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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欢_分节阅读_第58节
小说作者:九月流火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65 KB   上传时间:2025-03-01 19:36:07

  容冲看着她,感同身受。曾经他也痛苦不已,自责容家覆灭前明明有那么多预兆,为什么他只顾自己的喜怒哀乐,什么都没有发现。如果他早做防范,是不是父母和二兄不用死?可是马后炮除了让自己难受,什么用都没有,生活中每时每刻都要发生许多细节,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呢?

  他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起身朝她伸手,说:“别想了,地上凉,回去吧。”

  赵沉茜看着停在前方的手,缓缓抬眸,撞入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他静静凝视着她,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乎说了许多。

  赵沉茜慢慢伸手,容冲拉住她的手心,坚定安稳地将她拉起来。回程轮到赵沉茜沉默,她看着前方高挑颀长,在岁月的打磨下渐渐积淀出沉稳的背影,忽然问:“道长,我可以和你学法术吗?”

  容冲意外回身,顿了顿,不假思索道:“当然可以。”

  “多谢。”赵沉茜道,“道长这么厉害,能让道长指点,是我占了便宜。不知束脩如何算?”

  容冲怎么可能收她的钱,随意摆手:“小事,以后再说。”

  “不是小事。”赵沉茜定定看着他,缓声道,“我很珍视与道长相遇,所以才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把钱的事情商量好,避免以后生嫌隙,道长觉得呢?”

  容冲对着赵沉茜清澈黑亮、宛如明镜的眼睛,一瞬间无所遁形。这是她第一次说珍视他,可惜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容冲默默骂了苏昭蜚一句,笑道:“娘子说的是,只不过我不擅算账,一切由娘子决定吧。”

  赵沉茜轻轻笑了笑,似乎并不意外,说:“那我就僭越了,道长每教我一天,我付道长一百文如何?可惜我没有带钱出来,不如从下个月的租金里扣吧,若房费扣完了,就顺延至下下个月。”

  容冲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当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好。”

  赵沉茜默默看着他,心想他很有自知之明,确实不会算账。赵沉茜没有付出任何实质的东西,白得了一个私人夫子,心里也很满意。她问:“不知今日,道长有时间吗?”

  容冲当然有,乐颠颠带着赵沉茜去上课。中路遍地都是空房子,容冲斟酌了一下,将授课的地方定在第二进正堂,而不是他自己的房间。

  正堂宽敞明亮,出入方便,既不会打扰容冲的生活,也不会影响赵沉茜的清誉,更适合授课。虽然容冲并不介意她出入自己的卧房,但如今他们两人是陌生人,在山阳城百姓眼里,容冲是外男,而赵沉茜云英未嫁,还是不要影响她的名节了。

  赵沉茜拜师并非心血来潮,她自从突然觉醒灵力后,就一直在尝试修炼。她原本觉得自己少时学习过修道,背过功法图谱,当摄政公主时也让术士教过许多小法术,足够自学,但等真的上手才知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然而有没有师父领,有着决定性的差别。

  她靠自己摸索进度太缓慢,而且也不安全,最好找一个经验丰富、功法正派的师父,只是苦于没有靠谱的人选。昨日意外遇到这个神秘落拓的灰衣男子,赵沉茜仅观察了一天就确定,他可以。

  赵沉茜做决定一向很快,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会法术,至少她要让自己有自保之力,那只要碰到了合适人选,无论对方是谁,都值得一试。

  可惜灰衣男子是个好捉妖师,却不是个好师父,教的东西……过于跳跃,而且时不时会说出一些何不食肉糜之类气人的话。幸而赵沉茜最不缺的就是忍,她熟练地忽视那些废话,只专注于自己的进度,哪里听不懂就立刻打断追问。好在师父能力不够,耐心来凑,他被赵沉茜打断也不恼,始终有问必答。

