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来小馆因为生意好,已经扩大成常来酒楼。胭脂铺子更是开了第二家分店,利润也翻了倍。
虽说如今凭着吴容秉的关系,早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吃喝不愁。可靠别人养和自己有能力自给自足,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吴容秉条件好,那是她的底气。可若她能凭自己能力赚到钱躺平,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生意不错。”叶雅芙笑着,眉眼弯弯的,“真是不敢想,不过才入京两年不到,竟就在这京城站稳脚跟了。”两年前,她还背着背篓跟着桂花婶子钻深山去采药呢。
那个时候,说句“一穷二白”,也是不为过的。
那时候从不敢想自己能有今日的日子,只一文钱掰成两文钱花,盘算着如何多挣点钱。
可见她赌吴容秉这张牌是赌对了的,她供他读书、考科举,如今,当真是靠着他在这燕京混得风生水起了。只是,事情比她想得还要顺利一些。
见妻子提起她的那些生意来就高兴,吴容秉心中也很为她高兴,于是笑说:“莲娘的事你不必再管,往后余出来的时间,你只好好做自己的事。但也别太累了,记得休息。”
“嗯。”叶雅芙自然应下。 。
吴容秉如今在朝堂上正炙手可热,官也升得快,自招人眼热。
而冯裕贤冷静下来后,一边继续打探那位高僧的消息,一边则着手暗中主动去巴结一些朝堂上同吴容秉意见相左之人。
甚至,亲自做了场局,把自己亲妹妹吴心莲送到了一位老王爷的床上。以此向老王爷示好,再借老王爷的权势,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冯裕贤凭此,也又渐渐在朝堂之上有了一些势力。
不再是如之前一样,猫嫌狗弃,谁都冷着他、远着他。
这老王爷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同先帝是一母同胞之亲兄弟。哪怕是当今天子,在这位老王爷面前,也得略低个头,给足他老人家面子。
吴心莲成了惠老王爷新宠,正得老王爷喜爱,自然趁机在老人家面前力荐自己兄长。
而吴心莲自己,根本也不在意是不是做妾的。她要的就是荣华富贵,只要能过好日子,能吃喝不愁、有使不尽的银子,出门呼奴唤婢,哪怕是做妾,她也心甘情愿。
她深知自己如今同二哥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所以,吴心莲也竭尽全力去吹枕边风,尽力帮自己二哥哥。
吴心莲如今的处境,吴容秉自然知晓。
但他也并不奇怪,只觉这样的事,是他们兄妹做得出来的。
叶雅芙倒是有几分担心在:“她如今做了惠老王爷的妾,不会背地里吹枕边风,让惠老王爷刻意针对你吧?”安国公府再怎么威风,也只是国公府,那惠老王爷可是皇族,是天子亲叔。
对此,吴容秉倒是不担心,只说:“惠王有威望,但无权势。纵然他有那个心,也不一定有那个力。何况,据我所知,他老人家只是风流了些,倒不算奸恶之人。”
“这么说……此事倒不算棘手?”叶雅芙只关心吴容秉是否有麻烦,若是那兄妹二人的骚操作并不会给他带去太大的影响,叶雅芙也懒得去多管那
些有的没的。
吴容秉笑说:“朝堂上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但我向你保证,此事绝对不算棘手。”
“那我就放心了。”有他的保证,叶雅芙倒是宽了心。
得了威风的吴心莲,立刻摆着仪仗风格回了梨花巷吴宅。
吴兆省身为读书人,对女儿与人为妾一事十分不耻。
他就知道,女儿落去了那冯裕贤手上,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老王爷都多大岁数了?女儿才多大。如今是风光,可难道她要一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了?
