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室的墙壁贴着浅棕色菱形图案壁纸,每面墙上都挂着几幅精美的油画,描绘着野外的风景和贵族肖像。正中间摆着一架木质钢琴,琴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它一侧的桌上放着一把竖琴,它们后面围着一圈大小不一的粉色沙发,沙发后面是一座壁炉,炉火微弱地燃烧着。
薇拉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时下流行的圆舞曲。
中产阶级为了展示自己的社会地位,常常安排家里的女性学习钢琴,因为休闲被认为是是社会地位的象征,经常用于休闲的钢琴便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艾琳娜也跟着家庭教师学过钢琴,她的家客厅里甚至摆放了一架普通的钢琴。当家里邀请客人参加晚宴时,她的姐姐就会去展示一下钢琴才艺,而客人们便能跟着音乐翩翩起舞,毕竟这里没有音乐播放器,想听音乐只能动手自己弹。
“你怎么来了?”薇拉一曲弹罢,活动着自己的手指问。
“我写好了海伦的一段故事,”艾琳娜递过去那张稿纸,“我想听听读者的意见,你想看看吗?”
“当然,”薇拉高兴地接过信纸读了起来。
艾琳娜有点无聊,她转而坐在琴凳上,随意地弹奏起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她小时候学过钢琴,因为《名侦探柯南》的“月光”杀人事件,对这首曲子印象深刻,后面特地练习过。《月光奏鸣曲》其实并不叫这个名字,它原名《升C小调第十四钢琴奏鸣曲》,有三个乐章,大家所熟悉的是第一乐章。
它的技巧很难,主要难点在于它跨度极大的声强变化、快速的手指运动与复杂的和声,稍不小心就会表达不到位,甚至让人觉得很吵闹,情感上就更不用说了,整首曲子带着静默的悲伤和庄严的宁静,语文课本还专门有一篇课文描述过。
好在经过充分的练习,艾琳娜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首曲子,当她的指尖轻触琴键,悠扬的旋律在音符的交汇中逐渐升腾。月光透过宽大的窗户洒在房间里,投下柔和的光影。仿佛从远方、从遥远无法触及的灵魂深处涌现出一阵静穆的音响。有些声响沉郁而深沉,弥漫着无尽的忧愁,另一些则深思着,带着连绵不绝的回响,带着一丝幽深的预示。
一曲弹罢,薇拉竟然掉了眼泪。
艾琳娜:???
不至于啊姐,真不至于。
她坐立不安起来。
“海伦,她真是太可怜了,”薇拉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将稿纸递回来,哽咽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她?我真不敢想当她知道亲生父母也不要她时,她该有多么难过。还有,为什么你要在我看这段故事的时候弹这么悲伤的曲子?”
艾琳娜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最后她决定跳过第一个,“我只是,唔,每次弹钢琴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弹这首曲子,就像是热身一样。”
“它确实非常动人,”薇拉已经收拾好情绪,“我感觉我的心情既平静,又哀伤。原本我就看得很伤心了,你又在旁边弹这样的乐曲。我猜你一定练习了很久,比我弹得还好。天啦,我是说,我的音乐老师可是很有名气的音乐家,你学习了多久?”
如果只算今生的话也就两年,但是她加起来已经练了十多年了,这种对比并不公平,艾琳娜只能避重就轻,“我只是对这首曲子格外熟练。”
“如果你在晚宴上弹奏这首曲子,大家一定会非常震撼的,”薇拉忍不住感叹道,“它的表现力很难把握,我听到它从非常轻的音跨越到非常响亮的音,这种技巧难得一见,大家都喜欢更自由的节奏和更柔和的触感。”
艾琳娜不打算在晚宴或者舞会这种社交场合弹奏《月光》,那种场合只适合一些热闹的舞曲,没人会想在社交场合里听一首略显悲伤的曲子。
她转移话题道,“那你觉得《海伦》怎么样呢?”
薇拉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对她也太过苛刻了,尽管我知道这很符合现实,呵,现实里的贵族就是这么虚伪,但是你就不能对她好一点吗?”
