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来回打量柏寅清,这人长得倒是不错,往那一站跟男模似的,身材骨架也大,特别是这气质,特别像虞微年以前喜欢的类型。
他们看着看着,也琢磨出来味儿了。
这人八成是想勾搭虞微年,靠男色上位,这种目的不纯的人他们见多了。他们目光晦涩:“你还是走吧,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虞总的。”
那鄙夷又暗藏几分嘲讽的视线,柏寅清哪里看不出来对方在想什么?他从未得到过这般对待,可他却毫无办法!他能怎么样?现在闹吗?
现在闹,只会让虞微年更加讨厌他,亦或是觉得他不懂事。
柏寅清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蠢了。
柏寅清冷冷地看了一眼保镖,阴沉沉地站在一侧。他视保镖言语于无物,只偶尔低头看一眼手机,看看虞微年有没有回消息。
他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扇门上,可惜包厢隔音太好,他根本听不见什么动静……
柏寅清敛下长睫,眼底苦涩。
听不见也好。
听不见,他也能合情合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柏寅清在门口守株待兔,没多久,竟真让他等到了虞微年。
虞微年恰好推开门,领口微微敞开,面庞与脖颈皆泛着一片红。他看到柏寅清,似乎有些惊讶。
“虞总,这人说要找您,我们赶都赶不走……”
柏寅清看向虞微年,波澜不惊的面庞再度浮现几分隐忍。
“嗯?”
虞微年喝了点酒,他没搞清楚状况,声音也洇着许些懒倦的哑意。他看向柏寅清,“怎么了?”
话音刚落,虞微年便看见柏寅清猛地走到他面前,又迎面拥他入怀,抱得很紧。他愣了愣,自柏寅清身上传来的体温炙热滚烫,将此刻微醺的他,蒸得浑身发软惬意。
他一直很喜欢这种温度,以及像现在这样严密包裹的拥抱。这回让他有一种被厚实被褥包裹的感觉,舒适又安心。
虞微年被抱得像后退了一步,后腰又有大掌贴上,紧紧将他摁回怀里。他缓慢地动了动睫毛,柏寅清抱他时浑身颤抖,状态有些怪异。
怎么抖这么厉害?
虞微年刚喝了点酒,又吃了几口难吃的海鲜,过敏犯了不说,关键是海鲜不好吃。他潦草动了两口,便专注与选手聊天,了解了一下选手的过往。
期间,他无意识抓了抓脖子,完全没注意到颈侧有几道红痕。
虞微年没注意到的痕迹,柏寅清一眼便察觉到了。他浑身处在不自然的颤抖,只有虞微年切切实实在他怀里时,他才冷静许些。
“怎么了?”虞微年又问。
柏寅清没有回答,他将脸贴在虞微年的额头、面颊,仔细嗅着虞微年身上的味道,缓慢地磨蹭,像一只黏人的狗。
虞微年觉得痒,侧头闪避,却被大掌扶住后颈,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脖子一直是虞微年的敏感地,酒精的微醺感更是放大了敏感。他呼吸乱了两拍,连哼带喘地拍开柏寅清的脸:“干什么?”
“你喝多了?”虞微年只能想出这个理由。
“我没喝酒。”柏寅清说,“我能给你开车,之后你喝醉了,我也能照顾你。”
“你别找别人……”
虞微年:“……”
他不是这个意思。
虞微年明明没喝几杯,可他却跟醉了似的,根本听不懂柏寅清在说什么。
“年年,你们是做……”
柏寅清忽然看向虞微年,言语中止,薄唇紧抿,又不说话了。
虞微年抬起眼,被谜语人般的对话弄得莫名:“什么?”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我还有事。”
柏寅清察觉到虞微年的不耐烦,他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他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沉默地搂住虞微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虞微年身上都是别的味道。他不喜欢。
包厢里的熏香,刺鼻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从哪里蹭上的……他需要很费劲,才能从中提炼出独属于虞微年的气息。
他不喜欢虞微年身上染上别人的味道。
但现在的柏寅清只能忍受。他躬身低头,如庞然大物般的高大身躯,明明可以将虞微年完全笼罩、裹在怀里,如今却主动窝进虞微年的颈侧,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雄兽,只能借此获得许些依赖。
“再让我抱抱……”柏寅清呢喃着,“抱抱就好。”
“……”
虞微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人光着上身走了出来:“虞少,你还没好吗?”
