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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_分节阅读_第163节
小说作者:晏闲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57 KB   上传时间:2025-02-10 18:30:43

  褚啸崖的坐骑扬蹄向胤奚的马咆鸣长吼,胤马蹄子一软,正拧腰避剑的胤奚就摔下马去。

  褚啸崖同时撒开长枪,阮伏鲸受惯力后翻,滚了满身泥泞。

  至此,胤阮二人皆落马下,褚啸崖犹稳坐马上,缠绕着屠鲵剑脊的古朴剑纹罗织出危险的寒芒。

  “郎君小心!”

  乙生的骑队与北府军的缠斗也不乐观。乙生一心想封锁住北府军对郎君的包抄围猎,至少给二位郎君留出合攻大司马的空间,然而他们与北府的正规军相比,配合的灵活度终究逊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眼见数骑突破己方的阵线,围向掉马落单的胤奚,乙生救应不及,大叫提醒。

  胤奚滚地卸力起身,才格开一对北府军在马上叉枪的俯刺,一阵恶风袭面,褚啸崖的马蹄已经向他重重踏来。

  胤奚仓促下腰,自铠马四蹄间躲过践踏。

  风与尘乱他鬓发,他的头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极其冷静,以腰劲支撑悬空的身体,竖起刀尖向裹有甲衣的战马腹部狠划。

  战马的阴影从胤奚头顶腾跃而过,一串火星也笔直地划过马腹。

  马蹄声掩住一道轻微的开裂声,那副天衣无绽的马铠露出了裂痕。

  胤奚拧身迈开长腿追赶驰出的马,一把拽住马尾,借力翻上马背。褚啸崖只觉鞍后一沉,鸾君刀像斩首褚豹那般快若无极地朝着他后颈砍来。

  褚啸崖肩膀猛地向下沉坠两寸,竟用后脑头盔挡住了这一刀。

  屠鲵剑自他腋下一个刁钻的角度钻出,胤奚余光霎动,回刀下压,刀剑相抵间胤奚右手抹出靴中匕首,顺铠马甲裂的缝隙,面无表情连捅数刀。

  这匹宝贝战马从未遭过如此虐刑,鲜血喷溅,发狂地扭跃臀背,嘶鸣着将褚啸崖甩了下去。

  地上等着的阮伏鲸一枪直出,褚啸崖不愧老辣,落地时已调整身姿,拧腰闪避,旋以剑尖拨枪尖。胤奚在后揉身挥刀,两个青壮儿郎一前一后,一远攻一近战,直将褚啸崖逼向泗水河边。

  “两个乳臭未干黄口儿!”

  褚啸崖被二人合攻,仍是轻蔑冷笑,屠鲵在手,意气勃发。

  北府军中曾流传一个说法,说胡人只知褚大司马马上使枪无敌手,却不知他剑术才是真精妙,只是凡俗武夫在大司马枪下走不过十招,还轮不到他用剑。

  胤奚和阮伏鲸费尽周折,逼得褚啸崖出剑,却也没占到上风,反而激发了褚啸崖狂热的杀意。

  胤奚心惊地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快刀,在那柄进退圆转的长剑下讨不到半点便宜,他自己钻研出的滑刀式,是褚啸崖早年玩腻的把戏,屠鲵剑洗一路压着鸾君刀槽缠上,忽剑刃翻转,与胤奚在灵璧削掉胡人首领手指那一招如出一辙,欲断胤奚手筋。

  胤奚寒毛根根倒竖,他招已用老,回护不及,只得尽力内旋手臂,抬腿踹出一脚。

  褚啸崖左足踢回这蹶子,侧肩避过背袭的枪,锋薄的剑刃顺着胤奚外臂裂帛切肤。

  一道尺长的口子,一直延伸到肘。

  “狗崽子!”

  血流如柱涌出,将胤奚半条手臂都染红,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喘,转了转痛麻的手。

