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候,沈止夹菜到慕容卿碗里,慕容卿躲了开,并不承情。
沈止收回筷子,也就不再勉强。
喜鹊看着眼疼,差事丢给了拙燕就溜到了院子里,带着沈德正要出去转转。
两位主子行径如幼童,她是真看不下去。
等慕容卿也沐浴完,回了屋子的时候,沈止正坐在软塌上看着大宁律例,慕容卿目不斜视,躺到了床上。
她故意躺在外侧,她倒要看看沈止怎么上床?
可直到慕容卿眼皮子都打架,将睡未睡之时,沈止才有了动静。慕容卿立马有了精神,闭上眼睛装成已经睡着模样。
沈止走到床边儿,一只脚在脚踏上,长腿一跨,另一只脚就直接跨到了床里。
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阻滞地就进了被窝。
沈止也如常抱了慕容卿到怀里。
慕容卿心里就得瑟,你不还是要抱着我睡?就铁了心这回吵架不能让沈止得逞,一定得赢。
沈止抱着,就要上手,被慕容卿按住。她也不言语,就是不让沈止摸。
女子力气,同男子是没什么好比。
慕容卿的力气,同沈止之间就更是蚂蚁与象主的差距。
床在半夜摇了起来,慕容卿张口就去咬了沈止肩膀,嘴里还含糊不清道:“沈灼渊!你无耻!”
沈止埋首在她颈侧,声音拂在她的耳畔:“慕容卿,你说,你爱谁?”
慕容卿死活不说,沈止就愈发不放过她。
如此简单的冲撞。
前前后后,深深浅浅,进进退退。
在沈止痴缠着不放过她的时候,唇齿相依就成了彼此掠夺。慕容卿还想咬她,沈止索性放了力气。
慕容卿忽就觉着一股教人无法控制的感觉包裹了她,直冲她头顶,脑子都发白。身子控制不住颤抖,沈止动作还没停。
以致于,慕容卿,直接没了。
她年岁不大,初尝情事哪里受过这遭,床湿了之后直接哭了,若是原先只是三分恼,这会儿就成了五分。
可床铺湿了一片,沈止还没放过她的时候,教她扶着梳妆台时候,这恼怒就成了七分。
再到丫鬟们进来收拾,床铺一塌糊涂,妆奁里头的珠钗首饰遍地的时候,这恼怒直破十分。
沈止抱着慕容卿,拿着毯子裹着她,毯子里头的慕容卿就死死咬着沈止胳膊。他的肉太硬,咬得腮帮子都发痛,慕容卿那眼泪吧嗒吧嗒就往沈止身上滴。
一切收拾好,沈止抱着慕容卿又躺回床上时候,慕容卿背对他,再不让他挨着自己。
“别带着气睡。”沈止去拽她:“给你再咬就是了。”
慕容卿甩开他,把头埋进了被窝儿里。
沈止又去哄她:“那也是人之常情,并不丢人。”
慕容卿不理他。
来回往复几次,沈止就不闹她了,抱着她睡了过去。
腊月十八,外头冷意更甚。
沈止头一回有了不想起身去上朝之感,他放在慕容卿腰间儿的手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肉,慕容卿明明睡着却还是撇开了他的手。
有些教人生奇。
沈止起身特意去看了看,慕容卿还真是睡着的。前脚要说还是惊奇,后脚心里多少生了怪异之感。
睡着了都能甩开他,何等厌恶才能如此。
沈止眼眸默了默,但他没有选择人也沉默,而是选择了把人摇醒。
慕容卿眼神还不清明,明显没睡好,脸上有着烦躁。
沈止问她:“你睡着了为什么还能把我拍开?”
慕容卿隔夜气还没散,又添起床气,她皱着鼻子郁闷道:“都是被你气的,气得睡着了都不想理你。”
“我被你气着了,我都没有不理你。”
慕容卿还想继续睡,就不想理他,伸手去推他脸:“你让我睡觉,你快去上朝。”
“你惹我生气,还得我哄你。”沈止从床上爬起来,越过她去洗漱。吃早饭时候还要去拉慕容卿同他一起吃,说是吃完再睡。
慕容卿捞起里头的枕头就砸了出去。
沈止被砸得有些没脸。
喜鹊上前捡了枕头,沈止则拿了吃的径直走了。
当夜,沈止没回来。
激得慕容卿腊月十九这早卯时就醒了,她唤喜鹊:“南枝和青棠可教人送了消息回来?”
