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话:“哦!很早就听说谢小姐这号人物, 没成想和李总熟识呢。”
再去看杜总, 脸色隐隐发青。
显然是知道自己得罪错了人。
事实上,谢欺花没想着仗李尽蓝的势做什么。大家都是生意人, 桌上也只谈利益不谈其他。只是, 李尽蓝把她请到主位,连带着小盛也升了位置, 这还真是爽翻了,靠天靠地靠弟弟。
这次应酬很顺利就结束了,几乎所有人都对谢欺花和颜悦色,临走时提出加她的联系方式。就连杜总也在他老板的敦促下赔罪敬酒, 谢欺花拿乔,让他打了通关, 多喝了一斤的白酒。
杜总最后喝吐了。
谢欺花没忍住笑。
应酬结束后,谢欺花和小盛在宴厅门口抽烟。小盛还憋着气,说谢欺花有关系却不告诉他,害得他在一群老总里做小伏低、点头哈腰。谢欺花吁出烟,点他脑袋,说歪门邪道不可取。
李尽蓝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
小盛讪讪一笑,立即掐烟告辞。
走之前他对谢欺花嘀咕:“你这弟弟占有欲也忒强了,要不是知道你养他长大,我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
谢欺花老脸一红:“别瞎几把扯!”
她尴尬地瞪了眼浑然不觉的李尽蓝。
小盛走远了去,她才出声警告李尽蓝:“人前不知道收着点吗?我特么都懒得骂你。小盛和我认识多少年?勾个肩搭个背都要被你弄,你有这个嫉妒心,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上?”
李尽蓝也含了一根烟:“比如呢?”
“不知道!你用在别的女人身上!”
李尽蓝点火,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窜逸,拢住被寒风吹颤的火苗。焰色将他迷人轮廓勾勒,鼻唇的折角吻着夜色、吻着霓虹。他如果有心勾引她,就用完美无缺的皮囊、曼妙的语气。
“我就要用在你身上。我不舒服。”
他指了指心脏,“这里,不舒服。”
“别的男人多看你一眼,我就不舒服,别人碰你我也难受。”李尽蓝眯起眼眸,促狭地道,“因为他是你朋友,所以我很给他面子了不是么?今天晚上,我难道没把他安排好吗?”
“你安排他是应该的,别搞得跟什么事都是为了我一样,我可担不起。”
李尽蓝不说话了。
他转身就走。
又怎么了,这是?
谢欺花暗骂一声。
李尽蓝不是拿乔,更遑论要她挽留。
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
“干嘛去?”她扶住车门同他对峙。
“他搭你肩膀那只手。”李尽蓝说。
谢欺花眼尾狂跳:“那怎么?”
“我要卸了。不然我不舒服。”
“你有病吧。你不舒服!”谢欺花气得把他从车里揪出来,“你以前不这样发病的呀!真是神经!我跟一个男的有交集,还要你首肯了是吧?我看你干脆把全武汉的男人都杀光了!”
想到李尽蓝可能真的会上街捅人,他精神状态极差。她又赶忙补充:“没用的啊,李尽蓝。就算你把全天下的男人杀光了也没用,我根本不会在乎你心里舒不舒服,我不会在乎你!”
