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江绾在庆云楼见了他却冷淡转身而惹起的恼火。
落到此时,便像是受了委屈同他在闹情绪。
竟是再不叫他心头不悦,更没有再多问的必要了。
事情谈完,两人心头的结都一同解开。
这一刻屋内氛围变得很是轻松。
但轻松归轻松,江绾却无法忽视自己的手一直被谢聿攥着的触感。
他掌心太烫,包裹太紧。
一时间没了话语,就令她有些不自在。
江绾下意识缩了下手。
在谢聿察觉之时,先一步开口道:“世子,我想午歇一会。”
说完,她继续挣动,好似就要将手抽出来了。
谢聿却忽的起身,仍未松手,还顺带拽动了她:“我同你一起。”
“……啊?”
江绾手上恢复自由时,她已是同谢聿走到了床榻边。
不过谢聿松了手就在她身旁站着,似在等她走近。
江绾回过神来,这便走近到谢聿跟前。
江绾已不再似此前那般生疏。
谢聿也不再因有人靠在身前而感到紧绷和不适。
江绾替谢聿脱下外衣,也自己解了衣衫。
谢聿便转身将两人的衣物一起挂上了衣架。
成婚近三个月时间,他们难得相处在一片放松中。
只是待两人躺上床榻后,这份放松就双双消散了去。
江绾是因方才说要午歇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她眼下因着欣喜事兴奋得毫无困意,压根就睡不着。
但谢聿则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昨夜他才把自己折腾了半晌。
食色性也,他为此难再坚持理智可控的说法。
且十来日时间应当也不算短了吧。
只是本就过分压抑的躁火,在这时便毫无抵抗力地又升了起来。
鼻尖馨香萦绕,心口热火灼烧。
谢聿难忍地翻身转向江绾,却见江绾仍是如以往习惯一般背对着他,叫他一时间有些不知从何开始。
他眸光晦暗地盯着她的背影。
午后天光正亮,饶是有门窗遮掩,也无法掩住眼前光景清晰入眼。
看得见,闻得着,触手可及。
谢聿呼吸变重,喉结不自觉重重滚动了一下。
开口时,嗓音带着磨人耳根的沙哑:“江绾。”
无人应声。
谢聿面色微沉。
他微微挪动,凑到近处便见江绾早已明眸紧闭,呼吸均匀。
谢聿眉心突突跳了跳,而后如昨日一样,骤然转身背了过去。
白日宣淫,成何体统。
罢了,待夜里吧。
*
江绾午后在榻上其实是听见了谢聿出声唤她的。
只是她那会本就在酝酿睡意,且刚有成效,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声响也没能支得起力气回应。
随后没多久,她便真的沉沉睡了去。
待到江绾醒来时,竟见谢聿还在身边,且闭着眼丝毫未醒。
窗外光亮仍在,江绾也并未午歇多久。
只是不知谢聿是平日便有这习惯,还是今日格外疲惫。
她便没有吵醒他,自己轻手轻脚起了身。
时辰果真还早。
江绾吩咐了下人守在主屋前,便自己去了东屋。
她今日没打算动笔,便先去了一旁书架挑选书册。
待她选好书往书案去时,一眼便瞧见了放于砚台旁的那只石雕白莲。
的确是十分精致的摆件,当初她也是因着瞧着好看才想要去试试的。
前几日,她命人再将石雕稍微打磨了一下,拿回来后便放在了自己的书案上。
那时她还不觉别样,后几日也暂且不得功夫来东屋了。
此时一见这只石雕白莲,却是不自觉就想起了谢聿。
她想回襄州一事竟是以最好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如今连带着这只石雕白莲看着也更顺眼了几分呢。
江绾心情不错,看着书册唇角也
一直含着浅淡的笑意。
暖阳透过窗户洒入屋中。
一缕落在书案上,一缕将她发丝染上柔光。
谢聿走进东屋时,瞧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只是仅见一瞬,江绾就被门前的动静惊扰,霎时抬了眼眸。
“世子,你怎来了?”
江绾道完,又想起什么,放下书册,起身改口,“你醒了。”
“嗯。”谢聿眉眼还带着睡醒后的慵懒,嗓音淡淡的,迈着步子就朝江绾走了去,“你何时醒的?”
“大抵一炷香前。”
谢聿视线在东屋打量了一周。
十来日过去,屋子里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尤其是另一侧的空旷处,仍旧未摆上物件,使得这间屋子看上去不完整。
直到谢聿在书案上看见了那只熟悉的石雕白莲。
他稍有意外。
他知晓江绾当下本也惦记这只石雕白莲,更甚最后是由他将其送给了她。
她收下此物,自是会喜爱万分。
只是没想到,她喜爱到竟是还特地摆到了书案上。
睹物思人?
谢聿唇角动了动,但没扬起明显的弧度。
他只是忽的又想到那日他将此物送给她时。
她的脸庞因帷帽而遮掩,他未能看见她的表情。
或许那时,她帷帽下的神情就似方才在屋里谈及回襄州时一样。
明艳,亮眼。
惹得人心痒痒的,又有些烦闷那时没能看见。
谢聿问:“更喜欢这样精致的小摆件吗?”
他想起江绾收到翡翠玉镯时倒没有那般神情。
且之后都不见她佩戴。
江绾一愣,这才发现谢聿的视线正落在桌上的石雕白莲上。
她未多想,点了点头:“嗯,小巧且精致,摆在何处瞧着都令人赏心悦目。”
这倒也是。
谢聿也跟着点了点头。
至此,若是谢聿如上次那样前来有事相说,也该直言来意了。
江绾安静地等着。
等来谢聿转身走向她的书架。
“我可否借阅一二?”
江绾:“当然。”
虽说谢聿专程来她这儿借书看有些古怪。
她的藏书不多,且不定合谢聿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