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你真的是……”萧禄皱眉,“你不该做危险的事。”
刘盈得意洋洋:“在彭城一点都不危险,就只是当着项羽的面逃跑有一点点的危险。只是一点点。”
韩信抓住了刘盈的漏洞:“为什么一定要当着项羽的面逃跑?你不能偷偷跑?”
刘盈本来想狡辩一些,但他转念一想,为什么要狡辩?反正兄长们生气了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只会给自己爆经验。
于是刘盈再次得意叉腰:“我就是故意的!”
韩信深呼吸,掉落经验值。
刘肥本来打算不在弟弟面前落泪,经验值和眼泪一起飚了出来。
萧禄一边掉落经验值,一边模仿他父亲萧何的神情。
“盈儿!”
“嘻嘻嘻。”刘盈叉着腰摇晃。得意,就是得意。
“算了,安全回来了就好。”韩信实在是无话可说。
听刘盈语气,他们确认刘盈或许有更安全地逃走办法,至少不用当着项羽的面逃。
但他就是不。
盈儿腿上的伤,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吧?!
“盈儿,你如果出了事,我也不活了。”刘肥要在刘盈面前表演一个弟死兄殉。
刘盈嫌弃拒绝:“只有昏君才会人殉,你是想让后世人在我面前唱《秦风·黄鸟》吗?我是汉二世,又不是秦二世。”
刘肥瘪嘴。盈儿真会破坏气氛。
“我确定自己能安全逃走,才挑衅他。”刘盈道,“我怎么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可惜命了,和阿父一样贪生怕死。”
三人皆无语,无语之余,心情十分复杂。
是啊,刘邦和刘盈平日里看上去都是特别贪生怕死的人。
但怕死的汉王永远身先士卒,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伤痕;怕死的汉王世子不仅只身入彭城为质子,还非要当着项羽的面逃走,身上也有了伤。
他们父子二人真是十分相似地贪生怕死呢。
“别学义父。”韩信难得苦口婆心,“义父是打天下的人,你是坐天下的人,你们不一样。你可以不冒险。”
刘肥欲言又止。
萧禄真想捂耳朵。
阿兄/韩信的语言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强呢。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汉王就可以冒险了?你听你这话,忠不忠,孝不孝?
“这次回来,我就不冒险了。”刘盈虚心纳谏,“如果不是吕释之坑了我阿母,我才不冒险呢,都是吕释之的错。此人,我必杀之!”
“我来,不用你动手。”刘肥道,“我已经和阿母说了,阿母准了。”
刘盈挑眉:“阿母居然准了?希望这次阿母真的对吕家硬下了心肠。”
韩信冷着脸道:“你把你的伤痕给义母看,看过之后,她就不会再心软。”
刘盈抱着手臂,频频点头:“有道理。到时候再说吧,先说沛丰。我想去沛丰,阿兄准备一下。”
韩信、刘盈、萧禄三人异口同声:“盈儿!你刚刚才说你不冒险!”
刘盈呲牙狡辩:“我回老家,怎么能叫冒险?不算不算。反正我就要去,你们拦不住。连项羽都拦不住我,你们难道还能学项羽,拿着弓箭使劲往我身上戳?”
射箭不是用戳的……
三人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都无可奈何。
韩信此时分外想念义父义母。
义父义母在,至少能用竹篾条吓唬盈儿。
韩信本就打算去沛丰。
他心里还没有计划,只是直觉项羽有了计划外的军事行动,就可能会出现破绽。
至于什么破绽,要去了才知道。
没有人在到达战场之前,就能掌握所有细节。
只是刘盈好不容易逃出来,韩信打算把刘盈送回汉中。
楚汉战场就在楚国,四面皆敌。若问韩信自己有没有察觉危险,韩信肯定说没有危险。换成刘盈,韩信认为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刘肥也是如此想法。
刘盈乐道:“就算你们把灰兔给我收缴了,但把我独自丢到汉中,萧伯父又那么忙,他真的看得住我?到时我该偷跑仍旧偷跑,还没有灰兔保护我,岂不是更危险?”
