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辞笑道,“这不是去给你寻礼物去了,这是澜意给你们送的一套桌椅,这是我送的树苗,届时种在院子里,意境美得很。”
两个人入了席。唐小姐一看,这周围除了她,余下的都是哥儿,她明朗的笑起来。
梅淮到此地,处处照顾他表弟。虞澜意凝神一看,眼里顿时就有光了。这小表弟弱质芊芊,脸白,睫毛长,身子一股子柔软气。
这样柔软的美人跟梅淮在一起,虞澜意心里还有些稀罕。
崔子期今天做东,众人先是向他道喜,举杯各自喝了一口酒,这便喝酒吃菜。
杜宁:“崔兄,这处宅院还是求的不亏,院子比我住的院子要大。”
崔子期禁不住夸,一扬眉道,“这院子后面还有一个温泉,夫郎叫了人去拾掇,冬日来了请你们来泡温泉。”
“真还有温泉?杨国公家有个温泉庄子,冬日想去一趟难得很。京城中的贵人都想去庄子上乐一乐,我们这些小辈是全然没有位置。就是家里的长辈要带我们去,这心里也怪不是滋味,毕竟人带多了,总不好意思。再者一般是长辈们互相邀着过去,我们这样的年轻的跟长辈一块泡温泉,这赤着身子在温泉里还要聆听教训,耳朵着实受不住。”
崔子期感同身受。
郑山辞小声说,“我都不知道京城还有温泉庄子。”
虞澜意听见了,同样小声的回郑山辞的话,“我是不喜欢泡温泉的,更喜欢冬日蒙着被褥。你又不去打听这些,自然不知道。”
席面上都是好吃的,郑山辞跟他们喝了几杯酒,边说话边吃菜,他最喜欢吃青椒肉片。
“听说萧兄过几日要去太学讲学?”姜兰礼问道。
萧高阳点头,“郑兄让我写的笔记出了点名,祭酒就邀我过去讲一讲课,我心里还胆怯,怕把太学生们误导了。”
萧高阳真还没想到收到这样的邀请。他是在太学读书的,这也不好拒绝。只好自己在私下多用一些功,免得出丑。
众人谈了一些其他的话,问到郑山辞就问了一些户部赋税的事。
“今年是有些难,不过前几年风调雨顺,国库的银子还充盈还能应付一二。”
“这天灾下来,谁也预料不到。”杜宁感叹一句。
他们说了一阵就不说了,变了话题谈一些诗词歌赋。虞澜意喝了一口郑山辞盛的汤,吃了一碗饭后就先歇息。
他们的胃口小,吕锦见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带他们去他的小花园里看看。
唐小姐很感兴趣,“我预备嫁人后打算拾掇一个小花园,夏日跟冬日人都可以待在里面,一看这些花儿就高兴。”
吕锦是爱花之人,眼中带笑,“唐小姐可尽看去,若是觉得喜欢,我心里就很受用了。”
到了院子里,花开得漂亮,唐小姐一见果然喜欢。
“快坐下吧,他们在喝酒,身上都有气味。如今到了这里才觉香。”虞澜意坐在椅子上说道。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温哥儿心想梅淮家里种了不少梅花,到梅花盛开的季节身上都是梅花冷冽的清香。现在这个季节梅花还未开,梅淮比常人喝酒更容易上脸,所以他只抿几口,喝得比较克制。
温哥儿不禁对比起以前的未婚夫跟现在的表哥。
他的前未婚夫是太守之子,因为长相俊美在当地有许多姐儿跟哥儿都喜欢,温哥儿自然也喜欢长相俊美的郎君。
结果未婚夫嫌他是商户之子,又嫌他体弱多病就把婚事退了。他们家是有钱财,但没有权势不敢得罪太守,只能咬着牙退亲。
他遭了这一遭难,气急攻心病得厉害。家里的大人心中焦急去信找梅尚书。
梅尚书就来信说把表少爷带来京城来散散心,顺便看一看大夫。有几个大夫医术高明,多去看看没准能把身子调养好。
温哥儿带着侍从就住到梅府了。
“这花比我们家的花开得灿烂。”时哥儿摸着兰花。
吕锦:“你若喜欢便让萧大人带着这盆兰花回去,就当送你了。”
酒席后,小孩子玩得痛快。时哥儿把萧高阳叫来搬了兰花回家。
郑山辞同虞澜意坐马车也回去了,这休沐日就消磨了大半的时光。郑山辞回了屋子就去洗漱,清清爽爽的出来。
“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郑山辞给虞澜意汇报行程。
“好不容易休沐了,别去处理这些了。带着你明早去户部处理。只稍受累一点,往后五天你可都没这么一下午的日子可以消磨了。”虞澜意躺在软榻上,说话引诱郑山辞休息玩耍。
郑山辞脚步一顿,想想也放松了。
“上午就去崔府贺了乔迁之喜,你还想睡午觉么?”虞澜意瞅郑山辞。要是他要说还想睡,虞澜意就说留着晚上睡。
郑山辞看见虞澜意的样子便晓得他下午把他安排了。
他摇摇头,“昨晚睡得好,没甚困意。”
虞澜意:“那时间还来得及,我们便去郊外跑马,晚上就歇在郊外的庄子上,明早你辛苦些,早点起来坐马车去皇宫上值。”
“那我先收拾几身衣裳。”像是里衣是要带一件换洗的,还要带着官袍去。