  不知不觉,金乌西沉,落日将云霞染成绯色,水波荡漾,金光粼粼。赵沉茜今日学了太多东西,脑子都要炸了,容冲见她露出倦色,主动停下,送她出去。

  赵沉茜心想她可是按日付钱,一边出门一边抓紧时间提问,不肯浪费一丁点学费。容冲道:“不必心急,修行本就是滴水穿石的慢功夫,越急越容易出错。你有画功,画符应当是最容易上手的,如果你还有精力,回去后可以临摹这几道符,如果能画出来,那今日讲的东西你就都会了。至于掐法诀反而急不得,你先打坐,等能将灵气自运行自如后,我再教你。”

  赵沉茜一一记下,容冲将人送到西侧门,虽然依依不舍,但也谨记她的禁令,非召不得踏入西宅一步。他主动停在台阶下,说:“我看你今日十分耗神,今夜还是安心休息吧,明天再临摹符纸也来得及,不要太勉强自己。”

  赵沉茜脑子里全是符纹,心不在焉点头。她打开门,正要进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娘子,暂且留步。”

  赵沉茜闻声回头,看到浮光跃金的水上,正徐徐划来一艘乌木船。一位锦衣公子站在船头,霍霍燃烧的云霞倒映在水中,他像乘着七彩浮光,自画中而来。

  容冲慢慢眯起了眼,手指无意识活动,杀意几乎化成实质。

  好拙劣的易容术。卫景云?他怎么找来了?

  锦衣公子扫过容冲,目光中的敌意一触即发,却又各自不动声色移开视线。锦衣公子的船刚巧停在赵沉茜身前,他对着赵沉茜拱手,微微笑道:“听闻娘子正在寻觅租客,不知在下可有荣幸,讨得一间空房?”

第72章 重现

  容冲听到这厮恬不知耻的谎话, 简直气得冷笑。学人精,竟然还想模仿他?容冲冷冷说:“不行。来路不明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收留。好多灭门惨案, 不都因为捡了一个男人才导致的吗?”

  锦衣公子看向容冲,不见生气,依然有礼有节道:“我听闻宅院的主人是两位娘子, 没听说有家眷。请问你是……”

  容冲正要回答,赵沉茜赶在他前面道:“租客。”

  容冲顿住, 意外又不满地看着她,赵沉茜却不为所动,淡淡道:“苏道长是住在中路的租客, 昨日刚来。不知公子贵姓?”

  锦衣公子微微一笑,说:“免贵姓王, 娘子唤我王章即可。幸会。”

  “王公子。”赵沉茜扫过乌篷船,说道, “看公子的衣着气度, 并非普通人。为何需要租赁宅院?”

  容冲本就介怀她一开始就询问那只花孔雀的姓名, 听到她竟然还说卫景云不似普通人,越发气得要命。容冲幽幽道:“正常人谁穿成这样乘船。装模作样的, 谁知道是人是鬼,说不定他这张脸都是假的呢。”

  锦衣公子笑容微凝, 不露声色,凉凉瞥了容冲一眼,容冲亦锋芒毕露回视。赵沉茜其实也在考量这一点,这位锦衣公子穿着讲究,配饰精致,却没有带随从, 只身乘船。不像是赶路逃难,更像是提前知道这里有空宅,专程轻装而来。

  锦衣公子知道她起疑了,沉下眸光,但想到侍女们说女子都喜欢温柔体贴的贵公子,还是努力做出笑模样,说:“谢娘子抬举,我如今不过一个南渡谋生的落魄人,当不起公子二字。我们赶路途中遇到了一些意外,队伍走散了,族长带着辎重、仆从先行渡河,我则独自回到山阳城,在这里等待其他人。我不知要等多久,住客栈不方便,所以想暂赁一个宅子住。听闻娘子的宅子宽敞,正在寻觅租客,便过来问问。”

  容冲冷嗤一声,对赵沉茜说:“别信他,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落魄的世家,肯定是他装的,把他赶走。”

  如果赵沉茜还是公主,肯定想都不想将人轰走了,但她现在不是。她为了避祸,将卖夜明珠的五千贯都挥霍出去了,她以后要想安生过日子,哪怕手里还有珍珠,也决不能再卖第二次了。乱世中物价一天一个样,日常花销远超赵沉茜预料,她必须想办法生钱,哪怕这个男子的身份充满疑点,她也得抓住来钱的机会。

  赵沉茜问:“朝廷南渡已过五年,公子为何现在才想渡河?”