“没呢郡主,不过主子爷应该是为着办案的事儿,才没回来,大理寺那么忙呢。”
于是喜鹊还将宋令仪那事儿说了一遍。
慕容卿不晓得其中细节,就当着真是这样了。她心里对于宋令仪已是无话可说,只盼着能早点将她缉拿归案,好了了一桩心事儿。
“主子爷疼郡主归心疼,平日里郡主在奴婢们跟前还是多少顾及些主子爷脸面才是。”
慕容卿辩解:“你是...你是...你是不知道他!”
“主子爷昨儿去了陆府,该是给陆大人送行了。”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喜鹊笑了:“郡主还不晓得吗?主子爷不一直都是那样的人。”
慕容卿听不进去:“沈止夜不归宿,还不让人给府里送消息,说了倒成了我的不是了。一码归一码,成亲那天的嫁衣我早已解释过了,哄也哄过的,他昨儿又来拿这个说事儿。”
她说着也有点恼:“不管了,等见到他人再问问。”
原本以为今天能早点儿看到人回来的,用晚饭前慕容卿已是做好了兴师问罪的准备,结果到了戌时才见到人影。
慕容卿拢了披风,站在门口张望,远处沈止捏着眉心正往里头来。几乎不用言语说了,就能瞧出来的疲惫,搞得慕容卿一下子就没了想说他的欲望。
她让画眉黄鹂去厨房点些吃的送来,然后就站在房门口看着他。
沈止两天一宿几乎没睡,见了慕容卿,他一时脸上也做不出多么柔和的表情,只能扯了扯嘴角。
“你去哪了呀,昨夜儿我可等了一宿。”
夸大其词她也是会的。
沈止有些无力地低头靠在了慕容卿的肩膀上:“办案。”
“什么案子啊?”
“好累。”
沈止轻轻吐出两字,慕容卿不言语了,扶着他到了里屋,然后就要去拧了巾帕给他擦脸。
她刚要转身,被沈止一胳膊又给拽了回去。
慕容卿没忍心动,没过几息,耳朵旁就传来了沈止平稳的气息声。
他睡着了。
这么一弄,什么事儿都得往后稍一稍。
这一场没来得及吵的架,就一直拖到了年尾还没吵上。
沈止早出晚归,慕容卿同他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每晚他还都沾了枕头就着。早间儿出去之前倒是有精神了,回回都趁着她睡着将她摇醒。
睡梦之中,被吃干抹净。
慕容卿对沈止此等行径,心里那股子气,越憋越大,越憋越大。
大冬天的,嘴角都起了燎泡。
到了除夕,慕容卿一直在等沈止回来用年夜饭,左等右等等不见人。
沈琮换了一身新衣在桌子旁啃着鸡腿,他被人管着,能见着慕容卿的次数很少,也是上次被教训老实了,没一进来就在慕容卿跟前造次。
他瞧慕容卿胖了不少,冲着她做鬼脸儿,嘴巴里换了词儿道:“我大哥不要你咯!丑鸭子!”
说得楚阳都没忍住有了笑意。
只因慕容卿撅着嘴,的确形意上有些鸭子意味。
酉时,一家子都坐着等沈止回来;酉时末,沈自道动了筷子。
戌时三刻,慕容卿离席回了听松院。
亥时,沈止收剑归鞘。
秦三娘已伏法,如今只剩下宋令仪还在逍遥法外。
只要她还有脑子,没了秦三娘,光想靠蛊毒去害了豫王妃难如登天。
何况沈止已是提前知会白双双,以她的性子,自当警醒。
沈止放下心头一桩难事儿,让手下人去给秦三娘收尸。
他没着急回去,而是换了身儿干净衣裳,又去古食斋买了慕容卿爱吃的糕点。
这铺子的那一半股,陆郴交到了他手上,往后是不愁了慕容卿偶有的口腹之欲了。
此时此刻的慕容卿,则是在床上正襟危坐,她很恼,非常恼。
她甚至都有些忘了,想不明白自己为何恼了。
月见在外头等着烟花盛开,顺道嗑着瓜子儿,她冲着寝卧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和夕雾来了句:“你瞧,郡主想主子爷想急眼了。”
第093章 说不明
上京烟花绽放的一瞬间, 沈止也踏着步子进了听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