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的变故让老鸨还没有回过神。
只见满是清廉的老者双眼泛红,从外面脚步蹒跚奔来。
“女儿啊——”
老者越过一众人,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屋内,慌张作一团的女子身上。
人群里的兰馨看清来人,不可置信地欢喜唤他:“爹、爹爹?!”
来人便是前不久丢女儿的青州府主。
青州府主寻见女儿后当即老泪纵横,忙让随行的婆子抱起兰馨,声线哽咽道:“爹爹的乖女儿,是爹爹来晚了,受委屈了。”
沦落到此地自然是不好过的。
兰馨心中的害怕转变为委屈,张口想要倾诉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
可见爹爹一夕之间鬓角白发又增加了些许,她咽下前些日的委屈,摇头道:“爹爹勿哭,馨儿没事。”
的确未曾受委屈,刚一进楼边有人花重金包揽下她们,所以她最多是被这些事吓得夜不能寐。
青州府主左右仔细地看了看兰馨,没看见什么伤痕才松下口气,心中对息扶藐再度浮起感激之情。
这段时日若非没有息扶藐相助,命人保下兰馨,他恐怕再也看不见乖女儿了。
他夫人去世得早,只留下一爱女,若连女儿也出事,他百年之后难有颜面去见夫人。
“好孩子,爹爹带你回府。”青州府主老泪纵横。
兰馨点点头,忽然又想起孟婵音,忙道:“爹爹,我还有朋友被人带走了,能不能也救救她?”
整个青楼都是要被查抄,带个人走自然可以,青州府主仔细问是何人。
兰馨将孟婵音的情形告知给父亲。
青州府主闻女儿问的是此人,宽慰道:“馨儿不必忧心,那姑娘不久前便被家中人带走了。”
那便好。
兰馨放下了心,随着婆子的搀扶羸弱离去。
待房中的姑娘皆被带出去后,青州府主面如冰霜,转眸看向被压制住,早已一脸灰败的老鸨身上。
她现已是将死之人了。
青州府主冷淡地瞥了眼,大手一挥。
“带走。”
“是。”
青州最大的不夜城,背地里与人牙子伙同买卖良籍女,企图逼良为娼,被青州府主亲自查抄。
一夕之间青州的青楼不敢在此风头,接手暗路子的女子。
青州相距扬州远,此地较比扬州少些湿气。
息扶藐将她带出来后,并未急着赶回扬州。
在青州也有产业需要打理,所以两人便暂且留在青州。
孟婵音本以为依他出门在外的矜贵做派,在青州的宅院应是富丽堂皇,仆奴无数。
当住进精致的小院落,她诧异地打量了许久。
除去陈设布局漂亮别致之外,这院子不过普通大小,只有两室一厅一院。
似察觉到她心中想法,他轻吻她的额头,沉闷地笑道:“婵儿是觉得小吗?”
孟婵音没说话。
不是觉得,而是本就小,一间卧居,一间书房,几乎没有能独处的地儿。
息扶藐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行去,温言细语地解释:“不想住太大了,这样的院子将好,只要我回来便能看见婵儿,不会如在南地那般,院子太大了,时常寻不见你。”
孟婵音跟着他的脚步骤然停下,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似没有看出她眼神中的意思,无害的含笑与她对视,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何止是不喜欢,她根本就不想住进去。
孟婵音敛下眼中情绪,冷静得毫无波澜地陈述:“所以日后你便要将我豢养在这里,如同喜爱的小宠、外室那般,对吗?”