  锦衣公子自嘲一笑:“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呢?”

  “公子是哪里人?”

  “开德府观城。”

  赵沉茜微微歪头,问:“公子是琅琊王氏后人?”

  “始祖乃右将军二十代孙。祖先的功劳簿离我们已经太远了,王某不敢自称琅琊王氏后人,提之令人发笑。”

  容冲抱臂站在旁边,冷笑连连。编,再编,还给自己贴金琅琊王氏后人,这只公孔雀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赵沉茜对开德府有印象,借故问了几句曾在朝中做官的王氏族人,锦衣公子都对答如流,甚至赵沉茜故意说错年龄,他也一一纠正了。看起来他确实对观城王氏了如指掌,赵沉茜暂时找不出可疑的地方,说:“公子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我也希望能帮得上公子,只是,我们宅子昨日已经租出去一部分了,只剩下东路花园还空着。不知苏道长介意和王公子合住吗?”

  容冲和锦衣公子几乎同时道:“介意。”

  两人对视,各自冷着脸错开眼。锦衣公子心里嘲讽,又比他早一天到,容冲啊容冲,你还真是好运。

  锦衣公子正是变装后的云中城城主,卫景云。当初在蓬莱岛时,卫景云原本对赵沉茜势在必得,却因容冲误导,被谢徽转移走注意力,导致错过了赵沉茜的下落。卫景云上岸后,立刻发动所有势力寻找赵沉茜,昨日,一个堂主来找他,说山阳城一家典当行请他去鉴宝,他看到一枚夜明珠,和城主从海上带来的极像。

  卫景云查看堂主偷偷录下来的留影,才一眼就确定这是从蓬莱岛出来的东西。再一打听,得知去典当的是两个年轻女子,来历不明,行事神秘,两人眼睛长得很像,现在山阳城都猜测她们是某个大族的姐妹,或者,某位修道高人的妻妾。

  卫景云听到堂主复述女子讲价的经过,无比确定那就是赵沉茜。只有她,有如此惊人的胆识和能力,敢从虎口夺肉。

  因为当年她来云中城谈判时,他们也曾是“琅嬛阁掌柜”。琅嬛阁年年换,而赵沉茜只有一个。

  卫景云立即将云中城事务安排给亲信,自己整理行装,来山阳城找她。蓬莱岛上,赵沉茜明明知道他在,却依然选择自己离开,可见她并不希望以福庆公主的名义寻求云中城的庇佑。如今这个时局,隐姓埋名也不是坏事,卫景云便也舍弃了城主身份,换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接近他。

  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这个身份必须高贵、俊美、风度翩翩,但不能太强势,要稍微可怜些,好引起她的怜惜——就像萧惊鸿那个小兔崽子那样。卫景云挑来挑去,挑中了王章。

  王章确有其人,只不过三个月前他已经在赶路途中病死了,正好把身份借给卫景云用。卫景云用千里马拉车,一枚千金的疾行符像纸一样烧,连夜从云中城赶来山阳城,然后花了一整天做造型,化成王章的样子,务必无比完美地出现在她面前。

  可惜堂主上报的时候并没有提容冲也来了,要不然,卫景云绝不会耽误到今天。卫景云觉得十分气闷,如果差得远也就罢了,但容冲每次都能恰巧比他早一天,幸运得连老天都在偏袒他。

  容冲除了运气好,还有什么比得过卫景云?为什么父亲和她都更喜欢容冲呢?卫景云暗暗掐紧手心,保持着一个世家公子的体面,笑着对赵沉茜说:“王某不习惯和人同住,花园也无妨,王某倒更喜欢清幽些。”

  “谁关心你喜不喜欢。”容冲看向赵沉茜,锲而不舍劝道,“中路和花园没有隔断,万一我不在家,他岂不是随时可以靠近西路?他看着就不是好东西,还是算了吧。”

  卫景云看出赵沉茜在犹豫,立即说道:“我可没有兴趣拜访陌生人的住宅,这位道长放心,我不会进中路一步的。实不相瞒,走失的乃是我的妹妹,她一个姑娘家若是被落在江北,这一辈子就毁了。我必须找到她,还要避人耳目,不能惊动士绅旧故,这才找到娘子这里。还请娘子施以援手,为表诚意,租金娘子可随便开价。”

  如此财大气粗,赵沉茜道:“公子既然不愁银钱,山阳城应当有的是人愿意租给你。公子为何执着于这里?”

