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准备好了。”姜盈画说:“我刚刚看了你给我买的东西,里面有.......”他附在还在迷糊的应咨的耳边,低声道:“我给我自己用了。”
应咨:“............”他缓缓睁开眼,见姜盈胡坐在他的身上,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这才发现姜盈画穿了一件根本遮不住任何部位的裙子。
他闭了闭眼睛。
半梦半醒之间,应咨梦见自己半个身体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沼泽之中。
他想要呼救,结果刚闷哼出声,一条美人蛇就爬了过来,将他从泥沼里救走,然后安置在了山洞里。
山洞里升起火苗,应咨浑身发烫,美人蛇死死缠着他,让他几近窒息。
他想走,美人蛇却忽然长了一张姜盈画的脸,趴在他的胸膛上用指尖抚摸他,告诉他需要男子的阳气,才能蜕皮重生。
火光哔波,蛇尾冰凉,交缠上应咨的小腿。
但是蛇信是热的。
应咨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指尖,摸了一把蛇尾表面的鳞片,随即报复般用力按下去。
美人蛇忽然惨叫了一声,脸颊上的鳞片似有若无地出现在应咨面前。
应咨本该怕,但看着姜盈画的脸,忽然凑过去,吻了吻冰凉如玉的蛇鳞,只觉浑身的燥热都有了缓解的出口。
山洞里的火,灭了。
应咨转过头,借着月华,看见一条白蛇从自己的小腿往上爬,缠上他的腰、胸膛,还有脖颈。
最后蛇头缓缓直起,和应咨对视。
应咨看了他一会儿,片刻后伸出指尖,碰了碰白蛇的如玉般的鳞片,还有透亮的瞳仁,半晌,喃喃道:“娘子,你真美。”
蛇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应咨的脸颊。
蛇缠着应咨,安静地趴在睡着的应咨身上。
没多久,蛇腹微微鼓起。
美人蛇低下头,见状,用尾巴欣喜地拍了怕自己的小腹。
里面含着孕育后代的种子。
第30章
屋外鸟雀叽喳,晃眼的日光从雕花窗棱里射进来,落在了应咨的眼皮上,久了,如同烧火一般烫。
应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一动,就发现身上有点沉。
平日里娇养的垂耳兔此刻正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一起一伏,睡颜安详。
他浑身光溜溜的,睡裙早就已经被应咨撕碎了丢下床,被子悄然滑落,能看清姜盈画白皙滑腻的肩膀,上面还沾着几点吻痕,如同雪中落梅那般鲜明。
应咨:“.........”似乎是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应咨脸颊一热,登时转过头,用双手默默给姜盈画盖上被子防止着凉,心里早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盈画。
正在他表面强作镇定实则内心兵荒马乱的时候,姜盈画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之后,看见应咨,随即迷迷糊糊地凑了过去:“夫君。”
他亲了亲应咨的下巴和唇,一边亲一边道:“我昨天晚上伺候夫君伺候的好吗?”
应咨:“..........”何止是好,应咨昨天晚上都快爽翻了。
他忘不了独属于双儿身体的柔软和高热,忘不了探索其中时源源不断的快感,也愈发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已经娶亲的人会眷恋温柔乡。
但他怎么好意思说,只能揽住姜盈画,含糊不清地应道:“唔,还可以。”
“!真的吗!”姜盈画眼睛一亮,扑腾地爬上来,抱住应咨,小声道:“我会多多进益的,日后一定让夫君更舒服。”
应咨:“.........”他没说话,只是抱着姜盈画翻了个身,将姜盈画压在身上,拉起了被子。
自又是一番被翻红浪,鸳鸯交颈,婉转承欢。
两人双双睡迟,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
通过下人的禀报,楚袂早就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催应咨和姜盈画起来,而是慢悠悠地用过餐,吩咐小厨房给应咨和姜盈画炖上滋补的汤,然后就不紧不慢地出去逛街了。
等到姜盈画和应咨起床的时候,姜盈画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
“哇,原来圆房之后真的会消失欸。”
姜盈画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即是兴奋,又是好奇:“夫君,夫君你看,我的守宫砂不见了!”
还在对镜给自己扎头发的应咨:“..........”他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姜盈画的守宫砂不见了,毕竟昨天晚上,他就是借着月光,亲眼看见它消失的。
“行了,别得瑟了,起来吃饭。”
应咨随意扎了一个高马尾,换好衣服就可以出门了,姜盈画就要磨蹭很久。
他要挑和应咨相同色系的裙子,又要搭配与今日服装相合适的珠钗、环佩和耳环,等他终于收拾完的时候,应咨都快要倒在一旁的小塌上睡着了。
昨晚全是他在出力,所以他要累的多。
折腾了一晚上,醒的时候又折腾,应咨迟来地感觉到腰疼,因此两人圆房之后的几天,应咨都很老实,没有再瞎折腾。
但姜盈画却误以为应咨和他圆房之后,就和他冷淡了,大哭一阵后跑去和楚袂诉苦。
楚袂很严厉地把应咨训了一顿。
应咨心里好苦。
但出于男人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尊心,他又不能说自己腰疼,一到晚上,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出力。
他一出力,姜盈画就怕他虚,就使劲儿钻研菜谱,给应咨补身子,应咨补到后面,身体都烫到在冒白烟了,应琏看到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哥哥马上就要羽化成仙,踏碎虚空而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姜盈画在饭桌上冷不丁开了口,说自己想喝酸梅汤。
这已经入秋好多时了,天气又不冷,喝什么酸梅汤?
