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爸爸,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我呀。”
沈望搬起手指算了一下,确实有十天左右没有给小公主打电话,这真不像话,简直是给爱女狂魔的自己脸上抹黑。
沈望笑了一下表示掩饰,抱歉说,“爸爸最近生意太忙,不然这样子吧,等我最近的这笔大买卖收到尾款,我再去京城看你去?”
“真的吗?”沈妙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选择质疑。
鹤爵能轻易放你出来?
不过,惹人讨厌的是鹤爵,鹤占喵巢的人也是鹤爵。
她的爸爸好可怜,好无辜,被老男人给霸占住了。
沈妙妙说,“爸爸,那你记得一定要来京城看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想你。”
啊呀呀!我的小公主~
沈望被鹤爵弄坚硬的身心,在一瞬间酥软下来,仿佛从灵魂深处就得到了升华。
“好啊,拉勾勾。”
父女俩从以前就很喜欢互相许愿,对不完成诺言的人有自己定下的一套惩罚措施。
所以沈望所言极具诚信,过两天等鹤爵解了馋,也没有之前那些日日夜夜的新鲜感,也不会抵死与他纠缠至极。
他就可以顺利地跟女儿见面啦。
沈望以为鹤爵不在,其实鹤爵并未离开,他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早点,准备给沈望送到床上去吃一顿美味的双人早点。
所以他将这番承诺听得十分清楚入耳。
鹤爵并不是一点都不准沈望接触沈妙妙,偶尔见一下面,还是可以允许的。
他将凉掉的早点重新拿回厨房,告诉赵管家给沈望送去新的早点。
自己则翻开手机,找出提前预存好的电话号码,对里面接听的小姑娘说,“现在有空吗?”
沈妙妙才刚挂掉爸爸的电话,转眼又接到了鹤爵的。
这很难不令她产生怀疑。
沈妙妙假装试探性问,“鹤先生?”
鹤爵道,“今天有空一起运动吗?”
沈妙妙简单换了运动服,将柔墨般的长发束成清爽的高马尾。
看了眼镜中年轻又稚嫩的脸庞,看起来完全纯天然无敌意,就是一个容易产生慕强心理的小白痴。
“不知道对方究竟能不能上钩?”她只问了一句。
镜子里的女孩并没有给她做出回答。
沈妙妙出发了。
她按照鹤爵发来的定位信息,来到京城最为有名的春山。
被叫做春山并非没有道理,山上遍目皆是绿油油的树丛,层林尽染着各种生机勃勃的色彩,仿佛在这座山之巅,隐藏着永恒不衰的青春之源。
沈妙妙刚到京城读大学,好几次都有人约她来爬山,沈妙妙是海边长大的孩子,游泳是一把好手,可是看见如此拔地而起的山脉,依旧心存着不愿攀登的懒惰小心思。
鹤爵同样穿着修身运动服,不过他的装备要更齐全,也更加专业,后背的背包外侧挂着攀岩绳索,看起来不像是要经历一场简单的爬山运动。
鹤爵微微举手示意,“这边。”
沈妙妙心底疯狂吐槽一千句,兴冲冲地跑到对方面前,言道,“鹤先生,早啊。”
鹤爵问,“早点吃好了吗?”
沈妙妙奇怪,“只是简单的运动一下,等中午连早点一起吃。”
鹤爵反手从包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和水,“年轻人的生活不够规律啊,早点堪比生命黄金,不吃怎么能获得健康的体魄呢?”
言罢,还取出一条专用营养剂,递给沈妙妙叫她先吃好。
沈妙妙边吃边问,“鹤先生,我们今天去’望月峰’吗?”
来春山的人一来会选择去著名的潜龙塔寺,二来会选择去望月峰,这两处景点一年四季游人络绎不绝,香火不断。
鹤爵道,“一般人都会去的地方,有什么意思?”
沈妙妙暗忖:那你去外太空啊,那里没人去。
鹤爵的手指向完全相反的地方,沈妙妙往手指的终点看了一眼。
春山最密林苍翠,山路险峻,连百度地图都没有标记的地方。
他想给我来个意外坠崖,死无全尸吗?
沈妙妙呃了一声。
鹤爵道,“我们从南麓上山,那里没有人工堆砌的阶梯,只有爬山者天然踏出的蜿蜒小径,风景独美,你走不走?”
沈妙妙干咽了一口硬茬茬的压缩饼干,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去啊,为什么不去?来都来了。”沈妙妙一股脑将矿泉水喝个底朝天,随手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内。
“鹤先生敢去探险的地方,我自然也是敢的。”
而且。
“万一鹤先生你半道儿上背不动背包了,我还可以帮你背一会儿。”
你年纪大了嘛,全当我关爱老年人啰。
第35章 鹤爵的白月光?
