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怜惜地摸了摸孙儿的脑袋,萧何已经让店家做了一碗肉羹。
不要豆子,要粟米。
刘盈吃完自己那碗豆饭时,小刘恒的肉羹还有半碗。
刘盈抢了小刘恒的肉羹,往嘴里一倒,喉咙咕噜咕噜,就像是喝水似的一饮而尽。
小刘恒茫然地握着空荡荡的木勺子。
“吃了个半饱。”刘盈拍了拍肚子,“阿父,你酒已经喝完了,快回家做饭,我要饿死了!”
没拦住刘盈抢孙儿肉羹的刘邦破口大骂:“你这个孽子,我缺你这口吃的吗?怎么连你儿子的饭都抢!唉,恒儿别哭,我们回家,大父给你做好吃的。”
小刘恒放下木勺,乖乖地靠在刘邦怀里,瘪着嘴忍着泪道:“我、我没哭。”
刘盈大声嘲笑儿子强忍眼泪的模样。
萧何和曹参对视一眼。
恒儿总在盈儿那里吃瘪是正常的,谁更不要脸,谁就占上风啊。
刘邦把孙儿塞给萧何,要追打刘盈。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跑出酒肆,萧何和曹参带着小刘恒收拾残局。
小刘恒瘪着嘴对外祖父道:“阿父真讨厌。”
萧何很是赞同:“他就是这样,别理睬他。”
曹参把刘盈落下的枣子和刘邦说书赚来的东西,都放入店家赠送的大筐内:“恒儿,你不能这么乖巧,你要多顽皮,才能制服你父亲。”
萧何骂道:“闭嘴!别教坏孩子!”
小刘恒委屈道:“不能顽皮。阿父已经够顽皮了,大父大母都很为难。不能让大父大母更为难。”
萧何欣慰道:“恒儿做得对。”
曹参笑道:“那你……”
萧何沉着脸训斥:“我让你闭嘴!”
曹参背起大筐,摇摇头叹气。那恒儿就要被盈儿一直欺负啰。
萧何牵着小刘恒,曹参背着大竹筐,二人走出酒肆时,已经不见刘邦和刘盈的人影。
“跑哪去了?”
“总能跑回家的,我们先回去。”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刘邦家里走时,路上遇到了其他陪同太上皇帝和新皇帝“微服私访”的人。
雍齿和夏侯婴同乘,载了一车酒;已经不是屠夫的樊哙,不知道从哪寻来一车活羊活猪,又臭又吵;周勃带着他的丧乐团,正试图把奚涓和任敖等人也拉入伙……
“咦?怎么是你们带着恒儿?陛……老大和盈儿呢?”
“打起来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又打起来?为什么?”
“盈儿抢了恒儿的肉羹。”
“这……唉,盈儿怎么能这样?恒儿,别哭别哭,吃麦芽糖!刚做好的!”
“我没哭。”
“你还是多哭哭,盈儿才……唉,萧何,别瞪我,我不说了。”……
一群老头护着一只小小的圆团子,一边聊天,一边往日头倾斜的方向驾车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