而且还是为妾,相当于是卖身给了惠王府,身契都捏攥在人家手上。
她这么做,难道没想过她自己大哥吗?她与人为妾,低人一等,往后要她兄长在朝堂上如何自处。
“你当真糊涂,你怎可……”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无用。何况,她如今身份特殊,吴兆省还不敢再以父亲的身份教育和指责,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能祸从口出。
心中有万般苦楚,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吴心莲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却很不喜欢听他说这些教训她的话。
她今日回来,是耍威风来的,不是听他训斥来的。
如今的吴心莲,打扮精致,衣着华贵精巧。只见她穿金戴玉,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高坐在上位,居高临下说:“我有今日的这一切,都是靠自己拼搏来的。我如今深得老王爷宠爱,我的话,老王爷很是愿意听,我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可不一般。哼,爹之前不还打算让我嫁个穷酸秀才吗?若真嫁了秀才,我哪里来今日的威风和体面。”
吴兆省痛心疾首道:“好与不好,不能只看眼前一时,得看长久。算了,我与你说不通。既然已经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为父只希望你这繁华富贵日子可以过得久一些。再别无它求。”
吴心莲却不以为然,冷冷丢下一句“那我们走着瞧好了”后,拂袖施施然而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吴兆省又沉重的叹息一声。
吴清泰见父亲这些日子为着姐姐之事都劳神得瘦了、憔悴了许多,便宽慰说:“爹也不必太自责,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这就是她的命。日后不管富贵和灾难,只要她自己能承受得住就行。如今不管是大哥、二哥,还是阿姊,他们早不是我们父亲您可以掌控的了,既然掌控不得,不如彻底放手。你我父子,不如就好好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好了。”
被小儿子这么安抚几句,吴兆省倒有几分豁然开朗之意,于是望向身旁幼子,笑应:“三郎智慧,为父听你的。”
第13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京城虽富贵,可暗云涌……
吴心莲突然麻雀飞上枝头,就以为自己成了凤凰。
如今风光了,只去父亲那儿刷存在感可满足不了她内心的私欲。对父亲,她虽有怨恨,但却不多。她更多怨恨的,还是大哥一家。
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之后他们夫妇发达了,也不曾想着自己、给自己捞些好处,她就更对他们心生怨恨了。
如今,不靠他们,自己一样飞黄腾达,吴心莲少不得得过来一趟,好叫他们瞧一瞧自己眼下的威风和体面。
吴心莲的事,连吴兆省都知道了,吴容秉夫妇又怎可能不知道呢?
惠老王爷的风流韵事,早传得燕京城内大街小巷的人尽皆知。
前几天,杜老太君还在叶雅芙面前提起过呢,说她那半个亲的姑子实在不像话,好好的闺女摆着外头正经的正头娘子不做,非去做人家老王爷的妾。
这王府里的日子是富贵,呼奴唤婢的,穿金戴玉,生活质量的确是会上升几个阶层。
可也不想想,再怎么荣华富贵,那也是妾。
若老王爷日后一个不高兴,直接发卖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妾是什么?卑贱之人,连自己的生死、自由都不能握在手中的。
而且她自己眼皮子浅,害她自己就算了。如今,她也害得容秉在朝堂上被人嘲笑。
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可到底共着一个爹,她同容秉有血缘之亲在。
她这个做妹妹的给人家当了妾,做了奴婢,岂不是令她兄长在同僚间也跟着低人一等,抬不起头?
她自己作贱自己,杜老太君倒不会管太多。只是,她的行为影响到了自己外孙,杜老太君就少不得满腹牢骚的抱怨了。
叶雅芙对此倒不惊讶,毕竟太了解那对兄妹的品性了。他们兄妹两个聚在一起,又能搞出什么好事来呢?
吴心莲眼下处境,算是在她意料之内。
哪怕之前已经猜到了她会走这一步路,叶雅芙也没多加阻拦。
她已经想过,与其费那个心思去硬管吴心莲的事,不如省点心力下来,好好过自己日子、好好经营自己生意。
“不是没管过她,前些日子我还为她奔波,给她物色相看对象呢。可她嫌我给她物色的人穷,不肯相看。她就不是个愿意踏踏实实老实过日子的人,品性已经这样,再想改正,已经来不及。索性就不去害别人了,由着她去吧。我想,夫君的声誉,或许会因此而受一些影响,但只要夫君有大才,能做成大事,陛下、包括百官,都是有眼睛的,他们不可能会一直抓着这点小事来诋毁夫君的名声。”
杜老太君也觉是这个理儿,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也交代了:“她同她的那个二哥,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人。既无药可救,便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叶雅芙心里正是这样想的,所以,自然是极力附和着她老人家。
虽心中不悦,可事情既已发生,她老人家也没一直念叨,徒惹人心生厌烦。所以,说了几句后,就没再提起过。
如今仍是常往这边来看外孙、外曾孙,但却再不提这件事。
叶雅芙就猜到吴心莲如今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必会想尽法子来自己跟前显摆。
她原也猜过,她会怎么在自己跟前来摆这个谱儿。却没想到,这虎妞竟直接找上门来了。
她不会以为她如今略得那老王爷的宠一些,就算是王妃待遇了吧?
