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和司知庭进了vip包厢,柏寅清自费位置,离虞微年有些远。
擂台侧上方的玻璃门内,虞微年可以惬意地品着红酒,占据最佳视野,欣赏热血激烈的格斗。
vip包厢对面的看台,正是柏寅清的所在位置。这里并不是欣赏擂台的最佳地点,却能将玻璃包厢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柏寅清无心观察比赛,他全心全意观察虞微年,以及接近虞微年的每一个人。
虞微年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专心望着擂台附近的动静。
没多久,有个身材不错的服务生进入包厢,热情地给他送上果盘、点心,他看起来兴致缺缺,胃口并不大。但还是多看了这位服务生一眼。
酒吧经理明显知晓虞微年的口味,连送酒的服务生,都按虞微年的喜好定制。
清一色的类型,让虞微年有些腻了,不过还算养眼。
他还是很阔绰地取出一叠钱,朝服务生勾了勾手指。
服务生几乎是头晕目眩地弯身低头。
衬衫扣子被纤白手指勾开,一叠钞票顺着间隙,贴肤塞了进去。虞微年的手指慢慢下滑,隔着一叠美钞,不轻不重地摁了摁服务生的肌肉,又低声说了什么。
年轻的服务生呼吸陡然急促,耳根也跟着赤红。虞微年似是玩够了,才抬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虞微年玩心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点。司知庭司空见惯,并不打扰,等他玩开心了,才给他倒了杯红酒。
虞微年接过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近。
柏寅清沉默地看着一切,看着虞微年玩男模,又看着虞微年和前任喝酒。
情绪缓缓收紧。良久,他喝了一口冷水。
包厢内的虞微年也抿了一口红酒,他小幅度偏头,听司知庭在他耳边低声言语。二人距离再度拉近,从柏寅清的视角,虞微年似乎正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
虞微年身边有人,这个人还是对虞微年旧情难忘的前任。要是之前的柏寅清,必然没办法忍耐。
但现在,他已不再像当初那般冲动幼稚。
柏寅清竭力忍耐妒火,反复提醒自己不能重蹈覆辙。过去的他太年轻,又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容易在细枝末节钻牛角尖,又非要虞微年给一个理由。
太天真,太愚蠢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解释得清楚。
虞微年好不容易愿意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就算虞微年在外头乱玩,他也会装不知道。
柏寅清通过总结先前经验,吸取教训,得出相应结论。
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他闭紧双眼,守卫这段爱情,他不信还能出错。
曾经柏寅清最无法接受虞微年的欺骗,现在虞微年不是已经没骗他了吗?当着他的面和前任聊天、沟通、喝酒,出行接送都由他负责,毫不避讳的态度,正能说明虞微年信任他。
虽然不避讳的同时,虞微年也没怎么搭理他。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里,虞微年只有在车子空调温度太高、觉得热时,才对他说了一句“温度调低点”。
尽管只有几个字,却是虞微年主动开口,柏寅清不会忘。
种种都能够证明虞微年的行为坦坦荡荡,与前任之间再无其它纠缠。就算还有纠缠,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现在他是虞微年的前任之一。虞微年有和前任藕断丝连的坏习惯,也正好方便了他。
要是虞微年性子专一忠诚,哪还轮得到他有机会?
想到这,柏寅清眉眼总算舒缓几分,他又饮了一口冷水,借此压下翻滚复杂的情绪。
冷静的态度没有维持多久,便逐渐出现裂缝。
柏寅清注意到,虞微年的目光游离片刻,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没有挪开。
他唇角含笑,全神贯注的模样,眼神称得上直白,闪动着兴致盎然的微光。
柏寅清不会错认。
这是虞微年对一个人产生兴趣的信号。
第66章 忍气吞声(修)
比赛尚未开始, 选手们在一侧赤/裸上身热身。蓝紫色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显得肌肉异常分明。
虞微年注意到了,其中还有几个样貌不错的选手, 两个洋人,以及一个长相较为年轻的东方面孔。
经理亲自送来酒水, 见虞微年望着下方, 低声说:“虞总, 这是今夜的特邀选手, 如果您感兴趣,我等会可以喊他们进来……”
“不用。”
虞微年只是单纯欣赏肉。体,这一群男人没他喜欢的类型。
不过, 他手指微抬,点了点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选手:“他是新来的?以前没见过。”
“对, 新来的。叫段林青, 别看他年纪小, 上台特别猛……”
“多大了?”
“这个不太清楚……应该成年了的。”
经理隐晦地说, “等比赛结束,我把他喊过来,让他亲自回答您?”