虞微年侧过身,也正好看到柏寅清僵硬的脸色,从明显的表情变化中,他似乎解读出了什么。没等他回复,段林青又回了房间,用门格挡身躯,只露出一个困惑的脑袋。
“虞少,我们都在等你……”
“嗯。”虞微年懒洋洋地哼了声,“马上。”
柏寅清四肢僵硬,继而缓慢地松开手。
虞微年:“抱完了?”
“嗯。”
“那我走了。”
虞微年有意签下这位选手,方才详细了解选手过往的成绩,顺便过目了一下身材。他出来是透透气,顺便打个电话的。
他还没发话,休息室的段林青也不敢把衣服穿回去,所以一直光着上身。
“年年,你现在……”
柏寅清喊住了虞微年,声线嘶哑,“喜欢这种类型了吗?”
“啊。”虞微年半侧过身,下意识应了声。
虞微年不是没想过换口味,他也尝试过其他类型的男人。但理想型很难改变,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看到柏寅清时,便那么激动。
他谈过那么多恋爱,柏寅清是第一个完美符合他理想型的男人,且将各方面数值拉到顶级。但柏寅清的疯狗程度,在他的一众前任中也是名列前茅,没有对手。
虞微年观察柏寅清的反应,试图获得他的试验结果。所以他说,“也许吧。”
“总吃同个口味的菜也会腻歪,偶尔也要调剂一下口味。”
“……”
头又开始痛了,柏寅清后退半步,表情依然冷静,却像根本没听进去,“你说得对。”
他自言自语般说,“好,那我等你。”
“等我?”
“我等你玩腻。”
虞微年又听不懂了:“什么?”
“等你玩腻新口味,想换回去……”
柏寅清前言不搭后语,像自欺欺人般,自我催眠道,“我可以的。”
要是从前,虞微年真听不懂柏寅清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可现在,他稍稍举一反三,大致能翻译出柏寅清的意思。
太好玩儿了。
柏寅清似乎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
从前柏寅清不允许他多看别人一眼,更没办法接受他心中有别人,在感情上称得上重度洁癖,眼中容不得沙。
现在却能一退再退,几乎毫无底线了。
“好啊。”
虞微年忍着笑意,肩膀却仍在细细颤动。
他促狭地看了过去,看着柏寅清那张隐忍的冷脸,哼笑着说,“那你等着吧。”
第67章 连啃带咬(修)
最终, 虞微年还是没打出这个电话。不过律师已经回消息了,这个电话不打也没关系。
在虞微年推开门的刹那,司知庭、段林青与经理同时起身迎接。借着灯光, 司知庭看清虞微年脖颈一侧的红印。
“年年?”司知庭语气较为紧张,“你过敏了?”
“我去给你买药。”
经理忙道:“这种小事我去就好……”
虞微年容易海鲜过敏, 但他偏偏又爱吃海鲜。方才餐桌上有海鲜, 可他觉得口味一般, 只是潦草碰了几口。
没想到只是这几口, 他都能过敏。
这个位置是视角盲区,虞微年看不到,也无所谓:“不用大惊小怪, 坐下,继续说。”
并不是与他们客气, 也不是虞微年好说话, 对他来说, 过敏确实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他只是轻度海鲜过敏, 就算吃多了,最多也就是泛红微痒,过一阵就消了。
他也不明白身边人为何总是那般紧张, 又总是劝说他少吃一点。
虞微年喜欢一个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哪怕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更别提只是这种无关痛痒的代价。
“刚说到哪儿了?哦,你的体脂率……”虞微年看了眼表格, 扫了眼段林青的身材,又说,“保持得不错。”
段林青莫名被看得有些紧张。
他并不喜欢私底下见老板,哪怕许多老板一开心便会打赏许多钱。他只想安心打拳赛, 不想掺和复杂的人际社交。
尽管经理一直说“这位老板不一样”,段林青也提不起多少精神,半被迫地被带来。脚步刚踏进包厢,他瞳孔蓦地放大,视线像受到某种无法控制的吸引,牢牢钉住,再难转移。
之后,这位年轻的“虞总”态度和善,仿佛朋友闲聊一般,问了一下他的工作经验、生活状况……他不喜欢透露过多隐私,也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