三人再次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跺脚的跺脚。
萧禄苦笑:“难怪你偷了汉王的印鉴后,汉王不敢将印玺作废。“
“哦!印玺啊!我都忘记了!我的驴车呢?”刘盈拍拍脑袋,“灰兔灰兔,我的驴车呢?”
刘盈吃羊肉的时候,灰驴也在一旁吃可口的豆子。
闻言,灰驴甩了甩尾巴,头转向院落一角。
刘盈走到驴车旁,对三位兄长招招手:“来搭个手。”
三人把驴车翻了个底朝天,刘盈拿着韩信的剑,趴在驴车底部敲敲打打,把木板依次撬开。
刘盈的驴车底部,竟然有多个暗格。
暗格被完全填充,所以只是敲打,看不出驴车底部的木板另有玄机。
刘盈把暗格全拆下来,抖抖抖,抖落一地小印。
韩信、刘肥、萧禄三人呆若木鸡。
刘盈蹲在地上分类挑拣。
“阿父的两个,阿兄和刘肥的各三个,曹伯父的一个,大舅父的两个,王伯父的三个……虎符式样各一……”
刘盈在清点他顺手拿的小印虎符,韩信、刘肥、萧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为什么连章邯的小印都有?盈儿从哪里拿的?
能独领一军的汉将的印鉴和虎符,盈儿全摸了一遍……还不止一遍是吧?!
韩信今晚上深呼吸了不知道多少次,庭院里的冷空气都要被他吸成真空了。
他十分困惑地问道:“盈儿,难道你梦里神仙的授课,还有教你如何成为神偷吗?”
虽然系统没有教他当神偷,但偷摸东西的本事确实是在瓦剌留学副本搜集情报时磨练出来的。
刘盈点头:“是的,就是神仙教的。”
韩信无言了许久,对刘盈道:“好,你和我去沛丰。”
刘肥抱头蹲地,萧禄仰天长叹。
去什么汉中?对刘盈,他们一刻都不敢移开眼啊!
第86章 阿父阿母真没用
刘盈回家的第一晚, 萧禄和刘肥让人把榻抬来,拼成一个大大的床,拉着韩信一同陪刘盈睡觉。
韩信本不愿意,想起刘盈睡醒时的模样, 心软同意了。
兄长们都这样溺爱了, 刘盈还不满。
“怎么只有三个人陪我睡?这样我就不能独占最中间了!”
听完刘盈的抱怨, 韩信又想跑路。
萧禄以“大将军也可以睡中间”为由, 把韩信硬拖上榻。
刘盈和韩信睡中间, 刘肥和萧禄睡两边。
睡觉时, 刘盈使坏, 横着趴在韩信肚子上,
萧禄在刘盈的强烈要求下,叠在刘盈背上。
刘肥换了个角度, 也扑了上去。
兵仙韩信,差点死于被弟弟和损友谋杀。
在刘盈放过他后, 韩信骂萧禄:“你的性格怎么和曹窋差不多了?!”
我稳重的好友呢?怎么变成损友了?!
萧禄赔着笑:“盈儿想玩, 今日顺着他,以后就不会了。”
刘盈大声道:“以后也要顺着我!”
萧禄改口, 并给了韩信一个抱歉的眼神:“好。”
韩信抄起手边木头枕头, 就要把萧禄脑袋开瓢。
刘肥抱住韩信的手,不断说“阿兄算了算了”, 阻止大将军责打下属。
四人闹腾到半宿,才歪七竖八地睡觉。
刘盈美美地一觉睡到早晨。
睁开眼时, 他又是警觉地爬起身后, 才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萧禄先行起床,让人给刘盈准备早餐。
刘肥和韩信等刘盈醒来,见到刘盈起床时的神情, 心头就狠狠一颤。
刘盈自己倒是个没事人似的。
他照旧去抢兄长们的早餐,总觉得别人碗里的更好吃。
兄长们也装作护食,配合刘盈玩闹。
又闹过一场,曹窋、吕台、雍钜鹿、王忌等人在同一日先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