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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康熙荣妃_分节阅读_第77节
小说作者:敲钟的紫藤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1.41 MB   上传时间:2025-03-21 19:59:17

  莺儿惊呼一声,连忙捧起宜敏的手,心疼地看着被木刺扎出血的葱白指尖:“主子,无论是什么事都有奴才们帮您处置,您何苦这般气怒,伤了自己两位阿哥岂不是要心疼?您便是不为自个,也改为阿哥和公主着想啊!”

  宜敏闻言一怔,想到如今膝下的的孩子们,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温柔怜爱,那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她穷尽两生两世也无法割舍的血脉,她愿倾尽一切为他们遮风挡雨。还有长生、长华不曾回来,还有她的胤祉,那孩子前半生求而不得,后半生苦苦煎熬,她只愿今生遂他心愿,做个真正醉心学问的读书人,不再为求生而卷入夺嫡之争。

  是啊,为了她可怜可爱的孩子们,她愿忍受世间一切苦难,只求上天将孩子赐还给她,不过是忍耐罢了,这东西她从来不缺的。百年时光的磨砺,带给她的除了仇恨,还有无尽的耐心,或许是她错了,今生种种计划的顺遂让她有些自大了,所以当局势逐渐脱离前世的模样后,她开始不安焦躁起来,父母兄长的亲情宠溺让她心软松懈了,做事也开始急于求成,以至于生了心头魔障。

  幸好莺儿的提醒让她清醒了,任何仇恨利益都不及自己的孩子重要,她该冷静下来了,钮祜禄氏、太皇太后和赫舍里先后到下了没错,但是康熙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如果她还是之前的心态,恐怕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自己,没有了额娘的庇护,她的孩子们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已经可以预见,这种事她岂能容许?

  之前是她狭隘了,只想着登上皇后之位会惹来康熙忌惮,甚至有可能让承瑞步上前世太子的后尘,如今想来当真可笑,无论她是不是皇后,到了那一步,康熙该忌惮依然会忌惮,该打压依然会打压,既如此,何不给自己和孩子们谋一个名正言顺?

  只要自己坐稳皇后之位,家族势力足够强大,即使康熙有所猜忌,却也不可能贸然动手,只要他有所顾忌,那么就看谁的心更狠,动作更快了。

  一旦康熙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自己的承瑞身为中宫嫡子,更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子,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反之,自己若是依然畏首畏尾,恐怕将来面对康熙的打压会连反手之力都没有,到了那时可就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想起李德全在帛书上提起的事情,宜敏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梁九宫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被逼到向她投诚的地步,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一件事,他可是康熙的贴身太监,从小服侍康熙长大,这世上若论了解康熙,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此前她从未奢望过能收服梁九宫,因为这人只要不犯大错,就是康熙身边第一心腹之人,根本无需向任何宫妃低头,即使是皇后也不敢与之交恶,毕竟若论耳边风的威力,怕是一百个后宫妃嫔都比不上一个梁九宫。

  只不过这回摊上的可是大事,皇帝的绿帽子可不是谁都能见的,为了保住皇家的颜面,她想康熙不介意大开杀戒,将一切知情人统统灭口,即使梁九宫是他最亲信的人也不例外,毕竟他未来一见到梁九宫就会想到自己的绿帽子,万一这奴才说梦话泄露了出去呢?

  总之,以康熙的疑心病和霸道的性格来说,梁九宫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可是她是真舍不得梁九宫这个人才呀,未来她的孩子越来越多,儿子长大参政议政之后,势力的增长必然会逐渐触碰到康熙的逆鳞,最终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当然希望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至少要给承瑞和赛音察浑足够的时间成长,而未来如何行事需要的分寸极难把握,尤其康熙这个人刚愎自用而且多疑善变,帝王心术玩得飞起,她不认为自己能永远完美地把握住康熙的心思。

  倘若有了梁九宫的帮助就不一样了,他堪称康熙肚子里的蛔虫,康熙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梁九宫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她身边实在太需要这样的人才了,一旦有了梁九宫的帮助,未来她战胜康熙的把握直接增加三层之多。

  所以,梁九宫的命必须保下来,问题是该怎么保住他的命?尤其康熙杀梁九宫几乎是必然,即使保住性命,梁九宫也肯定不能再往康熙跟前凑,否则就是找死。但是梁九宫若真的活了下来,如何保住他以后会对钟粹宫一系忠心不二?

