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泉:“应是如此。”
承武帝:“你可找到证据?”
梁泉跪地:“陛下,请恕臣无能。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却什么都查不到。就连十四殿下一事,臣也处处落人一步。”
承武帝:“你在朕身边,办事一向妥帖,此回别说你查不着,朕都被这些个人闹得云里雾里。且各个还躲着朕。”
梁泉:“陛下,那可要召谁来问问?”
承武帝摆手:“不必,再过两日就是皇后的寿诞,宫宴上,所有人都得出席,到时再说。朕倒要看看,这些人在耍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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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议事厅。
一听钟嬷嬷就是当初劝说澜真公主去城外寺庙之人,澜真公主几人的视线都看向钟嬷嬷。
沈知诺有些惊讶:【钟嬷嬷可是时常跟在我姑姑身边的心腹嬷嬷,她为什么要劝我姑姑去拜佛,她被人收买了?】
系统:【钟嬷嬷是信佛之人,她见华月郡主久病不愈,澜真公主着急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这才出于好心劝说。】
一听这话,沈知诺不理解了:【那怎么就那么巧呢?】
系统:【小主人别急,阿桶还没说完,虽说钟嬷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她极力劝说澜真公主在那日出门,却是事出有因。】
【城外的云居寺有位得道高僧,法号了心,据说但凡是这位了心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都十分的灵验,但这位了心大师喜欢四处云游,常年不见踪影。难得那日在寺里,钟嬷嬷这才极力劝说澜真公主去云居寺。】
沈知诺:【怎么个灵验法?】
系统:【听闻很多药石无医的将死之人,戴过了心法师开光的护身符之后就好了。钟嬷嬷的娘家侄儿冬日里生病差点死了,就是戴了了心大师开过光的护身符,这才好了的,钟嬷嬷便对那位了心大师格外信服。】
澜真公主蹙眉,心道又是如此巧合。
若这背后是个巨大的阴谋,那么这个了心大师,怕是十之八九也是其中一环。
还有钟嬷嬷的那个侄儿,回头也得留心查一查才好。
沈知诺:【真有这样神奇的事?】
系统:【那就不知道了,只是剧情上是这样写的。】
沈知诺:【那姑姑让别人去求就是了,为什么非得自己去求?】
系统:【因为这了心大师有个怪癖,只救诚心向佛之人。】
沈知诺:【怎样才算是诚心向佛?我姑姑一向不信神佛,那他肯救我华月姐姐吗?】
系统:【若非佛家信徒,而是临时来抱佛脚的寻常香客,即便你捐了千两万两香火钱,那也未必有机会见到了心大师。】
【凡是来求护身符的人,都得先在佛前跪足十二个时辰,以表诚心,这才能见到了心大师一面,而后由了心大师判断来人是否有佛缘,有的,才会赠予护身符。】
【澜真公主原本是不信这些,但华月郡主怎样都不好,澜真公主没有办法了,便听了钟嬷嬷的建议,诚心去求,在佛前跪着念了一天一夜的经,这才求得了一枚护身符。】
沈知诺:【可是狗狗我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我姑姑不让钟嬷嬷去?】
系统:【这其中原委,剧情上并未细说。】
【那大概是我姑姑怕让一个下人去,不够诚心,再求不到吧。】沈知诺如此推测,又问:【那个护身符,我华月姐姐没用上吧。】
系统:【澜真公主回城途中听闻你家出事,要去追你们,把护身符给了钟嬷嬷,让她带回府里,但也晚了一步,没来得及给华月郡主戴上。】
沈知诺:【那后来呢,这个钟嬷嬷怎样?】
系统:【她一直守在澜真公主身边,直到澜真公主病故下葬,她便去给澜真公主守陵去了。钟嬷嬷是从宫里跟着澜真公主出来的嬷嬷,一辈子未嫁,无儿无女,去守陵之后,就此再没她的消息了。】
沈知诺:【所以,钟嬷嬷只是被人利用了。】
系统:【是的。】
沈知诺想了想:【那也不行,回头我还是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我姑姑。】
澜真公主松了一口气,继续翻账本去了。
心中却盘算,是不是该让钟嬷嬷去养老了,服侍她几十年了,确实也该歇歇了。
但转念一想,暂时还不能放她走,若有人想对付她们一家,就算没有钟嬷嬷,还有李嬷嬷,王嬷嬷,张嬷嬷。
她的身边总不能不用人,其他人还不知如何,至少钟嬷嬷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暂且先留下吧。
只是若继续留钟嬷嬷在身边,得想想怎么编个谎,让诺儿放心才好,孩子小小年纪,一天要愁那么多事,想想就让人心疼。
沈知诺站累了,抱着小兔子,就近靠到二哥腿上:【那剩下几个呢?】
沈为清伸手把小胖姑娘抱到怀里,怕影响她和阿桶聊天,难得没有手欠去捏小姑娘的小圆脸和小圆手。
小黑狗在沈知诺面前摇摇尾巴:【其他几个没问题。】
沈知诺踢了踢小脚丫:【那狗狗你去扫第二排吧。】
小黑狗应了声好,飞过去,将第二排五人扫了一遍,【这五人也没问题。】
随后也不用沈知诺说,直接扫了第三排:【这五个也没问题。】
众人都慢慢放松下来,心道还好。华月郡主和文安郡主牵着手,相视笑了一下。
