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比那位更年轻、更出色。
哥哥,平玺向来是钦佩敬重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必须和他争夺些什么。
走近了。他才看到姐姐。
谢欺花坐在副驾驶座里。
车门敞开是为了通风,姐姐双臂抱着,冽风里细品一根烟。烟雾飘渺,萦绕她被褐皮衣裹挟的肩身,披散的长发,和那片短窄而华美的裙料上。
平玺的视线落在姐姐被黑丝覆盖的一双腿上,细长的、靡艳的、交叠的、勾缠的,无不彰显成熟女性的风韵。
这两人似乎……太般配了。
平玺的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压抑那股酸溜溜的醋劲,刚要说话,却发现姐姐的肩头披一件大衣。
那是。
哥哥的大衣。
第75章 掌中羽
平玺的心脏疼得厉害, 像被分蛋糕的塑料小刀切割着,持续的钝痛感,但他很快又看清李尽蓝左脸的巴掌印。
嘿。
这下对称了。
他没绷住笑出了声:“哥, 你……”
李尽蓝本来端得住的, 也略显窘迫。
他在弟弟面前丢脸的次数越来越多,不得不轻咳道:“外面冷, 上车。”
平玺刚走到后座,谢欺花叫住了他:
“李平玺, 你开车,你哥去后面。”
“啊?我来开吗?”
平玺简直受宠若惊。
说实话, 昨晚闹了那一遭, 平玺还有些放不下脸面。姐姐。诉说出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怯懦到不敢正眼看她,他怕她说伤人的话。平玺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但也要观望姐姐的态度。
姐姐如果不喜欢。
他就不烦着她了。
平玺还不知道, 自己那笨手笨脚、以拙劣的手法藏着怀春病的蠢样儿, 简直扭捏到了极点。谢欺花看在眼里,无奈在心底, 平玺啊平玺, 甚至不如李尽蓝。他脸红也不知道遮一遮吗?
“废话!你不开谁开?”谢欺花脸一横,“车技烂成那样, 不趁我在的时候多练练手,年后还当马路杀手?”
平玺发动车子:“我早就不是马路杀手了,意宛姐说我车技很好呢。”
“人家那是奉承你,你还当真了?”谢欺花说, “你座椅不调一下?”
李尽蓝开车开久了,习惯靠着椅背, 平玺却得时刻警醒着,他一般把座位掰到最直。此刻他双手刚放在方向盘上,突然“咦”一声,紧接着拎起一根发丝。准确的说,是女人的长发。
“姐,这是……?”李平玺问。
谢欺花眉一挑,扯起谎不犹豫。
“车上有长头发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准是你哥接触的异性呢?你也是闲的,少对你哥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但。”平玺把这根长发同她对比,“和你发色很像啊,长度也一样。”
“那就是我的呗。”她承认。
李平玺一愣,讷讷收回了手。
他感到自己被背叛。
眼眶无声无息红了。
李尽蓝靠着后座,伪装被撕开一小道口子,他没想到惊喜来得这样突然,她愿意承认他了?又听见谢欺花说:
“你哥这车我偷偷开过,小机灵鬼,这都被你发现了,别说出去啊。”
平玺止住了眼泪:“这样啊?”
“废话!那可是保时捷卡宴!”
而李尽蓝却平静地望向车窗之外。
无声一笑,感慨自己也是想的多。
她愿意亲口承认跟他好。
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呢?
谢欺花风流,爱车也爱男人,但是车和男人只选一样,她肯定选车。会开车的肯定都爱车,不爱车的考个驾照就爱车了。谢欺花喜欢归喜欢,但不会刻意花钱去买经济实力以外的车。
平玺:“要不我也给你整一辆?”
她立即喜笑颜开,说平玺真懂事。
“你送我,那我肯定得要啊。都养你们十年,该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话总是这么说的,其实她也没指望两兄弟把钱全给她花。现实里,没有哪个成年人把工资卡交到父母手里的,都是每个月打一些过去。孩子自己也要过日子,人都只顾着自己的人生。
没成想,平玺立刻把手机递过来,让谢欺花选车。谢欺花诧异地说你来真的啊。平玺笑得像小狗一样忠诚:
“本来挣钱就要给姐姐花呀!我的工资卡,密码你不是一直知道的吗?”
谢欺花脸上焕发光彩。
那是被取悦到的神情。
她精挑细选:“保时捷911不错!”
平玺当然认同:“GT3还是GT2?”
临到这关头,谢欺花又犹豫了:
“等等……我还是再斟酌……”
李尽蓝切断对话,以低调而不彰显什么的语气:“GT3没什么收藏价值,GT2在国内二级市场流通量很少,我手里正好有一台,不过……”他循循善诱,“为什么不选卡梅拉GT?”
谢欺花:“你要当皇帝啊?”
那是普通人能碰到的高度吗?
李尽蓝闻言只是笑,并不解释。
她本来断定他吹牛批,现在却愈发没底了:GT2 RS国内限额,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但李尽蓝不也做国外生意吗?瞧他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儿,到底装的还是真的?他要真有呢?
该死的,该不会真让他装上了吧!
“你该不会……”谢欺花脸色一变。
“你喜欢,我托人从洛城运回来。”
妈的。
真装上了。
谢欺花太不是滋味:“我不买了!”
这不纯纯打击人?有这样的损色吗?
平玺自觉实力不如他哥,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又紧。谢欺花瞥见也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比的?你是打电玩的,人家是搞资本的,说难听点就是在背后操纵你们、养着你们挣钱的,上层资本吃剩的才能轮到你们。
关键李尽蓝属轮番打击 :
“平玺有钟意的车型吗?”
平玺面子薄,咬着唇不语。
谢欺花却指挥:“停车。”
离家还有两条街的距离。
李尽蓝被“放”了下来。
他默默盯着远去的车辆。
一时间,无奈地扶了额。
也就只有她对他这样了。
。
车上,平玺破涕为笑:
“姐,咱们这样好吗?”
谢欺花冷笑:“男人装,我理解。在外面跟别人装一下就算了,回了家还装?装给谁看呢?你听着,李平玺,千万别学你哥,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咱们是中国,社会主义国家。”
“知道了姐。”平玺乖乖地,“我每年都有给国家的慈善组织捐款的!”
“好孩子!祖国没白养你!”谢欺花说,“但是,你能把车停进线吗?”
保时捷的大半个车头都露在白线外面,停得更是歪歪扭扭、不堪入目。
谢欺花让平玺去给她买包烟,自己又挪了一遍。平玺停的车位看起来就会被堵,第二天要开出去肯定不方便。
停好了车,她紧了紧身上那件李尽蓝的大衣,不得不说,还挺保暖的。出口处的风太大了,一直往衣领里灌。
谢欺花冻得眯起眼,影绰的万家灯,如火树银花,阑珊之处,有人驻足。
确实有人等候她已久了。
厉将晓伫在萧瑟冷风中。
谢欺花辨别出这位旧情人。
他也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
谢欺花蹙起眉头。她和厉将晓断联许久了,以至于这两年他的消息都从夏意宛的口中得知。她也不是经常在这儿落脚了,他又是怎么找来的?是有人特意跟他说了。八成是那个杜总。
动作可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