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正殿走去,狄公公在最前,沈京墨居中,小侍卫跟在最后。
也幸亏狄公公前面无人,才没被人发现,他刚才朝小侍卫招过的那只手,此刻正抖若筛糠!
跨过二进院的门,正殿已在眼前,沈京墨不再需要人引路,狄公公便转到最后去关院门。只是沈京墨一心好奇陈君迁究竟准备了什么特别的贺礼,竟没注意到狄公公关好门后就留在了院门处,并未再跟上来。
时近傍晚,正殿中灯火通明,沈京墨迈进门内便没再往里走,左右打量起殿内的陈设,寻找着她的生辰礼。
身后的殿门被人轻轻关了起来,还落了闩。
沈京墨一惊,尚未来得及转身,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双长臂圈进怀中,滚烫的吐息落在她耳后,那人的鼻尖放肆又暧昧地顶蹭了一下她的耳尖。
沈京墨顿时柳眉倒竖,奋力一挣,从那人怀中挣脱出去,转过身来怒斥道:“放肆!你……”
话未说完,沈京墨又是一怔。
殿中烛火足够明亮,她一眼便看清了,跟在她身后进殿的,分明是穿着侍卫统领衣裳的陈君迁!
沈京墨因愤怒而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顿了顿,又因疑惑而皱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侍卫陈君迁”站得笔直,低头对她行礼,认真道:“回禀娘娘,今日是娘娘生辰,陛下自知近来侍寝不力,无颜来见娘娘,特命小的前来,替他好好服侍娘娘。”
沈京墨:……
她险些让他给气笑了。
不过侍卫的服饰本就衬得人英气非凡,龚大人的统领服更是威风又矜贵,他穿着竟意外的合适,比起平日里身穿龙袍的威严帝王,她更喜欢他现在这副模样。
沈京墨看着舒心,索性就配合他演起戏来:“你是哪里的侍卫?”
陈君迁面不改色:“小的在金銮殿当差。”
沈京墨冷笑:“既然在金銮殿当差,就该知道,陛下向来爱重本宫,怎会允你一个小小侍卫近本宫的身?”
面对皇后娘娘的质问,“小侍卫”非但不慌,嘴角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陛下近来备受娘娘冷落,恐色衰爱弛,思及娘娘喜好俊俏侍卫,便在数千宫廷侍卫中选中了小的,准许小的代他伺候娘娘。”
他说完抬起眼来,目光如炬,毫不掩饰诱惑她的意思:“莫非娘娘觉得小的还不够俊俏?”
沈京墨哼笑一声,缓步上前,纤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左右打量几眼后道:“姿色尚可。看来陛下为本宫准备的生辰礼便是你了,就是不知你这小侍卫本事如何。”
看出她眼中的调笑之色,陈君迁垂眸,一把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旋即将她打横抱起,往殿里走去。
临华殿的床在里间最深处,与外间隔着两重珠帘。沈京墨朝珠帘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陈君迁并未抱她往里间走。
他径直将她抱到了珠帘前的一张贵妃榻上。
沈京墨坐稳身子,看着陈君迁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右脚脚踝,温柔地脱下她的绣鞋罗袜。
临华殿中今日也烧着地龙,她就算赤脚踩地也不会冷,他却不舍得她那样。
他将她光裸的右脚放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踩着,再去脱她左脚的鞋袜。
沈京墨向后倚去,惬意地等待他脱完鞋子抱她进去。
剥去罗袜,她莹白的脚和纤细的脚踝被他毫无阻碍的握在手中,灼热的掌心顺着她的脚背滑向小腿。
他没有起身,将她的左脚搭上自己右肩,随即埋首而下。
沈京墨大吃一惊,正要阻止,却忽得想起,他是替皇帝来伺候她的小侍卫,让他这般,是她这位皇后娘娘慷慨大方给他甜头,她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这样一想,她便心安理得地向后靠了回去,垂眼去看搭在她膝头如浪浮动的火红裙袂,以及裙袂下顶起的那一块形如侍卫发冠的部分。
不消多时,窗外夜色渐浓,屋中的温度亦节节攀升,踩在陈君迁背上的莹润脚趾狠狠蜷起,贵妃榻后的珠帘被一只雪白的手扯住、绞紧、摇晃得叮铃作响。
沈京墨向后绷直了颈子,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算是看明白了,他这哪是服侍她,分明是在“报复”她昨天在栖凤殿的贵妃榻上踹他的那几脚!
