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的喘息声也不见小,嗓音暗哑,“你饿着哥哥这么久,还好意思说?”
她故意凑在谢望耳边,坏笑着逗他,“谁知道哥哥这么笨,自己饿了不知道偷吃吗?”
言外之意便是怀疑他在外面偷吃了,谢望哪里受得了这种质疑。
“看来你还是不够累,哥哥有没有偷吃,你不知道吗?”
敢质疑他不忠,那谢望自然是要给群玉一点苦头吃的。
嫩白脚丫被他猛然一拽,群玉根本挣脱不得,只好无力地扶着他的胸膛,靠在他怀里无意识地娇吟。
只有靠得这么近,群玉才惊觉他身上的伤痕又多了几道,她纤细手指随意游走,打着圈似的抚摸,闷闷说了句,“哥哥这些伤,怎么从前没见过。”
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群玉又喜欢将脸凑上前埋进去咬,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见她心疼自己,谢望愈发热血沸腾,漫不经心地开口,讲述在她离开后,他和宁儿相依为命那些事日,武德司的大事小情,几乎都由他一人包揽了。
既然是想要混淆视听,让人误会他以为群玉是真的死了,那么做戏就要做得像。
所以每回半夜回府时,谢望带着满身的伤,沐浴更衣再去见宁儿。
他用繁杂的公务麻痹自己,只是出任务难免会有受伤。
不过只要想到宁儿,是玉儿留给他的珍宝,谢望就又不敢伤得太重了。
听他说完后,群玉的眼泪糊了半张脸,又是心疼又是爱怜,什么哥哥、夫君一通乱喊。
谢望低头吻去她的眼泪,也就没再动作了,抱着人哄了好久才哄好。
不过这会谢望又回味起昨夜韵事,不受控制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他摸着群玉莹白小巧的脚丫,心中暗笑,玉儿夏日里怕热也是一桩美事。
因为怕热她通常穿得不会太多,再加上昨夜自己替她沐浴擦身后,连亵裤也没有穿,实在是大开方便之门。
谢望握起那块玉质龙符,塞入红肿的唇瓣,拇指故意来回剐蹭,刺激地群玉从梦中醒来。
“唔……你干嘛?”
她软糯的嗓音泛着哑意,是昨夜他闹得太过分,欺负得群玉直哭的缘故。
谢望炙热的眼神一路向下,“玉儿忘了自己答应什么了吗?”
群玉被他打量得害羞,忍不住挪了挪身子,试图离他远些。
“答应什、什么了嘛?”
娇艳欲滴的小娘子自知谢望最吃这一套,以为自己再故技重施,就能被放过。
殊不知谢望被她撩得满身火气,展臂将她牢牢锢住,那只大手为所欲为地试探揉捏。
粗粝的指腹落在上面,轻拢慢捻抹复挑,群玉很快就受不住了,从喉间溢出娇喘。
那枚玉质龙符是圆形的,又冰又凉刺激地群玉吓得大哭。
“呜呜这是什么……我不要……”
谢望充满爱怜地低头吻她,“监国龙符,放了许久太干了,需要用水滋润滋润。”
听到“监国龙符”这四个字,群玉惊得颤了颤,这是能随便放的?
用什么水保养不好,他要用这种作弄人的方式!
“你、你拿开啊!好丢脸呜呜……”群玉哭叫着出来了,整张脸红得好似要滴血,她将眼泪全都蹭在谢望胸前,手掌握成粉圈用力砸他。
谢望闷哼一声后探进去,将她抱在怀里哄着,“这块监国龙符,从此就是玉儿的了。”
听到这句话,群玉抬头望他,露出无辜懵懂的神情,什么意思,他把龙符给她,就不怕她乘机作乱?
“你拿走,我不要这个。”
“那不行,它染上你的,从此就是归你所有。”谢望神色认真,似乎并不是和她在说玩笑话。
这都什么强盗逻辑,又不是像小狗撒尿似的,染上气味就是画圈标记属于自己的了。
谢望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倘若有一天,哥哥出了什么事走在你前面,又或是哥哥不在,你拿着监国龙符就可以做主了。”
他对玉儿万分珍视都不够,光是皇后册宝也不能显现他的诚心。
谢望知道她迟迟不肯嫁入后宫的顾虑,霍家没有她的亲长,往后她能依靠的仅仅是自己。
把这枚监国龙符给她,她能调动高统领手上的玄甲军,从此她也多一样保障不是吗?
“呸呸呸,你说什么傻话呢!你现在也算是老当益壮,男人三十一枝花,什么不在了!”
群玉觉得谢望怕不是发烧吧,青天白日里咒自己干什么,是以这番话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
“老当益壮?我哪有三十?”可钻入谢望耳朵里的却是觉得群玉嫌弃自己。
他分明也就比群玉大个几天罢了,怎么到了她口中自己成了老男人?