应咨没放在心上,只敷衍地给姜盈画夹了一口菜,让他别瞎闹。
一家人谁也没有将姜盈画的话放在心上,唯有生养过的楚袂心里一惊,看向姜盈画,如临大敌。
但是还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只能吩咐姜盈画的小侍,好生照顾姜盈画,将姜盈画平日里吃了什么、又有什么表现都告诉他。
她怀孕的时候,食欲不振,什么补身体的汤药都不爱,总喜欢吃些酸的,或者稀奇古怪的,有一天晚上甚至想吃白糖拌冷稀饭,把应声都给惊呆了。
但姜盈画好像胃口还不错,除了酸的之外,甜的、辣的、咸的也都爱吃,一点也没有食欲不振的样子。
就在楚袂迟疑,以为姜盈画没怀的时候,小侍又来报,说姜盈画晨起的时候吐了一次。
........吐了一次?
孕吐吗?
这下,楚袂又不确定了。
纠结了好几天,楚袂终于下定决心,要给姜盈画找个郎中把一把脉。
但郎中还未来,忽然就有眼熟的小侍匆匆来报,说是姜盈画的前嫂子沈初晴临盆,昨晚就开始生了,但一直生到晚上还未生下来,人已经剩半条命了。
沈初晴和姜培安和离之后,娘家沈家觉得他丢人,不愿意接纳他回去,姜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只能暂时买下一处小院落脚。
还未完全打点好和离后的事情,沈初晴就忽然肚子疼,下身血流不止,竟然是提前生产了。
沈初晴的小侍见产婆无用,沈初晴眼看着只剩半条命了,一咬牙,只能来求姜盈画。
毕竟姜盈画现在可是世子妃,生下应咨的长子就是未来的应家掌权主母,所以郎中也好,止血药也好,应府应该都有的,姜盈画也有分量去支配这些东西——而且姜盈画和沈初晴的关系似乎还算不错,当初沈初晴能成功和离,姜盈画也出了不少力,姜盈画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听说前嫂嫂难产了,姜盈画果然着急,当即当上了郎中,还有止血药、参片等,就来到了沈初晴栖身的小院了。
应咨放心不下他,更怕姜盈画年纪小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反倒添乱,想了想,也跟来了。
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阵惨叫声从院中传来,惊的姜盈画和应咨顿住脚步,几秒后才往里走。
说真的,应咨在沙场上拼杀这么多年,人的惨叫声没少听,但听见双儿或者女人生产的惨叫声,他还是从心里打怵,感觉头皮发麻。
应咨其实是对正在孕育生命或者生产的女子和双儿有着天然的敬重的。
他也深知她们的不易,所以他从小到大,他对抚养生育他的母亲楚袂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甚至在楚袂为了打消圣疑,保住应家的皇恩,所以强行和皇帝达成和约,给他塞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时,他也从来未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在他心里,母亲楚袂的地位甚至超过了父亲应声,他敢和父亲应声顶嘴,但非必要他都不会忤逆楚袂,即便楚袂经常因为姜盈画的事情说他,应咨也都老老实实挨训,并不愿意和楚袂闹不愉快。
因为那是怀胎十月,忍受着疼痛和苦楚生下他、养育他的母亲。
他不想让他的母亲伤心。
扶着着急踉跄的姜盈画进了小院,沈初晴的声音已经逐渐微弱下去了。
郎中拿着药箱,被引入房间。
姜盈画跟进去,想看一看沈初晴,应咨也想进去,但却被拦在了房间之外:“世子,您不能进去。”
小侍解释道:“产房污秽,阴气重,您不能进去。”
“怎会污秽?”应咨诧异道:“诞育孩儿,是天底下最神圣之事,哪里污秽了?”
言罢,他就想进去,但又被小侍拦在外面,满头是汗道:“世子,您,您是外男,实在不方便呀!”
应咨:“..........”姜盈画也反应过来,抓着应咨的肩膀,踮起脚亲了一口,安慰道:“相公,你在外面乖乖等我,我一会儿就出来。”
言罢,他一闪身,挤进了产房。
“夫人,孩子的头出来了,快用力呀!”
跪在地上的产婆已经满手是血,着急道:“吸气,用力!”
一盆盆的血水从产房端出去,应咨站在小院里看,都快惊呆了。
耳边沈意初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听的应咨头晕晕的,人也晕晕的。
百战百胜、意气风发的常胜小将军,竟然头一次了怕的东西——他有点晕血了。
应咨只能靠着树,勉强站稳,只觉头昏脑胀。
他想,如果哪一天他的妻子姜盈画也怀孕了,也要像沈初晴今天这样,无助绝望地惨叫吗?
在生孩子那最虚弱无助、疼痛无比的那几个时辰里,他会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