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一共赶出去十一人,先前的十七人就剩下了六人,六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沈知诺纳闷:【狗狗,这么多人都有问题,你怎么没扫出来的?】
系统:【小主人,我这里能查到的信息都是和主剧情相关的,其他一些不会影响主剧情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查不到。】
沈知诺:【对哦,你之前和我讲过,我忘记了。】
等那十一人都下去,薛颂又对着剩下的六人先敲打后安抚了一番,便让人各自回去当差。
沈知诺见钟嬷嬷也走了,有些着急,正想着要不要追出去,就听澜真公主又将钟嬷嬷喊了回来,笑着说:“钟嬷嬷,上回听你说你那个侄儿身子骨一向柔弱,明儿太医会来府上请平安脉,明儿你把你侄儿接来等着,到时叫太医给他也瞧瞧。”
钟嬷嬷被方才这一遭闹得心里七上八下,还以为自己被公主厌弃了,一听这话,差点儿当场落下泪来,忙跪地磕头:“多谢公主大恩。”
澜真公主少不得安慰几句,这才叫人回去。
沈知诺听完澜真公主和钟嬷嬷的对话,想了想说:【狗狗,钟嬷嬷是忠心的,现在也没做错什么事,我还真不好提醒,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系统没有什么意见:【好的,小主人你说了算。】
澜真公主朝着几个小姑娘和沈为清说:“你们几个先去玩吧,我和你们哥哥还有一些事商量,等会儿咱们一起用午饭。”
大事办妥,沈知诺只觉浑身轻松,伸手搂住澜真公主脖子,和她贴了贴脸,随后朝二哥伸出两只小短手:“二哥抱。”
“来了。”沈为清先是将小兔子送还小姑娘手里,随后将小姑娘抱起来,招呼文安郡主和华月郡主一起,兄妹几个出门去玩。
待几个孩子走远,薛颂看向澜真公主,问:“那个马三,娘打算如何处置?”
澜真公主嘴角闪过一抹冷笑:“打断手脚,留一口气,丢到你三叔三婶面前去。”
薛颂点头:“儿子也是此意,这就去办。”
澜真公主又叮嘱:“避着点薛婉,别让小姑娘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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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皇宫。
方嬷嬷从凤仪宫出来,东绕西绕走了很远,来到御花园一个僻静之处,四下环顾没见着人,冷脸不悦道:“差人喊我过来,却又藏头缩尾,到底是何用意?”
话音刚落,就见几步外的假山后头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康妃宫里的窦嬷嬷:“老姐姐莫怪,我先来了一会儿,这不是怕被人瞧见,就躲了起来。”
方嬷嬷皱眉:“怎么是你?你我之间,好像还没熟到要背着人说体己话的地步吧。”
第36章
窦嬷嬷笑着上前:“老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 虽说你我不在同一处当差,可妹妹对姐姐却是十分敬佩,总想着能跟姐姐亲近亲近。”
方嬷嬷斜眼看她:“说吧, 什么事,娘娘那里离不得人, 说完我得赶紧回去。”
窦嬷嬷正了正脸色,凑近低声道:“不知姐姐家中, 这两日可一切安好?”
方嬷嬷脸色一变,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窦嬷嬷:“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姐姐家里两个公子一夜之间全都病倒, 喊了几个大夫, 却都查不出病因。”
方嬷嬷目露惊愕,上前一步,连声追问:“你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窦嬷嬷没有答话, 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瓷瓶晃了晃,脸色也没了之前的故作熟稔:“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药就给你, 确保你两个儿子性命无忧。”
方嬷嬷颤着手指着窦嬷嬷,睚眦欲裂:“是你干的?”
窦嬷嬷用手隔开方嬷嬷快戳到她眼睛上的手指:“你别问那么多,就问你干不干。”
方嬷嬷咬牙切齿:“何事?”
窦嬷嬷凑到方嬷嬷耳边, 低语几句。
方嬷嬷听完, 抡起胳膊, 一巴掌狠狠抽在窦嬷嬷脸上,“毒妇,休想让我加害娘娘, 哪怕我和我儿一起去死,我也不会去做那等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的事来。”
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窦嬷嬷被抽了个趔趄,左脸顿时高高肿起,她龇牙咧嘴,也冷了脸,满眼阴毒,低声威胁:“好,你和你两个儿子可以死,那你三个孙儿呢,你女儿和你外孙子呢,他们你也全都不管了吗?”
方嬷嬷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怒而转身:“你想怎样?”
窦嬷嬷走过去,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棕色陶瓶来,往方嬷嬷手里一塞,缓和了语气:“事情很简单,这是滋补气血的药,你给皇后服下,事情便算办妥了。”
方嬷嬷捏着瓶子,面色几经变幻,许久未言。
见她犹豫不决,窦嬷嬷低声劝:“老姐姐,想想你的三个孙儿,这两日几个孩子在宫里,我都瞧见了,虎头虎脑的,一个比一个招人稀罕,若是为了一个外人,几个孩子就那么没了,那可真真是叫人心疼死。”
“况且,我家主子承诺,事情办妥,会给姐姐五千两白银当做谢礼。”
方嬷嬷神色略微松动,但还是犹豫了许久,才举着瓶子问:“你这药,当真只是叫皇后生一场病,去不了春猎?”
