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纠结着开口,“我不太认路。”
我们这里?
不应该是咱们这里?
沉翦茫然地反应了下,还是识趣地没多问,叫旁边侍女带洛笙出去。
屋内,萧楚淮手边摆着的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个血玉手镯,他母亲离宫前留下的家传血玉。
洛笙上了马车,不知怎么的没有松口气,反倒是更心塞了一些。
可是眼下也只能这样。
及时止损好过磨磨唧唧地耽误他。
洛笙想着母亲之前说的话,猜测不该是萧楚淮围猎重伤后突然性情大变。
而是萧楚淮自重伤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后,就已经被萧楚沉取代,萧楚沉班师回朝兴风作浪,才会有后来那些事情。
阿澈疯起来,也是能对自己亲兄下死手的。
洛笙觉得自己眼下唯一能弥补萧楚淮的,就是日后她对他再好一点,哄阿澈不要伤害他。
让他也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就好。
马车停在洛府门口。
洛笙下车看见洛清晏站在门口接她。
洛清晏大概是知道她去哪了,到底是未出阁半夜三更去和外男私自见面,洛笙颇为心虚,“阿兄。”
洛清晏扶她下车,并没有计较她去见萧楚淮,反倒是问着,“可有办法了?”
洛笙看看他,意识到洛清晏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眼下全家都在担心她的婚事,但又不能忤逆萧楚沉,招惹祸患。
“我这次去,是跟萧楚淮讲清楚的,我以后不会再去了,”洛笙笑了笑,示意洛清晏不用担心,“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嫁就嫁了嘛。”
洛清晏怎么可能不担心,“我倒宁愿萧楚淮有办法,是他也行。”
洛笙想着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还不如往好处想,“阿澈从前过得苦了一点,他什么都没有,现在也只是想我陪他而已,也没要求我做什么。”
洛清晏并不了解萧楚沉,他看到的只有那日萧楚沉血洗曲江池。
往好里说,萧楚沉确实是为了笙笙,可往差里说,这种好需要回报的代价,绝不是普通或者健康的情爱。
“我只怕他阴晴不定,你会过得很辛苦。”
洛笙故作轻松,“不辛苦的。”
洛清晏闻言,停住脚步,洛笙见人没跟上来,回头看他,“阿兄怎么了?”
洛清晏又是疾步上前,将她拉过,“不然,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老家。那里山高路远,他若被软禁在京城,一定找不到你。”
洛笙看着兄长清润眸光,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行啊,”洛笙回神,“那父亲母亲,阿姊诗怡怎么办。”
洛清晏一向是周全,这话不像是他在理智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洛笙轻轻顺了下洛清晏的手臂,缓和着他的紧张情绪,“阿兄不要这么紧张,阿澈真的不会伤害我的。”
“你和父亲母亲说,放宽心,我可以安抚好阿澈,不用担心我。”
洛清晏踌躇不安,半晌轻叹一口气。
安抚,怎么安抚。
拿什么安抚?
洛清晏不敢多想,有的事情只浮现一个苗头都让人觉得窒息。
洛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宽慰着兄长,将他送回院子,转而走回隔壁院落,发现含双不在廊下候着,不由得叫了一声,“含双?”
没人回应。
洛笙自顾自的上前,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屋点灯。
一转头,猛地发现萧楚沉就坐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长椅上!
洛笙双腿发软差点没站住。
腰身撞在身边的桌沿上,刚点燃的灯盏被撞掉,在桌上滚了一圈掉地上,挣扎着熄灭。
洛笙也顾不上捡,慌慌张张地看着对面的人。
萧楚沉视线扫过她脸颊,又落在她撞掉的灯盏上,起身问了一句,“笙笙去哪了?”
洛笙唇角轻颤了下,“我……”
他越走越近,突然间握住了洛笙下颚,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复而低头,冰凉的手指蹭过她的唇瓣,幽暗如鬼魅的声音轻震着她的耳膜,“笙笙这里,都被亲肿了。”
洛笙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很难适应,才刚刚这样被萧楚淮压在树上,回来就又被他弟弟这样近距离抵在桌边,磨着她红肿的唇瓣。
两个极其相似的声线厮磨揉搓着她脆弱的神经。
鼻息间是他们身上各自的气息。
被两人先后抢占的强烈刺激感,让洛笙一时间承受不来,呼吸急促,头脑晕眩。
洛笙眼帘低垂,在他更生气前如实招来,“我刚刚是去见,见萧楚淮了。”
她在感觉到气氛不对之后连忙补充,“我,我是去跟他讲清楚的,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萧楚沉语调悠然,摩挲着她唇瓣敏感之处。
刺激得掌中猎物一颤一颤,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亲着讲清楚的?”
洛笙不敢动,“我没想到他……”
萧楚沉忽然压住她牙关,像是要将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挤走,洛笙所有的话瞬间戛然而止,牙关酸涩,只听他慢条斯理道,“哥哥怎么能强迫笙笙做不喜欢的事情。”
他幽幽然地问,“还是你喜欢?”
“不,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
洛笙眼睫轻颤,被动地出声,“喜欢……阿澈。”
萧楚沉听到了满意的回答,还是说着,“笙笙这话不诚心。”
但无所谓,她愿意骗他也好。
洛笙恍惚中觉得这话萧楚淮也说过,很快思绪又被另一个人拉回来。
“那个送你回院的呢?”
洛笙低低地解释,“那是我兄长。”
“不是亲生的。”萧楚沉缓缓补充道,“他还说,要带你走?”
洛笙呼吸一滞。
梦中那被囚锁的画面再一次浮现上来,还有萧楚沉那句,要挑断阿兄脚筋。
“不是,没有。”洛笙下意识拉住萧楚沉衣袖,“我不走的,阿兄就是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萧楚沉看着洛笙受惊的小模样,爱不释手。
“担心我受欺负。”
“那是该担心。”萧楚沉撑在桌边的手抚过她腰身,大手一掐就掐过半边。
掐得她浑身发软。
“可惜笙笙身上有伤,不好碰水。”萧楚沉爱怜地抚过少女脸颊,“不然今日,我该帮你里里外外清洗一番其他男人的气息。”
洛笙话语哽住,此时觉得这兄弟俩,在某种情况下,是同样的吓人,“我跟他们,不会再有什么了。”
刚刚在萧楚淮那就被吓得想哭的感觉,这会儿又涌上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水盈盈的沾湿睫毛和眼尾红痣。
萧楚沉看着她的眼睛。
只觉那两人一个冷松一个青竹,萦绕在他鼻尖。
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这身衣服,想撕了。
萧楚沉轻哄着,“衣服脱了。”
洛笙身子又是一抖,唯唯诺诺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带。
她能感觉到男人锐利的眸光,又不敢不动,只能憋着眼泪颤着手去扯裙带。
扯开绳扣,腰际束缚松散的一瞬间,洛笙莫名没绷住。
她受不了了,憋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洛笙一哭,萧楚沉神色有细微的慌乱。
他剑眉紧蹙,伸了伸手想擦她眼泪又收回。
这才发现,他根本就不会哄人。
萧楚沉薄唇微启,唇角颤动片刻,憋出一句,“怎么哭了?”
洛笙被这一句说得更加委屈。
也不回答,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萧楚沉站直身子,眉头紧锁,心绪被绞紧,“你……”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弱了几分,断断续续接上,“不想脱就不脱,我又没非让你……”
洛笙哭腔浓重打断他,“你总吓唬我,我都说跟他们不会有什么了,你还,你还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