虞微年停止摇晃酒杯, 他似笑非笑地偏首:“我看起来就这么寂寞?”
“当然不是!抱歉,虞总,是我的问题……”
虞微年抬了抬手,经理马上噤声, 弓身退出vip包厢。尽管被奉承,他只觉索然无味。
花钱买来的服务总是令人乏味。
司知庭:“你真对他没兴趣?你进来之后,一直在看他。”
他望向沙包边上的年轻男人,刚刚经理说叫什么名字来着……段林青?
“我确实看中了他, 不过看中的是商业价值。”
见司知庭略微差异,虞微年极轻地扯了扯唇角,“你真当我每天纯鬼混?”
他每天的娱乐,也是办公的一种,他随时注意市场动态寻找新的机会。
“我想投资他,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大的潜力。”
接下来的比赛中,段林青果然没让虞微年失望,尽管段林青是最年轻的那个,但他的拳法漂亮,富有技巧的同时不失观赏性。如果经过专业训练以及培养,其商业价值不可估量。
虞微年收起一贯带有的散漫神色,眉眼专注、认真,眼底跃动狩猎的信号。这是他对一个人感兴趣的标志。
在某位选手比赛获胜之后,马上有人到选手耳边低语。选手看起来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朝更衣间前去。
柏寅清猜测,选手是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见虞微年。
不出柏寅清所料,这位年轻选手换上常服,被引着上了另一个专属电梯。紧跟着,透过玻璃包厢,他看到选手进入包厢。
虞微年看起来很高兴,他们简单聊了几句,司知庭便站起身,与他们一起拐进另一边的休息区域。
只有观赏区设有玻璃,休息区无法被外人窥探。柏寅清脸色铁青,他等待片刻,虞微年还是没有自休息室内出来。
柏寅清不是傻子,他隐隐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绪迅速翻涌,他想下意识想吃药。手指刚摸到药板边缘,又硬生生止住。
他只能伸向另一个口袋,紧紧攥住虞微年的小毛巾,这还不够,他取出来嗅了嗅。
虞微年家中有许多小毛巾,这些都是他婴幼儿时期留下来的,保存得很好,他每天都要抓着睡。贴身久了,难免染上他身上的味道。
柏寅清闻着属于虞微年的气息,难捱情绪总算有几分好转。他像旁观者一般,冷静地看着空落落的玻璃包厢。
一旁有侍者观赛的同时,又低声言语:“虞少看上段林青啦?这小子运气可真好……不过,虞少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就是啊,段林青明显是青春男大类型。虞少不是一直喜欢司知庭那种冰冷禁欲的款吗?”
“换个口味呗,同一个类型玩多了也会腻……”
侍者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酒色迷离下,一张冷淡锋利的面庞如一把刃,让他心惊了片刻。他迅速压低声音说,“我估计真是玩腻了吧……要是虞少还喜欢那种死装的类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吧……”
“也有道理……虞少来了之后,目光都没往这边看过,看来是真腻歪了。”
周围音乐嘈杂,擂台比赛打得火热,伴随热情的欢呼声。
因手指过分用力,小方巾被揉得几乎变形。柏寅清闭上眼,太吵了,他有些呼吸不上来,太阳穴发胀发疼。
那两位闲聊的侍者也没说错,虞微年确实没多看他一眼。
因为已经玩腻了。
柏寅清喝了口冷水,他又想吃药了,可想起医生的医嘱——如果再这样滥用药物,彻底丧失性功能还只是小问题,更严重的会威胁生命。
不能再吃药了。
虞微年本来就很烦他,要是他连唯一的用处都没了,之后更没机会留在虞微年身边。
柏寅清谨记医嘱,没有滥用药物,而是专注望着手机时间。
比赛打完一场,中场休息。半小时过去,柏寅清望着对面的vip包厢。
虞微年还没结束。
柏寅清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他给虞微年发了条微信,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
他回到座位,静静地等待。
又一小时过去……
柏寅清猛地将水杯搁在桌面,他面容沉冷似水,在迷乱的灯光之下尤显阴沉。
他目标明确地朝vip包厢前进,却被门口保镖拦下。
“我找虞微年。”
每个字都像强行挤出,加上那骇人的表情,保镖竟下意识打了个寒噤。他们极有职业素养:“你是谁?”
“我是虞微年的生活助理。”
“没听说过。”
他们又说,“从没听说过虞总身边还有生活助理。”
工作方面他们不清楚,但私底下,虞微年从来不找这些。他想去哪儿,玩什么,大把人帮他安排得妥妥切切,他甚至可以不出一分钱,只要人到场便好。
有的是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