王府的侍妾,再得宠也是个妾。她是堂堂正五品官儿的夫人,安国公府嫡亲的外孙媳妇,她倒是想看看,吴心莲这大傻冒如何在她跟前摆这个谱儿。
叶雅芙没有怠慢,忙让身边得力的嬷嬷去将人请进门来,然后设好茶好点心招待。
毕竟是惠王府的人,看在惠王老夫妇的面子上,叶雅芙肯定也会做足了面子功夫。
吴心莲一进门,叶雅芙只觉自己双眼要被闪瞎了。
看着她的打扮,叶雅芙倒也没多说什么,只笑着招呼她坐。
吴心莲毫不客气的,就在叶雅芙身旁的主位坐了下来。
“大嫂现在后悔了吗?”她微抬起下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若早得知我能有如今,想之前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情吧?”
叶雅芙懒
得计较她的失礼,闻声只抿嘴轻笑一声,然后严肃道:“不管是我,还是你兄长,都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但每个人价值观不一样,或许你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往后,就只在乎眼前的一时小利,所以……也没什么好谈的。”
“莲娘,你也不必来我跟前显眼,看在惠王爷的面子上,我自会好好招待你,但你爱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不惜拿自己的后半生为赌注,我也没必要尊重你。往后各过各的日子吧,也别再来往了。”
从嫂嫂这里没得到她想要的,吴心莲自是不甘心的。
“嫂嫂不会是嫉妒我吧?”
叶雅芙都想笑。嫉妒她什么?
摆着自己年轻力盛、身强体壮的英俊相公不要,却去要个七老八十的老者?
若非是怕不礼貌,会得罪人,叶雅芙还真挺八卦的,她很想问问那老王爷可还有那方面的功能了。
不过她也挺佩服这吴心莲的,还真下得去嘴。
“嫉妒嫉妒,怎能不叫人嫉妒呢?毕竟,我这辈子怕是也住不进王府里去。”叶雅芙反话正说,言词轻浮。
吴心莲自然听得出来她不是真心羡慕的,于是拧起眉毛,怒道:“你不敬我,就是不敬王爷。嫂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叶雅芙这才说起:“已经入冬,惠王妃于王府中设下冬日宴,也给我递了请帖。我心中感激老王妃对我的看重,自然对她老人家十分敬重。吴姨娘慎言,否则,你就是在挑拨本夫人同老王妃的交情。若惠王妃真怒了,你可担待得起?”
吴心莲再嚣张,也不敢嚣张到惠王妃跟前去。所以,叶雅芙搬出了老王妃来,吴心莲便不敢再轻易的口出狂言了。
可那口气憋着实在难受,吴心莲双拳攥起,气呼呼走了。
望着她愤然而去的背影,叶雅芙撇了下嘴,其实也觉得挺无聊的。
丫鬟红叶奉了新煮好的汤羹来,倒说了几句为主子抱不平:“夫人您对她可谓是掏心掏肺,她却不领情,可见不是个聪明的。”又说,“眼下得了势,心里又一直憋着口气,且奴婢看她心术不正,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背后中伤人的事来。夫人,您还是小心些为好。”
红叶从前是伺候杜老太君的,她自幼进府,一心一意跟在杜老太君身边。如今,被老太君指到叶雅芙身边侍奉,也是一心一意对叶雅芙这个新主子。
红叶自幼生活在深宅大院里,寻常见的、打交道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了人心险恶。
哪怕安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各主子之间也是明争暗斗的。
少夫人心性纯善,红叶自得时刻提醒她,防备着些那些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