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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_分节阅读_第56节
小说作者:风里话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457 KB   上传时间:2025-03-09 19:07:08

  天子处的重重顾虑, 乃是在回司空府的路上,淳于诩并着蔡汀一行与隋棠分析的。隋棠闻而即返,闻得天子话语, 竟是那样一般无二。

  一时间,不知该佩服司空府幕僚知彼知彼, 还是该嘲讽这太极宫满殿儿郎,空有揣测人心的计谋, 却无有挺身而出的血性。

  隋棠虽恼,却也无暇多感慨, 只开口道, “臣此去探测虚实,往来都需时日。请陛下先将粮草备好。届时一旦确定,臣以血书派飞骑送回,粮草便可直接发出。”

  隋棠不会骑马, 来回只能使用马车,速度远不如单骑快。

  “殿下回来, 确定司空所言非虚,臣便自会集粮发出。”临淄王闻有动他粮草的半数可能,已经开始肉疼, 这会又闻隋棠要求提前备粮,断然回绝道,“但若是作假呢?殿下以为开仓取粮是同您开妆奁抹胭脂一样简单吗?简单地不用了便丢回去?您伸伸手五个指头就能合了盖子, 老臣可是要使唤人力、安排车马再给搬回去的!”

  隋棠咬着唇瓣, 被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即便有假,您耗费的不过就是车马人力。但若是真的,这般耽误连累的是一条条人命。”

  “就算是人命, 那也是蔺稷的人,他们叫做东谷军。”广陵王更是不将这个自小长在荒野的长公主放在眼里,只翻眼嗤笑道,“殿下与其在这与臣等讨价还价,不若早些启程,省点时间。”

  “还是说,殿下嫁作蔺家妇,忘记自己姓氏,祖宗都不认得了。”豫章王须发苍苍,拿的是宗正的派头,立的是族长的威严。

  隋棠面色一阵白过一阵,浑身都在发抖。却深知晓磨刀不误砍柴工,她再快能省出的时辰也是有限的,必须让这处在她离京时便着手开始调粮,待她回信便可直接运出,如此方算真正节约时间,遂努力压下腔子里就要喷薄的怒火,不理会诸王刁难,只尽可能持着理智与胞弟对话:

  “陛下,无论是蔺稷还是东谷军,他们都是您的臣子,您的子民。退一步而言,若蔺稷战死在此次战役中,东谷军俱灭,便是卫泰坐大。”

  “他若做大——”隋棠立在大殿中,白绫覆眼,原是看不见任何人。然她此刻话语顿下,侧首缓缓移过,从左手三王处到右边何珣父子处,最后抬首重新望向天子,“诸位的日子未必比现在好过。”

  “殿下放肆——”何珣的声音在这会响起。

  “太尉闭嘴!”隋棠到底还是怒意难抑,“孤所言事实罢了,何来放肆。反而是你,已经不是第一回 这般随意地介入孤与天子的对话中。请问你的礼仪尊卑呢?难不成,您得了先帝御赐的黄金鞭,不是匡君除佞而是专门恃宠而骄的?你眼里没有孤不打紧,是连陛下都没有了吗?”

  “陛下!”何珣未料隋棠不仅巧言善辩,竟还蓄意挑拨,正欲参她,却闻天子的话落下来。

  “阿姊,太尉一向刚正直言,您多心了。”隋霖虽倚靠何珣,却也防他,闻隋棠那话心中顿时不豫,遂不痛不痒地吐出这么一句,给二人做和事佬。

  “陛下,臣无意多言。只是还望三思,请立刻集粮征调。若是临漳王人手不够,可让司空府的属臣帮衬。”隋棠重提要事,见殿中一时静下,不由叹道,“陛下,他都低头了,你们各退一步。纵使不能海阔天空,也不至于这般剑拔弩张。您想一想,万一呢,万一他没有骗您,是真地在示好示弱……”