虞澜意带的就更多了。把桂花精油,还有一些小罐子也带上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
小平安是要睡觉的,等他醒过来,家里就剩他一个人。
两个人去了郊外牵了一匹马过来。澜意是把自家的马养在马场上,每个月会收取费用。
他摸着自己的黑马,牵着马走了一段距离,翻身就上去,伸出手去打算拉郑山辞上来。
郑山辞怪害羞的。
他左顾右盼,瞧着这茫茫草地没人看见,伸出手递给虞澜意。
他好歹学了一些技巧,翻身上马坐在虞澜意身后,双手不能拉缰绳,他又恐高,把双手搭在虞澜意的腰上。
虞澜意早就习惯了郑山辞的气息,郑山辞的手放在他腰上时,他一点都没觉得惊讶,身子还是放松的,他唇角上翘,“好了,你抱紧一些,我要骑马了。”
郑山辞心里还未准备好,虞澜意夹着马肚子,一骑绝尘。风从郑山辞的耳边呼啸而过,头发乱飞,他的双手瞬间抱紧了虞澜意的腰。
嘴巴灌了不少冷风,他连忙把嘴巴闭上,眼睛都不敢睁开。
虞澜意带了一个相公跑马,还是身轻如燕。今日休沐有不少人来跑马玩耍,虞澜意的马儿跑得快,想来也是憋了劲儿。
“郑山辞,我们要从这个山坡冲下去了。”虞澜意的话从风中吹来。
郑山辞:“……”
郑山辞只觉自己整个身体在前倾,他好奇起来现在的风景,睁开了眼睛。青草的尖尖有些黄了,秋天的要来了,底下的根还是青色的。大风吹过来,青草被压弯了腰,郑山辞好似在云中漫步,呼啸的山风劈头盖脸的甩在脸上,夹着冷跟草屑。
他们俯冲下去,远处的平原有一片亮晶晶的湖泊,有几匹马在弯腰喝水,几个人在湖泊旁躺着。
“郑山辞,我们要跳跃一块巨石,你小心颠簸。”虞澜意大声喊着。
他的头发同样在身后乱甩,带来了自由的弧度。
“好……”郑山辞一开口,冷风就灌进了喉咙。
虞澜意脸上灿然一笑,拉紧缰绳。
黑马四肢迈开从巨石上飞跃过去,到了空中散开蹄子,稳稳的落在草地上继续奔跑。
郑山辞只觉自己的半空中停滞了一段时间,屁股离开了马背,他还紧紧的抱着虞澜意的腰。心里觉得又飘又猛烈。
马落在地上时,他的心脏也砸下来了。
马儿一直跑到湖泊处停下来。郑山辞下了马背双腿发软,小腿发麻。
虞澜意从马上解了水囊递给郑山辞,让他缓一缓。
郑山辞喝了几口水,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缓和过来。
澜意要是在现代,顶是一个喜欢极限运动的。
郑山辞喝了水,虞澜意也不嫌弃他,接过水囊自己喝水。
郑山辞反倒有些羞赧。
湖泊的几个人见是虞澜意和郑山辞,恨不得躲过去。
这见了虞澜意还要叫一声淑人夫郎,给他见礼。他们敷衍的行了一礼,余下的男子瞧见郑山辞也去套近乎。
户部侍郎是大官。
虞澜意见这群夫人跟夫郎给他见礼,心里一阵畅快,嘴上说道,“大家都是熟人,怎地还这么见外,快免了。”
他们看见虞澜意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气得要死。表面上还要受这窝囊气。
心里拧巴着,恨不得拉着相公就走。结果相公赶着去跟郑山辞说话。有的侯门子弟还端着架子,尽管他们家里只剩下一个侯爵的名号了。再过两三代这侯爵的名号也要没了。
内里负债累累维持表面的风光,撑面子。
郑山辞就瞧见一个熟悉的勋贵子弟,跟虞家还有十万八千里的亲戚关系,寻到他这里让他借款子给他,等有钱就还。
郑山辞打太极没借他。
这没借钱就把人得罪了。他见这些人都去寻郑山辞说话,心气高,甩手翻身上马离开了。跟他同来的哥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郑山辞敷衍了几句,等黑马喝了水,两个人就上别处去了。
虞澜意说道,“人多是非多。”
“你说这话对。”
“你不是喜欢钓鱼么,晚上去夜钓。”虞澜意斜了郑山辞一眼,这休沐日应酬完了,也不能光顾他自己高兴,也要让郑山辞高兴高兴。
毕竟他是良夫。
思虑周全。
郑山辞含糊说,“晚上我们俩待着就尽兴了。”
虞澜意脑子里浮现一些画面,羞恼得厉害,伸出手锤郑山辞,“让你高兴就是同我晚上待在一起?”
郑山辞受几锤,胸膛一麻。
他抓住虞澜意的手,“夜钓哪里都成,冬日还能去凿洞钓鱼,只要不大怕冷能钓上不少的鱼。”
虞澜意白了他一眼。
黑马甩着尾巴跟在虞澜意身后,两个人要上山去打野味。虞澜意立马就把黑马交到马场去,不顾马儿恋恋不舍的眼神,无情的走了。
在山林射了三只兔子,郑山辞找到一处小溪,摘下一片叶子,卷了一圈舀水喝。
虞澜意扯了一下郑山辞的袖子。
郑山辞舀了水捧着给虞澜意喝。
晚上把打下来的猎物递给厨子处理。
夜里两个人胡闹了一阵,郑山辞把人放在门板上,面对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