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衙役拿着水火棍威胁性的冲着郑山辞:“那我就只好跟你较量较量,你家住在哪儿,我们每日就去你家蹲着。”
郑山辞听着心里有些怒意。他知道这衙役不会欺负在他身上去,但今日若真来的是一个普通人这下就被衙役拿捏住了。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衙役可以颠倒黑白,让百姓背上罪名,自己还是干干净净的老爷。
他的大哥郑山成就吃过这样的亏。
“我家在盛景街五十二号,你尽可去蹲。”郑山辞说道。
“哈哈盛景……盛景街?!”丁衙役本想哈哈大笑,听见盛景街时愣住了,那一片都是官宅,有钱都住不上要靠人脉关系才能在那买到房。
京城的屋子寸土寸金,盛景街的房子更不必说了,能叫出天价。
“您,您是哪家大人的公子?”丁衙役瞬间变了脸色,结结巴巴的问。
郑山辞不置可否,没有说话,反而走在武明帝身后。
武明帝说道:“去把你们府尹跟长史叫过来。”
现今早就下值了,有人听见这话这一行人来头不小,心中惊疑不敢动弹。熊大人是从三品京兆府尹,这长史一般由皇室宗亲担任,这职是让信郡王领了去。叫熊大人已经算是捅破天了,再把信郡王叫过来这是把天地都捅破了。
冯德听武明帝这么说早就憋不住了,尖着嗓子喊道:“让你们去你们是聋了么?一群酒囊饭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当差的。朝廷发的俸禄就是让你们这样糟蹋的,拿着俸禄反而还要欺压百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冯公公尖锐的嗓子把几个衙役说懵了。
冯公公扭头道:“郑大人你们户部就不该给这些欺压百姓的人发俸禄,让他们喝西北风去,看他们还怎么逞威风!”
郑大人……什么郑大人?!
衙役们心中狂跳,脑子晕了。这户部的郑大人还能第二个么,这是户部尚书郑大人,掌管天下的钱粮。
郑山辞拱手苦笑,“冯公公就别挖苦我了。”
几个衙役听见郑山辞的话,脑子彻底晕了,他们飞快去找熊大人跟信郡王。这一行人来头太大了。
丁衙役一个踉跄,脸色苍白,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复之前的小人得志,他弓着腰谄媚的说:“郑大人和这位公公怎么来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郑大人和这位公公原谅。”
冯德冷哼一声去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武明帝身后,武明帝神色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郑山辞知趣的站在武明帝身后充当门神。
丁衙役现在知道主次了,能让宫里的公公这么殷勤,连户部尚书都要站在这男人的身后,丁衙役脑子闪过一个称呼,他自己不敢相信。
熊桥跟信郡王很快就过来了,看见武明帝心中一惊,忙不迭跪下来:“臣拜见陛下!”
信郡王在京兆府挂了名,领着俸禄,乍然看见武明帝心里发虚。
丁衙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听见两位上官拜见陛下,京兆府的人都跪下了。
“都起身吧。今日本是跟郑爱卿随意在京城逛一逛,没想到遇见人命官司,也正好让朕撞上了,不然朕还不知道在京城藏着这么多狗仗人势的东西。熊桥,朕把京兆府交到你手上你就是这么治理的?”
