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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_分节阅读_第23节
小说作者:松雪酥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736 KB   上传时间:2025-02-08 12:03:01

  谢祁神色不变,语气也未变,但却说得格外通透:“毕竟国子学是官家设立的官学,日后大部分学子都是要出仕做官的,为官做宰,不仅要坚守理想正义,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也要和光同尘,知晓这做人、做官的道理才行。前头三道题考的是扎实的文字功底,后两道是考较为人处世的天赋。”

  沈济只听过文人要有傲骨、不为五斗米折腰、为官要清廉为民请命之流的话,却还没听过这样务实的话,不禁怔住了。他反复将谢祁的话放在了心中细细品味琢磨,只是他年岁还小,虽记住了,却没能体会到谢祁语气中委婉的深意。

  反倒是沈渺听懂了,不禁侧目,谢祁留意到她的目光,只是一笑。

  沈渺便也回以一笑。

  这谢九哥儿真不像士族出身,是个妙人。

  之后谢祁便没有再多言,只是将方才从中择选出了三本书递给了济哥儿:“你先读这三本,若真能用心读下来,下月的夏考应当没有问题。上头的小字都是我自个的体悟与注解,你可以看,也可以不看。”

  沈济接了过来,书册上还带着谢祁的手温,微微的暖意却如星火燎原般烧进了他的心底,也燃起了他的斗志与希望。在阿姊回来之前,他听过太多的贬低与鄙夷,李婶娘说他考不上国子学;同窗们说他痴心妄想;刘夫子说他不配为读书人;伯娘说他也就是个账房的料子。

  他的笔总是写秃了也不舍得换,不舍得浪费纸,大多时候都用树枝在地上书写。

  可今日却有人说,你只要用心读了,便没问题的。

  他眼底有些发酸,一时竟说不出讨巧的话,于是只能郑重地站起身来,冲谢祁深深一揖到底,朗声道:“多谢九哥儿指点!我一定会用心读书,也会好好爱惜这三本书,绝不损坏。”

  谢祁却仿佛料到他会行大礼一般,在沈济弯腰的那一瞬便伸手托住了他的臂弯:“不必爱惜,书之所以为书,便是用来读的,又不是要供在神台上。”

  沈渺听得忍不住笑。嗯,这话也很对她胃口。

  谢祁又将带来的一篮子几乎崭新的笔墨纸砚也递给了他:“都是我惯用的纸笔,虽不是那等名贵的薛涛笺、潼湖笔,却还算顺手,拿着,日后……”

  沈济根本不敢接,还是砚书哎呦了一声,夺过来直接塞在了他怀里。

  “你再不拿着,九哥儿手都酸了!”

  沈济红了脸,抱着一堆东西不知所措,只能拿眼神看沈渺。

  沈渺烦恼地咬了咬下唇,这人情要怎么还才好呀?

  一盒蛋黄酥,好似又显得太轻了。

  谢祁却似乎知晓她所思所想一般,转头对沈渺笑道:“一切都不必多言,这对我而言,这只是极小的事,实在不足挂齿。沈娘子与沈哥儿皆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觉着心下不安,或是思虑报答。我做这些事,也并非恳求报偿才做的。我活在这世上,也受过不少人帮衬才活下来,便是那日在舟船上,也多亏了沈娘子一碗热汤饼下肚,才暖了我们好几日装满了干饼的肚子。所以沈娘子安心受着,沈哥儿也安心读书。”

  沈渺听着有些奇怪,什么叫受人帮衬才活下来?但没容她多想,谢祁已经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沈济的肩头:

  “日后,辟雍书院见。”

  谢祁这话说得很轻,却令沈济备受震动与鼓舞,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刚说完,外头便又来了个十三、四岁、模样更清秀的僮仆,他跑得头上的巾帽都散了,扶着门框直喘气:“九哥儿,你怎么来了这儿,叫奴好找……”

  砚书回头“咦”了一声:“秋毫?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你将九哥儿诓这儿来了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好找!先不说这些了,郎君正找九哥儿呢,说是又要套车出门去,御史台中丞大人在金明池畔的东风楼设了个极为风雅的雨中流水宴,相邀郎君前往呢。”