  万一他度过了危机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她可不觉得梁九宫是个滴水之恩舍命相报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因为怕死而向自己投诚了,当务之急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要留下梁九宫,又要保证他不会反咬一口……

  宜敏轻轻叹了口气,梁九宫这厮可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啊!

  当宜敏正在钟粹宫幸福地烦恼着的时候,此时的延禧宫已然陷入一片焦灼之中,久寻不获的梁九宫已经失去了耐心,他阴着脸朝着赫舍里所在的房间而去,身后带着当初给她验身的两位嬷嬷,既然找不到奸夫,那就只能问问这位通奸的废后了,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他梁九宫撬不开的嘴。

  梁九宫阴恻恻地低声道:“你们两个在宫里大半辈子了,想来也知道自个必然是没有活路的,这一点咱家也不例外,而这一切都是拜咱们这位不守妇道的废后娘娘所赐,今儿你们就给咱家拿出所有的手段,只要能撬开这贱妇的嘴,咱家保证叫你们死的痛痛快快的,而且绝不会连累家人,如何?”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灰白的脸上涌起一抹血色,咧开嘴露出一抹瘆人的笑意:“大总管,您就瞧好吧,咱们姐妹两在宫里这么些年头了,伺候过的主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从来也没有谁能让咱们拿出全部手段,如今倒是有机会好好施展一番,好歹也要把另外那个罪魁祸首给揪出来,这样咱们死也死得瞑目了。”

  说着她们推开了眼前破败的朱红大门,偏殿深处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蜷缩在墙角,两人踩着悄无声息的步伐慢慢融进了宫门后的阴影之中,不一会,门后传来女子沙哑凄厉的尖叫,声音中充满恐惧与痛苦。

  梁九宫嘴角却微微上扬,这两个嬷嬷都是错过了年岁无法出宫的宫女,长年累月的深宫寂寞叫她们的心态都扭曲了,经常以调教凌虐手底下的小宫女为乐,平日里怕惹上麻烦想来还有些分寸,如今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自然是再无顾忌,用来对付不知廉耻的恶妇正正好。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后的惨叫声从凄厉尖锐到沙哑破败,渐渐转为微弱的**求饶,最终静默无声。天上的太阳从东到西,落入了紫金山背面,直至月亮高悬天际的时候,梁九宫身后的朱红大门终于打开了,两位嬷嬷带着一脸酡红满足走了出来,身后黑漆漆的殿宇仿若噬人的魔窟一般,毫无半分鲜活的气息,她们对着梁九宫微微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梁九宫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撬开了那女人的嘴,接下来就要看怎么利用这个消息来为自己挣得一条活路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利用价值极高,但是若自己没能创造出一丝生机的话,怕是那位主子想拉他一把也有心无力吧!

第180章 假凤虚凰

  深夜时分,天空中月亮被乌云遮蔽,整座紫禁城在黑暗的笼罩下静寂无声,一个披着斗篷的黑影趁着夜色潜到钟粹宫角门边的墙根底下,四下张望了一会,这才贴着门缝压低声音,嘴里发出细细的几声猫叫,片刻之后,朱红色角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黑影迅速闪身没入其中。

  等进了门,披着黑斗篷的人这才长舒了口气,放下了兜帽,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对着开门的人无声地拱了拱手以示感谢,原来这人竟是梁九宫!只见开门那人身影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唯独伸出一双素白的手轻轻招了招,示意梁九宫跟着走。然后这人既不掌灯也不说话,足下无声地走了,今晚月光被黑压压的乌云遮着,即使睁大眼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若非他目力过人,怕是梁九宫都要觉得面前空无一人了。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走了半晌,连梁九宫都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那人带着梁九宫进了一间屋子,两扇大门在身后无声无息的合拢,仅有的光线也被彻底吞没,眼前只剩下一片静默的黑暗,叫梁九宫这等阅历深厚的老油条都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蓦然一盏灯火乍亮,瞬间撕裂了黑暗,仿佛连深夜中阴冷的寒意都消退了几分,梁九宫微微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下骤然转变的光亮,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片朱红裙摆,上面金灿灿的凤尾熠熠生辉,顿时噗通一声对着哪个方向跪了下来,连连顿首:“皇贵主子,求娘娘救奴才一命啊!”

