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这才反应过来人生气了,三两步走上前把人抱回来。
“我的错,不批了,我跟皎皎赔礼。”
费了好一番功夫,人也不理他,只顾低头拨弄那挂穗,他笑她。
“这玉佩上的穗都给你拽没了。”
“赔你。”
她将玉佩丢回他怀里,又去拽一侧的流苏。
谢宴捧着玉佩上前。
“这玉佩能给你拨,是它的福气,再不解气,我再让人做十个送来。”
——
“气便气了,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说的?”
谢宴眸子动了动,抬手去勾她。
苏皎心中正烦,躲开他继续拨弄那茶盖。
却没料想手一抬的功夫,茶盏从桌上歪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摔碎了一地。
苏皎:……
“别恼了,摔碎了就换一个,我再让人送来给你拨。”
谢宴依旧好脾气。
这却使得她心中的恼更难发泄出来了,苏皎只得叹了口气。
“我不拨了,别送了。”
谢宴目光瞥向外面小棠的身影。
“既然不气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
“出宫也不想吗?”
登时,苏皎抬起头。
“不日就要出宫开府,先带你去瞧一瞧。”
午后,夫妻两人正在宫道上走,一辆马车从身后缓缓驶出皇宫。
“那是?”
内
命妇入宫也得走着进来,倒是头一回见有马车能入宫的。
谢宴收回视线。
“管他是谁。”
长林眼疾手快地开口。
“属下瞧见上头好像印着云家的官牌。”
顿时,谢宴凉凉瞥去一眼。
重生后,除却当时三朝回门与奔丧,她还是头一回出宫。
街道上熙熙攘攘,谢宴没再让长林跟着,与她相扣着手挤入人流。
这条街是上京最热闹的街道,两侧有繁华的商铺和摊贩,前世今生久居宫闱,苏皎已经很久没感受过外面的烟火气了。
她缓步走着,心里的闷气总算舒缓了些。
几个皇子们的府邸都在及冠前便收拾好,谢宴的府邸也是早早准备好的,只是还没等到他及冠,便因为谢鹤的事被关在了永宁殿。
如今出来,嘉帝对他开府的事很是上心,又使数百奴仆来提前清扫修补。
但他的府邸,却不和几个皇子们的在一条街。听闻当年嘉帝让人开府的时候,他嫌长街太吵,便特意选了一条安静的街去立府。
离那条街还有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苏皎目光落在一侧一个安静的医馆前,眼神动了动。
“谢宴,我想起方才路过后面那酒楼,里面好像有桃花酥酪。”
“想吃?”
谢宴何等了解她,顿时牵着她要回去。
“那便买一些。”
“走不动。”
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那你在这等我,很快就回。”
谢宴松开她往回走。
看着他的身影拐了弯去那条闹街,苏皎转身往那医馆去。
才走了几步,面前一道残影匆匆走来,与她狠狠撞在了一起。
“啊——”
来人惊呼一声险些摔倒,苏皎也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
“咣当——”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
对面人的面纱也被撞开了些。
她急忙去勾,苏皎却眯眼。
“云缈?”
她不是才从皇宫被送出来吗?
云缈眼神更是慌张,下意识从来的地方看了一眼,勉强镇定露出个笑。
“皇子妃怎的出宫了,好巧。”
“你……”
“臣女还有事,先走一步。”
云缈匆匆勾上面纱,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来时的那条小路,往前走了。
这么慌张?
苏皎收回眼神,才走了一步,却发现地上静静地掉着一块玉佩。
那玉佩色泽极好,一瞧便是勋贵人家才有的,苏皎才将玉佩捡起,就发现了上面复杂隐晦的花纹。
……双蟒佩?
四爪蟒纹一向是尊贵身份的象征,在整个大昭也没几人敢用,何况是双蟒。
一向是皇家才用的。
苏皎心中顿起怪异,想起云缈来时的慌张,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她过来的路。
此时已远离闹市,这条街的侧边只有一条很窄的小路,往前看去那小路也是杂草丛生,甚少有人涉足。
她来这做什么?
苏皎正打算迈步过去,又想起谢宴已去了有一会了,只怕很快就要回来。
目光一转,她将玉佩收回衣袖,抬步往医馆去。
才走了没几步,方才跑远的人又气喘吁吁地回来。
“皇子妃!”
云缈的语气显而易见带了慌张。
“你方才可有见到一块玉佩?”
她来此见那人,才从他那将玉佩讨来,到了马车上,却发现玉佩不见了。
她从那里出来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就能不见了?
云缈急忙顺着路往回走,追上了苏皎。
“什么玉佩?”
看着她越发慌张的样子,苏皎眼珠转了转,不动声色地问。
“一块玉佩,许是臣女不小心弄掉了,原也不值钱,却是娘亲在臣女及笄的时候送的,意义非凡,若皇子妃看到,还请归还臣女。”
“这般重要的东西怎丢了?我没见着,可要陪你往回走去找一找?”
苏皎脸上浮起惊讶,说着就要往她来时的那条小路上迈。
云缈脸色顿时一变拉住了她。
“不必了,也许是今日没带出来,臣女回去再找一找,不必劳烦皇子妃了。”
她勉强露出个笑,往前走了。
转身的刹那,眼中的焦灼越发明显。
到了马车上,她就催促。
“快点回去,你再让人等苏皎走了回去找一找。”
“那玉佩未必是皇子妃捡到了,郡主稍安勿躁。”
“我的玉佩出来时还有,就与她碰了个面就不见了,多半是她捡着了。”
云缈焦灼地搅着手中的帕子。
“再快点,我要回去见父亲。”
“捡到应当也没事,她毕竟不认识也没见过……”
“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