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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风里话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457 KB   上传时间:2025-03-09 19:07:08

  蔺稷颔首,“你去请他们,就说本司空身子不适,劳他们看看。”

  林群领命离开。

  出了司空府,马车行出许久,少女清癯面上挂满忧色,很是不解,压声问尊师,“何故要回禀得这般清楚?”

  女郎一贯尊师重礼,这会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质问。

  “那你囫囵回话又是为了什么?”林群阖眼养神。

  “今日情形明显是有人欲害司空,这证物都落到大人手中了,若是查明处决也就罢了。但是您说了五位,若其中有无辜者……”

  “所以你就妄图法不责众,拖整个研究时疫的官员下水?”

  少女被戳中心思,咬牙道,“研究时疫的太医令有近百人,司空大人总不至于把他们全杀了吧。”

  林群仰首抵在车壁,面上笑容忽隐忽现。

  “弟子所言有误?”女郎拱手,“还望老师指点一二。”

  “十年前,司空大人的父兄在长安被卫泰设伏遇害。世人只当他们是赢后起骄态,掉以轻心之故。自然是有这么点缘故,但领兵多年的将领,怎可能如此大意。实则是东谷军内部出了奸细,泄露了行军地图和高位诸将的作息时辰。但彼时只有行刺的两人被发现处决,这样大的事,军中定然还有敌方接应者。查了一月,疑者过百,再无法往下辨清。这百余人中不乏有中层将领,有跟随老将军一起起家的元老。诸将便劝说,若是为了一二奸细而错杀这百余人,怕是会失了军心,不若放着慢慢细查。结果——”

  林群缓了缓,董真却急切道,“司空大人把百余人全杀?”

  林群默了片刻,“司空大人斩了两千人,彼时军中同这百余人有关联者全被杀了。”

  “宁可错杀千万,也不愿放过一个?清者何辜!”董真惊惑,“纵然这是为了治军,但难保损伤凝聚力,来日反噬。”

  “来日是否遭受反噬,亦或者有无损伤凝聚力,为师不知。但为师跟随司空大人行军多时,知晓的是至少这十年来没有所谓元老对司空大人指手画脚,也未曾再出现一例细作潜伏经年之久的事,都是稍稍踏入便被部将争相斩杀了。为师还知就是如此治军之下,十年间司空大人平定了西北道五州。”

  林群这会睁开了眼,反问面前弟子,“你祖上何处?”

  少女一时哑言,她的祖籍雍州,正是西北道五州之一。原是继蔺稷兵出凉州后第一个被攻克的州城。东谷军接手此地后,又调兵甲兴修水利,灌溉农田,甚至第三年开始还创办了医馆学堂,自己便是首批受惠者。

  是故四年前,雍州招兵之际,凭借医术入了军中为医,后拜入林群门下。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开蒙所学圣人道,她亦深知君臣纲常,却还是一直甘心追随蔺稷。然这会,少年医者只觉五味杂陈,更为自以为是的聪明汗毛倒立。

  被点名的五位太医令,有三位今日当值,林群的马车便缓缓驶向宫门口。

  宫中勤政殿中,天子听过胞姐讲述,笑叹,“阿姊实在过于单纯了些,蔺稷这是故意为之,别人都以为拦了公主定会被罚,他反其道而行,这不就得您赞誉,让你改观了吗?”

  “阿弟曾言,他藐视皇权,目无君主,有违人臣之礼。即如此,他当不会在意阿姊的眼光和赞誉吧。”隋棠道,“再者,他到底是否特意为之,还是治军一贯如此,打听一下便可。”

  “阿姊——”隋霖细长的眉眼透出两分不豫,眉间萧肃,“你忘了你大婚当日他都未曾回来?还是你忘了你入府当夜被他派人剥光衣衫?朕说他藐视皇权,目无君主何处冤了他?你才入府多久,如何就为他说起话来?您别忘了,您也是被拦在外的,堂堂一国公主,被臣子拦于门外,这还不足以说明缘由吗?”