  遍数阖宫上下,够资格着凤袍的女人如今就三个,两宫太后以及面前这位钟粹宫之主人,这个从入宫起就一路平步青云的女人,是全大清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也后宫所有奴才最为畏惧的存在,甚至比起康熙更甚,毕竟皇贵妃是出了名的不好糊弄,那些敢在她面前耍手段的奴才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经过梁九宫这些年来的冷眼观察,这位主子的辉煌靠得可不仅仅是皇帝的宠爱,毕竟后宫的刀光剑影从来在隐藏在嬉笑怒骂之间,光凭运气是当不成后宫第一人的。若论家世容貌马佳氏自然是最顶级的,但更为可怕的还是她的心机手腕,不说别的,只说慧妃、皇后、太皇太后相继失势,最大的得利者可不就是这位主子么?

  尤其这位主子对皇上的心思拿捏堪称妙到巅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贴合圣意,甚至连他这种阉人有时候都会被迷住,觉得这位主子简直就是上天为皇上量身打造的女人,两人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更别提深陷温柔乡的皇上本人。没有谁比他这个贴身太监更了解皇上了,那位是天生的九五至尊,玩弄人心权谋尤其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偏偏与马佳氏在一起时就仿佛成了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其乐融融,举案齐眉。

  所谓旁观者清,他最为忌惮马佳氏的一点在于,这个女人活得太过清醒,她的一举一动看似情深意重,但在接触过无数后果女子的梁九宫看来,她对皇上从未动心,否则她绝达不到现在这种高度。偏偏她就是能抓准皇上的心思,叫他越陷越深,这等洞彻人心的本事叫他不寒而栗,所以他从来都对这位主子恭恭敬敬,不敢有半点怠慢失礼,所以在走投无路的那一刻,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这位深藏不露的主。

  宜敏的面容在朦胧的烛光映照下,有种如仙似魔的魅惑,她自然不知道梁九宫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垂眸看着跪伏在大殿中央的梁九宫,沉默了半晌,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今儿李德全突然求到了钟粹宫,想必是你授意的吧?你这小徒弟对你倒还有几分真心,这些年主动到本宫面前求情的,这还是第一个呢!”

  宜敏手中甲套用力在桌上一顿,“该说他胆大包天呢,还是不知死活?若是按着本宫往日里的性子,敢在这等涉及废后的后宫阴私里瞎掺合,你们师徒两谁也别想活!”字里行间透出的那一丝杀机,叫梁九宫全身冷汗刷地冒了出来,连忙磕头求饶道:“娘娘息怒,奴才着实冤枉,若非事有凑巧,这等要命的事儿,奴才是打死也不敢沾染半分的啊!”

  感觉到宜敏身上杀意渐缓,梁九宫连忙将延禧宫颁发废后圣旨的情形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一遍,最后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苦瓜脸:“奴才可是真的冤啊!谁能知道那废后竟然胆大包天,私底下与人苟且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毫不心虚地叫嚣反抗,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了丑事……”

  宜敏听得津津有味,毕竟纸面上的消息哪有梁九宫这般绘声绘色的现场演绎来的精彩,看着梁九宫那张纠结憋屈的脸,叫她嘴角上扬了几分,微笑着道:“这事到也怪不得你,你这算是飞来横祸了!不过本宫很好奇,你打算用什么代价换本宫出手一次?又想怎么挽救自己这条小命?”

  她真的很好奇,毕竟她左思右想也不觉得康熙会放过他,毕竟梁九宫了解他从小到大的一切喜好,如今还知道了这桩丑闻,这等奇耻大辱莫说高高在上的天子,便是普通男人也是无法忍受的。梁九宫若不死,康熙每看到他一次,就要被膈应一次,怕不是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梁九宫一听宜敏的口气,不由得心中大喜,连忙叩首道:“奴才自知必死,多一个人求情,只会让奴才死得更快,甚至还会拖累娘娘。故而奴才只求死后能得一全尸,有方寸之地容身即可。”

  宜敏闻言眼睛微微一眯,口气立刻冷了下来:“你若当真只求好死,何须来找本宫,相信皇上不至于连这点情分都不顾惜,至于收尸这种随便你那小徒弟就能做到吧?你莫不是特地来消遣本宫的?”这奴才当真是死到临头还要留三分,若是不能全心投效自己,那么还是让他去死吧,以免将来反咬自己一口,可就得不偿失了。