春山的山势是属于先缓后急, 最开始站在山脚下往上仰望,感觉山脚下,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仿佛是一路上只会走进一片绿意盎然的林间海洋。
哪知随着海拔逐渐升高, 空气有没有变得越来越清新不好说, 山路开始蜿蜒曲折,时而陡峭, 时而平缓。
最具有挑战性的事, 是人工铺成的台阶很快就断了, 按照鹤爵所言, 再往上走的山路基本上都是天然形成的曲折小径,而这些歪七扭八的小路均是由进山护林、或者有申请许可进山采山货的人来回踩踏形成, 而一些更为古老而陈旧的脚印, 则是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修行的苦行僧, 或者是登山祈福的村民。
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但正是这些未知与挑战,更容易令人充满期待与激情。
沈妙妙刚开始走在最前面,之前说了, 她对攀山活动的兴趣一直敬而远之。
不过, 大概因为鹤爵在她后面, 一步一步地追着,反倒有种极有趣的错觉。
这令沈妙妙无意识想到在幼儿园、小学、还有上初中时的学校趣味运动会。
沈望每次都会专门把摊子收了, 清洗掉浑身沾染的鱼腥臭味,套上厚厚的秋衣, 认真陪她完成每一个亲子项目。
什么宝宝车障碍赛、传递呼啦圈、蚂蚁搬豆子。
反正总是会输掉。
因为沈望的体能不行,运动细胞奇差无比, 灵活性也不够。
正如他最开始做生意,在码头抢最新鲜的鱼鲜,总是被人撞得横七竖八,带一身青青紫紫的伤回家贴药膏。
沈望只会朝女儿傻傻地笑,握紧拳头做加油状,“爸爸下一次一定会成功的,相信爸爸!”
还有需要夫妻双方一同参加的项目。
沈望都会刻意抱着沈妙妙,躲去一旁玩点其他有意思的。
沈妙妙只有一次问过沈望这个问题:“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妈妈?”
沈望抱紧沈妙妙,很认真地说,“因为爸爸的爱太少了,只能全部分给喵喵一个人呀。”
我爸爸虽然永远都赢不了,但他绝对不会认输。
还有爸爸的爱很少很少,根本没有其他人的份儿。
沈妙妙气喘吁吁回头看向鹤爵,鹤爵依旧保持着平稳的速度,跟在自己身后脸不红、气不喘,完全不似这个岁数大叔应有的体力。
体力怪物吗?
沈妙妙琢磨,要不然假装系鞋带,先让对方走到前面去,于是弯下腰把原本系得完美对称的鞋带松开。
眼睛的余光扫量着鹤爵的动静。
鹤爵几步路跟到她的身边,也没有刻意往前面走,而是站在沈妙妙的左半侧,耐心等待沈妙妙。
沈妙妙狐疑,“鹤先生,是我挡了你的路吗?”故意侧了侧身体,朝靠山的一边礼让开些距离。
鹤爵摁住她的肩膀,示意不必道,“这边的山路崎岖不平,你是第一次爬野山,脚上的鞋也并不是专门的登山鞋,多少要小心一点。”
沈妙妙从他话里听出点意思。
野山是未经开发的山脉的意思,正如脚底踩踏的天然小径一般,充斥着许多未知之数。
简而言之,就是危险的变数很大。
沈妙妙现在突然觉得,鹤爵一直跟在她后面走,是不是有意担心她的鞋子问题,专门照佛一二。
.....
哼,假好心,如果真的想关心下一代,就早一点告诉我,是来徒步爬山啊啊啊!
沈妙妙笑说,“爬山还挺有意思的,而且在爬山的过程中,我们或许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彼此鼓励,共同前行,最终登上顶峰,俯瞰一切的渺小。”
鹤爵像是赞同,“你们小孩子爬山是为了挑战自我,等到了我这个地位,爬山更多的是为了在寂静的山林中聆听内心的声音,享受远离尘嚣,抵达心灵中最空旷的彼岸。”
什么像你这个地位,换个词,是像你这把岁数吧?
沈妙妙系好鞋带,俩人这次比肩而行,之前基本上属于各爬各的,随后的一截路程上,两人倒有点话可聊了。
鹤爵问,“沈小姐一个人在外念书,尤其还是到了距离家乡极远的京城,连饮食习惯完全不一样,刚来这边一定很辛苦吧?”
沈妙妙从路边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捻在指尖不停地转圈。
“其实不是。”
沈妙妙说,“我爸爸跟我讲,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只不过为了谋求生计,才不得不辗转到广城讨生活。”
之前沈妙妙一直不明白,爸爸怎么能放弃故乡的熟悉生活环境,跑去完全不同的广城生活。
现在她明白了。
沈妙妙看看鹤爵,有这样一个人在京城镇压,能不赶紧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