  砚书望向外头的倾盆大雨,用手指着,难以置信地道:“这样的天,还雨中流水宴?那位大人怎么不取个名儿叫落汤鸡宴?郎君也真是的,自个去便罢了,还总要带上九哥儿……”

  秋毫总算喘匀了气儿,摆摆手:“说这些也无用,郎君催得急,我已多备好了几身衣裳,又命周二另套了一辆稳当些的高车,想来勉强够用了……九哥儿,走吧。”

  谢祁也只得无奈地暗叹一声,但转过身来与沈渺等人道别时,脸上已将不好的情绪掩去,望向沈渺姐弟二人仍然眉目松弛,眼中笑意清浅:“今儿招待不周了,沈娘子,那我便失礼地先走一步了……”

  沈渺猛然想起自己的蛋黄酥,一拍手:“九哥儿留步!”

  谢祁有些惊讶,但沈渺已经利落转身,提着裙子跑进了灶房里的隔间。

  她连忙拿来已经烤制好、已经整齐细致地放进食盒里的蛋黄酥,急得额头险些出了汗,将食盒递到了谢祁面前。

  谢祁怔了怔,没接。

  “我身无长物,想来九哥儿也不稀得那些,思来想去,这几日的周全照料,唯有做些吃食来谢了。”沈渺一把拉过谢祁的袖子,强叫他伸手抓住食盒的提梁,才松了口气,弯起眼睛仰头对他笑道,“这点东西不足表达我的谢意,但还是多谢九哥儿这两日的照拂,望你喜欢这点心。”

  谢祁微微低下头,沈渺正好松手,他的衣袖也随之垂落了下来。

  再抬起头,眼中便是沈娘子的笑容。

  眉眼弯弯,盈盈如水。

  沈娘子的五官不算十分精致的,若是不言不笑,只像个木头美人,但她一旦动起来,便好似有温暖而有力的魂魄在这具身子里醒来了,一颦一笑都叫人莫名感到松快舒心。

  谢祁心头轻轻一动,看向手中食盒,眼底的笑都好似泛着柔软:“春假将过,我过两日便要出城赴学,往后十日方有一沐,再想要尝沈娘子的手艺只怕也不易了……多谢了,那我……便笑纳了。”

  顿了顿,他也想起了今儿是法会最后一日,沈娘子也许日后不会再来谢家。

  便又温声加了一句:“沈娘子,再会。”

  此时已近黄昏,雨声滴答,青草味弥漫,谢祁身上宽大的素白衣袖仿佛也染上了晚风,水波一般轻轻在风中摆动,沈渺望之也心下温软,也仰起脸来,笑着真心地祝愿道:

  “嗯,愿九哥儿学业顺利,有缘再会。”

  ***

  自打从谢家回来后,沈家姐弟三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沈渺照例每日早早便起来赶早市,手抓饼与红豆排包已有了固定的客源,她卖得便比先前从容了不少。

  而她也在一日日的小摊儿日常中,交上了几个除了梅三娘之外的新友人。

  原本她的小摊儿右侧挨着梅三娘的香饮摊儿,左边是个卖鞋履的老汉,但她三日没摆摊儿,再回来之后,左边挨着的已经换成了个卖木雕簪子与头花的小姑娘,瞧着比她年岁还小,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

  梅三娘说她是附近榆树巷子里米家的女儿,她爹是木雕师傅,她自小便跟着她爹学木雕,这孩子在这上头天分卓绝,因此她爹也不讲究什么传男不传女了,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女儿。

  如今这米小娘子大件家具虽还不雕得不好,但雕些木质的小头簪已绰绰有余。

  这位米小娘子似乎有些怕生,摆摊儿既不吆喝也不招揽客人,自顾自支起一个小桌,便拿着一把小雕刀坐在桌子后头埋头雕木簪子,但她这样现雕现卖,还能交定银与她定制新的样式,反倒引得许多人围观,生意竟也不错。