窦嬷嬷点头:“那是自然,若闹出了人命,陛下深究下来,谁也担不起。”
方嬷嬷又问:“你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窦嬷嬷:“老姐姐,为你好,别问那么多。”
方嬷嬷伸出另一只手:“药拿来。”
窦嬷嬷把药递过去:“这药只能缓解毒性,且只管十天,等老姐姐把事情办妥,真正的解药才会交到你手上。”
“记住,皇后寿诞过后,三天之内。”
方嬷嬷一把夺过药瓶,转身就走。
等人走远,窦嬷嬷换了个方向往前走,一个小太监从一丛郁郁葱葱的迎春花树后走了出来,一脸谄媚讨好地笑:“嬷嬷,小的一直盯着周围,没人靠近,也没人听见你们说什么。”
窦嬷嬷斜他一眼:“你可有听见?”
小太监忙把手心摊开,露出两个棉花团来:“小的可惜命,不该听的绝对不敢听一个字。”
窦嬷嬷满意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丢给小太监:“拿去吃酒。”
“多谢嬷嬷。”小太监喜笑颜开接了,连连作揖。
窦嬷嬷一路急走,回到康妃宫里,朝康妃点点头。
康妃挥手,将身边服侍的宫女太监都打发走,待殿内就剩下两人,小声问:“你这脸怎么了?”
窦嬷嬷摸了摸脸,笑了笑:“被那老货打了一巴掌,没什么大事,娘娘不必担心。”
“待会儿去擦点药。”康妃叮嘱,随即问:“事情办得如何?”
窦嬷嬷:“办妥了,一开始那老货还不情愿,后来老奴又提了提她三个孙子,那老货才松口。”
康妃松了一口气:“答应就好,只是事成之前,都不算办妥,你盯紧些。”
窦嬷嬷应是。
康妃想了想,神色担忧:“这事也是奇怪,原本咱们是想从那三个小子下手的,可方嬷嬷竟突然出宫,把那三个小子接到宫里来了,你说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窦嬷嬷:“娘娘不必担心,不过是凑巧罢了。咱们的人说了,那老货回府笑得跟什么似的,说是皇后想找几个孩子陪宝宁郡主玩,这才给了方嬷嬷这个恩典。”
康妃冷哼一声:“那毒妇如今倒是儿孙满堂,可怜我那孩儿,竟早早夭亡。”
见她旧事重提,窦嬷嬷忙劝:“娘娘莫要再想,免得伤了身子。十二殿下虽不是您亲生,可他对您又与亲生儿子有何差别。”
康妃轻轻叹了口气,面色缓和:“是啊,这也多亏了贵妃姐姐,当年见我丧子,便时常带着老十二到我这来开解我,不然我怕是早就憋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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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等皇后屏退宫人,方嬷嬷把方才在御花园与窦嬷嬷的话一五一十原样转述,随后将两个装药的瓶子摆在皇后面前的桌上:“娘娘,这瓶是那贱婢让老奴下给您的,这瓶说是给我家那两个小子的解药。”
说完又感激道:“幸亏娘娘提前得了信,让老奴回家做了安排,不然我那三个孙儿怕是要遭大难。”
皇后点头:“把这两个药都拿去给宋太医仔细查验,看看都是些个什么东西。”
方嬷嬷应是,将两瓶药收起来,又问:“娘娘,我家里头那个贼,可要将他擒了?”
皇后摆手:“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头等咱们把宫里头的事情摸清了再说。”
方嬷嬷点头,语气兴奋:“成,那就让我家那两个小子接着装病。”
皇后嗔她一眼:“这回没少耽误两个孩子的生意,回头本宫给补上。”
方嬷嬷连连摆手:“能为娘娘效力,那是他们两个小子的福分,心里头可乐意着呢。”
皇后也不多说,又问:“康妃宫里那人可妥帖?”
“可靠。”方嬷嬷点头:“自打那年康妃孩子没了之后,她就脾气不好,对宫里头伺候的人动辄打骂。”
“小喜子的哥哥,就是因为失手打翻一碗糖羹,被康妃下令杖责五十,没熬过去死了。小喜子对康妃早就满腔怨恨,这回奴婢找他一说,他二话没说一口应下,连赏赐都不要,说只要能扳倒康妃,为他哥哥出口恶气就行。”
皇后:“也是个可怜的,你让他小心些,收集证据也别忘护好了自己。”
方嬷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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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颂带人抬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木头箱子到了薛致庭府上,敲开门之后,也不等人通报,带着人直接往薛致庭的主院走。
路上遇着薛婉,见她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拎着个篮子,薛颂温和地笑了,“阿婉这是要去哪?”
见到堂哥,薛婉有些高兴,乖乖巧巧上前行礼:“大哥,我想去花园给小兔子找点儿草。”
薛颂伸手摸了摸堂妹的头:“大哥要找你父亲和母亲说事,你先回你姨娘院里待着,晚些时候再出来找草。”
薛婉一愣,她不明白自己找草,和大哥找父亲母亲说事有什么干系,可她一向听堂姐的话,而堂姐又听大堂哥的话,所以她也要听大哥的话,于是乖乖点头,抱着小兔子,提着篮子转身往回走。
薛颂敛了面上笑意,带着一行人继续往前,很快来到薛致庭夫妇住的主院,不顾丫鬟婆子阻拦,直接进了厅堂,吩咐薛府下人:“去把你们主子喊来。”
下人见郡王来者不善,丝毫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小跑出去喊人。
陈氏在账房处查账,薛致庭在另一个小妾处厮混,两人得了信匆匆赶来。
一进门,就见薛颂端坐上首,左右两旁各站着两个侍卫,地上有个大木头箱子,绳索和木棍都丢在地上,显然是刚抬进来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眼困惑。
薛致庭打着哈哈上前:“大侄子。”
薛颂抬眼,目光冷冷。
身旁侍卫也不用他说话,冷声呵斥:“放肆,见到郡王不行礼请安,瞎套什么近乎。”
薛致庭和陈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