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态度友好,分寸感拿捏得更是精准,他丝毫不觉反感,反而恨不得说出更多有关自己的信息。
直到后来,经理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脱衣服,他才意识到不对。他下意识看向虞微年,虞微年只笑吟吟地看他,单手托着下颌,朝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段林青是在这样头晕目眩的情况下,把上衣脱了的。
他想到上楼时,听到其他服务生的低声讨论:“虞总是不是看上段林青了?”
“段林青这小子真够幸运的……居然能被虞总包养。”
“……”
这位年轻的虞总……是想包养他吗?
段林青想,应该是的。不然为什么要让他脱衣服?
虽然他没被包养过,但他也听说过类似的事。
这是验货环节。
虞微年确认过段林青的私生活,很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经历,人品与工作经验过关……这样的人便于打造商业价值。
虞微年并不废话:“我想投资你。”
段林青心跳加快,话都不会说了,他下意识开口:“好的,我愿意。”
“嗯?”过于爽快的答应,让虞微年也愣了愣。不过他也不意外,很少有人能够拒绝他。
“那就这样,说好了。我现在就能签合同,你呢?”
段林青一瞬懵了,合同?什么合同?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不是“包养”,而是“投资”。
段林青这才明白他误会了,说不清的失落涌上心头,他看向经理:“可我有老板……”
“你可以有新老板。”
纤白手指交叠,轻轻搭在膝盖上。虞微年眨了眨眼睛,“我想投资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商业价值,我也有能力能把你的优势放到最大。至于我的优势……”
“我很有钱,也很大方。”
段林青补了一句:“还是一个很帅的老板。”
虞微年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
经过深入了解,段林青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虞微年,哪怕他不怎么关心周围,都听过虞微年的名号。
拳赛带来的亢奋感仍在,他像被馅饼砸中,突然感到眩晕,更不敢相信幸运会降临在他身上。
“虞……虞总?”段林青试探着喊,“你真的要签我吗?但我是个新人……”
段林青怕虞微年亏钱,更怕他不能帮虞微年赚到钱,辜负虞微年的期望。
虞微年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喜欢自我怀疑的人,事情还没做,便开始打退堂鼓。但对方还年轻,看身份证才刚刚成年。
对小年轻,他总是存在几分包容:“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不能怀疑我的眼光。”
司知庭:“可以这么说,虞总从来没有看走眼过。在投资这件事上,他一直是赢家。”
段林青原以为他要误入歧途,走上那条他从前最看不起的金钱交易道路。可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位年轻俊美的男人,只是看中他身上的商业价值。
他落寞又失望,却也实在无法拒绝对方。
他们在包厢里待了约一个半小时,虞微年将段林青的一切了解得十分清楚,他手中有调查来的资料,也有经理给的、段林青亲自口述的。多方面渠道的了解,足够让他掌握段林青这个人。
他果然没看走眼,他也相信,此人在未来会给他带来巨大利益。
现在拳赛还没结束,但段林青不需要再上场,他们现在离开也来得及。
签合同需要前往一个较为安静的场所,虞微年无需自己安排,经理便提前为他在酒吧附近开好了房,又送上两张黑金色的房卡。
虞微年今晚心情不错,多喝了几杯酒,正常光线下,裸/露在外的肌肤自内而外蒸出一层粉红。柔软发丝落在肩头,随风飞扬。
“小心楼梯……”
司知庭下意识想伸手去扶他,却被他躲过去了:“我酒量还没那么差。”
虞微年今天办成一件事,语气都是轻松愉悦的:“你们先下楼吧,我去上个厕所。”
他今晚喝了酒,突然有了上厕所的感觉。
“回包厢里上吧,那里的厕所干净。”司知庭说。
司知庭等人原本想跟着虞微年一起回去,但虞微年觉得没必要,他只是回去上个厕所,一大群人跟着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上厕所还要手牵手结伴去。
包厢暂时是空的,保镖也被撤下,唯有两个保洁在打扫卫生。保洁见虞微年进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随后先行离开,将空间完整还给贵客。
虞微年本想说不用,他只是来上个厕所,但两个保洁已经离开了。他也没多说,目的明确地朝卫生间走去。
皮带刚刚解开,拉链尚未拉下,头顶灯泡忽然滋啦一声,灯光晃动、熄灭。
眼前视野化作一片漆黑,虞微年的手指还搭在皮带上,眉宇刚刚皱起,刚要转过身,就有人迎面靠了过来。
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一只宽大掌心搂住虞微年的后腰,将虞微年紧紧贴在怀里。强劲有力的心脏与脉搏,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撞击彼此的胸膛。
虞微年下意识后退,却后退不得,过大的力量差与体型差,令他以一种完全被包裹的姿势,牢牢箍在怀里。
视线受阻的情况,其它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总觉得对方有些熟悉,但头皮被粗糙指腹细细摩挲时,他陡然感到一阵鸡皮疙瘩,意识也跟着乱了乱。
“你……”
原本还算清晰的大脑登时被搅乱,虞微年愣了愣,感受着过电般的酥麻,没过脑地开口,“知庭?”
