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湖既是王庭百姓赖以生存的水源,也寄托着他们浪漫美好的感情,听说在湖边许下愿望的情人能永远恩爱幸福。
唯一的观众已经到场,夜风冷冽,姜从珚不再拖延,缓缓抬起胳膊,轻勾足尖。
一道清脆的铃音响起,这才叫人注意到她雪白的足踝处带着几串精致的金玲镯,正随着她的动作奏出美妙的乐音。
不同于铜陵园那次剑舞的冷冽,她这次跳的舞柔和而婉转。
她确实没学过跳舞,那些专业的舞技也做不出来,一只手自然地曲在身前,另一直胳膊舒展在空中,脚下小步微动,裙摆绽放,披帛随风荡漾于空中,时而成为她的道具,一张雪白的美人脸在其中时隐时现。
专业的舞姬动作沉稳华丽,看客惊艳于她们高超优美的技艺,她虽动作简单,哪怕只是个转圈,却都带着独特的神韵和意境,身姿飘逸灵动,倒叫人注意不到舞技如何,只沉浸于这绝世姝丽的美妙姿态中。
星光映着粼粼湖光和烛光,她几乎要与身后的星辰融为一体,却又茕茕孑立,遗世独绝。
姜从珚临时抱佛脚学了一段舞,并不长,不过三四分钟就结束了。
直到她停下动作,男人还陶醉其中,似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姜从珚微微喘气,见他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突然有点没底。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效果了,特意选了这个地方,利用夜色和灯烛营造的氛围来弥补技巧的不足。
“怎么样,喜欢吗?”她轻声问。
男人这才仿佛回了神,眸光一收,哑着声音道:“喜欢。”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一支舞,比梁国那次还要美。”
那次看客很多,而这支舞,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她也只为了他一个人跳。
“你不是哄我吧?”姜从珚微微提起了嗓子,细细地说,声音轻柔婉转。
“没哄你,在我眼里,你就是最美的。”拓跋骁发自内心地说。
不管是不是哄她,亦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能给出这样的反馈她其实是开心的,毕竟她也用心准备了。
为了给他惊喜,练舞时还不得不避着他,偷偷摸摸的。
一阵夜风袭来,姜从珚不由轻颤了下,“我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
拓跋骁这才终于从刚才的旖旎梦幻中抽离出来,忙上前将她搂到怀里,去摸她的手,果然一片冰凉,有些懊恼,“天这么冷,怎么还t穿这么薄的裙子,冻病了怎么办?”
姜从珚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汲取温暖,“我里面穿了夹衣的。”
舞衣要轻薄飘逸才好看,她身材纤细,穿上夹衣也不臃肿,但也不能太厚,一时半刻倒不妨事,太久确实容易着凉。
拓跋骁想起她娇弱的身体,前两个月还病了两回,不由分说解下外衫给她披上,然后将人横抱,大步往回走。
这个点了外面没多少人,夜色又黑,倒不怕被人看见,姜从珚便乖乖圈着他脖子。
男人先前还一本正经地关心她,一回屋就变了。
她仿佛一只被野狼叼回窝里的兔子,男人大口大口享受起来。
姜从珚被他亲了会儿,舞衣上的披帛垂到了地面,腰带被扯落,衣领滑落肩头,露出一片羊脂白肌。
拓跋骁深吻了她许久,继续往下,手也探进去。
姜从珚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却还惦记着没卸妆,喘过气来后忙道:“你让我先洗洗脸。”
拓跋骁却道:“没事儿。”
