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被悄无声息地解开,那片柔软顺着她的唇慢慢向下吻着,落于心间,蔓延至腰腹与大腿。
头皮一阵阵发麻,白皙的肌肤似落入雨中,水润滑腻,腰间滚热的掌在一点点游走,他过于清楚她的身体,只在她微微咬牙抑制住声响时,再次逗弄起她的兴趣,随后俯下身来,笑盈盈地在她耳边低语。
“粟粟,亲一亲可不算欺负。”
雾蒙蒙的眼睛向着身前看去,那人虽有空调侃于她,可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异样的嫣红,墨发散落,沾湿汗珠,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线条清晰的肩脊上掺杂着大大小小的抓痕。
到底是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沈银粟微微咬了下牙,展臂勾住叶景策的脖颈将他向带,待他俯身于眼前,倏地抱紧他一翻身,将他按至身下,垂眼看去,本以为这人会多少有些挣扎,哪成想叶景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双手扶在她的腰间。
“你怎么不挣扎一下!”
“我为什么要挣扎?只要夫人喜欢,我怎样都可以。”叶景策扬眉一笑,铺开的墨色长发或是缠在精壮的身上,或是落于褶皱湿热的软榻之上,那望着她眉眼太过精致漂亮,一旦染了情欲,便似带了钩子一般,痴缠着人,直将人卷进欲海。
她分明是占了上风的,这人怎么半点危机感都没有!
沈银粟微微咬了下唇,自觉让叶景策求着自己是有些难的,可若次次都让他得意,她岂非是太亏了。
沈银粟蹙眉思索着,耳上坠着明月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她垂眼,看着那人在笑,笑得好看又有些欠收拾。
“阿策,既然今日是我主动的,那你就要让让我。”
沈银粟的身上太热,人又有些迷离,开口间带着几分鼻音,听得叶景策心中直颤,任由着她慢慢向前挪动了下,在她俯身时主动抱住了她。
“我要如何让一让你呢?”叶景策侧首亲了亲沈银粟的耳垂,目光径直落在耳间的坠子上,那明月珰方才晃得好看,跟天上的星星似的,好像只要他抱住了她,这星星便会为他落下,触过眼,扫过鼻,最后星星落入口中,像珍宝被一样含住。
身前的姑娘眼中像蒙了水雾,盯着他时带着些迷离和浅浅的胜负欲,那柔软温润的身子向他依偎下来,掺杂着几丝不稳的喘息。
“粟粟,你怎么了?是累了吗?”叶景策轻声问着,沈银粟眯眼笑了笑,自知这鱼是要上钩了。
她今夜非让他求她,向她赔罪不可!
唇落在男子耳边,沈银粟有些疲倦似的慵懒开口,语气轻缓,似嗔似怨。
“我热。”
那声音在叶景策耳边放大,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
“夫君,我热——”
第136章 你求我啊
声落, 沈银粟只觉那双扶在腰间的手瞬间僵住。
身下那双浸染了情欲的双眸倏然抬起,绯红的眼尾点缀着眸中的暧昧与痴缠,回应的声音喑哑蛊惑。
“粟粟, 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好不好,我没听清。”
又耍心眼,怎么可能没听清。
沈银粟垂落的目光中噙着几丝玩味的笑, 腰间的那双手慢慢向上轻抚着她的脊背, 她觉得有些麻还有点痒, 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脸颊在叶景策耳边轻微蹭了下。
“我热。”沈银粟声音含糊,叶景策笑着等着她后半句话,却见那姑娘突然收了声, 仰头亲了亲他的脸颊, 随后轻轻点点地沿着他的唇向下。
“夫人……”气息骤然紊乱,叶景策按在沈银粟脊背上的指腹微微陷入,喉结难耐地滚动一瞬,未等开口, 便觉两瓣温热落在其上,湿热的舌尖转瞬一碰。
仿佛一股莫名的火焰刹那间席卷全身, 叶景策只觉浑身燥热难耐, 落在白嫩肌肤上的手忍不住轻微揉捏, 微微仰首, 下意识地想要向沈银粟讨吻。
“不给。”沈银粟扬眉笑了一声, 俯首在叶景策耳边吹气, “偏不让你亲。”
“夫人……”嗓中的声音又紧又涩, 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汗水顺着鬓角滑落, 叶景策的耳朵几乎被火烧一般红,刚想抬手去抱沈银粟,就觉掌心被一片温热压住,掌心轻握,正握住沈银粟压上来的膝盖。
“别想乱动!”身上的姑娘低喝一声,笑容略显得意,见他喉结不时滚动,眼尾绯红一片,顿时笑得更加开怀,轻微俯身,看他凑过脸来,忽而笑着一躲,身子微微挪动,正吻上他锁骨处清浅的疤痕上。
温软的唇轻轻柔柔地吻着,肆意撩拨,又若有若无,酥麻感仿佛从唇落之处蔓延,抓心挠肝,蚀骨难耐。
“粟……粟粟,你别……”叶景策被压住的手隐有发力的架势,沈银粟按着他胸口微微抬身,一双水亮的杏眼故作无辜地看去,“阿策,我别怎样?我亲一亲你,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叶景策的声音战栗,气息沉重,带着微微喘息,眼尾的红晕显得整个人异常生动,那双被压住的手终于忍不住挣开禁锢,紧紧箍住身前姑娘的身子,让她与自己的身体紧密相贴,得以听清自己难以启齿的低语。
“我喜欢夫人亲我,但是夫人,我现在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叶景策说着,讨好似地亲了亲沈银粟的耳垂,见那姑娘满意地笑起来,俯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可是阿策,我好累啊,我偏不想帮你,你说怎么办?”