  话又回到了最初。

  昨夜里,姜灏座下的八位尚书郎已经分析得足够清楚,亦代表姜灏之意:以救援为上,使君臣同心,此乃天子立威千载难逢的机会。

  殿门边的滴漏声,声声砸在隋棠心口。

  “阿姊先去准备,容朕这处再行商议。”好半晌,隋霖回应了这么一句话。

  “臣所需准备,无非一马一车,立时可行。还望陛下颁召,大司马处粮草立刻起调。”隋棠丝毫不让,若是等她去返之后再行调粮,不知要耗去多少时辰,“陛下,我大齐立国三百余年,乃从马背上得的天下。自第三代帝王高宗皇帝起,更是以武立世,辅以文治国。祖宗有训,隋家子孙当于太平岁月握笔,风雨年间饮马。皇朝式微六十载,早已风雨飘摇。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今日之景纵是陛下亲临前线也不为过。时机稍纵即逝,放手一搏又何妨,山河本就疮痍,帝位本就不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然陛下非要行稳健之态,持谨慎之姿,臣亦无话,且代行这一遭。只是臣走九十九,陛下不能随之一步吗?”

  “还有在场诸公,敢问临淄王,粮草是你个人的吗?你守着粮仓是打算将

  其作鸡生蛋,饲你临淄一脉子子孙孙吗?还是打算看哪位诸侯赢了破洛阳之际,你且奉上去,作你投名状?”

  “还有豫章王,闻你曾也上过战场,怎么年纪上长胆量却在倒退,越活越回去了?今日孤代帝前往,乃臣为君分忧,无话尔。然你亦为臣,于孤比,尚是七尺儿郎,竟也这般畏畏缩缩,请问可有愧矣,可有脸矣?”

  “至于广陵王,您七十古来稀,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却还领宗正一职。不知道的以为陛下无人可用,劳您如此高寿躬身在职。知道的实乃您膝下子孙不成器,个个纨绔,一时竟不知该怜您后继无人还是嘲您看不穿眷恋权位不松手!”

  隋棠转向右手处,面对何珣父子,索性不再言语,只借着一点光感坐去一方空置的席位。

  当气已出完,心渐平和,长长吁了口气。

  这厢倒也不催了,仔仔细细理过曲裾深衣宽大的垂云广袖,又施施然抚云髻,拨正一枚青鸾衔珠步摇,重插两枝埋在叠累的青丝中因生怒松动滑出的缠金白玉钗。

  一副就差唤来侍妆女使,给她重新更衣理妆的模样。

  殿外,本在阊阖门久等不回的司空府属臣不知何时也回来于阶陛之下,原闻公主话语朗朗痛斥高位,心中正是激昂钦佩之时,转眼却见声息人定,妇人慵懒挽妆。一人情急就要入殿,为淳于诩和蔡汀双双拽回。

  淳于诩领悟隋棠熄声之举,此乃博弈之间以退为进之法。

  蔡汀恨齐隋皇室久矣,存反心千万日,今日不由多看了一眼这位不曾享过子民供养的隋家公主。

  盛夏日艳阳高照,日光耀得人眼前发晕,勤政大殿里,又是冰雾缭绕,如此从外往里看去,一切都如幻境。又因公主归坐歇声,两侧臣子望不见,只剩得御座高坐的天子,面目模糊,眉眼不清。

  许久后,传出一个青年声响,“殿下还是快些启程,如您所言,时辰便是人命。”

  是中郎将何昱。

  何氏族中鲜有的文武齐备的后生,他算是族中翘楚。

  只是到底少了沉稳,这话一出便是落了下怀,公主依旧慢里斯条掖襟捋袖,缓了缓方勾唇笑道,“孤一介女郎,便是去地底下见到了祖宗,祖宗大概也不屑斥责孤。总有儿郎们排在孤前头。”

  她挺了挺背脊,直面对案的三王,笑意不减讽意更深,“孤长于郊野十三载,飘零似飞絮,吹打如浮萍。后得天子归迎,加恩赐爵,原是手足聚首,天伦重享。继而下降于臣,凭心而论,是桩好姻缘,孤是喜欢的。若将今日比之昔年浪迹漳河时,说一句从低洼至峰峦也不为过。只是孤于低洼泥塘尚处之,左右再过回那般日子,脱了锦鞋凤履还于赤足罢了。倒是诸位,脱得了鞋吗?”