“小侍卫”从裙袂下露出带着水光的脸,容她歇了片刻后喂她喝下一杯水,又将软绵绵的皇后娘娘抱进了里间。
……
半个时辰后,珠帘外传来倒水的声音。
沈京墨睁开惺忪睡眼,就看见陈君迁侧躺在她面前,一手支着侧脸,看着她,一脸餮足地笑。
床帐被他放了下来,把他们两人严严实实地遮在里面,就算有人往这边看,也看不见帐中的情形。
还真越发像是偷情。
见沈京墨醒了,陈君迁俯身过去索吻。
沈京墨却抬手一推他的肩,将他推倒在了床上,旋即抬腿翻身,骑跨在了他腰间。
“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小侍卫,”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压低声音躲避外间备水的宫人,“竟敢假传圣意,染指后宫。”
陈君迁一怔,当即明白过来,她还没玩够,于是赶紧配合地露出一脸惶恐:“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意,请娘娘明鉴!”
他的回答正中沈京墨下怀:“也就是说,陛下允许我招侍卫侍寝?若真如此,我可得好好挑选些顺眼的……”
没等她把话说完,陈君迁眸色一暗,咬牙道:“娘娘果真聪慧……陛下从未允准宫廷侍卫这般服侍娘娘,是小的,仰慕娘娘已久,情难自禁。”
沈京墨了然一笑:“那就是承认假传圣意了。如此放肆,就不怕掉脑袋?”
“小侍卫”抓起皇后娘娘的手,放到自己胸前腰上:“小的会努力把娘娘伺候得舒舒服服,娘娘喜欢小的,定会保全小的。”
沈京墨张开手掌,顺势摸了摸他的腰腹。
尽管已经三十有六,他的腰仍紧实得没有一丝赘肉,借着透过床帐的微光,还能看到腹肌清晰的轮廓。
很养眼。
沈京墨满意地多摸了一把:“只要你听话,本宫可以保你。否则,宫中俊俏侍卫那么多,本宫随便勾勾手指……”
她白玉似的手指朝床外作势一勾,立刻被他握住转向自己。
“小侍卫”乖顺地将脸伸过来,任由皇后娘娘轻挠他光滑的下巴,声音微哑道:“娘娘勾我一个就够了,我一个,就能伺候好娘娘。”
说罢,他松开她的手指,大手去捞她的腰。
沈京墨却拂开他的手,从他腰上下来,翻了翻方才被他撕扯得凌乱不看的衣裙,见都不能穿了,便干脆将薄被裹在身上,翻身下床。
“本宫身边只留乖巧听话的。”
“小的一切都听娘娘吩咐。”
沈京墨侧目瞥他一眼,笑:“好啊,那就先立个规矩,六天一次,其余日子不许动歪心思。”
陈君迁一怔,忘了收住声:“这么久?!”
“你不满意?那便换个人好了。”
“不!”相比半个月吃不到一次的陛下,六天一回的小侍卫已经很不错了。
陈君迁咬牙切齿道:“都听娘娘的。”
沈京墨暗暗扬唇,将手一抬,使唤道:“还不抱本宫去沐浴?”