  “狗崽子杀了你儿子。”年轻人扬动桀骜的眼尾,字里行间的轻漫,全是挑衅。

  这时候激怒褚啸崖,显然不是个明智之举。褚啸崖血灌瞳仁,步步紧逼。胤奚刀柄被血滑得握不稳,对方岂肯错失良机,抓住胤奚迟慢的一须臾,黏剑勾住刀镡,向反方向猛甩。

  刀冲着阮伏鲸面门去。

  阮伏鲸眼前寒光闪现,牵制褚啸崖的枪尖由是一偏。

  褚啸崖揉身,壮如铁塔的身躯罩在胤奚头顶,勾爪扣住胤奚左臂,使寸劲一抖一撕,生生将那条胳膊卸脱了臼。

  胤奚眉心猛折,把痛声压在喉咙,满嘴都是血味儿。他仓促抬起右手抓住褚啸崖刺向他心窝的剑刃,五指立刻血肉模糊。

  褚啸崖厌恶地踢中他腹肋,将人撂翻在地。

  视线天旋地转,胤奚倒下时脑海走马观灯地冒出一个念头:原来他自以为是的武学天赋,在真正的战将面前,连刀都护不住。

  念头不过一瞬息,胤奚眸中的斗焰摇曳着,不灭反增。他后背磕地的时候,将软泥般的左手拄在地上,右掌毫不犹豫托着左臂“咯嘣”一下,硬是自己正了回去。

  鸾君刀落在阮伏鲸身后,刀尖入地,刀镡犹震鸣不止。

  阮伏鲸不假思索将刀拔出,马槊学褚啸崖方才的那一招脱手掷击他后心。褚啸崖早有防备,拧身让过,胤奚一个打挺起身,接住飞来的长槊,抬腿一踏槊尾,长槊如灵蛇回首,从半空抛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枪尖转逼褚啸崖。

  “痛快。”胤奚气息灼热,身上汗冷,更不管周身热血是在流失还是凝聚。那双血丝勾缠的眼眸,泛着诡丽的曜光,他两条颀臂架着马槊,腰膂合一。

  “是痛快!”阮伏鲸卸掉玄铁臂缚,玩转刀身适应重量。

  互换兵器的二人将生死置之度外,视线默契相交,同时出手。

  战不知几合,拳怕少壮的道理在褚啸崖面前讲不通,他的岁数有胤阮二人加在一起大了,却体力沛然,愈战愈勇。

  褚啸崖鄙夷地看着耍枪的胤奚,如同看着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小儿:“架势似模似样,可惜是假把式。可笑啊,想胜我,再练二十年吧!”

  这副身段女人兴许喜欢,打战,不行!

  胤奚来不及包扎的伤口血混着汗,将浑身染得狼狈落拓,对褚啸崖的话置若罔闻。

  祖遂曾用枪法为胤奚校大龙,淬身骨,打根基,学刀之前,他摸得最多的就是枪。

  那柄丈八长的槊杆在他手里舞动,非但不可笑,反而有几分赏心悦目——如果不是生死相搏的话。

  靠着从前被池得宝一双百斤杀猪刀狂斩出来的经验,胤奚在褚啸崖手下扛过数十回合,然而也不可避免地反应渐钝,且战且退向陡斜的泗水河床。

  打到此时,胤奚不得不承认,褚啸崖不愧是树立在疆界线前震慑北朝的一杆旗帜。他各个层面的能力,都实属顶尖,是天生的兵马统帅。

  所以女郎不惜与之苦心周旋,宁留褚啸崖北上抗胡,也不愿与之内斗两败。

  可这同样是胤奚必须取他性命的理由。

  这等千军辟易却无锁链拴就的猛兽,一旦蛟龙得水,谁还能羁縻住他?

  “分心?”褚啸崖的剑像凶虎的利爪,注视胤奚分散向另一旁阵战的目光,“与我对战还敢分心?放心,你的人一个也活不了,你自己,也要去给我儿陪葬!”

  “哐啷!”胤奚持槊的伤臂终于不堪受力,马槊被屠鲵磕落脱手。

  他脸色苍白地趔趄向后,退到无路可以再退的水边。

  阮伏鲸急欲相救,却被围上来的北府兵挡住去路,缠斗起来。

  “姓胤的!”阮伏鲸吼。

  褚啸崖目光烁动,举剑刺去,心道“吾儿看好了!”

  胤奚的瞳孔映出了在眼前放大的剑芒,幽深的水面下,一条纤影突然破水而出,五支飞镖照褚啸崖面门急射,正是听到阮伏鲸信号行动的陆荷。

  褚啸崖不防,剑还未中仇雠,反被一支飞镖射中左眼,不禁痛吼一声。

  而他左侧盲区的芦苇荡忽自开分,一袭劲服的秋婵如惊鹘走兔,袖出峨眉刺,锥入褚啸崖左胸。

  胤奚喘出一口气,松开了浑身紧绷的肌肉。他深知自己杀不了褚啸崖,那便再加个阮伏鲸,两个人杀不了,便再加两人!他将队伍里最适合做刺客的二人耐心地埋伏在最后,宁可削减方阵的战力,也这要确保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胤奚眼皮倏地一跳。