一上来就问责,熊桥在路上就问了缘由,一听户部尚书跟一位公公在,谁心里都有推测,怀里跟揣了一把刀似的,听武明帝问,熊桥知道自己要是回答得不能让武明帝满意,这刀就刺向自己了。
“陛下,臣对此事毫不知情。这事臣在陛下听说了,确实是臣管理不严导致的。丁四是丁参军事的儿子,一个参军事一个衙役,臣没放在心上,这是臣的过错,此事臣一定彻查下去定给陛下,给李家父子一个交代。”
熊桥自认为自己回答得可圈可点,他心里还是没放松警惕。
“朕若信你,朕就是傻子!若你治下果真好,百姓会畏惧如虎,不敢来京兆府伸冤。”武明帝说完,目光落在信郡王身上:“你作为皇室宗亲,让你做长史是让你有作为,这事你也有责任。这宗亲朕是一个都用不了了?烂泥扶不上墙。”
信郡王比武明帝还年长,挨了皇帝骂臊眉耷眼。
“臣知错了,往后会守着长史的规矩,忠君做事。”
“熊桥你拿一个主意来,朕本来出来闲逛还有心情,现今这都什么破事!朕还要来断案子么?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武明帝站起身回宫。
“郑爱卿就在这帮朕盯着,看他们是如何行事的,明日早朝后来盘龙殿回禀。”
郑山辞应了一声是。
武明帝回宫后心里还有气,这些欺男霸女,贪官污吏还是抓少了,这群人可恨。这让武明帝在之后的行事上有很大的转变。
另一边郑山辞还在京兆府,熊桥想跟郑山辞套近乎,郑山辞公正的说道:“熊大人还是快把这事了解了,陛下明日还等着。”
熊桥听出郑山辞不欲与他结交,歇了心思。
熊桥把丁衙役判了死刑,这参军事受到牵累判了十年,罚金一百两送给李家。
第171章 朝野震惊
这事被武明帝发现,又由郑山辞盯着处事公道。郑山辞说道:“熊大人还要好生宽慰李家,没准陛下想起来了这京兆府上下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熊桥心里一个激灵:“多谢郑大人提醒。”
郑山辞摆手去布铺拿官袍回家。
熊桥把丁参军事叫过来罢免他的官职,给衙役们留话:“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本官严惩不贷,你们好之为之!”
等衙役们愁眉苦脸的离开,熊桥去找信郡王,信郡王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熊大人御下有方,让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被陛下臭骂一顿,我的脸都丢尽了。”
熊桥陪笑:“郡王莫气,都是下官不好。明日还请郡王上折子为下官求求情啊,下官是真不知道底下的人这么猖狂。”
信郡王斜了熊桥一眼,“本王不掺和这事,你自己处理罢。”
信郡王说罢,大摇大摆的走了坐上马车,心里还一阵发寒,自己是该对京兆府上点心,不然失了这长史的官,他只剩下一个爵位,看着磕碜。皇室宗亲中有官职的不在少数,但还是有许多人只有一个爵位,没有俸禄。像是镇南王府他们家就好了,儿子争气是大理寺卿,实权主官。就这儿子只有一个侧君,生了一个儿子,当下都三十多岁的年纪了还不娶正君,没娶正君就视为没成亲。
此时郑山辞到家已是过了晚饭时间。他跟武明帝吃了一顿饭,郑山辞见武明帝吃得少,他也不敢多吃,随便应付一些。在京兆府应付人,现今到了家里肚子就饿了。
正堂亮堂着,郑山辞远远听见小平安的声音。
平安自己一个人在正堂玩。
他忽的想到什么,脚步加快到了堂前就看见虞澜意坐在椅子上吃着果子,看话本,偶尔应一声小平安的话敷衍他。
“你说得对。”虞澜意说完,眉眼还是鲜活生动的,整个屋子有了他都亮亮堂堂的。
郑山辞心上一软,觉得满身的疲倦见了他都没了。他先把衣袍正了正这才进去。虞澜意听见郑山辞的脚步声,抬眼看他:“回来啦,我给你买了几身衣裳,还有一套文房四宝放在屋子,等会儿你自己去看。”
小平安歪头:“回来啦。”
郑山辞笑了笑,“回来了。”
郑山辞吩咐旺福叫厨房做个三菜一汤。
“你还没吃饭?”虞澜意关切的问。
郑山辞把陪着武明帝的事说给虞澜意听,虞澜意很理解。
小平安跑到自己的屋子里把自己不会的题拿给郑山辞,他把题放在桌子上,伸出手点了点自己不会的题,“爹,教教我。”
小平安眼巴巴的看着郑山辞。
郑山辞让小平安坐下,站起来去看题,给小平安讲题后,小平安就拿着笔唰唰写好了。郑山辞又问了他几句书本上的知识。
小平安思忖片刻说出自己的见解,郑山辞听着没甚问题,“你说得非常好,时辰不早了,你先去睡觉。”
小平安乖乖应了一声,被郑山辞夸了,眉飞色舞的拿着题蹦蹦跳跳的离开。
侍从把芹菜炒肉,清蒸大虾,清炒青菜,冬瓜蘑菇汤端上来,碗筷也摆好了。
旺福说了让厨房做简单点,厨房还是不敢做得太简单,考虑到夏日天气炎热,就做得比较清淡,炒肉算是有点辣味了。
郑山辞坐下吃了点,虞澜意坐过来,郑山辞给他剥了两只虾。本来虞澜意不饿的,看见郑山辞吃,他就馋了。
两个人洗漱后郑山辞就抱着虞澜意,把头放在他的脖颈里温声说道:“去哪儿玩了?好玩么?”