  “这些阿姊没忘!只是阿姊记得《同鉴》中说,人若以德才区分,可分四种。圣者德才兼备,庸者有德无才,危者无德有才,劣者才德俱丧(1)。这蔺稷按阿弟所言,当属于危者,无德而有才。先前母后叹息舅父族中几位表兄弟吃不了军中的苦,也守不住规矩纪律,不堪掌兵,使阿弟能用之人甚少。而阿姐今日遇见蔺稷御下,才会生此想法,你们君臣间,若是坦承相待,他未必不是贤臣良将,没必要非夺他性命不可。”

  “阿姊还不承认在替他说话!”隋棠豁然起身,拂袖扬声,“送您去刺杀他,你回来却在给他求性命。”

  “阿弟误会了。”隋棠摸索长案起身,示意一旁的中贵人扶上自己引路至天子身旁,“实乃阿姊入司空数日,从被拖衣衫,到侍从被谴,最后丹朱被除,实实在在感受到其人心思之深,手段之厉,恰逢今日却撞见他之才能,遂想如此人才若是为阿弟所降服用之,是整个大齐之幸。”

  “至于说阿

  姊为他说话,这不是无稽之谈吗?阿姊与你是骨肉至亲,同那个蔺稷不过徒有夫妻之名,连他长得是何模样阿姊都不知道。实在是怕你们博弈间,他伤到你!”

  隋棠久闻不见人回应,只得耐心安抚,“莫生气了,你不是说阿姊入司空府,来日入宫不易吗?这难得回来一遭,且说说正事,日后阿姊需要做些什么!”

  隋霖原早已压下下怒意,只谴退中贵人,亲自搀扶胞姐,陪她踱步于窗下,“这么多年,朝中官员越来越多只认司空府,不认太极宫。若非我齐皇室立世三百年,久得民心,朕怕早就是亡国之君了。方才阿姊之言,细想也是有理,实乃闻您言其好话,阿弟心中惶恐。”

  少年语带哽咽,“惶恐阿姊也会弃朕而去,孤家寡人,寂寞无依,阿弟害怕。”

  孤家寡人,寂寞无依。

  这话入耳,隋棠顿生愧疚。

  没有谁比她更能体会这八个字了。

  她重新握上胞弟的手,眼前又浮现出横成在漳河上的十二艘插着王旗的沙船,“阿弟莫怕,阿姊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少年颔首,“这厢阿姊回去,不必做任何事,只用心做好蔺稷的妻子得他信任便可。阿弟需要,且再想办法给你传话。不早了,阿姊去看看母后吧,朕且将今日的书读了。”

  隋棠颔首,行礼离开。

  隋霖隔窗目送胞姐,待轿辇出了勤政殿外宫门,遂匆忙招来中贵人,“去备五分食盒,不必放吃食。给王简、邝墨、郑青、温致、徐华送去,就说是朕之口谕,赐他们享用。”

  中贵人领命而去,然不出半个时辰,一路跌跑回来,跪于少年天子面前泣声复命,“奴婢口谕到时,五位太医令已经被大司空的人请走,全部入了司空府。”

第9章 何太后 她为人母给她的爱就这么多。

  何太后的章台殿在宫城北边,从南边天子起居的殿宇过来,行过五里复道、再过九曲金水桥,纵是辇轿也还需半时辰。然何太后得黄门通报,不顾病体早早便候在了金水桥上。

  待看见轿辇一角,赶紧迎了上来。

  隋棠不知对面情况,只闻得崔芳低语,“太后来了。”

  午间时候风明显大了,萧萧枯叶卷在半空,衰败飘落。

  隋棠赶紧唤停轿辇,扶上崔芳的手让她引路,边走边唤“母后”,要她停下,不必疾走。

  “阿弟说您染了风寒,又夜中多梦,多日未好。”

  “我都听到您的喘气声了,再不停下我生气啦!”

  “不许跑了,女儿过来,阿粼跑得快。”

  阿粼跑不快。

  何太后听话顿下脚步,看女儿朝自己走来。

  三个多月前,尚是五月初夏日,暌违十三年,她终于又见长女。

  她其实已经认不出孩子了。

  四岁被送走时,还是个玉雪粉糯的团子。乌黑的头发梳成双螺髻,上头坠满了珍珠铃铛,流苏贴着鬓角垂在耳畔颈间,粉白襦裙绣满玉片和宝珠,拥簇出水晶一样的人儿。

  风过,仰头,都是清清脆脆的声音。

  踩着凤头履或是踏着小鹿靴奔来寻她,总是未见人影先闻铃声。然后才是踢掉靴履,曲着小短腿爬来榻间,伸出一双玉藕般的手,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母后,阿粼饿了。”

  四岁小公主,嘴上还留着小天酥一点残渣,颊畔沾了一滴牛乳,胖乎乎的小手抓来一块饴糖饼,说是奉给母后的。

  “阿母,吃——” 小公主已经睡着了,宫人给她盥洗,但是夺不下她掌中的点心。

  只得年轻的皇后亲来,捧过黏糊糊的小手,咬过捏揉的不成样的饼,柔声细语,“好甜!”