  卫景云半真半假道:“不怕娘子笑话,我确实去看过其他庭院,要么宅子太小,要么不够隐蔽,娘子的宅院是山阳城租房行当里最整齐漂亮的了。我虽然目前不必为银钱苦恼,但也并非没有限制,有可能的话,还是想在合理范围内租到最好的。”

  这一点赵沉茜信,这座宅子曾是杨家的祖宅,各方面都用了心,比这里更好的只有刺史的宅院了。但住进刺史府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福气,赵沉茜挑来挑去,只看得上杨宅,若这个人真是世家子,看不上普通民宅,也很正常。

  赵沉茜反问:“公子既然打听过,应当知道,这座宅子闹鬼吧。”

  卫景云不屑一笑:“我知道。但那又如何,贵宅中不是有一个道士吗?”

  容冲当然听得出卫景云在讽刺他,他立刻转头,和赵沉茜告状:“你看他阴阳怪气的,和这种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多晦气。”

  赵沉茜自动屏蔽耳边的废话,问:“公子能出多少租金?”

  卫景云最不怕别人和他谈钱了,反问:“娘子身边这位道士,租金是多少?”

  赵沉茜微笑着,面不改色,道:“每月一千钱。”

  容冲正要抬价的话音哽了下,默默闭嘴。他本来想谎报六百钱的,没想到茜茜宰人的手腕比他狠多了,他还是闭嘴吧。

  区区一千钱,卫景云简直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眼睛都不眨道:“我出他的双倍。”

  赵沉茜眼眸动了动,中路这位看着就穷,而且她还要学法术,她早就不指望从他手里收到租金了。如果答应了这位王公子,每月就能有两千钱入账,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但赵沉茜到底没有失去理智,问道:“公子都没有去看花园适不适合住人,就不惜花这么多钱,只为了住我家宅院?”

  她的敏锐超乎预料,卫景云适时地垂下眸子,搬出侍女教他的那套,说:“只要能等来我妹妹的行踪,让我们一家团聚,我愿牺牲一切去换,何况两千钱。”

  他垂眸叹气,再不见世家贵气,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兄长。赵沉茜心里被轻轻碰了一下,想到了江对岸的孟太后。

  如果能和亲人团聚,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都会不惜一切去尝试吧。赵沉茜叹了口气,说:“王公子还是先看看宅院再做决定吧。”

  容冲气得要死,赵沉茜在前方领路,他在后面,嘲讽地给卫景云传音:“卫城主这些年长进颇多,何时学来了这些勾栏瓦舍模样?”

  卫景云不为所动,同样传音道:“总好过某些人,躲躲闪闪,表里不一,自称光明磊落,却用好兄弟的名字来接近她,不知是何居心。”

  两个人都顶着陌生的皮囊出现在这里,居然敢说他居心不良?容冲冷笑,声音带上了杀意,道:“别用你那些龌龊心思揣测我。我出现在此,只是想护她安全。她若想回归民间,我便放她离开,她若想东山再起,我就护她周全。你呢,卫景云,你做得到吗?”