虞澜意说了几个地点声音轻快,“可好玩了,还想玩。”
他说罢还推了推郑山辞瞪他,“这些热的天,不要靠这么近。”
丝毫不顾及郑山辞的死活。
郑山辞这么久没有看见虞澜意了,现在想抱一抱都要被嫌弃。郑山辞沉默半晌说:“我想你了。”
这么直白的话让虞澜意脸红。
“想就想嘛,我也想你。”虞澜意想着伸出手搂住郑山辞,把他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上摁,颇有大爷的范。
郑山辞闷声笑出来,虞澜意伸出手捏郑山辞脸。
“不准笑。”虞澜意凶神恶煞的说。
郑山辞没笑了,他伸出手去解虞澜意的衣带。
虞澜意眼神飘忽,“这么晚了,你还有精力,快睡。”
郑山辞还是没得逞,但他可以抱着虞澜意睡觉了,郑山辞睡得很安心,觉得什么事都能面对了,心里做任何事情都有干劲。
虞澜意嘟囔一句热也没推开郑山辞。
薄被盖住了他们的肚子以下,虞澜意说道:“我去外边玩了,心里还有新鲜感,但回到家里后就很想你,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
虞澜意亲了亲郑山辞的嘴唇,被郑山辞反身压着亲,半晌才分开。
看过许多风景,见了很多的人,虞澜意还是最喜欢跟郑山辞在一起。郑山辞于他而言,永远都有新鲜感,永远都是他爱的模样。
见郑山辞的时候就觉得心脏会把他认出来,想起来的时候虞澜意不管在做什么,嘴角总是上扬的,就这样想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初识,每一次都是怦然心跳。
郑山辞把虞澜意当做心肝一样。
郑山辞抱紧虞澜意:“去一趟外边就会说好话,给我灌迷魂汤了。”
虞澜意想到自己去南风馆的事心虚,“说你好话,你还说我给灌迷魂汤,那我以后不说了。”
虞澜意像是点了火药的爆竹,郑山辞亲了亲他的唇,“我不说了。”
虞澜意得意扬下巴,想着又伸出手锤了郑山辞几下。
……
翌日郑山辞跟武明帝回禀了京兆府的事,武明帝说道:“还是熊桥不够上心,上行下效,这熊桥降职还是领着京兆府尹的职位,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冯德去拟旨。
“另外郑爱卿说的水泥路设暗哨收费的事,朕看了奏折很感兴趣。郑爱卿给朕多讲一些。”
郑山辞拱手说道:“陛下工部修的路是官道,还有羊肠小道可以供百姓行走,能走官道的基本上是骑马或是押送货物的人,在官道上设立暗哨一则可以保障商人和来往官员的安全,二来就是可以挣钱。工部修水泥路,臣大致算了有百万两银子,这部分银子若是在官路上收费,两三年就能回本还能赚一些。”
武明帝闻言眼睛一亮,“郑爱卿果真有赚钱的本事,另外你把玻璃方子跟精盐方子献上来,郑爱卿真是朕的良药。”
郑山辞心中明白武明帝现在的心病就是国库的银子不够。
“陛下对臣恩重如山,臣报效大燕是臣的本分。”
武明帝满意的摆手让郑山辞先下去,郑山辞出了盘龙殿碰上了谢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