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怀只觉胸口猛地一僵,头疼欲裂。
下一刻,雷电劈过时,男人阴鸷沉郁的眸色被清晰映衬出来。
裴时渊的手依旧捂在胸口,疼痛散去,凌厉的目光逐渐聚焦,可心口那沉闷到几乎压抑的情绪却始终难以退去。
他与裴妄怀互相不知晓彼此人格出现时发生的事,可最近这段时间, 两人彼此之间的心情连结却越来越频繁。
是发生了什么事?
让今日裴妄怀是现下这幅鬼样子。
几乎是一瞬间, 裴时渊便猜到答案。
只能是因为姜今也。
他眼眸微眯, 眼底闪过的锋芒里藏着幽沉的阴戾。
绯色的官袍衣袂拂过桌角, 屋外倾盆的大雨也阻碍不了裴时渊的脚步。
“嘭”的一声。
房门被摔开的声音几乎与闪电划过的声音融为一体。
擎云看到他出来时还有些意外,然而下一瞬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 便什么都明白过来。
“侯爷...”
他犹豫着是否需要将适才那些告诉过裴妄怀的事再说一遍给裴时渊。
然而话刚一出口,就听到裴时渊道,“她呢?”
擎云立马答道,“姑娘午后去了寿康堂...现在, 应是已经回府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现在姜今也在哪里,但瞧着这么说,裴时渊的心情估摸着能好一点。
话落,裴时渊直接大步离去。
擎云跟在他身后,只能在心中祈祷,下这么大的雨,但愿姑娘是真的回府了。
——
雨声哗啦,天边不时炸响闷雷。
长街之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悬挂着永定侯府徽识的马车一路急行。
直至回到永定侯府,裴时渊下了马车后这么一小段路,肩头已被淋湿。
跨过地栿的第一件事便是问陈叔,“她回来了吗?”
陈叔见他脸色阴沉,只得据实相告,“...小姐还未回府。”
“这...”
擎云错愕。
果然。
下一瞬,裴时渊周身寒意刺人,眼底的偏执越发明显。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直接转身离府。
刚一迈步,另一辆马车哒哒哒踩着雨花而来,停在侯府门前。
车帘微掀,率先下来的是紫苏。
她撑着伞,站定后往后伸手,去接马车内的那双柔荑。
少女弯腰,拎着裙摆小心翼翼踩着马凳下来。
这瓢泼的大雨好似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她挽着紫苏的手,低声说着话。
眉眼间的笑意如春风般散开,与这天地间昏暗的雨势截然相反。
隔着重重雨幕,裴时渊仍是看清了她的嘴型。
寿康堂...陈奕白...
嗬。
好得很。
这是她最近这段时日,第几次去找陈奕白了?
裴时渊都快数不清了。
“轰——”
天边闷雷再度炸响。
府门前高高悬挂起的灯笼在缥缈的雨丝和夜风中摇摆,将男人棱角分明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
姜今也小心着脚下的石阶,甚至没注意到地栿另一边,那道高大寂寥的身影上。
然而她刚迈上府门前的台阶,得了屋檐的遮挡,垂眸想要拍拍衣摆上的雨珠呢,还未有动作,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扯住。
“阿兄...?阿兄!你这是做什么?”
裴时渊掌心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她,就这么半抱半拉,把人带入廊道,往主院的方向带。
“侯爷...”
陈叔忧心忡忡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
廊道上,姜今也心跳猛地一滞,不明所以地问他,“阿兄,发生什么事了?”
可裴时渊并未回答她。
男人的力气大得吓人,扣紧她不算情愿的步伐,走得却并不比平日里慢。
直至“嘭”的一声,主院正屋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她几乎是被半抱进去的。
昏暗的光线之中,少女柔软的后腰抵上屋内的桌案,裴时渊高大的身躯压下来。
“阿兄!”姜今也终于反应过来,可即使慌乱,她也下意识去抵他的肩,想要止住他继续往下侵袭的动作。
“阿兄这是做什么?”
裴时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话该我问你。”
“小也,今日是不是又去了寿康堂?”
提起寿康堂和陈奕白,姜今也心底本能地心虚,眸光微闪,只能答道,“...是。”
可她的闪躲的神情落在他眼中,几乎是在承认与同陈奕白关系匪浅。
裴时渊仍在一步步逼近,却倏地勾唇冷笑,声音里是即将被释放出来的偏执与阴鸷。
“小也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他抬手,掐紧她的肩膀将人带近。
两人之间几乎没了距离,十分亲密。
“不听话,是要被锁起来的。”
是他最近太过纵容她,才令她忘了当初的诺言了吗?
“找过陈奕白了?”
他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一定要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像是自虐。
姜今也有些怔愣地点头。
恍惚间,她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重生的那个夜晚。
裴时渊也是这样,语气薄凉,眸色如浓墨般化不开,聚集着疯狂与偏执。
他对她千方百计的好,可为何她总是要看向旁人?
说好了不会再离开他的,为何要食言?
他的小也,明明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不断迫近,便是连他身上往日那清冽的气息,都在此刻变得格外有攻击性。
姜今也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然而未等她开口,眼前一黑,唇上一软。
裴时渊扣住她的肩膀,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唔...”
她倏地瞪圆了眼,本能抬手去推他。
可唇被封堵住,喉间“呜呜呜”的嘤鸣被他尽数吞下。
这点猫儿似的力气亦根本不够推开他。
裴时渊轻而易举地将她双手反剪至身后,单手掐握住她纤细的脖颈。
迫使她仰首,迫使她启唇。
男人的气息由清冽变得浓烈,霸道而又偏执地侵占着她的每一处。
唇齿被撬开,他长驱直入,唇舌勾缠着她。
含吮舔舐,水声作响。
姜今也只觉自己快要被他吞进肚子里,呼吸都快断了。
“唔...”
她何时被人这样吻过,心理和身体都难以承受。
只能呜咽着挣扎,声音细微,“...阿、兄...”
简短的两个字,几乎是从两人相互纠缠的唇齿间溢出的,勾着黏腻炽热的呼吸。
将她眼眶逼得通红。
那双掐握住她脖颈的大手紧贴着她颈间跳动的筋脉,掌心有薄茧,磨得她生了痒,却又百般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