  沈渺看她手艺的确不错,便也买了三支,一支是蝴蝶纹花簪,这是给湘姐儿的;另一支是桃福双喜簪,是给她自个的;最后一支蜻蜓纹簪,是给济哥儿的。

  在宋朝男女皆可簪花,若是遇着上巳节、上元节等节庆,官家甚至会亲自为臣工赐簪戴之花,不同官阶所赐的头花还不大相同,故而每每遇着大的节庆日,街市上人群涌动,不论男女,人人都上都是花枝招展。

  这些头花有些是时令鲜花,也有些时纱绢、木雕、金银之花。

  在汴京,卖头花的销路是长久不衰的,这竞争也大。

  原本沈渺也不与那米小娘子有多少机会交谈,毕竟她忙着烙饼,米小娘子也忙着雕花。但后来有一日,不知是不是见这米小娘子卖得好,很快她的边上便又来了另一家卖纱绢头花的。那是个打扮得很时新的妇人,头上插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簪花引人瞩目,吆喝声也脆,她时不时便悠扬地喊着:“卖头花咯,牡丹芍药蔷薇花,百花千放,各色都有——”很快便抢了不少生意过去。

  结果隔日,这卖纱绢头花的妇人再喊:“卖头花咯——”

  沈渺正烙着饼,便忽然听见米小娘子竟也跟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是!”

  她“噗嗤”一下便笑出来了。

  米小娘子无辜地转头看她,沈渺忙将笑容收回去,顺手切了块红豆排包递了过去,米小娘子怯怯地接了过来,又害羞地小声道谢,她们俩便就此熟识了。

  另一个好友么,倒有些特别……是一只按时准点从上桥来蹭炸鸡排吃的大狸花猫猫。这只狸猫生得好生威风,花臂花背,走起路来也总是昂首挺胸,活像只大老虎似的。

  有一日也不知它打哪儿来的,忽然便耸动着鼻尖,蹲在沈渺的摊子前不肯走,还绕到摊子后头,竖起尾巴蹭沈渺的腿。

  蹭得沈渺一裙子毛。

  但她也被蹭得心软软,便趁无客上门时敲开一颗鸡蛋,把鸡蛋单独煎熟了,蹲下来喂给它吃。

  顺带伸手摸了摸狸花猫的毛。

  它呼噜呼噜吃得喷香,还把屁股翘起来让沈渺拍。

  “呦,你还真会享受呢。”口嫌体正直,沈渺嘴上嫌弃,手已经自发地伺候起来,把这大狸猫拍得一边吃一边喉咙里呼噜噜地响。

  梅三娘招待完食客,听见猫叫回头一看,抱着胳膊嘿笑道:“沈娘子,你可算遭了!这狸奴是咱们附近有名的牛皮糖。只要你喂过一回,它便不走了。我告诉你,原先这桥下有个姓归的小郎君,也不知是做什么营生的,专在这桥洞下头泛舟钓鱼,有时一日也才钓那么一两条,这狸奴乖觉得很,日日蹲在他身边等他上鱼,归小郎君这辛辛苦苦钓来的小鱼,全进了猫嘴。这还不止,钓鱼全凭运道,那归小郎君也没钓着鱼的时候,一回头对上这猫两只期盼的大眼,那还得了!只得灰溜溜的,专程去买两条鱼喂它。”

  沈渺一边从梅三娘那儿借了一瓢水洗手,一边恍然大悟:怨不得这狸猫连毛都油光水亮,真厉害啊!

  后来果然如梅三娘所言,沈渺喂了它一回,它便日日来摊子等候,沈渺不愿给它吃油炸加了酱和盐的肉,便也步了那归小郎君的后尘,每日专程单独给它水煮一小块儿鸡肉吃。有时候客人来得太多、太急,她太忙了,站得腰杆都酸了,一回头,便能看见湘姐儿抱着这大狸花猫靠在桥墩上打盹儿。

  阳光渐渐浓郁,一孩一猫睡得摊手摊脚,阳光照得他们俩浑身都闪闪发光,身上也满是蓬松的味道。

  她静静地看一会儿,身上的疲累似乎也散了。

  这一日也是如此,沈渺卖光了手抓饼与排包,湘姐儿也蹲在地上,握住了狸花猫的一只前爪依依惜别——沈渺本动了把猫儿抓回家里养的心思,但这猫儿却似乎不愿意,它吃了饭、享受完湘姐儿小胖手的梳毛与拍屁屁,便悠哉地舔了舔爪子,一跃跳上桥墩,接着三两步便下了桥,沿着金梁桥两岸的巷子巡视去了。

  敢情它把金梁桥这两条街都划成了它自个的地盘呐。

  沈渺又一次明白过来,摇头感慨:原来它不是咪-咪,是丧彪啊!