豢养这个词过于轻浮,息扶藐不太喜欢。
他倾下腰与她对视,漆黑的眸中浮着认真,“不是豢养,是我与婵儿的第一个家。”
他现在不打算让孟婵音回息府了,就算哪一日要回去,也是他们成了亲,无人再能说出任何反对,或是对她不好的话才会回去。
孟婵音无力地扯着嘴角,笑了下,然后又垂下头安静地往里面走。
下人将这间小院落填补得满满当当,两人好似住了许久。
到了夜里。他知她此时心中一时难以接受,贴心用卑微的方式抚慰她,补偿她,让她除去欢愉,无心再去想那些杂乱的事。
他爱极了她乌发凌乱又湿润地贴在脸上,雪腻肌肤泛着的潮红如丹霞洒下的余晖,软软地瘫着任他轻吻、爱抚,还会在他身下不受控制痉挛的模样。
爱她的一切,喜爱得他有时产生不正常的想法。
想与她如扎根泥土中藤蔓,春生抽长,紧紧连在一起,疯狂缠绕着死去。
孟婵音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只是隐约察觉他与之前不一样了。
许是往日还有阿兄这一层身份在,所以情愫和贪婪都被道德压制。
如今他不再是阿兄,而是别的男人,那些束缚在他身上的道德,自然而然就像是被自行打开了枷锁。
孟婵音隐约发觉他身上,似乎有种越发不知何为克制的疯狂。
尤其是夜间欢好,他的纠缠会让她产生窒息的错觉。
小室内香很浓。
长久闻着她会手脚酥软无力,从住进来后她甚至连沐浴都不用自己动手。
她趴在浴桶中,清水明镜地映着雪白的肌肤,胸脯半掩进水中随着呼吸曼妙起伏,垂落的碎发尚在滴水,沿着锁骨往下滑落汇入水中。
一双手从她的后颈虚圈住湿漉漉长发,用花簪挽起漂亮的发髻。
“婵儿好乖。”他的下巴搁于她的肩上,亲昵地抱着她。
孟婵音松懈着泛春情的眉眼,累得说不出一句话,靠在他的身上,朱唇轻启地呼吸。
随着他没有抽出的物什开始蠢蠢欲动,撑得她心如猫爪,从鼻中娇哼出来。
这几日她感觉他疯了,无时无刻睁眼他都在里面,累了也不曾拿出去,待到缓和疲倦后又缠着她。
曾经他的需求虽大,但极为克制,现在却像是有瘾,要贴着她,抱着她,一刻也离不开。
如此密集地做这种事,且次次都弄在里面,她最初还担忧迟早会怀孕,次数多了,现在她连担忧都顾不上。
尤其是当身后的男人又开始意乱情迷时。
昏暗的软帐中,窸窣响起咬着暖音的缠绵。
他深邃的五官沾上点点慾,沉哼沙哑地摩擦过她的耳,如同温热的酒,清冽,醉人。
“婵儿的耳垂。”
他含住白玉似的耳垂,乌浓的眼底萦绕痴迷,辗转间皆是喜爱。
耳垂在湿气中很痒,她脸颊泛粉,抖颤一下,浴桶的水便晃溅在周遭,蔓延的烟落下她的眉宇之上,雾湿湿的。
“婵儿的眼、鼻、唇,肩、腰……”
浴桶中的水一半都在他亢奋中洒了出去,地板全是水。
她咬着食指屈起的骨节,眼眶的泪珠儿也跟着荡啊荡的,蹙眉间风情万种。
他从后边往前握住小巧玲珑的心儿,近乎心满意足地喟叹:“……都好喜欢。”
现在她就这样乖乖坐在身上也好喜欢。
喜欢到他全想要珍藏起来,不舍得让别人碰,也不愿意让旁的人看她。
他松开桎梏她的手,忽然勾住她咬住的食指,抚摸她抿得深红的唇,“别咬手,咬我。”
他如此要求,她自然不会拒绝,张口便狠狠地咬上他。
舌尖尝到一丝血腥的铜锈味儿,她不喜地蹙眉,然后又抵了出去,趴在浴桶边沿别过脸。
连小动作都那般可爱。
他垂下黑浓浓的睫羽,盖住那颗染红的黑痣,以堕落的神态去吻她。
孟婵音的气息被吞得断断续续,却睁着一双杏仁似的水眸儿,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如今的他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沉稳,如同食了五石散的瘾君子,眼中看见的景色与旁人不一样。
甚至失控地迎合她。
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好几次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陷在他的皮肉中,才勉强稳住晃荡的身形。
指甲浅陷入肌肤中的疼痛与快意相融,他喉结轻滚,耐不住似地仰头顶进最深处。
一股热意涌来,她唇边溢出呜呜不清的音儿,倏然低头咬住他的肩膀,死死用力至舌尖尝到一丝血腥,他都还没有松开。
息扶藐怜惜地捧着她泛红的脸吻,任由那一股股的情,抨击着她的脆弱,心中全是愉悦。
她挺着腰强忍,秀长的脖颈迸出两道竖线,脱力后整个人浸泡在温水中,肌肤泡出漂亮的薄粉。
“息扶藐。”
她的语气虚颤得没有多少力气了,眼睛却亮得惊人,眼眶湿润得似灌满的水要溢出来了。
“嗯……”息扶藐盯着她的眼,连瞳孔都未曾动过,如同被摄取心魂的空心傀儡。
孟婵音背后冒出寒意,她竭力忍着那种害怕感,含水光的眼柔和地望着他。
因累得不轻,所以出口先是缓和的吐息。
他温柔地拂过贴在她脸颊上的长发,温柔地问:“婵儿想说什么,我听着。”
她睁着盈满水雾的眼望着他,漆黑的眼珠似乌黑的葡萄,含着催人怜悯的脆弱,“子藐哥哥,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能不能让我出去。”
他的行为太令人窒息了。