沈银粟慵懒开口,“不如,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帮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叶景策耳畔,抬眼看去,那一双杏眼水光潋滟,朱唇轻启,带着计谋得逞后的盈盈笑意。
屋内红烛燃得旺盛,帘帐微动,如红波荡漾。
“求你。”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眸色含情,“夫人,求求你了。”
沈银粟满意地笑出来,未等俯身再答话,只觉眼前天翻地覆,脊背瞬间陷入一片温热的被褥,身前男子微微躬身下来,散落的长发轻轻落在她满是红印的白皙肌肤上,他俯首,沿着她的颈向下吻着,眼中浓重的情欲丝毫不加掩饰。
耳边传来男子喘息的安抚声,腰身被人托着微微拱起,沈银粟下意识地抓紧床单,恍惚中,听耳边传来没羞没躁的低语声,“我既然求了夫人,夫人便发了善心,今夜多费些力气陪我吧。”
红浪翻滚,烛火摇曳。
杯中游鱼戏水,弄浪不断。
庭外,雪落纷纷,以北的遥远城池不知为何炸开烟火,璀璨的光火描绘与漆黑的夜空,划过灿烂与绚丽。
营中许久未曾这样放肆过,众人七倒八歪地醉成一片,只待第二日一早,鸡还未曾打鸣,院内便传来熟悉的大吼声。
“我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是哪个小人昨晚趁人之危对我动手了!趁老子没想起来最好主动站出来,不然要是让我知道了你是谁,我定把你的眼睛也打出两个黑眼圈!”
文昭的大喝声惊醒院内一众将士,将士们站在庭中对望着,欲言又止半晌,仍是未泄露半个字出去。洛子羡闻声从屋内走出,饶有兴趣绕着文昭看了两圈,而后啧啧称赞:“斯,你别说,念尘这两拳打得还挺对称。”
“念尘?!”文昭大叫一声,“是那和尚打的?!他凭什么打我啊!趁人之危!他还有没有僧人的僧德了!”
“凭什么打你?”另一侧,清冷的女声传来,江月一大早被文昭吵醒,而今一身戾气,猫似的漆黑大眼紧紧盯着文昭,冷喝出声,“凭你这一大早扰人清梦,就配得上念尘大师给你那两拳!”
“我……我不跟你个姑娘家争吵!我找念尘去!我倒要问问他,他凭什么打我!”文昭被江月骂得心虚,梗着脖子辩驳回去,声落,身旁洛子羡不紧不慢地开腔,“文昭,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得罪念尘,毕竟你昨日那般行径,莫说念尘,是人都会给你两拳。”
“殿……殿下您怎么也这般说。”文昭一愣,气势忽而弱了下来,“我昨夜醉酒后……不会真对那秃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酒后有感而发,说看了叶将军和郡主的婚礼,明白了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而后非拽着念尘大师陪你喝酒,他不肯喝,你便硬要往他嘴里灌,后来还要给大师介绍自己的表妹,说要为大师促上一段姻缘。”
洛子羡笑眯眯地说着,一侧倚在门框上的江月点了下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文昭。
“将军怕是不知,您昨夜非但给大师灌酒,还说他若不喝,就扯烂他的衣襟,后来您被打了一拳也是一样的不安生,扯着大师的衣角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讲故事,从你儿时尿床被揍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你暗恋哪家姑娘,大师嫌你磨叨,无奈之下就只能再给你一拳,让你睡过去了。”
“我……我那不是喝醉了吗!不然……不然我怎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不行,我得和那和尚说清楚,他可别到处说!”文昭说着便要向外走,刚迈出院子,正对上打水回来的念尘,下意识便抬手抓去。
“喂——”
“刺啦——”
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念尘低头看了看自己昨夜刚补好的布衣,又看了看文昭理直气壮的嘴脸,不等文昭开口,抬手便是一发力,直将之人扔出院落,擦着地面滚落至院落外。
“两拳还是太过便宜施主了。”念尘淡然地叹了一口气,文昭灰头土脸地仰起头,方要开骂,又闻身后传来女子温和的声响。
“文昭将军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啊。”
沈银粟半俯下身,垂首看向地上滚了一身雪的文昭,身后站着一身玄衣抱臂而立的叶景策。
