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此会立于不败之地。
以后,镇国公府依然是自己说了算!
就算顾知灼在太后面前辩解不是她推的,有珂儿在,太后也不会再相信她。
珂儿真是福星啊!
“是啊,继母是母,理该敬孝。”
顾知灼漫不经心地重复着这句话。
她目视着季氏,凤目仿佛能够穿过层层黑纱,堪破季氏的内心。
季氏的心口没来由地狂跳了一下。
“当年镇国公府聘的是江南季家长房嫡长女,季元初。”
“但是,您不是季元初啊!”
太后怒容满面地正打算让人去开门,闻言抬至一半的手停住了。
顾太夫人也有些愣神。
什么意思?!所有的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禁屏气。
“您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顾知灼再度逼问,季氏双目圆瞪,笑容僵在了嘴角,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顾知灼走近了季氏,扬唇一笑,一如往常的肆意傲慢。
她把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又轻又柔地说道:“另外……”
“推人,应该是这样推的。”
她的双手向后用力一推,季氏顿感一股大力向她而来,她的后背撞开了扶住她的手臂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手肘撞在地上,她发出了痛苦的闷哼。
“当季元初当久了,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
有两个字从顾知灼的口中吐出,有如一道惊雷在季氏的头顶炸开。
“季若。”
第54章
这一刻, 季氏甚至感觉不到身下的痛,她坐在地上,仰着头, 满眼震惊。
她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名是季若!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不住地回旋,大脑一片空白。
顾知灼居高临下地站在季氏的面前, 似笑非笑道:“我说过, 让你安分的。你呀,就是不听话。”
她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轻喃,幽幽声仿佛来自地府:“你就算和季元初生得一模一样,你也永远成为不了季元初。”
“是不是?季若。”
季若。
季若!
这个名字一声声的回荡在季氏的耳际。
万嬷嬷惊恐地瞪大着双眼,细细密密的冷汗自额角滑落, 忍不住地去看季氏。
季氏眼神空洞。
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
顾知灼把她的帷帽扶正,断然道:“你不是季元初,你叫季若!”
“你占了季元初的身份。”
“你为了嫁进镇国公府,杀了季元初。”
“不, 不对——”
季氏心中最紧绷的一根弦被拨动了, 她的理智几近崩溃。
对顾知灼的恨意和畏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锋。
不能让人知道!她的瞳孔闪烁着一抹厉色,从地上跃起,一把卷起帷帽的纱帘就往顾知灼的脖子上套了过去。
死!去死!!
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顾知灼没有躲, 她背对着隔扇门,小弧度地弯起了嘴角。
“放开她!”
隔扇门被大力撞破,顾太夫人奋力甩开一个陌生嬷嬷的手臂, 跌跌撞撞奔了过来, 她一把扯开季氏,惊魂未定地把顾知灼搂在了怀里。
顾太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力道也不够, 季氏只被推得踉跄了几步。
季氏的理智在这时回归了,她猛地记了起来今天的目的。
她呆滞着挪动目光,就见到隔扇门已经完全打开,坐在里头的太后面有愠色地注视着她,周围那些熟悉的诰命或惊,或疑,或一个个表情古怪,瞠目结舌。
她做了什么。
她刚刚做了什么!?
完了!
季氏从脚底升起了一股冷意,冻得她全身打了个哆嗦。
啪!
一巴掌狠狠地刮到她的脸上,掌掴声响亮至极。
季氏被打得歪了脸,还没有痊愈的脸颊痛得她眼角泪水直冒。
帷帽斜到了一旁,露出了藏在纱帘底下的那张脸,她的面颊布满了一块块细小的结疤,皮肤通红。
顾太夫人甩甩手,憎恶地目视她,把顾知灼搂在怀里,反复用手去摸她的脖子看她有没有伤着。
“没事,祖母。”顾知灼绝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你这丫头……”
顾太夫人被吓得不轻,抡起手往她背上拍:“你就不知道躲吗,躲不了就打她啊!”
顾知灼默默垂下眸子。
上一世,衙差一鞭子抽下来的时候,是祖母把她护在了身后。
那个时候,她就肯定了,祖母是喜欢她的。
只是她没有季南珂会撒娇卖乖,她被季氏捧杀的娇纵任性,脾气又特别坏,总爱和祖母对着来,有如针尖对麦芒。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太夫人愣了一下,顾知灼浓密的羽睫轻轻颤动:“祖母,我好怕。”
顾知灼一委屈,顾太夫人立刻就收了声,大概是想孙女已经吓着了,自己要再凶她,就有点过份了。太夫人瞪了她一眼,怒火向外发散:“都快被季氏给害死了,灼丫头还不孝?怎么,你们就非要顾家人全死光才行?!”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看,总感觉这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自己。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礼亲王妃开口打破了沉寂:“顾大姑娘,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礼亲王妃是被太后从京城特意传召过来的。
她亲眼目睹顾知灼落入圈套,几乎要彻底背上忤逆的大罪,结果,都这样了竟还能翻盘!不止是她懵,所有人都一样。
什么叫季氏是孤魂野鬼,她不是圣旨赐婚的国公夫人吗?这还能有假。
顾知灼示意太夫人莫要担心,她向着太后的方向屈了屈膝,意味深长道:“太后娘娘,原来您也在,真是太好了。”
太后:“……”
顾知灼猛一甩袖,抬手指着季氏冷言道:“当年先帝为我父亲指婚,赐婚季家长房嫡女季元初为我父亲续弦。”
“聘书,婚书,写的皆是季元初之名。”
“但是,季元初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死了。而她,她是季元初的孪生妹妹,季家次女季若!”
顾知灼冷笑道:“珂表姐说我不孝,敢问太后娘娘,我当孝顺谁!?”
天哪!
这句话几乎击溃了所有人的认知,连太后都难掩惊容。
顾太夫人颤着声音道:“灼丫头,你、你说的是真的?”
顾知灼向她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所说千真万确。
她轻轻一笑,满是嘲讽:“季氏。你无名无份,凭什么要我这个嫡长女为你侍疾尽孝?”
“还要我跪着来求你原谅。”
“你说说,你配吗?”
同样是这一句“你配吗”,同样是铮铮傲气,听在同样的这些人耳中,但是所有人的心境这回彻底不同了。礼亲王妃淡淡地摇了摇头:“她不配。”
她不配!
“不是!不——”
季氏终于从一团混乱中回过神。
她惶惶地看着四周,整颗心有如坠入深渊,还在不住地往下沉。
她好似被人剥光了丢在人堆一样,只想找个角落蜷缩起来。
“姑母。”
季南珂搀扶着她,柔声道,“顾知灼又在胡说八道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