李尽蓝垂下浓郁的黑睫。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他只想吻她开阖的红唇。
于是李尽蓝就那样做了。
他把她摁在车门上亲,谢欺花感到莫名其妙极了。先是争吵,后是激吻,李尽蓝和他做的事一样毫无厘头。就像她以为他会在酒桌上假装和她不认识,谁知道他把她高调地奉上主位。
她想咬他,反抗确实可以制止他。只是,他今天没有哪里做错,他给足她脸面。当她得知他这几年一直在默默支持她的项目,从投入到资金回笼,漫长的周期,他是砸了钱和精力的。
她更不愿羞辱他。
即便他不知廉耻。
李尽蓝。
拿他怎么办。
谢欺花一时的迷茫,让李尽蓝找到趁虚而入的空间。他侧着颈去深吻,需使力撬开她的唇,潮湿、温热,伴随残忍的冷香,是谢欺花给他的感受。而在她自己看来,李尽蓝在掠夺她。
太心急、太不堪,他青涩的吻技不符合他的年龄。像一颗晚熟的果、一片姗姗来迟的春天,李尽蓝如今的成熟以她的试练为代价。他学不会温柔的吻,谢欺花教给他的,永远是撕扯。
他几乎是啃食着她。
爱被舌齿搅得盈满。
谢欺花喝了酒,不至于醉,使她混乱的另有其人。李尽蓝开车就不沾酒,自始至终都清醒。他一手拉开身后的车门,分开她的唇,黏腻的丝拉出,又在把她弄进车里时重新连结一处。
李尽蓝使她骑坐他身上。
谢欺花今天穿的是裙装。
到了车內,逼仄的主驾驶座使两人更紧密相贴。这姿势让谢欺花一瞬间感觉到了,简直夸张到不可忽视。他的欲望一直这么浓烈么,明明没有吻多久。他一手摁住她迫切逃离的动作。
另一手抚摸着她穿着黑丝袜的大腿。
谢欺花打扮自己,但不是为了此刻。
李尽蓝仰头,以黯淡沉寂的视线勾勒她。她略施粉黛的眼眶,红彤的鼻,浸润玫色的芳唇。她今天漂亮极了,一身装束成熟而不失鲜活。他确实在她进门的一刹那,就被分走了心力。
他坦诚:“你今天太美了,姐姐。”
谢欺花胸膛还略略喘息,眉目紧拧。
“我怕别的男人看你,我实在是太嫉妒了。”他用掌印未消的那边脸颊,贴着她雪白衬衫,双眼潮湿而氤氲,情迷意乱到了顶峰,“我想把他们的眼睛都剜下来,我又没有那样做!”
他说“我又没有那样做”,令人发指的行为被他说得那么自然。如果是别的男人说,不乏有装深情的嫌疑。但李尽蓝不是,如果想,就付诸实践,她这个弟弟有恐怖到极致的执行力。
他对自己那么狠,这么多年说自残就自残,刀子往手腕上划拉。她打他,他不是哭而是笑,那种酣畅淋漓、至血至肉的笑法。这种人弄死自己都毫不迟疑,指望他对别的人温柔么?
“……那你就是疯了。”谢欺花垂眸看他,“杀人犯法,李尽蓝。你挣这么多钱要到监狱里去花?我怎么教的你?你上学全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在国外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
李尽蓝重复:“我又没有那样做。”
他像只忠心的狗,追讨应得的奖赏。
“那你想怎么样?我给你颁个奖?”
他解她的衬衣纽扣,“你给我……”
“不行。”谢欺花不留情面拒绝。
李尽蓝把头埋进去:“我好晕。”
“你他妈没喝酒!”谢欺花感到好笑,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李尽蓝掀开、含住。
谢欺花感到尴尬、恼怒,她没有允许他做这些。但是,她如果能狠下心去推开他——还会错到如今的地步吗?
好烫、好热啊,口腔的温度和肌肤不能比拟。李尽蓝绕着打圈,碎焰烧她、撩拨她。她浑身绵软的无力,用手指去搡他汗涔的额发,最后却变成略深地插进发丝间。
“轻点、咬什么!”她鼻尖沁出水雾,难耐地扭着腰,细细密密地喘,“什么都嫉妒,你以前不这样的,李尽蓝,这些年来我那么多前任,你难道全都要……”
话音未落,李尽蓝略重地咬一口。
“你!”她咬住唇,“轻一点!”
李尽蓝眼中的占有欲在翻涌、沸腾,他舔舐方才失控咬下的牙印,又问:
“可以吗?”
“什么?”她不明所以。
“你前任。”李尽蓝说。
“不可以!”谢欺花气得要晕。
她跟他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力气。
“那这里,可以吗?”他点在软潮。
“也不行……待会要去接平玺呢。”
李尽蓝隔着布料去揉,他犯难得很:
“平玺回家之后,我们就不能……”
谢欺花缓神,顺着他的话,也惋惜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平玺不在的时候也不行!”
她不着他的道,李尽蓝露出遗憾的神色。谢欺花已经清醒过来,要挪动到副驾驶座去。姐姐今晚穿的是裙装。
可惜她似乎忘了。
李尽蓝竟是目不转睛。
盯着那道潮湿的褶皱。
掰开,深深埋首进去。
充满渴望地嘬了一口。
随后。
车内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
“恶心死了!!”
。
李平玺从基地里出来。
不情不愿、苦大仇深。
哥哥的车在街边停着,他轻靠车头,萨维尔街的定制西装,布料挺括、浸润奢靡,勾勒雄性浑厚的身材,使他整个人收不住荷尔蒙。他的神情也颇为倦怠,隐约流露出上位者的餮足。
竟像姐姐最拿得出手的那一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