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我们小皇后了?”……
屋内春意盎然地闹了好一阵,上好的药又被胡乱地揉开,贴在肌肤上格外黏腻。
她受不住,手撑在榻上,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
“还能走?”
谢宴勾着唇略一扯她,苏皎险些又跌回去。
“沐浴。”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沐浴回来已经是午后,谢宴着人备了午膳。
“吃一些?”
苏皎摇头,越过他出了门,直奔长林而去。
“娘娘。”
长林连忙躬身行礼。
“昨日我回来后,你一直守在殿外吗?”
“没有,属下不敢!”
长林顿时一激灵。
殿下自个儿将那春情散吃了的时候他和长翊就猜到了要发生什么,早早滚去外面守着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他们怎么敢听?
苏皎一听便知他误会了,额头突突地跳。
“我问的正经事。”
她正了神色。
“昨晚间你们守在外面,可见永宁殿外有什么人过来?”
云缈将玉佩给她,那她的目的便已达到了,她们在宫门前前分别,她是往凤仪宫去了的。
又怎么会发现她在御花园碰见了徐稷?
长林仔细回想了片刻。
“并没有。”
他们这永宁殿这两日热闹,但晚上宫门已经下钥了,也没多少人来。
若有人来,可逃不过长翊的耳目。
苏皎默了片刻。
她与小棠从凤仪宫回来,也没察觉身后有人跟着。
心中的猜测落了空,苏皎颔首,若有所思。
没人跟踪她们,怎么会知道她和谁见了面?
她仔细地将昨晚的事又想了一遍,一道道身影掠过,忽然定格在小棠喘着气喊她回去的场景上。
苏皎问。
“没人进来,那可有人出去吗?”
“这自然更没了,永宁殿就属下三人,属下和长翊只跟着殿下出去,小棠姑娘么……”
长林对皇子妃的贴身婢女关注的并不多。
“属下却是不知,但姑娘平时也甚少出门。”
苏皎抬步往屋内去。
“你传小棠来。”
自打入了永宁殿,再不用受浣洗衣裳和被打的苦,她穿着干净的衣裳,身上的伤痕也养了七七八八。
比初见时的怯懦,也变得爱笑了。
“娘娘。”
她轻巧地从门外进来行礼。
苏皎看她一眼。
“昨日说肚子不舒服,今天可好些了?”
小棠捏着衣袖。
“许是吃坏了东西,今天已经好了,劳娘娘记挂。”
苏皎话顿了顿。
“我听长林说你昨晚夜间还出去——”
咯噔一声,小棠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奴……奴婢……”
“晚上还冷,你又身子不舒坦,不管去忙什么,也得顾惜自己。”
一颗高悬的心顿时落到了实处,小棠蠕动着唇,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是,多谢娘娘,奴婢不过是……出门去浣洗衣裳再领吃食。”
苏皎目光一动,面上一派如常地笑了笑,又关切了几句,摆手让她下去了。
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她垂下头,忽然去拨弄手边的茶盏。
谢宴从门外进来,拉她。
“我着人又做了清粥,吃一点吧。”
她慵懒地靠着椅子,只一下下拨弄着手边的茶盖,听着那清脆的响声。
谢宴下意识问。
“谁惹你不高兴了?”
霎时,苏皎抬头。
“我哪不高兴了?”
手中拨弄茶盖的动作还没停。
谢宴眸光动了动。
她心烦时总喜欢无意识去拽些什么拨弄,他第一回发现这小动作,是成亲后的不久。
那一天她吃了饭,一直坐在桌边拨弄那汤匙。
清脆的声音一道一道,扰得他蹙眉冷声。
“怎么?”
十六岁的苏皎还不似后来胆大,被他的声音吓得停了手,傻傻地盯着他没说话。
瞧她眼睛都吓红了,谢宴只得耐着性子又问。
“到底怎么了?”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没说话。
谢宴便懒怠再问,起身往外。
“这饭好难吃,总是吃不饱。”
越过门口的刹那,身后小声地响起一句话。
他一回头,小姑娘探出个脑袋,红红的眸子,委屈的眼神,面上厌厌地还在拨弄那汤匙。
谢宴:……
永宁殿的膳食一向送的不怎么好,他在此待了许久,也习惯了。
却忘记这位新妻成亲前也是衣食不愁的。
他心中难得生出些愧疚,往回走。
苏皎顿时不拨弄了,跟着往后退。
“走。”
谢宴上前拉了她。
清苦的日子想寻些好东西自然是难,他那天却费着心思让长翊去找了两只兔子。
第二回发现,是登基后。
他那段时间忙得厉害,白天晚上都待在御书房,好不容易她来一回,没骨头似的倚在他身上。
他正批着奏折,忽然觉得腰间的玉佩挂穗有动静。
垂头一瞧,她一手捏着玉佩拨弄,上面的挂穗都被拽掉了不少。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小皇后了?”
他捧过她的脸,对上一双略有些控诉的眼。
登基前那夜事变后,他们圆房,关系又近了很多,似乎多出些秘而不言的依赖,她在他面前也大胆了些。
听他问,却依旧不说话。
谢宴只得丢了朱笔去抱她。
“嗯?皎皎。”
出了永宁殿,日子好上许多,她滑腻的肌肤白里透红,总让他爱不释手,摸了片刻就低头去亲她。
她气鼓鼓地躲开。
“这么喜欢批折子,我索性走了。”
说罢推开他站起身往外,还把他腰间的玉佩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