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恋爱了么, 就说结婚。”段砚初见陈予泊慌乱的样子,想到他对外强势的样子,对比此时,有点想逗他:“那次还没分化成beta都差点让我怀孕了,这次会不会有啊。”
话音落下,没听到陈予泊回答,却被他抱入怀中。
“我等会就要走了。”陈予泊将脸埋入段砚初的肩颈,双臂把他搂紧,闻着他身上比平时要弄的乌木玫瑰信息素:“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是真的,又要我离开你一个月,我受不了。说是没的只是个胚胎,其实我很伤心。”
生物学上说是没了个胚胎,其实从意义上看,这就是个孩子。
这对于从小没有家渴望成立自己的小家庭的陈予泊来说,是打击,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的事。
段砚初没想到陈予泊那么认真,玩笑心思戛然而止,随即被对方突然吻了下来。
镜子中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会不会不舍得我?”陈予泊双臂撑在怀中人身侧。
Alpha细密的亲吻落在脖颈处,耳鬓厮磨,伴随着低沉暗哑的询问,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像是寻求着离别前的安全感。
“我现在还不想你。”段砚初仰着头,顺从回应,眉梢逐渐染上餍足神态。
“段砚初,你对其他人是不是也是这样。”陈予泊听得心情很不是滋味,小臂勾着温热细腻的大腿,往前。
洗手台很大,半个身躺下也绰绰有余。
“我又……怎么你了。”段砚初叹息出声,手握住洗手台边缘。
陈予泊被这Omega的拉近又推开折磨得心情七上八下,他下颌收紧,炙热逐渐被柔软裹挟,臂膀用力再继续往前近:“能让我还没走就开始惦记你,担心你,说好的要给我机会不能够这么忽冷忽热把我推开。”
“我忽冷忽热?”段砚初听着不乐意了,腿盘上对方,将对方猛地拉近。
几乎是紧密贴合至严丝合缝的瞬间,仿佛被电流通往全身,彼此的深呼吸停滞在完全裹挟的瞬间。
陈予泊额角紧绷敛出青筋,他深呼吸,双臂撑稳,低下头,见段砚初双手抓住浴巾,身躯发颤后仰,胸膛挺起,单薄却很有线条,脖颈处优美的曲线绷直,瓷白肤色的光泽,天然泛起的绯色,让皎洁纯净的珍珠也不过如此。
“……这样够热没。”段砚初缓过那阵猛劲,喘息含笑问。
陈予泊知道他是故意的,加上又发着烧,还是不舍得跟饿狼啃噬那样对待他,把他从洗手台抱起:“我准备走了,别再惹我,给你洗个澡你再休息会,等下我让许医生来接你。”
段砚初看着他,没动,用力一夹。
几乎是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陈予泊上一秒决定克制的事瞬间绷断,保持着面对面托抱着,臂膀倏然绷紧抱紧。
段砚初视线剧烈摇晃,只能抱稳陈予泊的肩膀。
就是手滑了好几次。
因为陈予泊太快了,抱不稳。
不过也没关系,年轻气盛榨干他,他现在都不敢想接下来一个月该怎么过的,最好现在也能把他榨干了,让他可以暂时不需要对方。
……
一个小时后。
淋浴间热气氤氲,陈予泊抱着站不稳的段砚初,见他小腿还在打颤也没舍得让他站久,手快速清理,把人洗好后扯下大浴巾给裹好,抱着走出淋浴间。
陈予泊把段砚初放到洗手台上,方便他吹头发。
“七点了,我八点就得到现场,发布会九点开始,得提前过去准备,等下给你吹完头发我就得走了。”
吹风机柔软的热风运作,吹拂起对方额前微卷的发丝。
陈予泊举着吹风机,见段砚初舒服得眯起眼,像只娇纵被顺毛的猫咪,他心头一动,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宝贝你最喜欢我的对不对?”
