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掌控之下,没有停止过挣扎。
姜今也未曾闭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男人。
眼底闪着泪花。
他是她的阿兄啊。
怎么能这样?
怎么能亲她?
他们不该如此,也不能如此!
“噹”的一声。
少女的步摇掉落下来,发髻微乱,眼尾的泪滑落,没入鬓边黑发之中。
他依旧紧紧地贴着她,绯色官袍肩头全湿,可身上炽热的温度却毫无阻碍地直接传导过来。
一寸又一寸,像是他的吻一般,定要一步步入侵得彻底。
屋外的雨势不减,屋内的一切动静,似皆被雨声强压下。
可耳边响起的那阵阵腻人的声响,却清晰地震颤着姜今也的心。
直至裴时渊在深吻中睁开了眼。
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慾望迸露无遗。
偏执而又阴鸷。
姜今也的心狠狠一悸,在又一滴泪水滑落时,她张口,重重咬住他的唇。
浓重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散开。
裴时渊被迫放开了她。
唇瓣离开的一瞬,有银丝牵连着血丝一闪而过。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裴时渊被这一巴掌打得歪了头。
可他神色疯狂,唇边染了血,更衬得他整个人如野兽般凶悍。
“裴时渊!”
“你不能...不能这样...”
“轰——”
一道惊雷紧随少女的声音响起。
倒显得她的控诉有些气短力竭。
姜今也用袖子奋力擦了擦唇,不顾衣袖上染到的血迹,戒备又慌乱地盯着他。
“阿兄...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裴时渊抬眸,就这么紧紧盯着她,眼底的侵略性叫姜今也心底直发毛。
“你我本就无血缘关系,全京城都知道。”
“究竟有何不可?!”
“不是的...”
姜今也眼睫一颤,眼底的泪一颗颗砸落,那只甩了他一巴掌的手垂落在身侧,止不住地发抖。
“阿兄...你是我阿兄,怎能这样。”
“小也,你答应过阿兄的,不会和我分开。”
裴时渊唇边勾起抹自嘲的笑,语气低沉却又十分强势,“没关系。”
“新的链子快要做好了,”他朝她走近,将人围困在胸膛与桌案之间,看着她精致明媚的面容染上恐惧与委屈,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声音温和得不像话,“我不是裴妄怀那个废物。”
“小也,你要信守对阿兄的承诺,知道吗?”
第三十九章 裴妄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姜今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跑出主院的。
只知晓在廊道上疾奔时, 就连雨丝拂打过来,都褪不去她脸上温度。
周围雨势不减,少女浅碧色的裙摆在被洇湿, 却无暇顾及, 狼狈地奔回凝曦院。
“姑娘!”
紫苏和桂枝直接被姜今也关在房门外, 任她们二人怎么拍门, 她都没有开门。
屋子里的烛火通明, 姜今也却兀自躲到床上钻入被窝之中。
黑漆漆的视野里, 唇上刺麻的触感依旧残留着。
她怔怔抬手轻触, 随即又像是被烫到一般飞快移开,用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自欺欺人般只要自己闭上眼,便能将刚才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可少女辗转反侧,直至天快亮时,才实在扛不住累得闭上了眼。
——
一夜大雨落尽。
永定侯府里,花叶尽落于地,雨水潮湿,混着泥土的味道, 黏腻却又无孔不入。
主院正屋之中, 烛火燃了一夜, 直至卯时过半才彻底燃尽。
男人的身影隐在晨曦不算明亮的光线之中, 眉眼凌厉又阴鸷,高大的身躯紧靠着床沿, 依旧穿着昨日那套绯色官袍。
一动不动。
须臾。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抬,他眼皮微撩,望向从紧阖的窗牖中偷偷漏进来的那抹光亮。
像是被刺痛一般,他眼睛眯了眯, 额际倏地突突直跳。
下一瞬,在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他眼底划过些许茫然。
裴妄怀垂眸看向自己。
淋过雨的官袍经过一夜已经干了,可那阵被湿润衣物紧贴过的不适感依旧存在。
他动了动,直接站起身。
随即感受到有些不太对劲。
唇边和脸颊是火辣辣的疼,他几步来到盛水的脸盆前,微一低首,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脸颊上的指印,还有唇边被咬破的口子,无不昭示着昨夜发生的事。
裴妄怀瞳孔骤然一缩,满目震惊。
头又疼了。
那些唇齿相依时的湿濡,那些紧紧禁锢住少女时的温软,还有她恼怒的表情,以及那一颗又一颗的泪...
像是走马观花一般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呃...”
裴妄怀头疼欲裂,低喘着扶住一旁的屏风。
他究竟做了什么...
究竟做了什么!
裴时渊!
裴妄怀眸底情绪似滔天巨浪般翻涌,从未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这么厌弃自己的双重人格。
男人扶在屏风上的双手用力得青筋暴起,几乎是片刻...
“嘭——”
屏风应声而倒。
在外边守了几乎一夜的陈叔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门进来。
“侯爷!”
裴妄怀脚步踉跄,拂开陈叔想要扶他的手,声音沙哑得几乎要听不清,“她呢?”
陈叔不敢瞒他,“...凝曦院正屋的灯也是燃到适才才熄灭,姑娘一夜未眠不准别人打扰,直到刚刚才力竭睡去。”
裴妄怀闭了闭眼,心头气血几乎铺天盖地地翻涌。
少女的甜软和她抗拒惊恐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不断撕扯。
扯得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良久,他才深吸口气,“照顾好她。”
“这几日,不准任何人靠近主院。”
话落,他直接转身,抬步又进了内室。
“侯爷...”
陈叔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担忧不已,“您三思啊,咱们定然还有别的办法...”
可裴妄怀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去了湢室。
待他将官袍换下再出来时,看到陈叔还在,道了句,“陈叔,你先出去。”
“侯爷,这对您的身体百害无一利,您三思啊。”
但裴妄怀仍旧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来到窗台边,抬手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