第150章 陛下的中年危机(3) “八十道奏折,……
正月二十三上午,闲来无事的皇后娘娘带着几个贴身宫女,前往藏书阁寻新鲜的书来读。
研究地方志、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为皇帝提供因地制宜的治理与发展建议,是她作为皇后的职责,但不代表她除了履行职责外没有自己的消遣。
沈京墨六岁起,就经常出入沈府的藏书室,在一排排书架间与翠蝉捉迷藏,亦或是爬上沈饶让人专门为她打造的小木梯,偷偷去淘最高处那些柳氏不让她看的“大人才能看的书”。
宫中的藏书阁比她记忆中沈府的藏书室更大更高,其中藏书之丰富,怕是几辈子都读不完。
平日里皇后需要什么书,只需吩咐看管藏书阁的宫人帮忙寻找,再送到栖凤殿即可。偶尔清闲时,她也会亲自来挑选几本带走。
不过今日她要找的是大人才能看的闲书,便不好叫不熟悉的人帮着找了。
沈京墨将藏书阁的宫人遣了出去,让碧荷她们在外守着,只带了翠蝉进门。
藏书阁中也有一架梯子,是陈君迁吩咐能工巧匠专为她做的,不是常见的那种薄薄一片的木梯,这梯子是一级级台阶组成,背面是一个结实的空心木箱,木箱底下带轮子,需要挪位置时不用搬动梯子,只要一个宫人便能推动,推到位后踩下轮上的扣锁,就能将梯子固定起来,再在木箱中放上重物,便可确保梯子稳固不倒。
沈京墨和翠蝉两人分头找书,翠蝉在进门处,她则推着梯子从最里面开始找。
偌大的藏书阁里此时分外安静,唯有零星纸页摩擦和翻书声响起,间或传来翠蝉询问沈京墨是否要看这本或那本的声音。
沈京墨将梯子固定在最后一排书架前,扶着栏杆稳步走到最高处,一本接一本地翻书,看上几页若觉得有趣,便放到脚边一处放书用的小台子上,等下梯子时一并抱下去。
不多时,她脚边便叠了高高一摞书。
沈京墨只顾专心挑选,没有听到背后传来的开关大门的动静。
少顷,她察觉到梯子下方传来轻微的震荡,似乎是有人在确定梯子是否稳当,随后就上了台阶。
大概是翠蝉挑到了有趣的书,迫不及待拿来给她看了。但梯子只有一人多宽,又高,她站在顶上不敢随便转身,便没有回头,随口笑问她:“找到什么好看的玩意儿了?”
十几排书架那头传来翠蝉困惑的声音:“娘娘在叫我吗?”
沈京墨一怔,当即就要转身去看。可她还没来得及动,腰就突然被一条穿侍卫统领服的有力手臂给搂住了。
身后那人的另一只手握住她身侧的梯子扶栏,胸膛紧贴在她背上,将她围堵在狭小的一片空间里。
他啃咬着她的颈侧,气声贴耳叫她“娘娘”。
沈京墨身子一颤躲开他的吻,生怕数十步之外的翠蝉听见,声音压得极低:“你怎么来了?”
她没说这话是问谁的,陈君迁便都答了:“陛下在金銮殿批阅奏折。娘娘六天前约小的今日相会,小的就来了。”
沈京墨明白了,他是装作在金銮殿处理政务,偷偷跑出来的。
六天前相约时她没定下具体时辰,是想着他夜里才能闲下来,没必要特别说明,没想到他这么急,还不到晌午就来找她!
这里可是藏书阁,读书学习的地方,怎么能做那档子事?!
沈京墨回手推他:“现在不行,晚上再来。”
陈君迁不听,复又亲上她的脖子,摆明了不肯轻易放过她。
沈京墨不敢用力推他,只好强忍着痒意去掰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你……”
正在这时,一直没等到她回音的翠蝉又开口了:“娘娘?刚才是您唤翠蝉吗?”
听声音,翠蝉正在往这边走过来。
沈京墨一急,也顾不上怕高了,慌乱地在陈君迁怀里转了个身,双手攀在他肩头稳住身形。
陈君迁站在她下面几个台阶处,沈京墨越过他的肩往后看,一排排的书架将翠蝉的身影完全遮挡住,想来她应该也看不到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