小黑狗扫到最后两人,绕着第一个飞完,说:【这个小管事是老皇帝安插在公主府的眼线。】
几个孩子原本放松的神色再次紧绷起来。他们的皇爷爷可真是哪一家都不放过啊。
澜真公主看了那不起眼的管事一眼,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虽在意料之中,可澜真公主仍旧觉得寒心。她一个公主,驸马又不能入仕,父皇竟然也不放心。
沈知诺:【好,我记住了,待会儿我提醒我姑姑。】
小黑狗把最后一个也扫完了:【小主人,这个叫马三的,是薛致庭的人。】
【他在厨房上担任采办上的一些事,平日借着出府采买的机会,时常把公主府的消息悄悄透漏给薛致庭。后期公主府接二连三出事,府中管理松懈,也是他这个内贼和薛致庭里应外合,把公主府大部分财物都卷走了。】
众人听着阿桶这话,脸色都是一沉。
沈知诺只觉得来气:【家里有一个这样吃里扒外的人在,那我姑姑和姑父都没察觉的吗?】
系统:【很早之前,驸马薛致庸还是个孩子时,这人就在薛家当小厮了,后来驸马搬入公主府时,从薛家带了一些下人来,马三就在其中。公主为了照顾驸马的体面,把他带来的人都安排了不错的差事,采办一事就是有油水可拿的。】
沈知诺不明白:【那他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姑姑和姑父?】
系统:【因为薛致庭给他买了个小院,还送了个小妾,用钱财笼络住他了。】
沈知诺:【这是为财了。】
系统:【是的。】
沈知诺又问了几句,系统说再没其他消息,沈知诺便从二哥腿上蹦下地,把小兔子往二哥腿上一放,背着小手往最后一排走,准备去踢那个马三一脚,然后告诉姑姑自己不喜欢他,让姑姑把他赶走。
猜出小姑娘的意图,澜真公主可不想让三岁的小娃娃冒这个头,免得回头传出去惹人记恨,连忙给儿子递了个眼色。
薛颂点头,当即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马三,还不跪下。”
这冷不丁地一声,吓得刚走出去两步的沈知诺一哆嗦,忙回头看自家表哥:【狗狗,我表哥干吗?】
系统:【不知道啊,小主人。】
地上站着的十七个下人也全都吓了一大跳,目露惊恐看向薛颂。
马三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澜真公主见把诺儿吓到,不满地横了一眼儿子,起身将瞪着大眼睛呆呆站在原地的小胖姑娘抱起来,抱在怀里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柔声哄着:“诺儿不怕,你表哥这是教训家贼。”
家贼?沈知诺在心里说:【狗狗,我姑姑说马三是家贼,难道是发现他做的事了?】
系统:【雁过留痕,这个马三偷偷往外带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查总能查到的。】
沈知诺窝在姑姑怀里,看向最后一排的马三。
就见不知什么时候前面三排的人全都让开,就连皇上安插的眼线也躲得远远的,马三直接暴露在人前。
薛颂冷脸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看着马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顾忌几个弟弟妹妹在场,他真想当场宰了他。
沉默片刻,他开口:“来人。”
门外应声进来两个侍卫,进门拱手:“郡王。”
薛颂未免诺儿生疑,随意搬出个罪名:“这个刁奴胆大包天,胆敢盗窃府中财物去卖,将他给我拖下去看管起来,容我稍后再审。”
“是。”两名侍卫应声,上前提人。
马三却是一愣,抬头看向薛颂:“郡王,小的冤枉啊,小的从来不曾拿过府上一针一线,还求郡王明察。”
薛颂不耐烦挥手,“带走。”
一名侍卫扯下马三一只鞋子,往他嘴里一塞,二人合力一架,直接把人拖出门去。
顷刻间,厅内安静下来。
沈知诺:【狗狗,那马三怎么现在就开始偷东西了?】
系统:【手脚不干净的人,什么时候偷都正常。】
沈知诺一想也是,感叹道:【那我姑姑和表哥还挺厉害的,一下子就抓住坏人了,这下我也省事了。】
【可是还有老皇帝的那个眼线呢,我要怎么提醒。】
还没等小姑娘想出办法来,就见薛颂又开口了:“从今儿开始,府里要裁减人员,节省用度。”
随后走到那眼线面前,说:“你,去城西庄子上种田吧。”
那人愣了一瞬,低头应是。
沈知诺有些惊讶:【狗狗,你觉不觉得这事有些巧了?】阿桶选出两个人,表哥就处置了两个人。
还不等系统回答,薛颂又连着指了两个:“你二人仗着是府里的老人儿,惯会欺上瞒下,偷奸耍滑,从今儿起,去城东庄子上养猪去吧。”
两人脸色骤变,忙跪地磕头求情:“郡王,公主,奴才知错了,还请”
薛颂冷脸打断:“再敢多说一字,就喊了人牙子来将你们发卖了。”
两人顿时噤声,不敢再说一字。心中暗暗懊悔,不该仗着主家宽仁便不知天高地厚。
薛颂说这两人的话是事实,往常澜真公主就已知情,只是念在他们在府里服侍多年,便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狠心处置罢了。
如今府中面临大难,母子二人便商定,但凡有一丝异心的人都坚决不留,借此机会全都撵出去。
一听还有人往外撵,沈知诺心里那点儿疑惑打消了。
紧接着,薛颂又挑出犯了错的七人,调离公主府,送去不同的地方做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