  一众宗亲不是她叔伯便是祖翁辈,先是被她直言斥责后又被她这般戳骨质问,想要训她却又觉尚有几分道理,一时间彼此眼风扫过,摆出一副不予理会之态。

  “所以,罢了。”公主看不见但能闻得他们不满之声,便也索性不理,只望向天子,“孤又何必千里奔波而去,说不定途中便遇不测,还不如留在这京畿之地,多享受一日安稳日子。”

  话落,她微微低了头,已是柔柔一副妇人样,眉宇间的倔强被疲乏取代,熬了一夜的精神气更是所剩无几,嗓音也有些喑哑,“陛下,臣体弱眼盲,本就不宜远行,不若您……”

  “阿姊莫说气话。”隋棠话到这个份上,诸人多少听出她的意思,亦怕她当真不去,纵是强逼而去亦与太极宫彻底离心,遂何珣以目示意隋霖,临淄王也勉强颔首让步。

  隋霖便将话接来,“朕即下召,十日后,大司马处征集聚粮草八十万石,有司空府长史为副手,将首批粮草囤于虎牢关。 ”

  一股从丹田聚起的酸涩和愤慨直冲天灵,激得隋棠眼底猩红,身子发颤。如此据理力争,也不过得他择中取之。

  ——应了提前调粮,却还要延后十日。

  然这已经是争取到的极限,总胜过等她确认回来再调集。隋棠尚知该见好就收,遂也不再多言,伏拜领旨谢恩。

  殿外臣子见她走出,目光深聚无言。只待人走近,缓缓分作两处让出道来,纷纷与她拱手致礼。

  “各司其职吧。”她手搭实在侍女臂膀,脚步未停,赶回府去。

  *

  只是临近宫门口,为人唤住。

  竟是太后闻了今日事,从南宫匆匆赶来。

  “阿粼是要去冀州?”何太后走得急,凤钗珠冠在艳阳下闪出圈圈明光,绚烂又刺目,光线折在自己眸光里,一双眼睛红得厉害,“到底是真是假,如何要你一个女郎去?”

  声音自后背而来。

  隋棠一时未应,只唤来一个司空府的侍卫,让其回去套好马车径直来此接她。如此省出一点时间,同太后话别。

  她嘱咐完,深吸了口气,抚了抚早已毛躁的鬓发,掖平衣袖,从心底撑起几分笑意,转身朝那个模糊的轮廓迎去,“母后莫急,我只是去探个消息,去去就回的事。”

  自昨夜击鼓传声,司马门大开,司马道跑马,到如今从隋棠口中将话听实,何太后终于确信此间事宜。

  她握紧女儿的手,明明许久未见,要说的话有很多,却又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她虽不懂朝政,然天家宗室里的几位,母家兄长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些。

  ——就这么推了个女郎出来。

  “母后,你以前说阿弟将我嫁给蔺稷,他们势同水火,我若动心动情,极有可能被两处拉扯,受伤流血。但如今我觉得我是幸运的,蔺稷低头了,他向阿弟示弱。我抓紧时间去,你替我再多劝劝阿弟,君臣一心,本是再好不过。”

  隋棠对胞弟失望渐深,然对母亲尚有情意,甚至在被她双手拢于掌心的这一刻,生出些许愧疚 。

  母女俩上回这般亲近能够双手交合地在一起,还是朔康五年十一月里,在司空府的时候。

  而如今已经是朔康七年的六月。

  一晃,已一年半过去。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她鲜少进宫,除了天子寿辰,便是今岁正旦日。然而即便是正旦日,她也不过应卯而已,随在宗亲之中,冲天子遥遥一拜,便称病离席。

  “上回去冀州……”何太后的眼泪已经落下来。

  上回去冀州,隋棠才四岁,母女一别十三载。

  “不一样,这回人你长大了,能担事了,就是去办个事。”何太后连连拍着她的手背,自我安慰道,“阿母听你的话,多劝你阿弟。司空即然让步,他你阿弟便不可再为难,亦是不让你为难。你要早些回来。”