但他还是顿了下,抬起头看她,刚才在外面没来得及细看,现下才发现她平日素白干净的脸蛋描着的精致妆容,他不懂女人的化妆说不上具体化了什么,只觉眉毛好像浓了点,五官比没化妆时艳丽了些,可整体还是淡的,又因为她本身清冷的气质,使得这份美貌明艳而脱俗。
那些神话传说里的仙子大概也就长这样了吧,不,她比那些仙子还美。
拓跋骁突然把她抱起来,行至窗边,将她放到了旁边的高脚书桌上。
这窗户用的是昂贵罕见的琉璃瓦框的,现在天气渐冷,就算不开窗白日里的阳光也能透进来,比烛火明亮,还能晒到太阳,她偶尔坐在这里看看书,十分怯意。
书桌不大,此时桌面归拢得整齐,只有一侧放了本她今日在看的书,被男人的动作被扫到旁边的榻上,书页发出“哗哗”声响。
“你又想干什么?”姜从珚低低斥了一句。
她坐在高桌上,后背抵着窗户,男人面对她站着,之前虽不是没有过,可仍叫她有些羞涩,尤其离了床,男人仿佛更兴奋了。
拓跋骁低头看她,眼神近乎痴迷,“你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应该住在月亮上。”
姜从珚回头看了眼,隔着琉璃窗,一弯浅浅的月色正挂在半空。
他不回答自己,反而说这些跳脱的话,她撇过脸,“世界上哪儿来什么仙子,我要是仙子,肯定施法定住你,哪里会容许你对我这般。”
男人笑了,却睥睨狂傲,“说不定真有呢。不过就算你真是仙子也被我这粗野的凡夫俗子拉到这凡尘来了,跟我一起享受这人欲极乐。”
姜从珚被他说得羞赧,去捂他的嘴,男人就顺势啄吻她掌心,又逼得她收回手。
拓跋骁是真觉得她跟仙女一样,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情都缺少凡尘的烟火气,唯有被自己弄得没法了,才会哭着软着声音求他,他也最喜欢这般模样的她,好似她所有情绪都被他掌控。
理智告诉他不该让她哭,可他是个禽兽。
正如现在,他也还想见她哭。
两人虽说着话,男人动作一直未停,舞衣松松垮垮地勾在臂弯处,露出大片雪白锁骨和柔腴,两只兔儿堪堪跳出来,他却没继续往下褪了。
天气冷,就这么穿着正好,而且,如此半露不露也别有一番风情。
男人一手握在女孩儿后颈,一边亲她一边空出手解自己的。
衣料垂落到底,他随便踢了脚,掐住了她的腰,伴随着轻灵细碎的铃音,两条匀亭洁白的腿在裙摆中若隐若现。
姜从珚轻轻闷哼一声,咬住唇。
第149章 “珚珚,我们要不生个……
他有点急。
虽做了一年多夫妻, 可两人体格差得这般多,男人如果没有极尽耐心地挑逗的话,初时她多半还有点不适应。
她有些气他又这般,扶在他肩处的手重重掐了一下, 拓跋骁低声吸了口气, 肌肉却绷得越发紧了, 犹如一块块鼓起的硬石。
这叫她不由想起了骊鹰, 也是这般肌理分明, 肌肤油亮光泽, 每一次动作都能清晰看到肌肉走势,极具生命力和力量感,但男人的表情和眼神,让这副健美的身躯多了分别样的色气。
厮磨片刻,拓跋骁感觉她渐渐也动了情, 终于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她肉身娇贵受不得疼, 他就将自己的大掌垫在她后背和窗户中间,既不让她硌到,又能控住她往自己面前送。
小桌明明是靠墙放着的,后面似乎也不稳当了,尤其离开墙面出现缝隙后,随着男人的动作竟摇晃起来。
她足踝上的金玲镯还未来得及摘, 随着身体不住作响, 时急时缓,在这寂静的夜晚中跟两人的呼吸交缠融合, 形成一道独特而暧昧的情乐,又更像是男人的战鼓,鼓舞他冲锋向前, 直至敌人完全缴械投降。
姜从珚坐在上面,脚尖不能着地,被晃得十分没有安全感,生怕他某一次动作太大便叫她摔下去。
“你放我下去……”她嗓音都变了调。
男人闻言,不仅不放,还似故意般将她的腿勾到自己臂弯,这样一来,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抓住他的肩或是环住他的脖子才能稳住身体。
“你要是故意……折腾我,我要、要恼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明明是威胁的话,偏男人根本不怕。
“我今天生辰,你就纵我这一回,嗯?”