  于是沈渺只好与这只大狸猫达成了这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今日与猫猫作别完,她与湘姐儿一如往常,挑着扁担走进巷子口,还没进去,便听见好几个妇人聚堆儿在说话。

  还听见了她的名字。

  沈渺挑了挑眉头:是了,她平静的日子里,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发酵得愈发完整离奇的故事,而这些故事,都诞生于这些婶娘的嘴里。

第30章 葱肉卷子

  她们背对着巷子口, 每人手中都有活计,有的膝上放着个针线簸箩在做绣活儿;有的放了个小簸箕,正剥花生;有的拿了个老丝瓜囊, 脚边还隔了个木盆, 正在擦洗家中的瓶瓶罐罐。

  最爱说闲话的李婶娘自然也在其中。

  沈渺虽挑着重物,走路却轻巧,无声无息走近了,她们一面埋头做活儿,一面说得唾沫横飞竟都还没察觉, 于是沈渺饶有兴致地站在她们背后不远处一个乱七八糟的杂物堆后头,默默听了好一会儿。

  一个说:“怎么这几日那谢家不来了?”

  一个答:“只怕是那郑管事没瞧上沈大姐儿呗!”

  另一个感慨:“人家虽为奴为仆, 但可是谢家的奴仆!这每月的俸银只怕都比咱们辛苦做买卖来得多,便是配沈大姐也是高攀了, 这瞧不上也是应有之理。沈大姐儿虽可怜,但毕竟嫁过人,不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又一个却说:“不一定,估摸着还是呢, 听闻她那前夫是不能人道的。”

  再一个质疑:“不,这话不对,我怎么听闻是沈大姐儿不能生育才叫婆母休的?”

  “三年无子便休妻, 这也太急切了些吧?不不,我早先便听闻老顾家媳妇说了,是她那前夫有那等与老母苟合的癖好, 沈大姐儿不堪忍受这才……”质疑加一。

  有人闻之作呕:“这我也听过, 实在难以相信,快别说了。”

  还有人为她叹息:“不论如何,沈大姐儿这模样也算拔尖了, 不说咱们巷子,便是方圆十里也没有这样齐整的。哎,可惜叫夫家休了,又添了个恐怕不能生育的名头,便是再美也没人敢攀扯啊。哎,命苦啊,老沈家一个个的,都命苦。”

  湘姐儿不解地仰头去看阿姊,见阿姊甚至还忍不住笑了一下,歪了歪头,又继续低头去舔阿姊给她熬的、棒棒饴糖了。既然阿姊没生气,那便不管啦!湘姐儿小脑袋里除了吃的,全是阿姊。

  这糖是阿姊出摊儿前顺手帮她熬的,用小火将冰糖熬化,再撒上些炒制过的核桃、花生碎,关了火后用竹签子扎进去,一圈一圈绕,直到缠成个圆圆的棒棒大球。

  糖里夹杂着香香脆脆的坚果碎,实在太好吃啦!

  湘姐儿沉迷吃糖,沈渺听得也算津津有味,直到听到绣帕子的李婶娘低头咬断线头,酸溜溜地说起济哥儿:“这沈大姐儿豁出脸面去巴结那郑管事,倒也不算竹篮打水一场空。昨日狗儿回来说,她兄弟济哥儿在背声韵学作诗呢,还多了好些精致的笔墨纸砚,恐怕都是沈大姐儿从谢家巴结来的!”

  今儿出摊济哥儿不在,留在家里读书。

  沈渺家的土窑已经干了,烤起红豆排包来快速了不少,土窑密封性好,炉温稳定,也不需要他帮着盯着炉火了。而且距离五月夏考不过半月光阴了,济哥儿必须要专心。

  她便将他留在家里,他一人在家读书,也清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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