  何太后的眼泪砸在隋棠手背,牵动隋棠心神。然隋棠闻马车声由远而近,便知是接她的车驾,再耽误不得,只抽开了手,摸索着给母亲擦去眼泪。

  何太后抓住她抚在脸颊的手,侧首看九重宫阙,隋家王朝,只长叹息。片刻脱下脖颈一个项圈,欲给女儿戴上,“此去边关一路,危机重重。翠玉保平安,阿母等你回来。”

  “多谢阿母。”隋棠闻马车已近身前,赶紧接了项圈,扶过兰心的手,匆匆上车离去。

第46章 是凤鸟涅槃的火。

  驾车的马乃汗血马, 速度极快,隋棠自然知晓,这本就是她自己提出的。但她未曾想过, 如此快的速度能将她颠簸至头昏呕吐。

  她在赶路的第三日,开始发烧, 吃不下任何食物,咽下即吐。然想着急需粮草的军队, 便也拒绝休息,要求如常上路。

  这一路随她同往的, 有郑熙带领的三十精卫, 还有第一日晚间追上来的承明。

  “此去一路风沙与豺狼无数,老师何苦走这一趟。”隋棠心疼他残臂旧伤。

  然承明却道,“臣九岁便握刀剑,杀过人也护过人, 此去多一人便多一份力量。”

  隋棠盈泪感激。

  蔺稷出征,自然留了兵甲保护司空府。她为他之事前往, 自也可以调动人手。

  但一来毕竟府中还有属官,后院还有杨氏和蔺禾,人手能动的有限;二来且此番上路, 时间最为重要,故而需良驹代步。

  然良驹更是有限,基本都作骑兵上了战场, 府中多为步兵。是故隋棠索性放弃了兵甲, 直接择了暗卫营的人护送。

  离开洛阳越远, 上路时

  辰越久,她心中对胞弟便愈发失望。

  他尚有八百死士,竟不肯挪之一二。

  好在这一路经官渡、朝歌、上党、广平、清河、长山各地, 皆是蔺稷所统之州郡,尚且安全。

  一千二百里路途,八日走了一千里,唯一掉队的是兰心,经过广平郡时,她再坚持不住被留在当地驿馆歇息。

  隋棠也已口中充斥血腥气,牙根皆酸软,脏腑震动中,唯咬牙死撑。

  支撑她走下去的,唯有两桩事。

  一则是第五日晌午时分,中郎将何昱领一百死士追上,道是天子调以保护公主。

  二则乃第七日进入清河郡后,承明告诉她,瞧见路边运粮车,问之乃是调往漳河予东谷军的。可见他们尚且未到刀尽粮绝的地步。

  这两则消息,第一则让隋棠在只能饮水数日后,稍开了胃口,用下一张胡饼。第二则让她松下半口气,晕在承明怀中睡实了两个时辰。

  如今是第九日,他们已出长山郡,再过三百里抵漳河。按照他们的脚程,两日可达。

  这日,隋棠召来一直隐随身后十里的何昱谈话。承明提前避开了,虽他一直易容也戴着假肢,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隋棠与何昱道,“如今一路过来,中郎将当是看到司空于他处艰难调粮,可证明他确实需要粮草。你可以返回复命了,让陛下将全部粮草都调聚起来。”

  何昱道,“司空征调粮草,和他粮草被烧急需粮草,乃两回事。臣需要亲眼确认,方可回去复命。再者,殿下就不想见见司空吗?臣还领了保护您的职责。”

  “孤不见他,孤现在回去复命。”

  “殿下。”何昱道,“臣此来,护您乃职责之一,确认军况也是职责之一,请莫要为难臣。且您这般复命,也是对陛下不负责。万一——”

  何昱顿了顿,“万一司空粮草充足,就是要行不臣之念呢?陛下说了,首批粮草自按照殿下所求,十日后起调。然剩余粮草,必须臣亲眼确认后、复命后、方可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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