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坠在了软卧里,唐乃的脸颊愈发晕红,萧逐晨弯下腰,和她呼吸相闻。听着她愈发混】乱的呼吸,看着她微张的唇瓣,喉咙就愈发紧】缩。
那里,本该是盛放酒液、酿出甜酒最佳的地方……
直到眼底因为隐忍变得发红,他咬牙道:“这次,我就放过你的唇舌。但我会在更加甜香的地方找回来。”
说完,将宽大的毯子覆住她,微微低下头去。
唐乃本来昏沉,如同沉浮在酒液里。困倦与热】意反复拉扯着她的神经,她正要闭上眼,突然感觉到腹部一】热。像是有一条蛇从岩浆里游出,带着饥】渴和凶意要钻】入她的身体里去。
唐乃瞬间弓起身体,却因为身体的弯折反而更加方便了对方,让他更加容易陷入这一片最软最深的湖。
她不自觉地轻】颤,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感觉自己真的要被野兽咬穿腰腹,掏走所有的内脏。
他真的要吃掉她吗?
唐乃在混沌之中想,还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真身,所以要逼她现出原形呢?热】意和恐惧积攒,她不得不蜷起脚尖,五指陷入毛绒绒的毯子里,却不知自己何时抓住了他的头发,惹得野兽闷】哼一声,得到更加凶】猛的报复。甚至是怕她逃跑,利爪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的腰腹更加向尖锐的獠牙里送去。
要害被猛兽叼住、啃噬,唐乃根本不敢剧】烈呼吸,只能像是被吓得麻木的小兽,僵硬着身体,偶尔才现出一点震】颤。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唐乃以为自己要被啃食殆尽时,外面突然传来守卫的声音:
“王、王爷!圣上突然得了一只白狐幼崽,请您去看呢。”
半晌,萧逐晨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唇上全是酒液,大半壶酒都被他喝光,然而眉宇里还全是不耐与不满。
他抱着唐乃,声音沙哑:“告诉圣上,本王这就去。”
守卫的声音不见了,萧逐晨看向唐乃,见她哽咽地看着自己,心中又是酸胀又是愤怒。给他喝毒酒的时候不怕,被他啃了两口就怕成这样。
他还真能吃了她不成?
胡乱地抹去她脸上的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躁】动的血液,他咬牙道:
“在这里等着我。不许出门,不许回到……李绅那里去。否则的话,我就真吃了你。”
唐乃赶紧点头,一动不动表示自己不会走。
萧逐晨这才放心,将她的里衣拉好,又用毯子牢牢将她裹住,这才冷了气息大步走出帐篷。
来到门口,看两个守卫瞬间站直身体,他皱眉道:“看好她,不能让她出来,也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即便是……肃亲王。”
“是!”
唐乃被包成了春卷,她勉强止住哽咽,问系统:
“系先生,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呢?为什么要吃我呢?”
【哪里是这种“吃”……他在边境打仗打习惯了,又喜欢狩猎,许是经历过茹毛饮血的日子,所以偶尔想吃人。你不用怕,唐僧被妖怪吃掉时候还要上蒸笼呢,他不敢直接吃你,也许只是先……尝尝味。】
唐乃更不知道该不该害怕了。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完成了,等剧情的时候要离他远一点,这里很危险,最好躲起来。】
唐乃勉强坐起来,她虽然没有喝酒,但被酒气熏得晕晕乎乎,勉强找到理智,想着要躲起来,但必须要先走出这个帐篷。
可是要先出帐篷,得躲过守卫呀。
如此想着,却听到一声鹰叫,海东青突然飞了进来,还未等她瞪大眼。
门帘被掀起,门口新来了一个换岗的守卫,对方指了指海东青,转身就冲了进来。
还未走两步,就看到落了一地的衣衫和珠钗,脚步越来越沉重,直到走到里面,看见她先是一愣,接着摘下了面罩。
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怒气的脸:“白姑娘……你果然在兄长这里……”
第079章 古代的小舞姬(二十四)
唐乃勉强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是萧逐星, 他怎么还穿着守卫的衣服呢?
海东青在帐篷内转了一圈,看到唐乃后突然尖利地叫了一声,带着怒气就冲了过来。然而翅膀刚掀起来, 就被萧逐星挡在身后。
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随时要倒下的模样, 然而脚步却十分坚定地大步向她走去。
越靠近, 就越能看清她潮】红的脸颊,还有混乱的被褥。他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了。
来到她的床前时, 他刚想说什么先止不住地闷咳两声,最后咬着牙问道:“你们刚才……他刚才都做了什么了?!”
唐乃还有些晕乎乎, 她努力掀起沉重的长睫, 有些反应不过来:“谁呀……”
“我兄……萧逐晨!”
唐乃想了想:“在、在喝酒呀。”
“喝酒?”
萧逐星瞬间苦笑, 不知道该气这个太过敷衍点答案,还是该笑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实:“喝酒……他恨不得把你都化了把你喝下去。哪里会有心情喝酒呢……”
一想到这里, 心中又冷又气。自从她被兄长赶走之后,自己就夜不能寐。每日想找机会找到她。终于让他等到时机, 知道兄长要参加围猎, 于是想方设法混入了守卫里。
他利用海东青, 说要将它抓紧来才有冲进帐篷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一意孤行又会引起兄弟之间的矛盾, 然而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许多,只要能见她, 反目又如何?