  梁九宫一惊,察觉到宜敏话语中的冰冷,再也不敢耍花招,连忙膝行两步,急道:“娘娘息怒,奴才岂敢对您有半分不敬,奴才不求好死,只求赖活。奴才刚刚所言乃是死中求活之计,唯有假死脱身方有一线生机,才能保得这一身残躯贱命,从今往后,娘娘就是奴才唯一的主子,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梁九宫在大清后宫称得上是位高权重,尤其是康熙登基后的这十几年来,手底下收到的孝敬不计其数,经手的后宫阴私更是五花八门,尤其是数年前主持抄检太皇太后身边的白氏一族,更是收获了许多叫人叹为观止的秘药丹方,其中就有假死龟息类的药丸,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活路。

  只是服药假死很容易,活转之后要如何脱身却是个大问题,虽然他这些年私下藏了不少财物,更是买宅置地无数,称得上身家豪阔,但是这些东西他敢去动用吗?毕竟这些可都是在康熙默许下得来的,一旦动用了任何一处,不就等于告诉康熙他没死吗?到时候他梁九宫不但假死变真死,还会死的惨不可言,欺君之罪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若是能忍住不去动用这些财富,他倒也能苟活一世,但是他本就非完人,百年之后亦无子女送终,无权无财地活一辈子,那岂非生不如死?叫他怎么能够甘心认命?

  他左思右想决定将自己卖给皇贵妃马佳氏,主要是看重马佳氏背后那雄厚的家世,毕竟无论是马佳氏还是瓜尔佳氏都是世家大族,要隐藏他这么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堪称轻而易举,他只要能够金蝉脱壳,完全不用整日里担惊受怕,就能安安心心地享受几年富贵生活,待得时过境迁之后,再图后事!

  马佳氏如今已是皇贵妃,膝下更有二子一女,且深得帝心,正位中宫是迟早的事,等阿哥们长大之后,随之而来的夺嫡争储已是必然之事,到时候他梁九宫的用处就来了,只要自个还有利用价值,自然有大展拳脚的那一天,还怕得不回昔日权势?

  宜敏盯着梁九宫的面色变化,感应着他细微的情绪波动,慢慢地露出一抹舒畅的笑意,很好,她就喜欢识时务的人,这奴才连自己的脱身后路都准备好了,想来也该知道唯有她才能让其得偿所愿,如今她不过是顺手推舟就能到这般人才,何乐而不为呢?再不济先把人攥在手心里,若是当真不安分再处理也不迟,反之,梁九宫若是真心为她所用,那就会成为她手里对付康熙最强的利器,没有之一。

  她重生一世,不缺实力,不缺人脉,唯独欠缺对康熙心思的把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康熙身为一国之君,她此生永远不可能与康熙正面交锋,而暗地里的争斗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尤其随着她对很多大事的干涉布局,未来将会发生极大的偏差,前世的记忆终将慢慢失去作用,甚至反而会成为她的桎梏。

  所以她迫切需要能够看透前路的人才,梁九宫这样的人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或许他在国家大事上帮不上忙,但是用来揣摩康熙的心思,躲避各种阴私算计堪称无往不利,承瑞未来身边若有他指点,必然能少走许多弯路,得到最多的成长时间。如今借着赫舍里这件事,叫康熙自斩左膀右臂送到了自己手里,她当然不会错过。

  宜敏心下计议已定,很少干脆地挥了挥手,只见整个房间突然灯火通明起来,梁九宫微微一惊,四下张望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钟粹宫的东书房,而且房内仅有四人的时候,心中更喜,毕竟钟粹宫东偏殿这间书房是皇贵妃最常居之地,能进来伺候的无不是真正的心腹,如今看来他梁九宫这条命可算是有着落了,心情放松之下,他只觉得全身无力,眼前一阵模糊,摇晃了两下瘫软在地,毕竟事关生死又有谁能淡然处之呢?