“嗯。”
陈予泊虎躯一震,他‘咔哒’一下关掉吹风机,难以置信听见段砚初在这种清醒的状态下回答他了:“……真的?”
“我说过给你机会那就是真的。”段砚初双手撑在洗手台两侧,仰起头,凑近注视着他:“我会为了你克服对你信息素的害怕,等你回来再试试,给我多点信息素。”
陈予泊的唇角终于压不住了:“那我可以光明正大说我有omega了?”
“现阶段当然可以。”
陈予泊上扬的唇角瞬间耷拉:“什么叫现阶段。”
“等你回来我再观察观察。”段砚初将手放在陈予泊的胸膛上,修长的手顺着肌肉线条一寸一寸往下滑,刻意放慢动作:“一个月后我回来检查,哪里不紧致,哪里不结实了,我都能摸得出来。”
陈予泊摁住摸到腹肌上的手,摸着他发烫的手心,怕他玩久了体温会往上烧,吹风机继续运作帮他把头发吹干:“行,回来保准练得邦邦硬。”
这是段砚初为他铺的路,他不能够不认真,不能够在关键时候恋爱脑,意气用事说放弃就放弃,他要努力追上段砚初,至少能在日后段砚初提到自己的Alpha是骄傲的。
他一定要做出番成绩。
“来,这里咬深一点。”
段砚初见陈予泊把上次咬过的胳膊伸出来,狐疑看他一眼:“?”
“给我留个念想。”
*
日光透过云层,倾洒在城市上空。
市政路路段,每五十米就有铁骑黑衣特警,闪烁着红灯的无人机盘旋在城市上空,整座城市仿佛被严肃包围。
在寻常人无法用肉眼看见的位置,城市地标建筑银河集团大厦顶层,有道高大挺拔身影明晃晃蹲伏在顶楼中央,身上的黑色特警制服挺括有型,英气逼人。
‘咔嚓’一声,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动作干脆利落,给狙击枪上膛。
陈予泊戴着无边框黑色护目镜,他正半蹲着,将狙击枪架在特制的支架上,透过瞄准镜,将城市每一处细节尽收眸底。
此时街道上,行人如织,缓慢向前行驶的黑色轿车,在街角徘徊许久的身影,都能在瞄准镜下被捕捉清晰。
他在放缓呼吸频率下,能够精确测定狙击距离和风向风速所影响需要调整的角度,肉眼如大倍率观测仪能够准确无误识别到行人、或车内司机正在做的事情。
再配合瞄准镜,还能穿过市政大厅会议厅的玻璃窗,瞄准发言台上正在调整衣着的克莱门斯,瞄准他的稿子,瞄准他的定制西装,瞄准他衣袖上的玫瑰袖扣。
陈予泊心里冷笑了声,他算是知道了,什么玫瑰钢笔,现在又是什么玫瑰袖口,玫瑰所指段砚初的信息素,他的公主还真是被群狼环伺。
他压下呼吸,收敛思绪,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事物都一览无遗。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与职务站在这样的任务,他今天的任务是全市警示,目的也是为了让人发现他的存在,即是无形的安全防线,也是对有目的者施以严肃警告的威慑。
今天段砚初不在,他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是谁在阻止信息素指导剂的出现。
陈予泊正在适应自己视力天赋的极限,只听到耳机里传来某个老男人冰冷警告咬牙切齿的声音。
“Director Chen,请注意你的红外线,扫到我的手了。”
陈予泊神情淡定,手扶了扶鼻梁上无边框黑色护目镜:“哦。”
“虽说这次新闻发布会是为了证明你的存在,想利用你的基因等级震慑权力复兴组织,但也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觉得我是在与你合作,我只是为了社会安危,为了Lorcan,他很娇贵弱小,我只是非常不希望再看见他受惊,你明白吗?”