“她会变好的,”艾琳娜保证道,“她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她会变得坚强起来,不再寄希望于父母的亲情,同时,她也会获得一个更好的结婚对象……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薇拉没好声气地说,“我认为的好结局是,她的父母幡然悔悟,将那个假货赶出家门,她会获得她所珍视的亲情,而不是……”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在现代,真千金“断亲”,甩掉偏心的父母是很正常的,而在这里,人们的观念显然还没有进步到这个程度,他们认为家庭非常重要,也赞美知错就改的品德。
艾琳娜不是一个“虽天下人吾亦往矣”的人,既然她所想的结局不符合读者老爷们对美好结局的展望,那改就好了。
“好的,”她从善如流,“那她的父母会把假货赶出门,加倍疼爱自己的女儿。”
“我只希望那一天不会来得太晚,”薇拉叹道,“鉴于你从前的表现,我很难不为此感到担忧。”
第17章 俱乐部里的秘密学会
收拾好东西交给女仆后,薇拉突然发出邀请,“今天是神秘学研究小组——神秘学会集会的日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忙过这一阵,艾琳娜终于有时间参观俱乐部,她当然也对这里的活动充满兴趣。
“那你跟我来,”作为领路人,薇拉熟门熟路地领着她走出音乐室,一边走一边介绍着神秘学社的情况。
据说神秘学会是俱乐部中最早成立的组织,在公爵大人还没创办俱乐部之前,就研究了几个仪式魔法,尝试恢复容貌,俱乐部成立之后,他立刻牵头聚集了一批同样专注于研究的同类。尽管受到他那可恶叔叔的盯梢,导致他难以频繁与学会成员交流,但他仍然极为重视神秘学会的存在。
说到这里,薇拉不得不提起异端审判所,那是专门搜寻像她们这样的存在,将其送上绞刑架的组织,是的,她们并不是这里唯一的异类,还有一些失去神智的怪物在外面游荡,然而,审判所的人可不会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区别。
那些怪物的起源至今尚无定论,但自由者们猜测可能是一些仪式魔法的失败或是某些诅咒导致的结果。这让他们备受威胁,因为审判所掌握的力量,肯定是自由者们远不及的,毕竟他们是离神最近的人。
“在两百年前,神秘学分为三类,”薇拉解释道,“占星术、炼金术和自然魔法,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形式的占卜,来链接十二位广泛信仰的主神,但人们很快发现,除了这十二位神,还有一些别的神,祂们的位置更加隐秘,很难用传统的方式来链接,因此出现了仪式魔法。”
占星术观察星星的运动来解读命运和神秘力量,炼金术除了对特定材料的处理,还包括制作一些神秘道具,而自然魔法则是直接运用自然的力量。
仪式魔法不同,它允许直接和神进行交易,十二位正统主神是拥有多少神眷实现多少愿望,概不赊欠。但小众神不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神眷,可以用代价来换,而这样的代价是不可逆的,也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所以我们就算获得黑卡蒂女神的信仰,也无法变回原来的样子,”薇拉淡淡地道,“公爵大人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将目光转向美神。”
“但是黑卡蒂女神的神眷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拐过走廊尽头,薇拉轻敲最里面的房门,“祂是巫术、魔法、亡灵、草药的女神,这意味着我们可以用祂的神眷来换取一些,能保护自己的力量。我们到了。”
门开之后,她们进入了一片烛影摇曳的空间。墙上的红色绒布挂幔映衬出古老的庄严感,搭配着青铜色的烛台,在微弱的烛光下,整个房间显得神秘而庄重。
一张橡木圆桌摆在房间中央,桌上散落着各种古朴的工艺品,包括水晶球、护身符、魔杖等。桌子上还放着一本巨大的魔法书,封面用金色的皮革装饰,上面镶嵌着精致的符文。桌子周围摆着几把雕花的橡木椅,仿佛在邀请成员们共同聚集。
屋角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香炉冒着淡淡的烟,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味。旁边摆着蜡烛、和各种瓶瓶罐罐。墙上挂着一些羽毛、水晶串珠和复杂的古代符号,每一样都显得非常用心。
“欢迎,”房间中一个身穿长袍的同类站了起来,朝她们走来,“欢迎来到神秘学会,薇拉,这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艾琳娜吗?”
“大名鼎鼎”的艾琳娜有点尴尬,她只能微笑着看薇拉行了一礼,介绍道,“是的,这是我的朋友艾琳娜,初次参加神秘学会的集会。”
同类同样回了个礼,看起来他也是贵族出身,“是的,你是对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大家都需要了解一些神秘学的知识。”
其他学员都向她们表示欢迎,并请她们坐下。
一位年长的同类向她们介绍目前的研究成果,众所周知,教会和审判所严令禁止人们私下研究神秘学,不仅是仪式魔法,正统的炼金术、占星术和自然魔法都在禁令之内。
他们有自己的考虑,毕竟仪式魔法失败的话,人们可能会变成怪物,而对其他知识的应用也会增加治安管理的难度,毕竟这里连警察都没有。
但对想要学习这些知识的人来说,可谓是困难重重,首先,他们得想方设法获得一些古老的书籍,通常以同样古老的文字记载,好在这些文字与拉丁语有相似的词源,通过对其的破译,能大致读懂它们的意思,其中两本译文就是公爵大人破译的。
然后,他们必须找到施展神秘学魔法(这里管它叫奥术)所需要的材料,这些材料千奇百怪,有时候他们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翻译错了,最后,就是根据这些魔法来念诵咒语,这或许是最简单的一步,但如果念错的话,后果可能比他们想的严重多了。
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什么“魔力”、“法力”,唯一所需要担心的只是对应神的神眷。
“怎么获得黑卡蒂女神的神眷呢?”听到这里,艾琳娜有点困惑,“毕竟我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去传播黑卡蒂女神的信仰?”