  对于梁九宫的失态,宜敏并未放在心上,反而给他赐茶赐座,叫从未在钟粹宫受到这等优待的梁九宫受宠若惊,屁股微微沾了点凳子边,端起眼前茶水一饮而尽,毕竟他这两天下来可是又惊又怕,那里有心思吃喝?如今一放松下来,自然感觉饥渴难耐。

  “梁总管,废后之事可有眉目了?”宜敏等梁九宫心神安定之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她实在是好奇坏了,赫舍里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不是她看不起惠嫔惠妃那拉氏,她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按着牛头强喝水,以赫舍里的高傲心性,若是当真被强迫失身,只怕宁可一头碰死也不会叫对方得逞,偏偏她看情况不但是自愿的,还一心庇护那奸夫,这可就有趣多了。

  梁九宫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住,他忍不住狠狠抹了一把脸,这把从赫舍里和她的几个贴身大宫女处拷问而来的真相倒了出来。原来当年赫舍里打算逼迫神医净身入宫之事失败后,赫舍里家还是想办法将余神医塞进了太医院,可惜不等这位神医发挥作用,赫舍里就彻底失宠了,被软禁在长春宫十年,即使余神医凭实力做到了院判的高位,却也派不上用场。

  当然赫舍里一族也没有把宝全部压在余神医一人身上,还培养了不少医女送进宫服侍皇后,偏偏其中一位医女家学渊源,居然精擅房中术,最是懂得如何宽慰“久旱”之女,甚至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毕竟一辈子呆在后宅女人多是寂寞之人,能有这样一位让其得到满足的同性“伴侣”,岂能不叫人如获至宝,爱逾性命?

  最为有趣的是这个家族的家主均为女子,男子学医在外作为掩饰,女子才能得到真传,顶门立户,光明正大以医女身份行走于高官显贵后宅之中,进而得到许多贵人的庇护和资源,而被送进宫的这位更是本代的嫡长女,各种技艺堪称翘楚,毕竟若能成为一国之后的入幕之宾,这可是前所未有光宗耀祖的大买卖,足以让整个家族更上一层楼的。

  宜敏听得简直目瞪口呆,身边的莺儿雀儿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之余,却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这等奇闻异事,梁九宫见主子感兴趣,不由说得更详细了,早在皇后还未迁宫之前,就与这位医女十分亲密,时常让其服侍沐浴按摩,对其诉说心事,若论亲信只怕仅次于许嬷嬷,还在四大贴身大宫女之上。

  待得皇后被迫迁往延禧宫之后,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被废已是必然,不由得树倒猢狲散,本来还在观望的奴才纷纷另谋出路,唯独许嬷嬷和几名贴身大宫女不离不弃,毕竟她们就算想走,也没人敢用她们,而这位医女竟然也跟着留了下来,甚至比曾经更加尽心尽力地伺候赫舍里。

  遭受百般折磨的赫舍里内心已然崩溃,哪里经得起那医女的温柔手段,在尝过一次禁果之后,自然很快沦陷了下去,甚至将其视为内心寄托,一时一刻都离不得的那种。正因为赫舍里与那医女日日痴缠,身上痕迹日重,这才导致最后东窗事发,暴露痕迹。否则哪里会那么凑巧,一次就被抓到现行呢?

  宜敏伸手扶额,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医女可当真是个人才啊,连赫舍里这种女人她都能下得去口?她初听之下虽有几分惊奇,却也并非难以接受,只因这种事情在前世后宫倒也并不少见,毕竟许多宫女自小入宫,等熬到出宫之日也早已过了最好的年华,深宫寂寞之下难免寻求各种发泄与寄托,只不过有的是你情我愿,有的却是凌虐欺辱了。

  梁九宫见宜敏半响没有反应,有些讪讪地停了下来,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怎么能说这些事污了主子的耳朵呢?主子出身名门,钟灵毓秀,哪里听过这等腌臜事,当真是猪油蒙了心,该打该打!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宜敏对他发怒,毕竟这位主子护短,尤其对自己人还是极为宽容的,尤其近些年钟粹宫服侍的奴才极少换人,几乎个个都对皇贵妃忠心耿耿,在宫里混的求得不就是这么一份庇护么?

  宜敏果然并未生气,她只是轻笑了几声,对梁九宫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说话。梁九宫顿时乐颠颠地小跑过去,轻巧地跪在贵妃椅的脚踏前,姿态说不出的恭敬驯服。

  宜敏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红玉镯,带着些漫不经心地道:“你说的这故事倒也不错,可惜本宫不爱听,想必皇上也见得乐意听,你说是吗?”