他做好了直接将她带走的打算,然而一进帐篷就看到满地的衣衫,又看到她软得坐不起来的样子,瞬间就觉得胸口一痛。
原来……是他来晚了。不, 是他来得不是时候……
霎那间,之前的焦急瞬间全都化作了另外的怒火和委屈, 他的眼圈都红了。
唐乃瓮声瓮气地说:“是酒啊,他把酒都喝完了。”
萧逐星回头看到掉落在衣裙上的酒杯,落在地上的的酒壶,怎么可能只是喝酒,这酒就是这么喝的吗?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破碎得不成样子:“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么……酒杯都掉在外面,他是如何喝的!?”
唐乃勉强听清萧逐星的话,一垂眸还赖在长睫上的水珠就颤颤地落下。她摇了摇头,像是被蒸透的春卷,外面包裹着的毯子松散,里面的馅儿也快化掉了。
“我没有骗人……他说要惩罚我,没有酒杯也能喝……”
此时,包裹着她的毯子微微滑落,露出颈窝处鲜红的印】记。一看就像是被反复舔】舐过的痕迹。本应是红梅的颜色,却像是红墨一样洒进萧逐星的眼底,他的唇瓣抖了抖,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喝的、他竟然就这么、这么厚颜无耻!”
这两个人,已经亲密至此了么。她还在维护兄长,难道就、就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吗?
他的声音沙哑,胸膛起伏之下竟然没有咳出声,只是红着眼眶问她:“盈穗,当初……当初在温泉前,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唐乃强打起精神,她记着系统说的话,这里太危险了,她不能再和萧逐星叙旧了,于是道:“不记得了。我要走了,你要在这里接着等萧逐晨吗?”
听她如此无情的话,萧逐星几乎要呕血,她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如果真不记得,岂不是还惦记着要接近兄长?如果假不记得,更说明她对自己无意。
萧逐星的呼吸都在颤抖,他皱着眉看着她,难以支撑的模样:
“我怎么会让你走……我想知道,你是选定了兄长吗?为什么就选定他了呢?”
因为剧情,就只能给他下毒啊……
即便是在混乱之中,也想到不能说出任务的规则,她只好说:“只能选他啊……”
萧逐星的眼底彻底溢出了水液,他勉强呼吸着,哑着嗓子问:“为何?当初你明明第一个选的是我……第二个也是我。你对我们两个都无意,也说过谁都可以……为何只短短几天,你就改了主意只选他了呢?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还是我哪里做得比他少呢?”
唐乃被他的一大串话说得云里雾里,下毒的时候不能随便选人的。然而她已经不能再思考了。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困倦和醉意就袭上了她的脑海,她勉强才不能睡过去。
她摇着头,然而脑袋一晃晕眩就袭了上来,她恍惚地就要倒下,但想到系统的话,还是勉强开口: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我要走……”
话音未落,唇瓣就是一麻,带着混乱的气息就堵了上来。
“唔……”
萧逐星的眉心也倏然一动。
这个吻间隔了几天,他却觉得已经分别了好多年。比他梦中的还要柔软,不知是否是她太过香甜,他在她的唇齿间没有尝到丝毫的酒气,一瞬间这股熟悉的甜香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萧逐星的心脏鼓动,喉结忍不住一】滚。
红着眼问她:“他刚才是不是就是这样……”
唐乃摇头,但他已经看不得她的偏袒了,于是一路顺着红痕低下头去。
“我也如此地做,是不是就能让你多偏袒我一点?”
混乱的呼吸混合着破碎的轻啄,一路绵延。唐乃本就没有平复下去的身体又浮出了颤】栗,她彻底软了下去,被迫挺起胸膛挂在他的臂弯。
真的走不了了……为什么又惩罚她一次,是不是他也要吃了他呢,还是想用嘴巴的温度将她化掉,像是喝酒一样将她喝光……
萧逐星顺着红色,然而却发现这抹红一路绵延到毯子之下,越是向下,他的心脏就越是缩紧,酒香、清香混合在一起,像是他们之前织过的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快绞碎他的胸膛。
他带着愤怒和冷意想抹除掉萧逐晨留下的痕迹,然后再一次问:“这样可不可以?这样你还是要走吗?”
唐乃泣不成声,她勉强哽出两个字:“要走、要走……”
萧逐星的瞳孔一缩,他还有哪里做得不对,还有哪里做得不够?
倏然,他想到也许问题不是出现在这里,而是上次。在温泉里,那一次她就改了主意。
上一次,萧逐晨在温泉里的水底……
他的唇瓣一抖,立刻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他红着眼看着她,突然倾下身体。
————
萧逐晨看到了皇帝得到的那只小白狐。没受到一点伤害,听说是被士兵在洞口边抓住的。白狐在萧国属于祥瑞之兆,第一天打猎就遇到此事,皇帝龙颜大悦。
李绅赶紧跪下,三呼万岁。恭喜圣上喜得祥瑞,但若有幼崽,那母狐定然在附近,若是能捉得母狐,更显得这是风调雨顺之年。
皇帝眯了眯眼,让所有人全力选找母狐。
萧随风转动碧珠,笑了一声。
设宴庆祝之时,见萧逐晨捏着酒杯,以往不苟言笑的脸今日却不知为何有了一点笑意,他不由得来了兴趣:
“逐晨,可是遇见了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朕听听,让所有人同喜。”
萧逐晨摇头,只道是难得出来,久不捕猎,想放肆一回。
他喝下一口烈酒,先是一顿,接着想到什么一样勾了一下嘴角,仿佛喝的不是辣口的液体,而是天上的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