“呵。”陈予泊冷笑。
“你笑什么。”克莱门斯皱眉。
“笑你好笑。”陈予泊说着,瞄准镜对准克莱门斯的眉心:“段砚初不是谁的Omega,不是物品,不是你定义为娇贵他就是弱不禁风需要保护的存在,他聪明有头脑,坚韧能吃苦,顶着社会巨大的舆论和压迫终于找到压制失控者信息素的靶向药,凭什么换来你一句轻飘飘娇贵弱小。”
“你倒是了解他。”
陈予泊对他的语气不以为然:“我不敢保证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但是我陪着他一次又一次的面对他最恐惧的针,是我陪着他进行指导剂测试,他在这个过程中从没有主动提起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他觉得没必要将痛苦撕开给所有人看,他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和怜悯,他更希望有人可以站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而不是站在一边担心他可怜他怜悯他控制他。”
“你明白吗,尊敬的大男人主义克莱门斯秘书长。”
耳机那头电流中断,信号戛然而止。
陈予泊手扶耳麦,点了点,快速切换频道,沉稳道:“高位狙击准备就绪。”
“收到,各方位准备就绪。”
早上九点整,联盟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在市政大厅召开,新闻媒体陆续进场。
十分钟后,台下忽然发生暴动!!
只见一个伪装成新闻媒体的Alpha忽然从座椅上站起,从怀中掏出枪指着台上的克莱门斯。
与此同时,处于城市最高位的瞄准镜已准备就绪,空气、温度、风向、目标人物仿佛所有影响击杀的因素全部定格在瞄准镜后的瞳孔中。
“克莱门斯你庇护失控者研发指导剂就是该死!!!!”
在Alpha即将扣下板机的千钧一发之际——
‘砰’的一声,千米开外,尖锐枪响响彻云霄,一枚子弹瞬间撕裂空气,裹挟硝烟凌厉疾速穿过会议厅大门,精准命中Alpha持枪的手腕。
下一瞬,在对方又准备从怀中掏出另一把手枪时另一枚子弹已提前洞悉行动穿过大门破空射来!
完美无误击中Alpha另一只手,血液喷射而出!!
Alpha左右手掌心皆被子弹打穿!
“啊——”
手枪从Alpha跌落的瞬间,场内所有特警迅速起身拥上,迅速制服歹徒!!
被制伏的Alpha强撑着痛意,疯狂挣扎高喊:“克莱门斯,你身为ABO国际联盟政府秘书长由始至终都在偏袒有绝对吸引力的Destroyer,他的绝对吸引力信息素对绝大多数人都存在威胁,信息素指导剂根本不可能压制他!!!”
“一旦研发成功所有人都得完了,所有人都会被失控者玩弄手中,他们想失控就失控,想改变他人的性别就改变,那这个社会就要疯了!!!”
“你被他骗了……你被段砚初骗了……”
克莱门斯从特警中走来,皮鞋停在血液斑驳前,他面容冷漠,垂眸注视着被压制的Alpha:“你是权力复兴组织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Alpha因手骨被打穿脸色苍白失色,双臂被压制身后,人看起来就快要晕厥过去:“……你被他骗了……你被段砚初骗了……”
“他骗我什么了。”
“他……”Alpha闭上眼,声音逐渐虚弱。
克莱门斯皱起眉,心中有疑俯下身:“你说什么?”
“他……想用……血液改变你双胞胎哥哥……的性别……取代你,报复你……你……小心。”
Alpha彻底晕厥过去。
克莱门斯神色未改站起身,他看了眼身旁的特警:“救护车来了吗。”
“来了!”
“看住他,醒来告诉我。”克莱门斯转身往台上迈去,让导播室切回他的镜头,处理突发事件的解说,安抚社会秩序,而这句话却在他心里落下重重的痕迹。
——你真的没有双胞胎兄弟吗?
——没有。
当初Lorcan听似莫名其妙的问题,此时宛如回旋镖狠狠刺入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