  梁九宫一愣,脑袋疯狂转动起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脑门的汗就出来了,刚刚放松的那根弦顿时又绷紧了,连声道:“奴才愚钝,竟然被那起子贱人糊弄了,延禧宫哪里来的什么医女,分明是个大男人假扮的,与那赫舍里氏早有苟且,多年来蒙蔽圣听,当真该死!”

  “胡说!”宜敏低低呵斥了一声,“谁说延禧宫没有医女了,本宫看那个司琴就挺厉害的,不但懂医理,还有不少好技艺,这么些年对废后忠心耿耿,连许嬷嬷都不及其万一,梁总管可得好好查查,可别有什么漏网之鱼就不好了啊!”

  梁九宫身子一颤,连忙应道:“主子说的是,奴才看那司琴身材高挑却不够婀娜,想来定是那奸夫无疑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李代桃僵都没被看出来,也不知包藏什么祸心?幸亏这些年废后一直形同软禁,身边的人也没机会到处乱走,否则这后宫可不就乱了吗?”

  “既然梁总管已然心中有数,那么本宫便静待佳音了?”居高临下瞥了眼梁九宫脑门上的汗珠,宜敏心中嗤笑一声,倒是个反应快的,若是延禧宫这般大的阵仗,最终查出来的竟然不是个奸夫,而仅仅是一桩假凤虚凰,恐怕康熙恼怒更甚,该死的还是要死,甚至连原本好死的恩典都求不来了,没准直接被当庭杖毙拖出去喂狗!

  不过康熙恼怒归恼怒,只要赫舍里没真的跟男人苟且,康熙绝对大事化小,顶多让她暴毙而亡,不至于暴怒之下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这怎么能行呢?这么好的局面近在眼前,她若不能搅它个天翻地覆,岂不枉费这番天大的机缘。一想到能同时除去前世的两大仇敌,还能恶心康熙一辈子,宜敏不由得心中畅快极了。

  司琴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无闻,暗中替她看着赫舍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该是时候让她脱身出来了,只要安排个畏罪自杀的替身,加上地狱精妙的易容,便是赫舍里身边的几人,也很难辨认真假,何况康熙急怒之下怕是赫舍里身边连根草都不可能留下全尸,那就更无后顾之忧了。

  梁九宫连连擦汗,都快急哭了,这急切之间叫他去哪里找一个肖似司琴的大男人顶替啊,他虽然在宫里称得上权势滔天,但是宫外确实鞭长莫及,宫里头找只公猫容易,找个男人可就难了,哪怕是个死男人那也得能弄得进宫才行啊!

  看着梁九宫可怜巴巴的眼神,宜敏有些失去了逗弄他的兴趣:“行了,司琴的事儿自有本宫安排,明儿延禧宫自然有你需要的东西。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此事若成,你自然得偿所愿,本宫自会安排人送你出宫安置,而若是不成……”

  梁九宫郑重地对着宜敏叩拜行礼,“奴才虽然是个废人,却也不是不懂感恩的畜生,主子既为奴才筹谋到这等地步,若还是不成,那是奴才自个本事不行,死了也是活该!奴才叩谢主子恩典,唯有等下辈子结草衔环以报。”

第181章 死生之地

  梁九功从钟粹宫离开后,就来到他平日里独居的班房里,枯坐半晌却心绪难平。他习惯地将双手藏在大袖里,却发现手心早已湿透,浸满了冷汗,不由得苦笑连连,千古艰难惟一死,这世上又有谁能无动于衷地等死呢?他抬头望向正殿的方向,平日里进出惯了的地方,如今竟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仿佛一只吞人的凶兽一般,只因那里住着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一手掌控着他的命运。

  他深知今日不成功便成仁,若是瞒不过天子,那么他的死期当即临头,由不得他不心生恐惧。只要一想到站在对立面的是那位八岁擒鳌拜,十二岁亲政,十年平定三藩,将天下大权归于一统的大清天子,他便控制不住身体的战栗,前所未有地害怕见到那位端坐明堂的男人。

  康熙的可怕没有人比他了解得更清楚,想要在这位精明厉害到极点的主子眼皮子底下搞事,至今为止就没有哪个成功过!他虽然想出了瞒天过海的法子,但是要挣出一条生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在这位主子面前,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连假死的机会都不会有。