年长者博尔德点点头,“是的,这确实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好在我们有一些经验。”
黑卡蒂女神是巫术、魔法、亡灵、草药的女神,与夜晚、月亮和坟墓有着不同的联系,祂介于生死之间,或许这也是祂被禁止传播信仰的原因,祂拥有太多的神职,有一些还与十二位主神重合。
而神秘学会的同类们研究发现,由于祂掌控了很多神职,想获得祂的神眷拥有很多条途径,最简单的,就是教授草药的知识和宣扬亡灵的存在。
很遗憾,俱乐部里的同类都不是药剂师,也没接触过草药的知识,他们倒是知道一些奥术所需要的、关于草药的隐秘知识,但这怎么可能宣扬出去呢。
“我们写了一些亡灵的故事,”博尔德说,“效果还不错,女神似乎非常喜欢人们的恐惧。”
艾琳娜顿时跃跃欲试起来。
“而且,公爵大人还拥有一个蜡像馆,”另一位学员凑过来,神秘兮兮地低声说,“据说里面陈列着非常可怕的杀人犯蜡像,还有那些臭名昭著的历史人物,据说那里甚至有一个断头台处决的场景,开业的时候,整个卢恩顿都被震撼了。”
“我好像也听过这个消息,”艾琳娜回忆起这个报纸上刊登过的新闻,“当时很多小报都在报道这个蜡像馆,没想到是公爵大人开设的,他一定有颇受黑卡蒂女神的眷顾吧,不过……如果我们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取悦神明,为什么对于爱与美的女神黛狄特,大家都只局限于美这个方面呢?”
博尔德不禁叹了口气,“这确实是我们困惑不已的问题,有些人写了很多动听的乐曲,都是歌颂各种各样美好的爱情故事,但黛狄特女神始终没有眷顾,还有同类尝试过写感人的爱情小说,唔,用歌颂爱情来取悦黛狄特女神似乎不行,所以大家都放弃了。”
“难道和黛狄特女神的经历相关吗?”艾琳娜也陷入了苦思,如果歌颂爱情能够赢得女神的眷顾,她可有不少灵感可以发挥。
“据说祂是从海洋的泡沫中诞生的,”年长者简单地介绍了黛狄特女神的经历,因为艾琳娜年岁还小,平时很少出门,对黛狄特女神了解不深,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女神的过往,但是……怎么说呢……这经历有点眼熟啊,有点阿弗洛狄忒的既视感。
如果真和希腊女神阿弗洛狄忒有关联,那黛狄特女神其实并不是单纯的爱,而是带着欲望的爱,因为阿弗洛狄忒女神其实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被割掉的口口,扔进海里而产生的泡沫中诞生的。他们如果想获得黛狄特女神的眷顾,不应该去一味地歌颂爱情,而是去写一些更艳情的小说才对。
然而,就算艾琳娜是个读书人,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写这样的小说寄出去发表,因为在俱乐部寄东西要经过管家的手,而寄出去的地址肯定会被他知道,除非她自己偷偷寄,但她现在这幅模样,没有必要冒险。
艾琳娜收拾好心情,聆听学会的研究成果,他们的日常工作好像就是破译和实验,比如说,这周破译了一个简单的咒语“Abracadabra”,据说可以用来治疗发烧和炎症,但是他们尚不知晓与其配套的材料和仪式。
“不管如何,哪怕只是简单地刻在石头上,都能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分享的学员耸了耸肩,“书里是这么说的。”
等到聚会结束,博尔德喊住艾琳娜,让她留一下,他拿出一枚胸章,上面的花纹精致,变换着五彩的绚丽光芒。胸章的边缘镶嵌着微小的宝石,每颗都散发着微光,仿佛蕴含着不可思议的能量。
“这是一个变形胸章,它可以帮助我们变幻外形,持续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一天都无法使用。因为材料难得,且炼制较难,只有神秘学会才有三枚,”他将胸章收起来,“每次使用需要支付一些黑卡蒂女神的眷顾,同时也会导致对自身真实形态的短暂失忆。频繁使用可能对记忆力产生影响。”
“您的意思是?”艾琳娜不明所以。
博尔德微笑着解释道,“如果你愿意加入神秘学会,你就可以使用学会里的所有道具。当然,我们的要求相对较为严格,但我看到你的表现,我相信你是可以胜任的。”
艾琳娜问,“那么,具体有哪些要求呢?”
