晕过去,只看见罪魁祸首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
魔鬼温柔又带着侵略性地吻她的唇:“把自己交给我吧。来,轻轻地咬我。”
她的嘴唇四周都被吻红了,但意志却又被更深的索取带回来。
贺屿薇这才隐约明白,余温钧之前说“在床上一直迁就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在欺负人,还不允许她失去意志。
他们洗澡的时候,会有人来无声又快速地收拾房间,把凌乱的床单重新恢复到平整干洁。
到第六天,余温钧从她身后拉开一直掩盖着的厚重窗帘,贺屿薇把掌心抵到厚厚的玻璃上,外面是一洼蓝色的露天私人泳池。他们在每张沙滩椅上都躺过。
现在几点钟了呢?
贺屿薇刚刚用残存的神智这么想,余温钧掐着她的指缝把她按回来,她一口气提上来,又断在喉咙里。
“嘟囔什么?”
大手抚上她的腰,男人似乎不满意她的走神,硬是把她调转一个姿势,两人面对着面。
大腿内侧滑腻腻的,余温钧像一条贪婪的巨蟒,把他看中的猎物往喉咙最深处扯拽拖,直到她又被激出眼泪,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按住她的肩膀,在她唇间落下和动作截然不同的,一个健康又绿色的吻。
“……想、想出去。”
与他唇瓣分离后,贺屿薇浑身一阵阵的发麻。
在以前,余家的五楼里,余温钧吻她只是调情的手段,就像吸引兔子就拿胡萝卜引诱她似的,但现在每次接吻,好像他不把她品尝干净就不肯结束似的。
不仅如此,余温钧回回在结束亲吻后,沙哑严厉地说一句:“薇薇告诉我,我喜欢的女人是谁?”
唉,简直像是在审问一样。贺屿薇虽然又害羞又喜欢,脑海中的一隅似乎总是越发提高了某种警惕。
“呜……是,是我。”她微弱地承认。
余温钧的喉结微微动一下,阳光落在她细致的肩颈和白皙手臂上,他也跟着她再次温柔的地确认:“喜欢你。”
“要……要出房间。”贺屿薇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