  此时若要问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掺和进了废后赫舍里氏这摊子糟心事。原本这事儿按照礼制,该是六部主事或者大学士前去颁旨,毕竟赫舍里氏未废之前仍然顶着皇后的名头,是当今皇上爱新觉罗?玄烨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偏偏礼部官员对此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愿意沾手这事,以免在青史上留下污名。

  推来推去许久也个具体章程,最后不知哪个礼部官员想出个歪招,向康熙提议,赫舍里氏早年失仪失德,不堪母仪天下之责,已被废除中宫笺表之权,金册玺宝也已经被收走,甚至其所享待遇也已降为贵人,故不应再享皇后仪制,当以庶妃之礼待之。

  什么是庶妃之礼?就是指嫔位以下,没有册印,不上玉碟的后宫小主,无论晋升还是黜落都由内廷司礼监负责,根本无需礼部官员前往,毕竟每年选秀入宫的秀女不少,除非是生下子嗣的才算是有些地位,否则位份起落极快,有些甚至一辈子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

  别看礼部那群官员平日里方正古板,实际上能够在紫禁城里身居高位的,都是心狠手黑之辈。像废后这等注定在史书上记一笔的事情,他们哪里肯沾手,加上皇后失宠多年,中宫册宝与中宫笺表一应具无,不过空有皇后的名头罢了,在前朝后宫都没有多少存在感。

  这十多年来所有人都已经习惯性忽略了她的存在,就连赫舍里一族也大多数希望这位默默老死宫中,好歹还能保留一个皇后的名头下葬。偏偏这位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主,总是要一鸣惊人,这回不知道又折腾出什么事,竟让向来爱惜羽毛的康熙宁可撕破脸也要明旨废后的地步,既然她自个给脸不要脸,礼部还需要费心给她什么体面吗?

  礼部尚书是钮祜禄氏的人,跟赫舍里氏向来不对付,这回干脆彻底把皇后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踩,竟然真把废后之事撂了挑子,直接丢给司礼监,而梁九功作为大总管,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这份差使,本想着不过是去宣读一番圣旨,看看皇后被黜落为庶民的狼狈相罢了,谁曾想竟然一脚踩进了烂泥坑里,把自己给陷里头了呢?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懊悔中的梁九功突然听到一声门响,一抬头就见一个瘦高的身影正背身顶门,手里小心翼翼地端着个托盘,转过身见梁九功盯着他看,露出一如既往的殷勤笑容道:“师傅,徒儿见您今儿都没用过日食,就去跟小厨房的师傅求了个炉子,热了碗面,您将就着垫垫肚子吧。”

  梁九功微微吁了口气,放松了瞬间绷紧的身体,捂住抽痛的额头:“原来是小德子啊,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么?”他这会有点草木皆兵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他的警觉。

  李德全轻手轻脚地端上托盘,将上头的大瓷碗放在梁九功面前,倒扣的碗盖一揭开,顿时一阵热气升腾而起,只见大半碗雪白的面条盘在金黄的汤水里,上头还卧着一颗荷包蛋和几根青菜,一股子鲜香味扑鼻而来。

  梁九功顿时肚子一阵雷鸣叫唤,这才惊觉自己已经整整一日夜粒米未进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难怪全身发软使不上劲,极度的饥饿迫使梁九功顾不得风度,抓起筷子就埋头苦干,只觉得这么一碗简单到平日里看都不屑看一眼的面条,如今吃来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隔着蒸腾的雾气,梁九功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酸,他堂堂乾清宫大总管,后宫里首屈一指的人物,居然沦落到没人管饭的地步,那些个狗东西平日里恨不得帮他添鞋面,如今稍微见他情势不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那么一大海碗的面,没一会就被梁九功囫囵下了肚,甚至连滴汤水都没剩下,显然是真饿得慌了。放下空了大海碗,梁九功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往后一靠,李德全连忙机灵地往他身后塞了个背靠,好让自个师傅更舒适些。

  梁九功顿时只觉得满身酥软,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才自在,偏偏见着李德全明明忙前忙后地停不下来,就是那嘴跟个锯了的葫芦似的,半天蹦不出一句话来,不由得恨铁不成钢:“小德子,你这孩子孝顺是足够了,但是这嘴巴不够甜,心肠也不够狠,明哲保身这句话难道师傅没教过你吗?”