“只有一项,” 博尔德回答,“黑卡蒂女神的眷顾。”
第18章 都市传说的诞生
神秘学会的大部分魔法都需要消耗黑卡蒂女神的神眷,因此,获得黑卡蒂女神的神眷成为进入学会的门槛,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年长者说的是真的,只要激发人们恐惧的情绪,就能取悦黑卡蒂女神的话,艾琳娜脑子里有无数个点子,然而限于她这幅模样,也只能从文字入手。
这时她越发想要变成正常人的样子,甚至认真考虑起如果获得那枚胸章,是否可以偷偷离开学会寄信,以验证自己对美神的猜想。
“先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吧,”艾琳娜无奈地拿起笔,翻阅着学会成员慷慨提供的一些样本。
这些样本包罗万象,从最廉价的一便士小说,到流行的哥特小说,都有所涵盖,她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简单地分成三类。
一类是传统的一便士文学,为了在短小的篇幅里刺激人们的购买欲望,作者往里面洒了很多耸人听闻的要素,凶残的男爵、被下毒的贵妇、无情的赌徒、邪恶的浪荡子、外国公主和掘墓人,充斥着各种阴谋诡计、绑架、投毒、谋杀、暴力和血腥。
艾琳娜平静地看完了这一类的作品。在经历了后世R级片及类似情节的冲刷下,她面对“斧头刺入他的胸口,刺穿了胸甲,将这位骄傲的骑士摔倒在地,喘着粗气,发出痛苦呻吟”这样的文字,不仅不怕,还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只是单纯的血腥暴力描写,短视频平台被打上马赛克的剪辑视频都比这更吓人。
第二类是哥特式小说,要她说,和一便士文学也差不多,不同的点在于它的特色场景,地牢、城堡、森林、秘密通道。有一些惊悚的气氛,但不多。
最后一类就比较像她认知中的恐怖故事了,有几篇出现了幽灵和怪物这种超自然的元素,人们会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听到脚步声,会看到漂浮的桌子,穿着衣服的幽灵——是的,穿着实体衣服的幽灵,很奇怪,这让艾琳娜非常困惑。为什么幽灵非得穿衣服?她甚至看到了“幽灵为了保护自己的体面去追逐衣服然后被消灭”的情节。
不是,有病吧?这衣服是非穿不可吗?她吐槽着,虽然不穿衣服确实很不体面。
除了幽灵,怪物也占据了一点篇幅,甚至写得比幽灵好多了,描写得惟妙惟肖的,可能因为写作者本来就是怪物,对自己的描写比较得心应手。
除了超自然元素,还有一些描写了精神疾病,与现代华国恐怖片在这里达到了高度的一致。比如说,一位生病的人被一只黑色的猴子缠上,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到这只猴子,他试图找医生,却激怒了这只猴子,被教唆自杀身亡,放在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人或许有精神分裂。
将所有样本都看完后,天已经黑了,艾琳娜点上煤油灯,正准备先休息一会儿,格蕾斯端着餐食来找她。
“我就知道,你不在房间的话,一定在这里,”格蕾斯拿开银质食物罩,将食物一样一样从银质托盘上拿出来,今天的晚餐很丰盛,一道烤牡蛎作为开胃菜,接下来是奶油汤、一道烤鱼、一份蔬菜沙拉、新鲜出炉的面包,以及艾琳娜喜欢的朗姆酒布丁。最后是饭后饮料,满满一杯冰镇香槟。
艾琳娜拿起刀叉开吃,不忘问,“你吃过了吗?”
“当然,”格蕾斯浅浅一笑,“你今天又呆在写作室里做什么呢?这里简直是你的第二个家了。”
艾琳娜叹了口气,“老实说,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说还怪瘆人的,我在看一些俱乐部里人写的可怕故事,你看过吗?”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那些故事,”格蕾斯双臂抱住自己,“我还小的时候,我哥哥就喜欢在晚上的阅读时光读那些恐怖的故事,把我们全家都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