  褚啸崖并没有倒下。

  原来秋婵的刺尖正被褚啸崖的护心铠卡住。褚啸崖左眼伤损,尚有一战之力,怒吼着挥剑向秋婵拦腰横斩。

  胤奚当机立断拂开秋婵,拼却捱褚啸崖一剑,握刺狠狠送入褚啸崖的胸膛。

  冲破围攻的阮伏鲸,也挥刀抵上褚啸崖后心。褚啸崖腹背受力,两人同时尽周身全力向前挤压,一刀一刺,便自褚啸崖的左胸右肺透体而出。

  “……”褚啸崖低头,鲜血自他唇齿溢出。

  身经百战未尝一败的大司马,用那只完好的眼睛迷惑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血窟。

  他下意识动腕,想将刺入胤奚腹部的那一剑推得更深。阮伏鲸却先他拧转刀锋,鸾君刀将褚啸崖的肺腑搅得稀烂。

  褚啸崖终于不支,一口夹杂肉块的污血呕在面前胤奚身上。

  庞大的身躯栽倒,压折一片芦苇。

  惊飞的鸬鹚哀哀鸣叫,胤奚俊逸而惨无人色的嘴角,亦有血痕溢出。他扯下衣带紧紧缠住腰前伤口,而后握住屠鲵,一寸寸自腹部拔出,过程中面不改色。

  他捂着腹,低眸冷漠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褚啸崖:“狗怎么了,好犬能啸天,你下去和你的龟儿子团聚吧。”

第119章

  “铮!”谢澜安抚罢最后一个音节, 古琴的武弦应声而断。

  这日是成蓉蓉头七,永宁宫的灵堂空余满室她生前最喜的西府海棠,灵柩已按礼制送至帝陵了。谢澜安清早携琴到来, 弹一曲自谱的《雌霓引》, 安送芳魂。

  弦是她自己勾断的。谢澜安捻掉指尖渗出的血珠, 没什么表情地抚过琴尾“君子无垢”的琴铭。

  “将这把琴随她葬了吧。”

  与谢澜安合奏的文良玉垂下柯亭笛, 怔怔盯着她指上的那抹红, 心尖忽然掠过一阵刺痛, 仿佛他也曾为一位好友灵前送别,摔琴绝弦过……

  可文良玉遍寻记忆,也未参透这股痛彻心扉的来源。

  这把绿檀琴,是他送给谢澜安的,无垢二字,原本是文良玉对好友的祝愿。而今她立身九重宫阙,也许觉得这两个字不再适合,要做随葬也随她。

  她要做什么都行,文良玉只怕含灵伤心, 笨拙安慰着:“含灵节哀,先皇后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难过。”

  虽然谢澜安脸上挂着一贯的清澹之色, 并无伤感, 文良玉却直觉她心里很不痛快。

  现今回想, 他所见含灵最快乐的日子, 还是他同胤奚一起住在幽篁馆的那段时间。那时的含灵嬉笑怒骂, 百无禁忌,有时还以故意逗弄胤郎君为乐,是个飒爽随性女子。

  等她站的位置越来越高,反而七情尽敛, 渊深莫测了。

  “我无事。”谢澜安拂下卷挽的雪袖,借文良玉手背从蒲垫上站起。

  另一边的陈卿容却是哭得难以自抑,她一手烧化箔纸,一手抹着脸:“她才十六岁,生平没做过一件坏事,为何是这般结果……老天就只欺负好人吗,蓉蓉她,才十六啊……”

  谢澜安沉默着。十六岁,也只和五娘一般年纪,在她眼里仍是个小女娘,本应有大把的花信年华,却因生育进了鬼门关。

  而这样的情况,在民间比比皆是,甚有年龄更小的新妇要早早经历生产这关。若有幸诞子,自然阖家欢喜,若不幸死了,家人也只叹息几声命薄,不耽误鳏夫再娶。

  更有那无辜婴孩,譬如谢澜安自己,出生时失怙,却被刻薄的老辈人冠上妨母克父的罪名,在成长路上吞尽辛酸。

  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因为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连女人自己也认了命。

  可真的是命吗?谢澜安抬眼环视殿梁上的白幡,现如今她手里就握有改变这件事的钥匙。

  只要一道律令。

  只要提高女子出嫁的年龄,哪怕不治本,至少能先减少她们生育时的危险。

  权力,不过是上位者以为能够操控自我以下所有人事物的膨胀之欲,而用它切实地扭转一个个真实的人的命运,才是使用这把钥匙的正确方式。

  “好了,眼睛哭肿了。”谢澜安给安城郡主擦眼泪,轻柔地说道,“跟你保证,这种悲事以后会越来越少的,老天不会只逮着好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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