  天伦就这么多,她为人母给她的爱就这么多。

  再见时,孩子已是碧玉年华。

  十三年光阴似流水。

  五月微醺的日光将她拢罩,她长高了,穿一袭不怎么合身的曲裾深衣,虽是时新的料子,但明显大了许多,空荡荡套在身上。头发挽了飞仙髻,簪一方白玉嵌珠的华胜。但她眉宇透出一股倔强,似努力破土的春草,同这鲜花般温婉娇媚的妆发配饰很不搭。

  何太后看着从桥那段走来的少女,难过又愧疚。

  闻儿子要去接她回宫,衣衫饰品都是她亲自准备的。母家侄女和隋棠同岁,她每年就照着侄女的身量给她缝制衣裳,但总会放大一个尺寸。

  小姑娘爱吃贪睡,定然比侄女丰腴些。

  今岁终于能给她穿上,却……

  镶金嵌珠的华胜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刺痛何太后的双目。她的孩子、这皇朝唯一的公主,皮糙色黄,身形消瘦。

  她拨下红宝石缠金护甲,向她伸出手。少女笑盈盈搭上五指,甜甜唤她“母后”。

  她牵着她走下金水桥,风一吹,眼泪就掉下来。原是掌心感受到她指腹的粗粝,抬来细看,十根手指头已经生出茧子,甚至还有未消的冻疮疤痕。

  “母后,是不是阿粼磨疼您了?”她将手缩回去。

  “怎会?”何太后握紧她。

  “那母后哭甚!”少女反手握住母亲,“阿粼都回来了,也长大了,这般高兴的事。”

  少女扬着头,挑起细眉,阳光落在她眼里,晕染眉梢。索性还有一双眼睛,似幼年明亮生辉。

  清泉濯石白,白石粼粼尔。

  阿粼。

  可是今朝,阿粼白绫覆眼,连眼睛都失去,看不见了。

  只能一手扶于侍者,一手提起衣裙,再也不能风一般扑向母亲。

  阿粼跑不快了。

  何太后不堪面对,脑海中只一遍遍想着“阿粼跑不快”,仿若她不是眼盲,只是足伤。她便依旧可以看见孩子漂亮的眼眸,看见女儿的眼中倒映出自己最初模样。

  心痛欲裂。

  反倒是隋棠,听她泣声,抬手给她拭泪。

  她的手相比刚刚回来,已经稍好一点,但薄茧尤在。于是手抬了一半,笑嘻嘻从袖中掏出拍子,给母亲擦去眼泪,“母后别难过,不就是看不见吗,还能治的。再说阿粼觉得这会儿比先前还好一些呢!”

  “不要这个。”何太后丢开帕子,握着女儿的手贴紧面庞,恨不得将她搂进骨血里。

  波斯菊阵阵浓郁的馨香迎风拂来,两只鹦鹉来回争吵的声音慢慢清晰,隋棠便知是入了章台殿院落。

  她抽回手不给何太后亲昵。

  正跨入内殿,何太后见她缩手,还藏于身后,一时心下愧意更甚。只缓了缓神欲扶她去案前坐下。

  “这边——”然而才转头朝向隋棠要给她引路,忽觉温热鼻息喷薄在颈畔,还未回神竟是面颊被亲了一口。

  “阿粼可不想给母后刮毛躁了。母后的脸又滑又嫩,还香香的。”隋棠窝在何太后肩头低语,“女儿再亲一口!”

  “啪嗒”一声,扎扎实实。

  何太后被哄逗得脸色发红,心头熨帖又酸涩,忍不住戳孩子脑门,“正经坐下,好好用膳。”

  “母后去哪?不与儿臣同桌共膳吗?”

  “母后哪也不去,就在你对案。”何太后掩口咳了两声,留下兰心帮衬崔芳一同给她布膳,自个扶着徐姑姑的手绕过旷地脱靴跽坐下来,“母后风寒未愈,别过给了你,今日且一人一案。”

  隋棠“哦”了一声,已经从侍女口中接了碗盏,舀过两勺伴着白糖鸭皮的豆腐脑用下,又持箸夹来软烂的麻椒鸡丝,进得专注又认真。两颊微鼓,像只白兔。

  何太后默声看了她半晌,终于红着眼也开始进膳。

  膳后母女二人挪来东暖阁,禀退侍女闲话家常。

  “你前头说眼睛总还能治,这会比先前好多了,可是能看清楚些了?”

  司空府的医官大都挂职在太医署,当日对长公主联合会诊,这般大的事何太后自有耳闻。奈何她轻易过不了金水桥,出不得宫门,便也无法细知情况。心下着急,便发了旧疾。这会瞧见女儿,自当百般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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