“可你站在那,和我站在一块,哪像是同龄人?”群玉耸着肩,眯着双眼,惬意地开解了句。
只是这番话倒不如不说,愈发激起了谢望的干劲,埋头捣鼓,也就不再说话了。
“呜呜,好哥哥我错了,你不老,你一点也不老……”
群玉再想讨饶已经晚了,谢望认定她心口不一,定然暗暗腹诽自己什么人老心不老,还想逞强之类的话。
她被烫得避无可避,情不自禁地扭了两下,整个人都快被热化了。
直到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她蜷缩着粉白脚趾,紧紧抓住他的肩胛,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颤动,随后意识全丢昏了过去。
*
兴宁坊里,安郡王府里沸反盈天,说是他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还没等入宫上报这大好消息,众人又得知殿下被当初一撞伤了脑子,如今时好时坏的。
这话传出去,众人便晓得昔日的二皇子,如今的安郡王成了傻子。
若光是外人传些风言风语那就算了,府里的仆妇婆子也爱嚼舌根偷偷嘀咕,这下子彻底犯了霍容璇的忌讳。
直接让府上的护卫把人摁在门口打板子,那叫一个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甚至还有身板子弱的,当场就被打死,裹了一卷草席,沿着街头巷尾丢至城郊乱葬岗的。
霍容璇将事情闹得越大,是想让人忌惮安郡王,谁知适得其反,流言在城中传得愈演愈烈,甚至传进了宫里。
在永春宫伺候的宫女谈论起这件事,也不避着人大大方方的说。
全然不顾披香殿里还住着持盈公主。
如今谁不知道圣上的妹妹,只有嘉和郡主那一位,其余劳什子持盈公主、玉仪公主,在他面前都说不上话。
哪怕这位持盈公主与嘉和郡主从前关系那样要好,还不是被关在这宫里老死半生的结局。
宫里一贯捧高踩低,尤其是这半个月以来,持盈没少受到冷遇,可在此之前她都忍了。
明明身上也没有多少银钱,还是想用些簪子钗环向太医换些消息。
她想知道二哥醒了吗?如果醒了为什么不来接自己。
前几日群玉就让春禾出宫一趟,将公主府的元霜送进永春宫。
元霜是持盈的贴身婢女,有她作伴想来日子也能好过些。
群玉也问过谢望为什么非要让持盈待在宫里,谢望没有多做解释,只说倘若她出宫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蛊惑,届时再想保住命就难了。
想着安郡王谢望都没有清算,那么持盈定然也不会有事,群玉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只是让元霜好好陪着她,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来景阳宫和她说就是了。
从前在公主府时,霍容璇与元霜便是关系匪浅,在得知自己要入宫陪公主后,元霜特意推迟了一天,说是自己要回家一趟,和父母告知一声。
这也人之常情,毕竟入宫容易但是出来就难了。
元霜先是让人给霍容璇去信,二人又去了若虚茶楼说话。
霍容璇将安郡王的意思传达给她,说是入宫以后,一定要告诉公主韦恒意欲退亲一事。
等到了永春宫,元霜将韦家行径先是痛斥一番,说是韦恒此人捧高踩低的,眼见着公主如今落魄了,竟然萌生出退亲的心思来。
持盈得知此事后,自然是痛哭一场,她不明白自己和韦恒青梅竹马这么多年,难道就因为她如今落魄了,情意也都断了吗?
见公主伤心的好几日都吃不下饭,元霜细心开导,说是让公主别难过,等殿下东山再起,定会为她挑选一门上好亲事。
持盈听得这话,吓得身形都跟着颤了颤,二哥如今这番局面,怎么还能和新帝硬碰硬。
元霜自然是将霍容璇的话明里暗里的告诉她,持盈懵懵懂懂的点头应下了,说是任凭二哥帮忙将韦家的亲事退了吧,往后她的婚事也就全权由二哥做主吧。
从公主口中得到一句准话后,元霜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公主想明白了,想来殿下那边也好办得多。
安郡王之所以在这等紧要关头有所动作,是因为突厥二王子艾力江携使臣来访庆贺新帝登基。
大庆与突厥停战已经有十余年了,自从霍侯爷当年在平丘斩杀突厥大将特鲁尔的项上人头后,丹利可汗派人来求和,说是愿意向大庆俯首称臣,每年定期纳贡。
去年谢望舍身前往灵州,广开关市,互通有无,甚至还认识了三王子苏和。
突厥的朝贡也由谢望回京时一并带回,故而苏和并未前来,没想到今年等他们终于来到盛京时,却发觉新帝登基,既不是相熟的二皇子,也不是势力盘更错节的四皇子。
甚至因为盛京城有异动,突厥人被困在驿站足足待了半个月。
眼下终于得以入京,二王子艾力江在城门口见到了等候已久的礼部的主客郎中左世昌。
从前来大庆朝贡时,怎么也是鸿胪寺少卿这样从四品的人来接待。
如今新帝派来一个从五品的郎中打发他,艾力江还未进城便心生不快。
核对身份过所、双方见过礼后,艾力江一双鹰眼紧紧锁视着他,语气不善地发问,“左郎中安排我们住哪啊?”
左世昌依旧彬彬有礼,“皇城以南的四方馆,位于太平坊。”
从前艾力江来盛京时那是住这等破地方,他脸色发沉,一通胡吣,“什么破地方,从前可都是住在和丰楼的。”
“二王子若是要在和丰楼下榻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住资恐怕要你自己出。”
左世昌焉能不知道他故意耍下马威,根本一点都不惯着他。
和丰楼是盛京首屈一指的酒楼,光是天字号房住上一夜就要十两钱,这还不包括酒水吃食。
艾力江自然不好胡搅蛮缠,从前住在和丰楼,那是因为四皇子包揽了食宿,让他们不仅能够大快朵颐,还能听听小曲,玩玩雅妓。
只是等一众使臣到了四方馆,左世昌将他们移交给通书舍人周禀后便离开了。
原本艾力江以为,将行礼放好后,就能入宫面见天子了,怎么和从前规矩不一样。
艾力江自然问出他的疑惑,谁知左世昌却道:“圣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且在四方馆稍作休整,周舍人会安排好诸位贵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