“……”
明明已经送过礼物了,可现在男人还要讨另一份“礼物”。
不等她说拒绝的话,拓跋骁低头再次封住她的唇。
小时阿母还在时会帮他过生辰,阿母去后他就再也不过生辰了,他最重要的人不在,这样的日子只会提醒他现在的孤单,可现在,他有了她,她会给他准备礼物,满足他的心愿,尤其,有了这个借口,他就更能为所欲为了。
要是以后生辰都这般,他只恨不得每月过一次。
姜从珚被男人抱了许久,随着深夜气温越来越凉,他终于肯放她回到床上。
新打的大床跟去年那张大差不差,稳稳当当,开阔空旷,男人没了束缚,几乎使出了浑身蛮力。
一直到子时过半,在她强烈的要求下,男人才终于肯放过她了。
拓跋骁抱着她去洗漱,姜从珚发现脚踝上的金镯还没取,正要去解,却被男人抓住踝骨。
他手掌大、指节长,一手就能轻而易举覆住。
“你让我取下来。”
刚说完这话,却见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看,眼神似在迷恋幻想着什么,她蓦地想起从前发生过的事,十根脚趾都忍不住蜷起来,只觉脚上的肌肤火辣辣的。
“别取,就这样,好看。”男人低低说,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
“……”变态!
姜从珚不肯,实在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还想挣扎,却被他抱着去了浴室,只在空中留下一串清脆铃音。
新建的院子,布局比原来更方便了。
浴室旁边连着一个小小的锅炉房,墙中间埋了一截管道,在旁边提前烧好热水,直接打开这边的开关就能放水,算是个半自动的水龙头,以后不用侍女费力地提水进来了,正好两人也不喜欢被打扰。
拓跋骁自然十分喜欢这么巧妙的设计,就算她叫侍女都歇下了也不妨碍他。
清洗完,重新躺回床上,他照常将她揽进怀中,姜从珚已累得半昏半睡,却忽听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珚珚,我们要不生个孩子吧。”
简单一句话,却似道惊雷劈开姜从珚混沌的脑海,惊得她撩起眼皮,困意烟消云散,仿佛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身体霎时僵成了石。
“什么?”她气息微弱地反问了句,似想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们生个孩子吧。”拓跋骁重复了遍,大掌也贴到她腰腹上。
她小腹一如既往的纤细平坦,说起来他也有点疑惑,两人成亲一年半了,同房次数不少,她却还没怀孕。
难道是他不够努力?拓跋骁不由这么想。他倒是想多努力努力,只是她老拒绝。
“你想要孩子吗?”姜从珚声音发颤,喉咙里仿佛有根弦在紧绷。
这其实是个白痴问题,他当然想要的,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来。
过完生辰他就二十二岁了,其他男人这个年纪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他还是王,确实需要孩子,生个继承人更能让下面的追随者t放心。
果然,拓跋骁的回答跟她想的差不多,“……今天段目乞问了我一句,我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的,你不是挺喜欢弥加,还经常让他过来玩儿,我们自己生一个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别以为他没发现拓跋勿希那得意的表情,他跟他只差了三岁,拓跋勿希儿子都好几岁了,他却连个音儿都没有。
草原上的男人更追求子嗣繁茂,一直生不出孩子是会被人耻笑的,拓跋骁虽还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但不少人私底下肯定会议论几句。
“要是生个男孩儿,我以后就教他骑马射箭,让他成为一个勇猛的勇士,要是生个女孩儿嗯……我还教她骑马射箭,你教她读书,这样她就既美丽又不会被那些毛头小子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