  骗鬼呢,卫景云才不信容冲舍得放手,传音道:“我当然尊重她的选择。云中城一向中立,对现在的她而言,云中城才是她最好的归属。”

  容冲嗤笑一声,卫景云现在依然想带她进入云中城,谈什么尊重赵沉茜。卫景云根本不知道茜茜想要什么。容冲冷冷道:“无论你有什么盘算,奉劝你收起来,也别让你那些不长眼的手下来打扰他。如果我发现你故意引人来,逼她选择云中城,我一定杀了你。”

  卫景云再没风度,也不至于做这么恶心的事。但对着容冲,卫景云不想落于下风,容冲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他来提醒?仿佛只有他是真心为了赵沉茜一样。卫景云针锋相对,道:“就凭你?我以为你知道,我有人,有钱,有地盘,不受任何势力挟制,也不怕任何人威胁,你一个朝不保夕的匪首,也配和我叫板?”

  赵沉茜已打开花厅的门,卫景云立刻恢复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形象,擦肩而过时,他附在容冲耳边,微不可闻说:“何况,你现在打得过我吗?”

  作为江湖另一大修仙势力的少主,卫景云有很长一段时间,一直生活在容冲的阴影下。尤其容冲和他同岁,所有人都喜欢拿他们两人比较,容冲生在万物竞发的四月,卫景云生在萧条肃杀的十月末;容冲活泼闹腾,才六岁就敢偷父亲的佩剑,八岁他跑去逗白玉京关押的恶妖,无师自通放出剑气,十岁放话要当天下第一,十二岁挑战执剑长老,破了自家的两仪剑,十五岁自创剑法,惊动天下,一战成名。

  相对应的,卫景云却是一个文弱、安静,甚至有些无趣的孩子。他出生时,父亲对他寄予厚望,却听到郎中说他先天体弱,需要用药小心调养。直到十岁,卫景云都养在深宅里,一日离不得药,自然谈不上习武。

  在同龄另一个天才的衬托下,他显得过于没有男子气概。卫景云现在都能回忆起父亲兴致勃勃夸赞容冲,一回头看到他,无声黯淡下去的眼神。

  一个多病多灾的小孩,并不是像奶娘说的那样,长大了就好了。卫景云长大后,依然是内敛而安静的,他喜欢一个人翻书、习字,而不是舞刀弄枪。虽然卫景云也并没有辜负云中城少主的身份,他因常年喝药,久病成医,自学了医术,后面又以书入道,成了江湖上少见的医修和书修,江湖人见了他,都会赞一声少年奇才,然而,他始终没有成为父亲期望中一个儿子该有的样子。

  像容冲那样的儿子。生机勃勃,不服管束,快意恩仇,仗剑天涯。

  从小和这个名字绑在一起,卫景云实在很难对容冲有好感,但在他十五岁这年,他第一次见到容冲真人,起因是容冲听说云中城少主可以挥墨成剑,心生好奇,特意孤身打上云中城,要和卫景云对战。

  哪怕被踢馆,父亲看向容冲的眼神中依然是欣赏的。卫景云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第一次迫切地想打败一个人,想在众人面前狠狠挫容冲的神气。

  然而,连这么简单的愿望卫景云都没有做到,因为打到一半,皇宫发来了圣旨,皇帝指名道姓要见容冲。容冲当即抛下战局,奔向汴京,自作主张换了他们的比试内容。

  卫景云实在很讨厌这样想一出是一出,蓬勃热烈,恣意的像火一样的人。明明是这么不遵守规则秩序的人,卫景云却无法真的讨厌他。

  或许就像容冲说的,天底下没有人会在接触他后还不喜欢他,父亲是这样,赵沉茜也是这样。

  卫景云最终还是去了汴京,奔赴容冲的赌局。可是,他却来晚一步,容冲先一步遇到她。一步先,步步先,先一步相遇,先一步被长辈介绍,先一步和赵沉茜订婚。

  自然,也先他一步,被赵沉茜退婚。这是这么多年,卫景云唯一觉得舒爽的地方了。

  但现在,攻守易形了。容家倒了,而卫景云执掌云中城,无须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容冲无钱无势,朝不保夕,卫景云却什么都不缺。就连从小到大他唯一不如容冲的地方——武功,都发生了逆转。

  卫景云的经脉在赵沉茜的帮助下重塑,突破桎梏,再也不需要担心身体承受不住功法,而容冲呢,功力却毫无长进,甚至后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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