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回想最近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赵珩,以至于他的手段越来越下作。
见龟公关好了房门,赵珩才转过身来,不带感情的催促道:
“继续。”
***
龟公回去整理了一会儿,终于带着一盒东西送去方才那两个男主顾的房里。
这回他学聪明了,恭恭敬敬敲了门:“爷,小的带东西来了。”
仍戴着帷帽的赵珩开了门,却将他堵在了门外,接过盒子掂量了一下:“就这些?”
“爷,这种东西不在多,小而精。保管您满意。”龟公一边回,一边从袖子摸出一盒脂膏来,“噢,还有这个。”
“上等货。”他拿自己的小指指尖比了一下,“一次一个指甲盖便成,用水匀开,内服、外用都成。”
赵珩满意地接过,然后拿到屋里,通通搁在桌子上。
龟公趁机眼神乱飘,这才发现拔步床的纱帐放了下来,里面隐隐约约透出一个肉色的人影,是双臂被绑起吊在床架上的姿态。
龟公口干舌燥,刚吞了口唾沫,便听见背对着他的男子开口道:“你下去吧。明日天亮前,不要来人打搅。”
“那,晚饭……?”
“我说了,别来打搅。”
“是,是。”
龟公忙不迭退下,刚出门便听见里边闩门的声音。
好奇驱使之下,他退到一旁窗边趴着,听着屋内动静。
隔着窗纸,他依稀听见些水声。
“我还说呢,书案上怎么还摆些笔墨纸砚,原来是这个功用。”
是刚才男子的声音。
“往日里你总是锯嘴葫芦一般,但今日,我想听你叫出声来。越大声越好。”
“所以我要了点东西帮帮你。念你身体弱,我少用了一些量。”
“你若是还叫不出声,那还有满满一盒东西。”
“我一件一件的用,用到你叫出来为止。”
颜知看着赵珩拿着笔墨从书案边朝着拔步床走来,握着笔的手撩开纱帐,走到了他身前。
他听见了刚才龟公介绍这脂膏,心底难免泛起一丝对于未知的恐惧来,便没忍住想要开口求饶:“陛……”
“嘘……”赵珩低声打断了他,朝着书案边的小窗扫了一眼。
颜知的视线立刻跟着转了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落在窗户纸上,他一下子便抖得更厉害了。
逼自己冷静下来后,颜知轻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珩道:“你不必管,听话便是。”
说着,那蘸满了化开脂膏的毛笔尖便落到了颜知的耳垂,颜知浑身一颤,紧紧皱着眉别过脸去。
仿佛墨在水中晕开一般,只见一抹嫣红瞬间自那精致的耳垂扩散开来。
当真是赏心悦目。
赵珩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了。
龟公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便听见里面开始办起事来,男人的吟声听得他是面红耳赤。
他越听越怕自己往后也生出断袖念头来,急忙晃了晃头,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
夜已过半,雍城他处夜深人静时,却是红袖阁最热闹的时候。
或者说,不单是红袖阁,这整条街都是不夜天。
客往迎来声,觥筹交错声,无论是大堂还是雅间都充斥着虚浮的欢声笑语。
不会有人留意到某个雅间里传来的,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声。
颜知早已在古琴边的软榻上沉沉睡着,身上盖着两件外袍。
而赵珩还在拔步床里忙碌。
他拿着酒坛子往嘴里倒满,然后对着吊在床中央那血肉模糊的人喷出一大口酒液来。
第42章 剥皮之刑
床上吊着的男人被布条死死勒着嘴,舌根被压着的他连痛苦的嚎叫都做不到。
他的背上已经有一半被剥去了皮肤,被这一口酒激得弹跳起来,在那急促呼吸,扭曲着身体。
男人正是秦衷。
天知道。
半个时辰前,他还在隔壁凤燕楼坐着,哼着小曲儿,等着老鸨找些新到的姑娘来房里伺候。
老鸨前脚刚走,后脚他便听见窗格发出了点动静。
他懒懒回身,看见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正翻窗进来,黑漆漆的眸子紧盯着他。
“……”
秦衷到底是见惯风月场的人,色胆包天,不仅不觉害怕,见青年生的明艳动人,喉咙还竟然有些发痒。
“哟,好俊俏的小贼。”
“秦某今日真是艳福不浅啊。”他拿起桌上的折扇,走到青年跟前,“美人这是来自荐枕席?”
说着他便想拿折扇去挑来人的下巴。
却下一秒便被一下子击中了颈侧,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已被除去上衣,勒住嘴巴,吊在了这张有些熟悉的床上。
他认得这里的陈设,红袖阁!
难道是曲清清寻仇来了?!
他眼珠子不停的乱瞟,只模模糊糊看见古琴旁侧卧着一个人。
不是曲清清,体格看来是个男子,像是正在昏睡。
隔着距离远,看不清男子五官,也不知是不是掳自己来的人。
等到他完全清醒,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身后便一直传来金属刮擦的声音。
顺着声音,他努力往身后的方向看去,瞧见方才打晕自己的那玄衣青年坐在桌边。
手里拿着一柄短剑,在瓷杯的杯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着锋利的剑刃。
“看来终于是醒过来了。”
视线相交,那男人心情愉悦的站起身来,提着短剑便朝他走来。
“唔唔唔!”秦衷惊恐的想要大叫,却发现勒着自己嘴的布条死死的压着他的舌根。
对方显然不是第一次绑人,深谙此道。
到这一步,秦衷连求饶都做不到。只能哼哼着,身体被转过去,背对着那男子。
“别乱动哦,否则,就不完整了。”
这人皮肉细嫩,赵珩无须怎么用力,短剑瞬息之间便一路往下,破开了一道至腰的血口子。
赵珩自小用这把剑,用得格外顺手,动作也实在是太快了,男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呜嗷大叫。
“不错。很齐整。”
接下来一刀划开的是左肩。
赵珩挑开颈部的皮肉,用力一撕,半片人皮就这样剥离了下来。
男人不住挣动,抽搐,然后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赵珩见他昏过去,便起身去拿备好的酒坛子。一口酒喷上去,那个叫秦衷的人就又醒了。
他仿佛被滚油泼了一般不住弹跳,涕泗横流,只求一死。
可他说不出话来,真正是求生也不能,求死也不能。
他哪里知道,面对赵珩,哪怕能开口,求生求死,也是徒劳。
他的膝盖疯狂往床板上磕,动静越来越大,终于,古琴旁的青年身体动了动,悠悠转醒。
上一秒还一心想死的秦衷一下子仿佛看见了希望,因为他看见古琴旁的青年坐起身来,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
他没有被绑着!
秦衷急忙唔唔嗷嗷地朝那人求援。
颜知闻声,撑起身体看了看拔步床的方向。
他对上了那人朝他投来的求救目光,无比绝望,无比热切,可他却只是低头回避了视线。
那仿佛人间炼狱的场景让他眼眶灼痛。
在此之前,这一整天……被赵珩以同样的姿势吊在床上的人是他。
为了让他叫出声来,赵珩在他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击溃了他最后的理智和防线,又如何不像是从他身上剥除了最后一层尊严呢?
听说猫儿在杀死猎物之前,会玩弄好一会儿,越是喜欢的猎物,便玩得越久。
迟早有一天,赵珩也会像那样,将他杀了吧。
应当觉得害怕才是,可颜知心底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如此一来,便彻底解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