无意识喊出的名字,尾音带着几分延长,像撒娇一般亲昵。
穿进发丛的手指僵了僵。
虞微年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一顿,掐在腰间的大掌也在徐徐收紧。
“不是说不用跟上来……唔!”
炙热温度忽然贴上了唇瓣,强势的吻落下,将虞微年接下来的言语尽数堵了回去。粗舌顺着张开的唇缝捣进口腔,卷着舌肉吸吮,又吃出啧啧作响的黏腻声。
微醺状态的虞微年,登时感到浑身酥软,呼吸跟着急促。他被亲得喘不上气,却也在此时发现对方不是司知庭——司知庭吻技没这么凶,更不会亲得这么里面。
这个吻法伴随疯狂、强势、掠夺,更像要将他整个人吞入腹中,连骨血都要融为一体。
虞微年感到熟悉,却没能马上想起熟悉的源头,他的意识很快被吻得融化,化作一汪水液,顺着他的唇角流淌。
对方深知他所有敏感点,在亲吻他的同时,又在抚摸他的后颈、腰肢,他们的身躯贴得很紧,可对方还觉不够,用膝盖卡进他的双膝间,将他几乎抱坐在怀里、顶起来亲。
缠绵的热吻确实舒服,但虞微年依然感到不可置信,居然有人敢这么对他?居然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
他努力想要呵斥、躲避,嘴巴却被填得严严实实。雪白脖颈、面庞泛起一层薄粉,眼眸被泪水浸湿,发丝更是湿粘粘地贴在鬓边。
虞微年狠狠地咬了对方的舌尖,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疼痛与血液像刺激到对方,反倒让对方亲得更凶更狠。
“啪——!”
他好不容易推开对方,又狠狠甩出一耳光。不过打得有些偏,不知道有没有完整打到脸。
静谧黑暗的环境下,是彼此混乱的喘息。来不及咽下的津液顺着唇角往下流淌,虞微年单手扶着墙,咬牙切齿道:“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外头传来兵荒马乱的声响,有人试图敲门,门却被从内反锁。黑夜房间内,虞微年隐约看到对方身形一僵,随后忽然消失,像没有来过一样。
虞微年用手背擦干唇角的唾液,仍然感到荒唐、匪夷所思。他心中有了一个人名,虽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觉好气又好笑。
“虞总?虞总?”
“年年,你还好吗?”
房间重归明亮,虞微年抬起眼,顺着镜子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面庞布满潮红,唇色更是发红发艳。
“我没事。”他声音沙哑,音量却不小,“我洗把脸就好。”
虞微年上完厕所,洗完脸,推开门时,他面庞依然一片绯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头、鬓边。他还是先前的他,却总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灯怎么突然灭了?”
经理:“不知道……可能是电路问题,只有这个更衣室的灯坏了,可没多久,又突然自己好了。”
虞微年似笑非笑:“这可真巧。”
他偏偏不相信巧合。
下楼梯时,虞微年给柏寅清发了条消息。
虞微年:门口等我。
柏寅清:好。
柏寅清似乎就在门口,下一秒,又发来一张门口的照片,像在报备行程。
经理帮忙推开门,虞微年面色不改地自人群簇拥中离开。他目标明确,直直走到柏寅清身前,又在一众惊诧的视线中,伸手拽住柏寅清的领口,把柏寅清往车门上推。
柏寅清全程并不反抗,他背后挨着车身,眼神晦涩又平静地落在虞微年脸上。
他看起来似乎和从前一样,唯有面庞微微泛红,像被冷风吹的。但只要仔细看,明显能够发现,另一边脸似乎更红一些。
还有他的薄唇,似乎比从前要湿,要红。
很符合虞微年记忆中,刚接完吻的样子。
虞微年大致有了答案,却没有马上做出应对措施,而是将手按在柏寅清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让柏寅清不敢起身,只能处在一种弯身低头、与虞微年视线平齐的位置。
“你刚去哪儿了?”虞微年慢条斯理道,“又做了什么?”
柏寅清一脸坦荡:“我在这里等你。”
“是吗?”
还在这里嘴硬呢?虞微年冷笑一声,那疯狗似的、恨不得把他舌头吞下去的吻法,除了柏寅清还能有谁?
也就是他喝多了、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才会喊出司知庭的名字。
虞微年还记得他咬了柏寅清一口,只要柏寅清把嘴巴张开,他稍稍检查一下,就能确定真凶。可他忽的,看见柏寅清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明还是这张冷淡平静的脸,却无端透出几分紧张。
他凝视柏寅清片刻,眼中再度浮现饶有兴致的趣味。他像一只恶劣的猛兽,在狩猎时,热衷于看猎物挣扎的过程。
虞微年打消检查柏寅清舌头的想法,他促狭暧昧地挑了挑唇,在柏寅清放大的瞳孔中,忽然欺身覆来,用身体重量将柏寅清压在车门上。
这一幕极其亮眼,容貌张扬的虞微年,将另一个面容冷淡的男人强制在车上。身后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超跑,可在虞微年那张富有攻击性的面庞前,竟丝毫不显得耀眼。
柏寅清喉结再度滑动,呼吸变得灼热滚烫。
“年年……”柏寅清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又禁不住发出一道闷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