“将……将军!郡主!你们可得帮我做主啊,属下是参加你们二人的婚宴才喝醉的,那念尘这么对我,可是对将军和郡主不敬啊!”文昭说着,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沈银粟见状一乐,直起身道,“这军营中下属吵架我可不会管,你要告状便找阿策吧。”
声落,径直走过,身后的文昭眨了眨眼,察觉到身后立着个黑影,忙回身看去,抓住叶景策的小腿。
“将军,您得为属下做主啊——”
“文昭啊。”叶景策俯下身,笑眯眯地看向文昭,一字一句威胁道,“我还没忘了昨夜是谁怂恿将士让我出洞房去喝酒。”
“……”文昭静默两秒,对上叶景策微微眯起的眼睛,立刻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尴尬一笑,“哎呀,多大点事儿啊,不过是同僚吵架罢了,将军不必在意,属下自行处理就成。”
说完,忙躲至洛子羡身后。
叶景策顺着文昭的步伐看去,抬眼,正对上洛子羡投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片刻,到底是洛子羡先笑了一下。
“恭喜二位,新婚快乐。”
“多谢殿下。”沈银粟应了一声,轻微抬眼,对上洛子羡的视线,那视线确为兄长才会有的关切目光,可联想到祝无声等人,沈银粟最终也只是勉力一笑。
“妹妹,他日若是阿策若敢欺负你,你尽管同我说,我定替你教训他。”
“好。”点头应下,沈银粟心中五味杂陈,肩头被温热的掌心盖住,侧首,叶景策不只何时迈步到她身侧,似有而无地将她向身后带,自己上前迎上洛子羡的目光。
“殿下这么说是要偏心眼了,保不齐是臣被欺负呢?”
“那你就受着吧。”洛子羡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院内顿时笑作一团,叶景策闻言微微弯了下眼,见气氛缓和,悄悄拉住沈银粟的手,牵着她走在洛子羡的身后。
婚宴结束,回京之事便又提上日程,营中欢乐过后,到底还是要想着接下来如何。
而今大昭御敌三关,其中两关已破,余下一关虽同样难破,可如今元成泽已死,守正阁已灭,破第三关只是时间问题。
“虽只是时间问题,可若是强攻同样会造成伤亡,眼下我们该想的是,如何减少伤亡。”洛子羡坐落于堂上,一双狐狸眼瞥向叶景策,“阿策,我先前想过一个法子,只是不知这法子你可否愿意。”
“殿下请说。”叶景策闻言看去。
“在座各位有所不知,我大昭开国之时乃是一路北下,攻城略地,与梧国女帝共分天下,打至而今的第三关时,此关城主自觉天下局势已定,自愿献与地下密道图于我大昭先祖,只为大昭军队能不费一兵一卒而过,而他自己又可用中计的话术向君主交差。”
“所以殿下是想利用这地道图攻破此关?”沈银粟了然道,“只是这图想来是在宫中,我们如何能拿得到?”
“唐辞佑。”洛子羡道,“要看他愿不愿意相助。”
“所以殿下有法子让我与唐辞佑相见?劝说他帮我们拿到那地道图?”叶景策抬首问道,洛子羡眼神轻微躲闪一瞬,“有太傅相助,自然能同他相见,只是若想劝说他,许是要打感情牌,阿策,我知你不愿提及小禾之事,若你不想以小禾作为劝说的筹码之一,你可以不去见他。”
“不,我要去。”叶景策摇了摇头,眉头紧蹙一瞬,又慢慢松开,“我早晚都是要见他的,小禾留下了一些东西,我想那东西应当是属于他的。”
“……好。”洛子羡颔首,只待将具体的事宜安排下去,便准了众人离去。
饭菜香传来,是早饭已经煮好了。
沈银粟昨晚疲累,睡得昏沉,而今一闻饭菜味方觉自己是真的醒了,忙拽着叶景策要去前厅吃饭。
拉扯间,察觉到叶景策向上掩了掩自己护在脖颈上的衣领,愣怔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狠狠踩了他一脚,低声骂道,“叶景策,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属狗的吗,那么喜欢咬人!”
“可是夫人,你红起来真的很像个浆果,谁能忍住不吃果子啊?”叶景策争辩着,沈银粟的脸又开始红,气急地直跳脚,“你昨晚刚和我说自己长了廉耻心!怎么说话还没羞没躁的!”
“一夜过去,廉耻心又被狗吃了呗。”叶景策咧嘴笑道。
二人低声吵闹着迈出院子,刚跨过拱门,便听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急咳,回头看去,只见洛子羡忽然猛咳起来,半边身子几乎都躬了下去。
“殿下!”
惊呼声齐齐出口,二人快步向洛子羡跑去,见那身影踉跄了一瞬,随即直直倾倒下去。
手中拿着的丝帕飘飘然落地,雪白的绢布之上是大片醒目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