  李德全正忙着找茶叶给师傅泡上,闻言忍不住回头,眼中带着点茫然,想了好一会才笑着道:“师傅的教导徒儿自然时刻谨记,只不过徒儿自小孑然一身,也没啥大志向,如今世上就剩师傅这么一个亲人了,如何能对您狠心?”

  他看了梁九功额头渗血的白布,眼底突然浮起一抹薄雾,连忙转头继续手上的活计,“虽然徒儿不知道师傅身上发生了什么,您老人家神通广大,定能逢凶化吉……”说着声音哽了一下,突然说不下去了,所谓伴君如伴虎,身为乾清宫的奴才,都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实则一点小错处就有可能丢了小命,即使梁九功这个大总管也不例外。

  梁九功看着自家徒弟背过身隐藏自己的表情,眼底不由得缓缓露出一抹暖意,他如今已年过四旬,从小在后宫厮混着长大,收过的徒弟不知凡几,小德子不是最机灵的,也不是最能干的,却是心底最干净的一个,他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的功力,小德子平日里不爱惹事,总是一副好性子,在乾清宫混迹这么久也没什么存在感,平日里若非他时常提携,怕是皇上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

  但是他就是喜欢这孩子,因为他眼神很干净,没有其他人那种明晃晃的功利讨好,加上还有皇贵妃当年的那点子情分,凡是钟粹宫跑腿的活都让他去。事实证明他没看错人,如今他还没真倒呢,哪些个猢狲都作鸟兽散了,唯独这孩子还能惦记着他老人家没吃饭,总算他梁九功还算没倒霉到家,死到临头还有个孝顺徒弟在跟前伺候,倒也没白活一回。

  梁九功招了招手,把李德全唤到跟前,拍了拍他的光额头,笑骂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师傅这回摊上要命的事,这条老命怕是保不住啦,今儿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回头,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别看、别听、别提!听明白了吗?”他本想吩咐小德子给他收尸的,如今却是歇了这份心思,接下来一段时间,皇上身边必然如龙潭虎穴一般,不出头不冒尖才是保命之道,那些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正好送去铺路,好给自家孩子挪个好位置。

  乾清宫大总管的位置眼红的人不少,但是梁九功若是不乐意,便是一时坐了上去也是个死字,这么多年了,皇上身边来来去去不止他一个贴身奴才,为何只有他梁九功屹立不倒?不过是“与人方便”加上“自知之明”罢了,皇上登基二十载,这前朝后宫受过他恩惠的不知凡几,但他梁九宫的好处不是这么好拿的,那些魑魅魍魉多少都有些把柄握在他手里,这些个东西他既然不愿带进棺材里,正好留给自己的乖徒弟,

  别看平日里朝廷里大小官员见到他都客客气气的,后宫妃嫔小主更是巴结得厉害,实际上没几个人真正看得起他的,宦官自古以来就被视为比下九流还要低贱的存在,在世人眼里甚至都不能算个“人”,他比任何人都清醒地明白这个残酷的现实,所以他从没把自个当做“爷”,只有伺候好了主子,权势自然握在手心里。

  所以当年三阿哥身边八个近身伺候的内监,只有他熬成了乾清宫大总管,成了皇上身边的第一得意人,而其他人不是死了,就是至今仍被踩在尘土里肆意践踏。他走一步看三步,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这番光景,如今却是一招错满盘皆输,叫他如何甘心?尤其是为了赫舍里氏那毒妇去死,更是让他抓心挠肝,巴不得时光能够倒流,抽死那个一门心思要看废后笑话的自己。

  这赫舍里氏简直有毒,谁沾谁倒霉。想当初这赫舍里氏身为索尼嫡长孙女,未经选秀就被钦点为皇后,一朝踏入紫禁城就是名正言顺的女主子,那份排场可大了去,巴结她的奴才能绕紫禁城十圈不止。不过她那份高傲可比派头大得多了,面上贤惠谦逊,实则目中无人,恨不得鼻子朝天看,平日里除了太皇太后和皇上,就没人能被她瞧入眼,连皇太后都被明里暗里地无视过,更别提后宫里的奴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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